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成都。自天山上下來,眾人一路奔馬,不直接入關,卻是順路南下,入了蜀地。


    想去找郭襄,果然先往襄陽城處去準沒錯。如今蒙宋雖然暫無戰事,但兩國間氣氛並未緩和,劍拔弩張的感覺從未消退。作為蒙古南侵的一處硬釘子,襄陽城更是八方矚目。若隻是一個兩個的江湖人自然是高來高去,好辦的很。但若要一路鋪路前行的話,就不得不考慮考慮了。


    天府之土,是礦產地、糧食產地、文化集中地、兵家必爭地,也是占山頭建門派的好地方。此處位於長江上遊,而南宋勢力版圖總體來說依托長江中下遊平原,所以順流直下勢如破竹的過境是個好選擇。再加上,因為小圓臉小更的緣故,楊綺一直對四川這片地方很有好感,所以眾人爬雪山過草地後到達的第一站,就是四川成都。


    古城街上,三人隨意漫步。


    “這個地方和記憶中的很不一樣。”楊綺左看右看:“人少,冷清,真不像成都。”


    楊綺所認識的成都是一個很安逸又很時尚的地方,小乖小乖的川妹子能夠晃花人眼。常年多雲捂白白之下,個頂個的水靈。街邊麻將館和火鍋串串店林立,行人的步行速度要比東部沿海城市的速度下調至少五十個百分點。


    但眼前這個城市,卻完全不是那個樣子。明明是白天活動的最佳時段。但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而且也都行色匆匆、難見笑顏。街邊店鋪,也總是些老舊失修。或者關門大吉的。總而言之,有種破敗的感覺。


    “東漢末年分三國之後,這兒可是劉皇叔的都城。原本覺得這兒會是個大城市,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楊綺環顧四周,忍不住的搖頭:“簡直就像是硬生生把個大骨架的壯漢抽血抽成了瘦子一樣,城市的架子依然不小,但總顯得虛。”


    武爭鋒則不停瞄著楊綺。同樣搖頭歎道:“原本以為你扮男裝之後能夠好藏點,沒想到卻是適得其反了。”


    楊綺扮男裝後。效果實在是太驚人了,甚至給人一種閃瞎眼一樣的衝擊感。


    對,論長相,楊綺本身隻能說是“很靠譜”。但普通人看到她時第一時間感到的都不會是看到移花宮主時的那種“驚豔”。移花、方靈姬,甚至三妙夫人,這些人會給所有觀者一種“哇,超正點的軟妹子!”的感覺。但楊綺不會,也許是因為氣質也許是因為別的,別人在遇到她時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從來都不是長相,而是別的更醒目的什麽東西。


    但是,當她女扮男裝之後,情況卻是截、然、不、同……


    女王扮男裝之後就是楊老師?不不不。如果你這麽想的話,那就太天真了。她利用縮骨功微微調整骨骼分布,用觸微知變的能力變動肌肉皮膜。咳嗽兩聲調整聲線,甚至還在喉嚨上伸縮韌帶模擬出一個喉結。麵部五官線條微微改變,沒有用任何後天的化妝手法,變化之處也不多,但是人已經煥然一新。


    那顏值,簡直逆天。


    再加上那野性十足的眼神。天生帶著侵略性的嘴角,和那種與生俱來的勃勃生機與熱衷冒險的不羈狂浪。任何人看到此時的楊綺,都會產生“我了個大草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等男子!”的震撼。


    當初剛剛完成易容時,楊綺一個壁咚把武嬌娘鎖在牆角裏。後背頂著冰冷的牆,瞪大眼睛看著楊綺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強勢又壞壞笑著逼近過來低聲說:“小娘子,從了本公子吧?”的那一瞬,武爭鋒心髒瞬間漏跳了兩拍,然後咚咚咚咚慌亂地躍動了很久。


    傳說中的帥哥慕容衝的顏值雖然也極高,但那是一種會把直男變小攻、把常女變腐女的類型。而男裝女王這種,卻是能把強t變弱p,甚至能把猛攻變誘受的類型。


    據武爭鋒觀察,這幾天從西北到西南的趕路之後,連天下無人的小妹們在看男裝楊綺時的眼神都不大對了。再看看三妙夫人,先天高手心智穩定,免疫力強得多,但她最近也總喜歡用*辣的目光在楊綺身上抹來抹去。


    這樣一個“男人”,雖然肯定不會被懷疑什麽女扮男裝,但不醒目才怪呐!


    “本來以為能在成都遇到異族美女,但現在……”楊綺左看右看,忽然大樂:“但現在卻發現,成都婦科大夫竟然這麽多!”


    “婦科大夫?”這個轉折有點出乎預料,讓武爭鋒迴過神來。


    “是啊,轉了一圈之後,我已經看到十幾個婦科郎中了。明明都是些連醫館都沒有的遊方郎中,但卻都掛著‘婦科聖手’的招牌,這怎麽看都讓人覺得——”楊綺琢磨了一下,終於還是弄明白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有、詭。”


    武爭鋒和三妙夫人經此提醒左右觀察,立刻發現了端倪。別說,真像楊綺說的一樣,街頭巷尾總有幾個做郎中打扮的人。原本說來,最近戰亂災荒相連,多一些人來行醫也是正常的。但問題是——這些竟然還都是婦科醫生!


