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蘇櫻踮腳在楚鈺臉頰親了口,笑得眉眼彎彎,好看極了:“這是獎勵……還有呢?”


    楚鈺的神經被酒精麻痹,似不太清醒,他摸了摸嘴唇,也笑。


    “沒有了。”


    蘇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反過來抱住,薄唇就貼在她耳邊,唿出細癢的熱氣。


    “就這樣吧,江兒……陪我一輩子。”


    “隻有你跟我……不要什麽孩子……”


    “我不想你的眼中出現除我之外的任何……哪怕是我們的——孩子。”


    蘇櫻愣了愣,終究在楚鈺的腦袋上摸了摸,像在安撫一頭沒有安全感的小獸。


    她說得小聲:“哪有你這麽小氣的……”


    又側了側腦袋,一邊吻著楚鈺的耳廓答,一邊在楚鈺背上輕拍:“好,沒有孩子,隻有……我跟你。”


    “真好,江兒。”


    楚鈺闔上雙眼。


    -


    說到底,他才是身體的使用者,自己的情況……又如何能不知呢?


    他確實想同她有個以後,有彼此的孩子,然而他的身體,真的能撐到那麽久以後嗎?


    恐怕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所以他才更要好好把握這段時間,珍惜過完與她一起的每一天,這些都是他生命的最後。


    孩子?


    他的確喜歡,可一想到生產時的痛楚跟可能失去那人的風險,他瞬間又不想要了。


    對,不要了。


    不要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奪去屬於自己的關注,更不想在他死後,她獨自一人辛苦的撫養屬於他們的孩子。


    她應該過得輕鬆快樂,而不是承擔著滿肩的責任。


    -


    自古帝王都望自己也長生不老,很多人,在中後期都開始尋求煉丹秘方。


    而楚鈺……


    楚鈺的這個時期來得更早些,年僅二十多的他就相當注重養生,同時還向四下搜尋駐顏秘方。


    所有人都以為這玩意找來是給皇後用的,其實……咳咳。


    誰讓皇後娘娘最喜歡陛下那張貌美如花的臉呢。


    楚鈺在登基的第五年逝世,就死在蘇櫻的懷裏,他雙目緊密,神色祥和,不知是使用了何種秘方,長臥病榻的他麵容不見半點損傷,還是一貫的絕倫清貴。


    仿佛隻是睡著一般。


    蘇櫻抱著他,似感覺不到身體溫度的消逝,表情平和。


    喪鍾敲完,便有大臣出來宣讀聖旨——是楚鈺死前留下的。


    他早已吩咐好了未來的一切,給蘇櫻開了種種特權,確保他死後,她也能過得榮華順心,不被任何人欺負。


    楚鈺底下並無子嗣,因而將皇位給了五皇子平王,這位的母親份位很低,才學不高卻是個宅心仁厚的,能聽進別人的意見,將來也不會對先皇後如何。


    蘇櫻想起楚鈺早些年便帶她見過平王,此後有所交好,想來都是在為此刻鋪路。


    在整個葬禮布置裏,蘇櫻一直表現得很平靜,更沒掉過一滴眼淚,外人皆說她冷心冷清,先帝待她如此之好,而她卻……


    在下陵的前一晚,蘇櫻忽然不見了!


    宮裏人把角角落落找遍,最終卻在先帝的棺材裏發現了她——


    她梳著皇後的妝,華貴雍容,就躺在帝王裝束的楚鈺屍體邊,與他十指相扣,真是此間難有的一雙璧人,除卻那兩人合攏的眼。


    生要同寢,死要同穴。


    有人大著膽子探了探蘇櫻的鼻息。


    “皇後娘娘……薨了!”


    放棄了那人精心安排的後路,不顧一切的隨他去了。


    怪不得她那是的神情是如此平靜。


    原來……


    原來早已將一切想好。


    -


    還未上任的新帝和大臣們過來。


    帝王家的真情啊……


    任誰都免不得要唏噓感歎兩句。


    那位新帝歎息一聲,讓人按照有史以來的最高規製,將楚鈺和蘇櫻風光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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