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起身走到樓閣的邊緣,看著外麵的飄落的風雪道:“大漢病了,大漢立國數百年,養士百年,形成了太多的世家大族。


    他們依附在大漢身上,卻又汲取大漢來自肥,使得整個大漢動蕩不安,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


    若是再如此,華夏便要經曆一場浩劫。”


    說道這裏,郭嘉緩緩的看向秦不疑:“天下動亂,袁紹和袁術任以士族為骨幹來挾製天下,來壓迫百姓。


    他們若勝,天下動亂的根源任在,所以必須鏟除兩袁。


    荊州劉表是皇族,所行也不過是聚攏士族,聚攏百姓,不可取。


    我遍觀天下,也隻有並州所行的政策才是解決動亂之源的根本。”


    郭嘉的目光忽然變得淩厲,盯著秦不疑道:“都言你重民而輕士,其實不然,你看到了世家大族的流毒,瓦解士族,培育新的既得利益者。


    但是你這條路雖好,卻艱險無比。


    大漢養士四百年,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大族,有多少士族子弟滲透到了各個階層。


    他們掌控著法決、修行的資源、土地、人脈,甚至有你無法想象的力量。


    大漢皇族從光武帝開始就試圖摧毀世家大族,皆是失敗。


    靈帝妄圖用黃巾之亂摧毀世家大族,不過是烈火烹油罷了,打亂了熊熊燃燒的火堆,反而讓火星四散,孕育了更多的火堆,所以大漢搖搖欲墜。


    你摸索的道路雖好,卻也艱險,一個不慎,將會失敗,甚至隨著你的勢力壯大,你身邊也會聚攏大量的士族。


    這些士族輔佐你,影響你,讓世家大族重新在你的麾下壯大,紮根。


    你的初心極好,可是誰又能夠堅守下去呢!”


    秦不疑看著郭嘉,緩緩起身道:“我起於微末,與世家大族本就對立。


    我培育新的階層,必不會讓世家大族壯大,新的階層上下流通,百姓也可以擔任,隻要這一製度壯大,便是任何人也更改不了。


    人心可變,法製更改不了。”


    秦不疑鄭重道,眼眸內的自信和張揚讓郭嘉哈哈大笑起來:“世家大族的厲害之處不是你可以明白的。


    這天下任何一個世家大族都可以堪比千古宗派,不過你的野心,你的豪情所為所喜。”


    “那奉孝助我即可,何必投靠那曹操?”


    秦不疑直接道,他不想出現任何的變故,在沒有自己的三國中,郭嘉屬於英年早逝,若是投靠了曹操,再出現這種變故,對自己可是極大的損失。


    郭嘉揚天一笑:“秦侯文有沮授、徐庶輔佐,甚至收攏了毒士李儒。


    武有趙雲、顏良文醜等人相助,我前去輔佐什麽呢!


    你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盟友,一個可以為你牽製住更多兵馬,牽製住更多世家大族的力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並州所行之策太過耀眼了,等四方安定下來,必然會被天下圍攻。


    你需要一個外援,一個可以在外部助你的人。


    那曹操出身宦官,出身卑賤,他推崇的是唯才是舉,又吸納士族,準備兼用你並州和冀州之才,我此次前去正可以推動此策,日後也可以推動你兩人結盟。”


    秦不疑明白郭嘉的良苦用心,隻是這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舉動讓秦不疑心中有些不舍。


    郭嘉看著秦不疑,麵色極為鄭重道:“秦侯不必多想,我非助你,也不助曹。


    我助的是自己的鴻鵠之誌,助的是這天下百姓,助的是這華夏盛世。


    日後若是秦侯失了初心,我便真正的助曹,或者另擇明主。


    若是秦後堅持初心,我便是秦侯心腹密臣。”


    郭嘉伸手輕輕一點,一個淡淡的金色亮點出現在秦不疑的掌心:“日後便以此為聯係,希望秦侯不忘初心,也希望秦侯之策真正的可以救這天下百姓,救這煌煌華夏。”


    郭嘉對著秦不疑躬身一拜,整個樓閣散發道道星光,朝著虛空彌漫而去。


    許褚看著典韋也嘿嘿冷笑道:“醜漢,下次你我較量一番。”


    典韋也揚天大笑起來:“好,好好大戰一場!”


    秦不疑看著離開的郭嘉,悵然若失。


    “主公,郭嘉走了?”


    半晌後,李儒從遠處走來,看著星光消散的樓閣,對著秦不疑道。


    秦不疑收迴目光道:“是啊,可惜了,河內的宗賊如何了?”


    李儒愣了下,沒有想到秦不疑忽然開口問這件事情,不由道:“河內宗賊已經開始串聯,一些還沒有逃走的世家也在主事。


    不過經過查探最主要是冀州的繡衣使者在攛掇這件事,想要用細作來弄亂河內和並州。”


    李儒說道這裏,秦不疑淡淡道:“袁紹倒是會忙事情,這是擔心我們出手,要攪亂我們,你去主持這件事情。


    我數日後會前往懷縣,到時候看看你的功績。”


    秦不疑淡淡道,李儒大喜,他在秦不疑的支持下,組建了潛龍校尉府。


    這是一支並州在明麵上的密諜和細作機構,也是日後負責監察百官,進行細作活動的機構。


    秦不疑打算將龍牙徹底放在暗處,讓兩個機構互相監視。


    至於蛇吻則化作暗處,負責各大門派和世家大族的情況。


    三個暗衛互相監督,互相扶持,才可以真正的成功下來。


    李儒組建的潛龍府很多人都是大漢司隸校尉的人,也有一些是董卓的舊部,其他的則是各地招募的能人異士,被李儒召集而來。


    這潛龍府也是李儒手中真正的力量,抗衡徐庶的戶部、沮授的吏部。


    秦不疑現在心情煩躁,對於這些世家大族和宗族心中惱恨,正需要舉起屠刀來消磨心中的怒火。


    郭嘉說的不錯,可是眼睜睜看著這個郭嘉冒險來助自己,心中還是煩悶的。


    李儒下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秦不疑也迴到了延津,準備前往河內,趁著四周大戰的時候,徹底消弭禍患,增強自己的力量。


    此時河內敖倉城一個秘密的府邸內,十幾個老者端坐在一起,最上方是三個中年文士。


    “袁公正在和公孫瓚交戰,知曉爾等被秦不疑所屠戮,所以派遣我們前來相助你們。


    如今秦不疑正在延津城內,河內雲龍混雜,正是吾等出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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