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漢燦爛又如何?”


    曹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她心裏,天然是絕對不可能逃過觀滄樓的陣法。


    當初布陣之時,便是借用了滄海樓的地勢,加上龜息派的秘法,便建成了這樣一個困人的陣法,曹淼再故意用觀滄海的詩引天然前去觀看,這樣才真正的把天然給困住。


    “你可知道我出自上清宮?”


    “上清宮又如何?況且你不過是上清宮逐出門的人而已。”


    天然汗顏,他總算知道虎家的強大了,他隻不過才從上清宮出來一個月而已,虎家就把他的底細打聽的如此清楚,幸好當時師父交代了,不能把咚咚的事情說出來,否則,自己恐怕都活不到今天。


    “既然你知道上清宮,那自然應該知道上清宮以無上道法為主修,借助的就是日月星辰五行之力。”


    “什麽?!”


    曹淼聽到天然的話,瞬間就明白了,天然之所以能逃過陣法的劫持,便是借用了觀滄樓地勢中的日月星辰之力。


    觀滄樓是當年曹操所建,自然是依照自己詩中的場景建造的。所以,滄海和山島之間,必然會有日月星辰的分布,這可真是偷雞不成,曹淼暗自悔恨。


    看到曹淼的表情,天然又是一陣汗顏,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的聰慧程度遠超過他的想象,本來自己還準備了好些說辭,用來說教,不過沒想到曹淼居然自己就明白了。


    天然很快便迴過神來,因為他身旁躺在地上的秦嘉,身體狀況再次下降了,幾乎是遊走在生死邊緣。


    “對一個普通人,敢下這樣的重手,你當真不怕玄學界的法則嗎?”


    “怕?哼,那是弱者。我虎家怕過誰。”


    “虎家?!你不是曹淼。”


    天然聽到曹淼的話,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從出發那一刻就被算計上了,虎家已經是提前動手了。


    “我當然是曹淼,不過我還有個更好聽的名字,虎淼。”


    當曹淼說到“虎淼”兩個字的時候,神色變得極為自豪,想必在她心中,虎家的分量可以超越一切。


    “你虎家到底還有多少人?”


    天然看著眼前已經奄奄一息的秦嘉,話裏沒有一絲感情,語氣中頗帶著一種想要把虎家整個給滅掉的態度,誠然,天然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因為眼前的秦嘉,是為了救那一群因為自己而被算計的同學們,才會成現在的樣子。


    “不多了,隻有三人,哦不對,現在隻有大哥一人了。二哥慘遭你的毒手,我早已不是虎家的人。”


    “既然你不是虎家的,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天然不解,眼前的曹淼,或者說是虎淼,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無論從一開始兩人的交流,還是她的一舉一動,天然都看不出有什麽破綻,以他法醫專業研究生的學曆,除非是老江湖,不然的話,總能發現一些破綻的。


    不過他還是著了道了,雖然最終是機緣巧合破解了陣法,但如果虎家沒有借滄海樓的地勢來布置陣法,那麽下次自己是否還會有這麽好的運氣呢。


    想到這裏,天然便暗自下了決心,這一次必須要一次性的解決虎家的問題。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既然破了我龜息派的攝魂陣法,接下來你該好好想想,如何麵對我龜息派的整體威壓吧。”


    聽到這裏,天然恍然大悟。


    陰謀,這是一個陰謀,虎家的人借助龜息派設下的陣法,很有可能故意留下破綻,讓天然來破解。


    天然依稀記得《鐵謙紀》中所記載的,龜息派有兩大秘術,一個是隱息之術,作用就是隱去內息,藏去修為,不過對於高出兩個大境界的人無效。


    另一個,便是迷幻攝魂陣法,用於迷惑敵人,這種秘術通常需要多人合作布置,並且一般來說,不容易被破解。


    另外,龜息派還有一個極其霸道的規則,那就是,如果迷幻攝魂陣法被人破解了,那麽為了防止陣法中的秘術被人傳揚出去,龜息派會不惜一切代價將破陣之人斬殺。


    如今天然便是陷入了這樣的困境。


    “哼,龜息派又如何,如果你龜息派敢斬殺此人,我便讓你龜息派知道被滅派、滅族的滋味。”


    就在天然思考對策的時候,邱鵬從後台走了出來,當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秦家之後,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陰狠,就連天然也感到了極大的殺意。


    “嗬,好大的口氣,不知道我龜息派哪裏得罪了這位公子,竟要公子行滅族的手段。”


    一位一襲黑色道袍的中年女子走進了房間,雖然女子用於上還算是客氣,不過話裏話外以及語氣上,殺意絲毫不弱於邱鵬。


    “師叔。”


    看到中年女子的到來,曹淼很是恭敬的雙手抱拳,身體也彎了下去,像中年女子行禮。


    “嗯,曹淼,你是做了什麽,會讓這幾位道友如此的憤怒,還要遷怒龜息派啊。”


    中年女子依然是用著這種護短的語氣,雖然嘴上是在訓斥曹淼,但這話裏的意思,任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明白。


    “師叔,弟子隻是與這兩位道友切磋功夫,不過兩位道友道行身後,弟子不敵,還被兩位道友破了咱們龜息派的攝魂陣。”


    “什麽?攝魂陣被破了?!兩位道友果然好本事。”


    曹淼故意把破了攝魂陣的事情戴上了邱鵬,她的目的昭然若揭,便是為了借中年女子的手斬殺兩人,而中年女子的反應也證明了,她的謀劃的確是成功了。


    “你大師兄呢?他可是你大師伯的首席大弟子,竟然就這樣撒手不管嗎?”


