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還在發了瘋一樣的咆哮著,可趁著他張大嘴巴嘟嘟囔囔的檔口,楊綺左手一翻,已經拿出一個大雪碧尺寸的大瓶子噗的一下深深塞進了他的喉嚨裏。不等他反應,楊綺五指握住瓶子用力一捏,隻聽咚咚咚幾聲響,滿滿一瓶兩升裝的提純液就被硬生生塞進唐納德的消化道裏。


    噗通,唐納德被扔在了地上。他劇烈的咳嗽著,覺得自己簡直像一個被吹漲的氣球,又像是被高壓消防栓直接洗了胃一般,鼻涕眼淚立刻流了出來。但除了急性胃擴張帶來的劇痛以外,還有另外一種說不上來的躁動從胃部蔓延出來,一直滲入到他的血液中、骨髓中、每一個細胞裏。


    他的臉猛然漲紅,雙眼中血絲多的駭人。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肺部擠壓出來的空氣都是灼熱的。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惶恐,他驚慌的叫喊著:“你、你給我喝了什麽?!把我毒死的話,你就再也找不到治療基因崩潰的方法了!”


    “哪是毒藥啊,我可舍不得毒死你。你不是說你不知道怎麽‘破除詛咒’嗎?巧的很,我知道。”楊綺冷笑著,她閱人無數兼之精神修為高深,已經將唐納德之流看的通透。別看他剛才說的壯烈,也隻不過是在用“舍得一身剮”的氣勢,來博個“能把皇帝拉下馬”的戰果而已。


    其實他自覺現在勝券在握,又怎麽會真的去以命換命呢?況且,在他心中,強納森這“私生子”的一條賤命是萬萬比不上自己這條高貴的性命,一換一的話可是太虧了。


    楊綺早已吃定了他,而且完全不打算向他妥協,於是她的表情越發嘲弄:“你猜猜,我,這個女巫的親戚,剛剛給你喝的‘魔法藥水’是幹什麽用的?”


    唐納德瞬間目瞪口呆,整個石化了。體內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滋生、在壯大,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咯嘣一聲崩斷了什麽。那股暴躁的能量把他的軀體弄得亂七八糟、讓他苦不堪言,但不可否認,的確把他推向更強的層次。


    他狂喜。


    然後又恐懼。


    他不可置信,又不能不信。


    即便到了這一刻,楊老師當初留下的內家拳依然封鎖著他。他的血氣增長還不足以衝開楊老師的拳術,這讓他震驚又絕望,憎恨又畏懼。


    最後,他想起了“基因崩潰”這碼事兒,然後他開始瘋了一樣的掏挖喉嚨。胃部痙攣一般的抽搐,試圖通過賁門把胃袋中的東西擠出,想把提純液都嘔出。但一切都是徒勞的,過強的生命能脹裂了他的肌肉、擠開了他的血管,讓他現如今所有的腔隙都變得狹窄。別說嘔吐了,就是喘口氣就艱難。


    他跪在地上無法起身,隻能看到眼前的一雙鞋子、聽到居高臨下的聲音:“小子,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治好了強納森之後,隻要你表現好,我會考慮也留你一命。”


    “不、不、不!”唐納德的表情蒼白無比,他已經被嚇瘋了。


    因為——哪有什麽辦法?!那個女巫的手段根本無法可解!或者說,就算真的有辦法解開,憑他一個小小的唐納德,又怎麽可能知道!


    但是等等——唐納德心念電轉,強行抑製住了自己狂吼狂叫破罐子破摔的衝動——現在絕對不能放棄,否則一切都完了!


    而且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不論如何,現在自己說什麽對方就聽什麽,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紮德家族枝繁葉茂浪大水深,治療的辦法可能就藏在某個角落,隻是自己暫時還不知道而已。隻要自己驅策著這群人去弄到了方法,一樣可以救命。


    況且,隻要運作好了,說不定還能借助這群人的力量達成某些額外的目標。比方說,自己眼熱很久的萬神殿,或許可以讓殿裏的老頭子們死上幾個,讓自己上去坐一坐。畢竟相比於自己,這些土包子對紮德家族的門道一無所知。


    以我唐納德智深如海,隻要計劃得當,好處全拿、敵人全死,並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但這一切的前提條件就是不能露餡,現在必須順著往下演,必須鎮定!而且必須拿出有恃無恐的態勢和他們談條件,隻有這樣才能取信於人!


