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不置可否,歐陽鋒的例子仍然在眼前,他怎麽會去相信一個狡詐的山賊。


    “看著我的眼睛!”蘇重陡然一聲爆喝。


    彭連山下意識抬頭對上蘇重雙眼,他隻覺天旋地轉,瞬間就失去意識。


    蘇重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彭連山滿臉呆滯,雙眼半睜好似夢遊,整個人都顯得遲鈍無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修煉,蘇重終於把分裂道種所損失的精神力補齊。陰魂大法再次出手,第一次就把彭連山製住。


    “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蘇重聲音冷漠,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鎮嶽劍。”彭連山聲音拖的老長,好似全無精神。


    “告訴我!”


    “山嶽巍峨磅礴,觀其行取其意……”彭連山沒有絲毫遲疑。不到一刻鍾,一篇八百餘字的功法完整被蘇重記在腦海中。


    “利用山嶽真形淬煉內功,從修煉之處就在緩慢改變修煉者精神狀態。等到打通任督二脈,精神力大增外放,山嶽真形顯現於外,這才造就最粗淺的劍意。原來如此,劍意原來是精神力性質的獨特變化!”蘇重恍然大悟。


    他對劍意思考已久,此刻見到一篇修煉劍意的功法,立刻就把其中原理吃的通透。


    “這家夥好像是特地來殺你的,有問題啊。”破若有所思道。


    蘇重收迴思緒,再次看向彭連山:“為什麽來殺我。”


    “受慕容複邀請,北方綠林豪傑齊齊拿下誅殺血衣僧。”彭連山毫無意識道。


    “又是慕容複。這小子鐵了心要和咱們過不去。”破滿臉氣憤:“當初就該一把火燒了他的慕容山莊。”


    蘇重卻絲毫不動氣,他早就有所猜測。慕容複為了複國,不擇手段。殺了他就能獲得他渴望已久的威望。手段在怎麽下作,蘇重也不會吃驚。慕容複能不顧自身名聲,出麵邀請臭名昭著的草寇山賊,蘇重還是頗為佩服的。


    “這家夥怎麽辦?”破斜睨著彭連山。


    冷漠的掃了一眼彭連山,手掌蓋在對方頭頂,肌肉一陣蠕動。一聲為不可聞的噗聲,彭連山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鼻孔耳朵不約而同的流出鮮血。


    對於這種為禍一方的山賊,蘇重殺起來毫不手軟。


    “呦,竟然還有0。1個單位的本源,不錯的收入。”破吹了個口哨,輕佻道。


    “蘇爺,慕容複手段頗多啊。咱們難道真的要單刀赴會?那雖然很牛,但要是被人給圍死就不劃算了,好大一筆本源呢。咱們得好好想想法子。”破問道。


    蘇重點頭。破雖然不靠譜,但他卻沒說錯。自己一個人闖進慕容複布置好的陷阱之中,即便自己肉體強橫,戰力持久。但也禁不住這麽多人圍攻。那可不是普普通通通的後天武者,隻是先天武者就有十多個。陣容比當年圍殺蕭遠山時還要大。


    那些外圍人員,雖然大多是貫通八條經脈以內的二流武者。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拿手秘技,陡然放出來,足夠給蘇重造成一定影響。


    “是該想個法子。”蘇重若有所思。他的武力確實強大,但那麽多人即使站著不動讓他砍,也得砍好些會兒呢。


    什麽法子殺傷範圍大……


    “你說的是真的?”柳總捕頭眉頭緊皺,那個血衣僧的會有那麽厲害?


    “屬下親眼所見,如有半句不實,大人砍了我的腦袋。”郭航好似被羞辱一般,滿臉漲紅梗著脖子斬釘截鐵道。


    柳大人頓時知道自己的質疑讓手下難看,臉上神情不由一緩:“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你得到的消息太過驚人。能夠獨自一人連續屠殺百多名窮兇極惡的二三流武者,而且還是正麵戰鬥。這……這太驚人了些。”


    “是啊。屬下當時也被血衣魔僧的狠辣所驚到。大人,咱們對他的實力估計出了很大的偏差。”郭航臉色難看:“那些被他殺死的草寇死的太徹底,誰都不知道當初那些山寨是被他怎麽拔出。如今看來,他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取巧,而是一點一點殺過去的。”郭航臉色忍不住的有些發白。


    如果真的是親手而為,這該是多少條人民?數百條?還是數千條?即便縱橫沙場的大將也沒他殺的人多吧?想到蘇重臨走是那道目光,郭航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怎麽了?”柳大人奇怪道。郭航是他的心腹,心性功夫都屬於上乘,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發抖。


    “大人,我覺得他可能發現我了。”郭航不確定到。


    “距離那麽遠都能發現你?”柳大人不懷疑手下的隱匿手段。隻是對蘇重的警覺很驚訝:“看來確實要對血衣僧重新評估了。”