    “大師兄處理別的事情去了,隻怪弟子道行淺顯,實在不敵兩位道友。”


    “怪不得這位道友方言要滅了我龜息派,原來是仗著道行高,欺辱我派的弟子。很好!”


    天然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嘴臉,心中極其的厭惡,如果不是對方修為要比他高出兩個大境界,他早就一掌下去,讓兩人魂飛魄散了。


    “你們兩個的戲唱完了嗎?唱完了就該我說了兩句了。”


    邱鵬同樣的非常厭惡兩人的嘴臉,忍不住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哦?!你想說什麽,該不會還是要滅我龜息派吧?!哼,小子,別太猖狂。”


    “本來還想多說兩句,看來一句話就夠了。”


    “你門內弟子傷我陽陰司的族人。”


    說完,邱鵬的眼皮微眯,便盯著中年女子一動不動。


    當中年女子聽到“陽陰司”三個字的時候,雙眼突然睜開,倒吸一口涼氣,明眼人都不難看出,此時的中年女子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後悔。


    “現在要走的話,還來得及,不過把她留下就行。”


    邱鵬看到中年女子的表情,並沒有吃驚的感覺,反而更加的意氣風發,自然而然的提出了條件。


    “師叔,別聽他胡說,陽陰司的族人,怎會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呢,再者,陽陰司的人堪堪二階的修為,就敢單獨行動了嗎?”


    “這……”


    曹淼的話,聽起來似乎也有幾分道理,這讓中年女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如果兩人真是陽陰司的,且她今天如果斬殺了兩人,那就真如邱鵬說的,整個龜息派都會遭到滅殺。


    可是,如果兩人不是陽陰司的,今天她卻放走了他們,那就是違背了龜息派的規矩。


    “道友可放心,此二人絕非陽陰司之人,家妹所言句句屬實。”


    就在中年女子思考是走還是殺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也進入了大廳。


    天然在聽到中年男子說出“家妹”兩個字的時候,便已然確定,眼下之人就是虎寶炎,而他的話,恐怕就是要借中年女道士的手,斬殺掉自己。


    不過,這次天然並未發作,反而邱鵬鼻息冷哼一聲,左手握著一條玉帶,右手指著虎淼,念起咒語來。


    “既然你不信我陽陰司之名,倒是可以讓你試試。”


    “乾坤之力,無道無求,勾神令,破。”


    邱鵬手印打出,一道細細的黃光如線繩一般便從左手飄出,縈繞在了虎淼的身上。


    起初,被黃光環繞的虎淼並無異常,不過當黃光越積越多,直到黃光不再增加,開始三兩股的纏繞在一起,虎淼的神情也開始出現了變化。


    黃色線繩不斷的纏繞,最後竟然變成了一條粗粗的鎖鏈,緊緊地箍在了虎淼的身上,虎淼的身軀一震,臉上的神色和光滑便瞬間消失,仿佛也蒼老了幾歲,目光也變得有些呆滯。


    “勾神帶?!”


    虎寶炎與中年女道士異口同聲的喊出,臉上也都帶著幾分敬畏之色。


    “陽陰司的勾神帶可不是輕易拿出來的,今天你能嚐試嚐試它的威力,死也就無憾了。”


    邱鵬的聲音變得極為陰冷,這是天然從未聽到過的陰冷,這種聲音就像是冰山上飄下來的一樣,擦過肌膚,都會有一種毛孔被冰凍的感覺。


    “這位道友,貧道從不敢質疑陽陰司家的實力,也從未要與陽陰司為敵的意念,隻不過曹淼是我龜息派弟子,還希望道友能夠手下留情,繞過她的性命。”


    中年女道看到邱鵬拿出勾魂帶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改變了,沒有了原來盛氣淩人的感覺。


    因為,她心中明白,陽陰司不同於其他的門派家族,如果換了其他門派家族,她以龜息派之名,或許她不必如此,但是麵對陽陰司,她絕不敢怠慢,別說是她,就算是龜息派的掌門在這裏,對邱鵬同樣會給出該有的尊重。


    畢竟陽陰司是冥界在陽間的代表。


    這就好比,一個廳長很牛,可以不把任何地市的局長放在眼裏,但是,唯獨殯儀館的館長,這麽一個小人物,是他不得不尊重的人,因為你活著的時候是廳長,但你死了恐怕隻是一堆飛灰,如果你得罪了館長,你的骨灰龕裏隻會是樹根的泥土,或者是一盒不足十元的煙灰。


    “這位前輩,這是我們和虎家的恩怨,原與貴派無關,但虎淼卻引貴派之力,對我們趕盡殺絕,你說她,包括虎家三雄,還有活命的資格嗎?”


    邱鵬同樣對眼前的中年女道禮尊有加,畢竟玄學界是憑實力說話的,雖然陽陰司的身份受人尊重,但是邱鵬畢竟還是弱者。


    隻是,態度尊重,但底線,絕不讓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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