    想到此處,唐納德慢慢爬了起來,噗通一下坐在牆角裏。他渾身淩亂、大汗淋漓,但卻努力擺出了一副忿忿不平和勉為其難混合起來的表情:“哼,女巫的血脈,果然都是女巫!不過也得謝謝你,否則我還突破不了那層限製。至於基因崩潰?哈哈,我有的是辦法!但如果你想治療那個賤-種的話,就得……”


    叮鈴鈴鈴,電話忽然響了,打斷了唐納德的表演。


    “喂,怎樣了?醒了?那就好那就好!——喂,媽,你醒啦,你說吧……”楊綺果斷的接了電話,把“就得”後麵的關鍵內容統統憋在了唐納德嘴裏。被打斷了話頭,唐納德反而暗中鬆了一口氣。倉促之間其實想不到什麽周全的說辭,這個電話來的正是時候,讓他有時間整理思路。


    人在關鍵時刻,腦子會變得格外的清明。好像電腦超頻一樣,腦子變得又熱又脹,可同樣也變得高效。時間都像是被微微拉長了一樣,唐納德專心致誌,在短時間內就想到了一個大致無錯的謊話,並反思了自己剛剛的表現。


    至於楊綺說了什麽,電話裏說了什麽,想來都是和那個賤-種的病情有關係的訊息,他也顧不上再去細揣摩了。看看這娘們的表情,有那麽一瞬好像非常、非常、非常的驚異。這很好,這說明賤-種那邊又發生了什麽變故。越是有變故,我就越重要,就越能理直氣壯地談條件。


    滴,楊綺掛斷了電話。


    嘶——唐納德暗自深吸一口氣,擺出了自認為最恰當的表情——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要當當皇上要****娘娘,咱這一炮要坑個大的!


    “如果你想治好那個賤-種的話,就得——誒誒誒誒?!!”唐納德的話依然沒有說完,因為楊綺已經一把抓起了他的腳踝,倒拖著抬腿就走。


    出了門,來到臨屋,楊綺咣當一下拉開門,幹脆利落的將他扔進了另一個完好的囚室中。唐納德猝不及防,後腦勺嘭的一下砸在地板上,疼的他抱頭直哼哼。他又驚又怒,更弄不明白這白頭發的女人到底為什麽忽然這麽對他。


    她不再顧及那賤-種的命了嗎?


    他一抬頭,卻發現楊綺拉上門轉身就走,一丁點再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喂,喂,我說,到底怎麽迴事?!”唐納德瘋了一樣的撲了過來,咚咚砸著大鐵門,放聲尖叫:“你要再敢這麽粗魯的對我,就休想我乖乖配合!”


    “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關於基因崩潰,不管是發生原因還是治療方法,剛剛有一個大神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楊綺沒有迴頭,卻說出了讓他絕望的話:“簡而言之,你已經沒什麽用了。”


    唐納德覺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一種巨大的恐懼壓扁了他的心室。他覺得荒謬、可笑、不能相信,他告訴自己這些都是那女人為了增加自身籌碼而演出來的戲——可那毫不猶豫的腳步聲一下下迴蕩在耳邊,如同喪鍾一下下為他而鳴。


    看來,這女人是真的找到了線索。


    可問題是,我該咋辦?剛剛被灌了一肚子水,現在他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自己距離那紅線越來越近,他已經聽到死亡的倒計時!


    他對著鐵門瘋狂的又踹又砸,嘶聲嚎叫:“你給我等等——!”


    “對了,最後有一件事。”楊綺駐足,迴過頭來,目光淩厲的讓人無法承受:“你要是再敢說一次‘賤-種’之類的詞,我讓你天、天、都、想、自、殺。”眼一瞪,絕對威壓咚的一下如同大炮般轟在唐納德心頭,唐納德立刻一聲慘叫栽迴了囚室中。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可他演砸了。


    十分鍾後,潛龍諜影自囚籠島上起飛。天上烏雲密布、海上怒濤滾滾,漆黑的戰機劃過天海之間,向著香港市區快速疾馳。還是在那家醫療中心裏,楊綺見到了蘇醒過來的蘇慕華。亓夢等人陪在床邊,蘇慕華看起來氣色尚可,可楊綺一眼就覺得自家老媽有哪裏不同了。


    不僅僅是憔悴,不僅僅是疲憊,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她身上萌發。


    “秀秀的病已經刻不容緩,不能再拖了。”看到楊綺,蘇慕華立刻和盤托出:“那種基因崩潰來自於三十年前的基因實驗,因為那個實驗最終也沒有徹底完成,所以留下了隱患,這種隱患造成了基因崩潰的現象。從產生征兆到最終病亡的間隔時間並不長,所以實話說秀秀已經命不久矣,我們必須立刻出發。”


    “我說……老媽,”楊綺仔細看著自家母上大人,表情很嚴肅:“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你並不是咱們家唯一能心靈感應的雙胞胎。”蘇慕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在我剛剛昏迷的時候,我看到你阿姨慕瓊的記憶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已經可以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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