    婦科,在這個年代這種醫生實在是太稀罕了,大多數都是普通大夫順便懂一丁點婦科知識,一並給看了而已。專門做婦科聖手的,還真是稀奇無比。


    以闖蕩江湖多年的經驗,三妙夫人立刻得出結論:“主上,這些郎中們身上都有修為,不是普通大夫,想來是掩人耳目的借口,背地裏必然有些行動。現在看來,這些人並不是奔著咱們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上靜觀其變為好。”


    聽到三妙夫人的話。武爭鋒卻無奈的咧咧嘴。小姑娘,你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這位根本就不是那種類型的人啊。


    果然,楊綺立刻抬手一指,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那裏終於有一個帶著房產的了!”


    隻見前麵遠處,有一家醫館,正在開門坐診。大門上懸掛著大大的匾額,“婦科聖手”四個大字鎏金發亮。嶄新無比。醫館中,女人不多。男人不少,很是熱鬧。街上的那些遊方郎中,都似乎是找到了根據地一樣,紛紛乳燕歸巢般的走進那醫館裏。


    堂前一陣寒暄之後。就全部被引進後院裏去了。


    這種神神秘秘的感覺,立刻引發了某人的極大興趣:“走,去看看!正好咱們需要婦科的資料,擇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


    楊綺領著兩女,邁步走入那醫館裏。迎麵,一個看起來很有老中醫範兒的老男人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櫃台後麵。一見有人來了,立刻抬頭笑臉相迎,然後又囧然愣住了。


    “這個……”老中醫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上麵交代好的。如果來的人是男人,就問切口對暗號。如果來是女人,就隨便對付對付。開包藥讓她滾蛋,哥沒工夫伺候——美女除外。


    但迎麵而來的仨人,倆女一男,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這該怎麽算?


    正想著,楊綺已經來到了櫃台前。手指一敲桌麵震迴了老中醫的神智:“你這兒就是婦科聖手?”


    老中醫迴了迴神,左右看看猶豫了一下。小心問道:“您是來看病的?”


    “不是。”即便是來湊熱鬧的,楊綺依然不喜歡說謊話:“我們都沒婦科病——就是有,你這兒也治不了。”她說的其實是三妙夫人,三妙夫人的詭異症狀,不是這個世界的大夫們力所能及的。


    但老中醫聽到這句話卻恍然點頭:“哦,我明白了。”雖然不全對,但和交代好的暗號開頭也很相似,我懂了,這是奔著“那事兒”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對暗號吧!


    老中醫當即問道:“你怎麽才來?”


    我怎麽才來?這個問題很突兀,但二久了的人都能適應各種無厘頭,於是楊綺隨心所欲實話實說:“路有點遠,多用了幾天。”可不是麽,從天山到四川,的確是挺遠,用了不少時間呢。


    “路、路有點遠?”老中醫再次淩亂了——喂喂,你這家夥不按規矩出牌啊!


    江湖切口,常見的有“天王蓋地虎”的密碼式,和“門朝大海一派溪山千古秀”的隱喻式。但這兩種,都不適合本次活動的參與者。


    密碼式切口,隻能在一個相對固定的小範圍人群中才能適用,這一次活動的參與者來自天南地北滿天下,方言都差出老多,沒辦法約定密碼。


    而隱喻式呢……好吧,實話說這次的參與者中很多沒那文化水平,所以必須弄得相對簡單些。結合這些人的“專業”,弄出了一個對特定人群來說很好記,但對外人來說摸不著頭腦的切口。理論上來說,密保力度也不算小了。


    第一個問題,“你怎麽才來”,正確答案應該是“山高水深,道路艱難,獨上獨下需時日”。


    考慮到與會者的文化水平,上頭吩咐了,不要求一字不差,隻要對個大差不離是那個意思就行了。


    但是——“路有點遠,多用了幾天”是什麽鬼?!


    要說沒中,還有那麽點意思。但要說中了,差的也太遠了吧!


    這到底算是對了還是不對?到底該咋辦啊!


    算了算了,還是問第二個問題吧,看看情況再說。


    “那你怎麽還是來了?”


    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是“隨性而為,逐想而動,能進能出欲成仙”。


    如果說第一個問題還和掩人耳目的醫藥有點關係,患者還能撞大運的說出來類似答案的話,那麽第二句的正確答案就絕不是看病的人能靠的上邊的了!哼,是真是假,是騾子是馬,就在第二問中給我現原形吧!


    “怎麽還是來了?這個啊……”楊綺撓撓頭,還是說的大實話:“想來,能進,所以進來咯。”


    “這……”老中醫徹底呆了。(未完待續)


    ps:各位可以猜猜,到底是怎樣的劇情,怎樣的展開。但我總覺得,但凡稍微有點節操的話,都猜不到(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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