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天然還沒出來呢。”


    環顧了四周之後,李母才從剛才的快速移動中恢複了神態,不過,心中的那份驚異,卻依然存在。


    “對啊,他……啊……你……”


    李父剛想順著李母的話說下去,不過,在看到自己愛人的一瞬間,竟然驚訝的叫了出來。


    “哎呀,爸媽,你們的身上怎麽全都是血啊,你們受傷了嗎?!”


    兩人的情緒尚未平複,但一直站在花圃等候的司彥強卻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血?!我……我沒受傷啊,偉豪爸,你受傷了嗎?!”


    聽到司彥強的話,李母這才發現,李父的身上也有著斑斑的血跡。


    “我,我也沒受傷啊。這血……”


    李父拍了拍全身上下的各個位置,並沒有感到疼痛感,不過,轉念一想之後,整個人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呆在了那裏。


    “該不會是,天然的吧?!剛才他帶咱們倆飛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有水打在身上,難道是?!”


    看到李父的樣子,李母卻在不停的搖頭,雖然,她極不想承認,身上的血跡是來自天然的,不過,自己卻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抽泣,李母的雙眼,再也管不住那泉湧般的淚水,這是她在李偉豪失蹤之後,第一次這樣放縱的哭。


    人類是一種極其複雜的動物,而人類的感情更是複雜,無論是歡喜還是悲傷,都會潛移默化般的傳染著身邊的人,就像李父李母這樣,因為李母轉瞬而爆發的悲傷,作為資深表演專業教授的李父,同樣的也沒有能夠困住自己眼中,這片最小的海洋。


    就這樣,花圃內的人,李偉豪的父母抱在一起坐在地上,相互安撫著對方,卻又一次次的被對方的情緒感染著,而司彥強也隻是站在那裏,默默的看著已經被巨大的牆壁阻擋的地方。


    ……


    李家,別墅裏。


    “先生,我們確實沒有這個孩子的生辰八字,隻有他留下的一件寶……呃……文玩,就是這個葫蘆。”


    “嘶……嗯……這個可就難辦了,沒有八字就無法起卦測算,看來隻能起個風水壇來算一算了,不過,起壇的話……”


    “先生盡管放心,錢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這張支票您先收著,不夠的話,您說話就是,隻一點,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們個結果。”


    “李總放心,我等修行之人,定當為世俗解憂,這樣吧,酉時三刻,我在您的花園裏起壇,到時候就該知道結果了。”


    “好,一切拜托先生了。”


    李偉豪的父母,看著眼前茶幾上放著的葫蘆,心中的惆悵難以掩飾,可以說這是在自己兒子失蹤之後,最為傷心的一天。


    一天前,zyxj學院的花圃內,三人在巨大的石牆前麵無數次的喊著天然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卻也沒有得到半分的音訊,原本他們以為像天然這樣的神人,命格也應該與常人大不相同,所以他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天然也躲過了那塊巨石的襲擊。


    然而,直到一天一夜過去了,他們的心已然是被那冰冷的地下花圃映襯的毫無生機,而李父的嗓子中咳出的血絲,也讓李母最後的一點希望破滅了。


    “偉豪爸,你說,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偉豪嗎?!”


    “當然要,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天然既然是為了偉豪,才有這樣的遭遇,總不能讓他白白的賠了性命。”


    “作為一個母親,我曾無數次的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有各種各樣的危險出現,我也無數次的願意替兒子抵擋所有的傷害,甚至是以生命為代價。可是,換了別人的兒子呢?!我們又該拿什麽去向天然的父母交待呢,他也還隻是個孩子,和偉豪一樣的孩子。”


    說著,李母的眼淚再次順著臉頰流淌著,李父也記不清這是迴到家裏之後的第幾次了,結婚二十多年,可以說他從未見過自己的夫人,這位商界女強人有過這樣的感情宣泄,哪怕自己的兒子失蹤之後,也隻是有過悲傷和急迫。


    也許,是因為一直沒有看到兒子涉險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所有的相師都說過自己的兒子還活著,但無論怎樣,至少還都有著一絲希望,但是,天然的事情,卻在他們的心裏重重的打下了一根很深的刺。


    “偉豪媽,我不知道該怎麽勸你,不過,我好像聽偉豪說過,天然是個孤兒,從小是在ly的上清宮長大的,這樣吧,等過幾天,我陪你去一趟ly吧,無論如何,我們也得跟他的親人們,有個交待。”


    聽到李父的話,李母的情緒卻沒有絲毫的平複,反而,眼淚更加像是泉湧一般,自己的嘴唇也被牙齒咬出了幾個血印。


    門外!