    “大人,這不見得就是壞事。”郭航猶豫半晌,最終道。


    “你的意思是?”柳大人心頭一動。


    郭航索性不再遲疑:“那魔僧的實力出乎我們的預料,也必定出乎慕容複那些人的預料。隻要他們沒準備好,被魔僧打一個措手不及,定然會損失慘重。”


    柳大人眼睛一亮。


    郭航越說越興奮:“每個江湖人都會有自己的底牌,血衣僧據說就會醫術,說不定他就有什麽保命手段。一旦爆發出來,慕容複那幫子人必定吃個大虧。而且魔僧孤身一人毫無牽掛。隻要他肯耐著性子和這些人周旋,說不定真能拚出一個兩敗俱傷。”


    “他們必須兩敗俱傷!”柳大人嘴角牽出一絲笑意:“派些兄弟混進尤氏雙雄的莊子,必要的時候,讓兄弟們幫一下血衣僧。可不能讓他死的太早。”


    “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削弱整個江湖力量。隻要做好收尾工作,誰也不會知道幕後之人是自己。”柳大人暗想。


    “屬下遵命!”郭漢振奮道。剛才被驚嚇的恍然蕩然無存。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草莽,如何能比得上公門力量。慕容複?血衣魔僧?還不是被柳大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郭航心中充滿優越感。


    公門遍布天下的眼線,讓他們的情報信息無比強大。正是因為情報的領先,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不知準備。暗處著力,挑動整個江湖紛爭。


    ……


    “彭連山死了?”慕容複手中握著一個白瓷酒盅,臉上帶著玩味。


    “是啊,反正是沒了他們的消息。”風波惡撕了一條雞腿,大口嚼著。他在外奔波探查消息,早就饑腸轆轆。


    “也不一定吧。這些賊鬼精鬼精的,說不定就藏在那個角落裏等著漁翁得利呢。”包不同下意識的反駁道。


    慕容複轉動這酒盅,眼簾下垂一臉沉思。


    “公子,是不是有什麽不對。”鄧百川是四大家將之首最是沉穩。他看出了慕容複的異樣。


    “彭連山是北方綠林五大頭目之一,殘忍霸道素來為人所知。雖然也足夠隱忍,但別人搶奪秘籍他躲在一邊看?哼!絕無可能。在山寨中他就是天,即便二當家也沒有絲毫自由可言。這不僅代表他霸道不容他人,更代表他貪!正是因為貪婪,所以才會把對山寨的控製權牢牢握在手中不下方分毫。試問這麽一個貪心之輩,怎麽可能忍住心中貪念?”


    鄧百川若有所思:“公子的意思……”


    慕容複猛然睜開眼睛:“與其說他帶著人躲起來作黃雀。我更相信他獨自帶人先去對付血衣僧!”


    “那他現在豈不是得手跑了!”包不同滿臉氣憤,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早知道就不該找這些惡狼!”


    “老三,不可無禮!仔細聽公子說。”公冶乾趕緊拉了下包不同衣袖道。


    慕容複溫和一笑,示意公冶乾無礙。


    “包三哥言之過早。血衣僧可沒那麽簡單。彭連山雖然厲害,但還奈何不了對方。如果他這麽容易就被人殺死,也不配我費那麽大的力氣召集江湖人士去對付他。”


    彭連山陡然消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點消息也沒有。這隻有一個解釋,他和他的手下全部身死!鄧百川滿臉凝重:“公子,我們是不是多做些準備。無聲無息剿滅彭連山一行,這份手段不容小視。”


    慕容複眼中閃過戰意:“這才是我想要的結果。隻有他足夠強大,殺死他,咱們的收獲才足夠豐碩。”


    “不錯。那麽多人難道還殺不死他。”包不同滿臉興奮。


    “二十多歲就能闖下這麽大的名頭,肯定是個好手。”風波惡滿臉渴望:“可惜,那麽多人都巴巴的趕過來,估計是輪不到我了。哎。又要少一個絕妙對手了。”


    “對手隨時都能找,但對慕容家來說,死了的血衣僧才最好。”鄧百川臉色肅然。


    慕容複砸了一口醇香酒釀,對家將們的精神狀態很滿意。


    “士氣很高嗎。不過鄧大哥說的不錯,我們確實要多作些準備。把彭連山合起手下覆滅的消息放出去。”慕容複道:“不僅要放出消息,還要盡可能誇大血衣僧的殘暴!”


    “那些無膽鼠輩豈不是都要被嚇跑?”包不同滿臉不解。他最清楚那些江湖武者的性子。自我散漫而沒有紀律,整個就是一盤散沙。一旦有危險,他們絕對會一哄而散。


    “有七十二絕技,他們可不會跑!”慕容複自信一笑。


    “公子的意思是讓他們害怕,借助血衣僧的威名讓這些散亂江湖人不得不聚在一起?”公冶乾眼睛發亮。


    “不錯。隻有外部壓力足夠大,他們才會凝聚在一起,才會聽從我的吩咐。”慕容複這一刻臉上滿是光彩,眼中閃爍著滿是野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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