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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月靜靜地品著杯裏的酒,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麵對夜漠的示威,他並沒有像那群激憤的武將一樣,盡管,他和夜漠,似乎是天生的敵人。


    夜漠嘴角含著一絲冷笑道:“都說風尊國乃禮儀之邦,有朋自遠方來,難道都不準備迎接嗎?”


    他的這句話一出,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更加火藥味十足。


    風尊國皇帝南宮明的眼裏,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然而卻是稍縱即逝,他是一國皇帝,自然比其他人更沉得住氣。


    隻聽得他哈哈一笑道:“我們風尊國,習慣將客人分為兩種,一種是真誠的客人,而另外一種,便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客人不同,禮儀自然不同。”


    南宮明說完,掩去臉上的陰鷙,長袖間的拳頭,卻是緊緊握起。這個夜漠,居然能夠空降至皇宮內院,這宮裏,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勢力和眼線。今日借口來祝賀,難保他日不是進宮行刺。


    想到這裏,他不露聲色地,將在座的文武大臣們都掃視了一遍,試圖從他們的臉上,找出一絲端倪。


    夜漠就是抓住了他性格多疑的一點,恐怕這次宴會過後,風尊國的廷野,不會太平了。


    夜漠冷冷地看著南宮明道:“冥夜的誠意,自然是真摯的。知道您素來喜歡擴建後宮,於是便給您帶來了一位美人。夜漠如此投您所好,還請陛下不要拒人千裏之外才好。”


    果然,夜漠的身後,除了他的隨身侍衛蕭風外,還有一位白衣女子。女子的容貌算不上傾城,但那雙眼睛,卻是讓人過而不忘。


    南宮月的心裏一動,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睛。如混沌天地間,巍峨山峰古澗裏的一幽深潭。冷冽而清幽,似乎是九天若水從天而降,到了此潭後,便蟄伏於此,隻待他日畜勢而發。


    葉涵一靜靜了立在夜漠的身後,她知道,自己的命現在就掌握在夜漠的手上,但卻想不通他為何要將自己送出去。難道,他是想將自己放在皇帝身邊當奸細?


    臉上的易容術,維持得了一時,維持得了一世嗎?葉涵一終於明白,他並不是想真的將自己送出去,而是在試探皇帝的反應。


    然而,皇帝怎麽可能留一個隱患在身邊呢?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國皇子,身份尊貴的王爺,要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不僅有失大國尊嚴,搞不好兩國又要重起戰火。


    風尊國不怕打,但是這樣沒完沒了地打,勢必導致國庫虧空,百姓流離失所。


    如果說冥夜國是一顆嶙峋之石,那麽得天獨厚的風尊國,便是飽滿的玉,但玉與石頭相碰,代價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南宮明哈哈一笑道:“七王爺的大禮,朕心領了。還請快快入席。”


    此話一出,便有小太監們手腳利索地增加了一席。夜漠入席而坐,對麵正是南宮月。


    這是距離一年前涼山之戰後,他們的第一次會麵。那一戰,異常激烈。因為對戰雙方是兩國王爺,同樣的天之驕子。就是那一戰,他們結下了宿怨。


    那是唯獨一次,夜漠的七星劍出,對方隻流血而不殞命。他的雙耳,更是在那次的炮火中,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那也是第一次,南宮月的穹蒼刀折損而迴,右手的手筋被盡數挑斷,從此再也無法右手握刀。


    葉涵一看著眼前一黑一白的兩個男子,不用明說,都知道兩人間暗流湧動。能讓夜漠如此恨之入骨的,除了南宮月還會有誰?


    這就是那個相府千金葉涵一的未婚夫嗎?涵一不禁開始打量起他來。


    這是一個與夜漠完全相反的男子,他明媚而溫柔,全身的線條似乎都是柔和的,他白衣勝雪,恍惚間,猶如謫仙下凡。


    涵一不禁感歎,那個葉涵一還真是命好,能夠嫁給這樣溫潤如玉的男子。她能夠說一句,這就是她理想中的那盤菜嗎?


    感受到前方女子探究的目光,南宮月微微一笑,那笑容裏更是蕩漾出無限的溫柔。


    這可是個有趣女子,明明站在他的對立麵,卻又對他露出這樣的神情,但偏偏自己還不反感。


    夜漠似乎察覺到,他們之間無聲的交流。他心中冷笑,還說什麽不認識南宮月,那現在的眉來眼去,又如何解釋?


    如果不是至親的戀人,易容成這個樣子,他又怎會認出?但他了解南宮月,就算明知這就是葉涵一,他也不會當眾戳穿。因為這就等同於暴露了自己,利用女人來達到目的的野心。


    隻不過這迴,夜漠是真的想錯了。


    本來早該開始登台表演的世家小姐們,因為夜漠的出現,所有的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根本就沒有人再想起歌舞的事情,好好的宴會,硬是氣氛尷尬。


    這其中最氣憤的,當然要數葉如顏了,她恨不得將那個一身黑,連臉也黑的夜漠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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