    “先生請留步。”


    “哦,是司先生啊,怎麽了?!還有事找我嗎?”


    “先生,是這樣的,下午起壇,您的把握有多大?!”


    “這個,不好意思,司先生,這個事情,恕我不能奉告,我們修行之人,沒有測算過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宣之於口的,不然起壇就不靈了。”


    “是嗎?!哼,先生大可不必跟我說這些,這樣吧,我需要您做兩件事,這張支票是定金,完事之後,還有兩倍的謝儀相送。”


    “二十?二十萬?!司先生真是大手筆,不知需要我做什麽?”


    “您下午這樣做……”


    司彥強趴在男子的耳朵上輕聲說了幾句,男子也是頻頻的點頭,之後便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了。


    而司彥強,也站在原地,滿麵的春光,就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天然發生的事情影響一樣。


    很快,天色已經開始由光亮變得有些緋紅,而在李家別墅的花園裏,一張案桌上,擺放著四五樣水果,兩隻燭台,還有一個古樸的香爐,香爐前方則是放著一個葫蘆。


    “受我天命,離火之精,咪咪嗎咪哄,各路神靈,速速顯形,今有李家善人,詢問天然之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上午出現在李家那男子,此時已經是一身道袍,手中還拿著一把桃木劍,而劍的最前方,一遝有數十張黃表紙做的符籙,在男子的揮舞中,竟兀自的燃燒了起來。


    接著,這些燃燒著的符籙在男子的不斷揮劍之後,開始一張張的朝著案桌的位置飛舞而去,最後全都熄滅在了案桌上。


    待這些符籙完全熄滅之後,男子便走上了前去,用一把折扇朝著案桌扇了幾下,之後便瞪大了雙眼,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分鍾後,李偉豪的父親,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先生,結果怎麽樣?!”


    “唉,李教授,李總,你們,要有些心理準備啊。”


    聽到男子的話,李父李母的心全都咯噔一下,而一旁的司彥強,嘴角卻是出現了一絲黠笑,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你們來看吧。”


    男子搖著頭,一副極其悲傷的樣子,喊了李父李母上前觀看,而兩人的腳卻像是灌了鉛似的,挪動得極其緩慢,不過,兩人距離案桌到底也隻有兩三米的距離,最終,還是來到了男子的身旁。


    “金命伴火,兄友俱在。”


    李父念出了案桌上,那些符籙的灰燼若隱若現組成的八個字。


    “李總,五行相生相克,金命原本是富貴命,卻伴火而生,但火克金而生土,所以,按照起壇的卦象顯示,恐怕,人已入土,兇多吉少了。”


    “那,那兄友俱在是什麽意思呢?!”


    “哎,此卦象的後四個字,指的是此行的目的,如果說是訪友,那麽友人恐怕也已離去,如果說是招工,那這個企業恐怕也將如臨大劫。”


    “那,如果是尋人呢?!”


    聽到男子的話,李母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顫抖,不過,還是急迫的向男子詢問著。


    “尋人?!哎,兄友俱在,恐怕都已化作了土。”


    撲通一聲,李母應聲倒地,暈倒在了案桌的前麵。


    看到這一幕,司彥強也立即走到了案桌的前麵,將暈倒的李母攙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而李父的手也一直掐在李母的人中和虎口的位置,直到,李母的雙眼慢慢的睜開。


    “先生,這是謝儀,今天的事還請先生不要外傳。”


    “這個是自然,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還請李教授和李總不要太過傷心。”


    “嗯。”


    拿了支票,穿著道袍的男子在司彥強的護送下,離開了李家別墅,而此時,司彥強也將另一張支票塞進了男子的手裏。


    看著男子離開,司彥強的嘴角,也再次出現了那一抹意味深長的黠笑,之後,便轉身迴到了李家的別墅裏,


    “爸、媽,你們別太傷心了,興許,這個人算的不準呢?!畢竟他看著也這麽年輕,興許道行不夠呢。”


    “不會的,這位是道家協會的理事,龍虎山天師府的弟子,相卦之術是看家的本領。”


    李父緩慢的對司彥強說著,隻是雙眼卻一直盯著躺在沙發上的李母。


    而司彥強,聽到李父的話,便對自己的計劃更有了幾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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