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有兵馬三十萬——這個數字是實打實的,對外號稱……嗬嗬當然是百萬。


    這已經是實在人了,當年方依土治下方家寨七八千人,號稱兵馬十萬。


    當時的朝廷還真就信了,都沒敢剿匪。到後來幫著道泰陛下登上王位的時候,她在綠林中湊了三萬人馬,加上道泰陛下拉攏的一票一萬人的軍隊,就厚顏無恥的號稱三十萬人。


    秦國和三個國家接壤,東北方向的魏國,這次是要去打的,另外兩個,周國地處中原,和秦國大幅度接壤,鄭國地處西南,有一個省和秦國接壤。


    宮中其樂融融,金娘娘在旁邊翻著陛下的幾套金甲,這幾個箱子都是剛從內功中取出來的,雖然是清洗幹淨再收的,穿之前也得再擦洗一下,襯布需要仔細洗洗,皮革要重新硝一下要不然太硬了,而金子不太亮的地方要重新炸。


    金娘娘捏著擦過灰的抹布,想:哪一套更威風更霸氣更能在戰場上隔著十裏遠就把敵軍晃瞎掉呢?


    張微趴在床上,在爹爹身邊打滾,還偷偷伸手拔爹爹的長腿毛。


    秦王穿著睡衣,褲腿挽到膝蓋上光膀子,坐在床上擦著刀,腿上忽然一疼差點踹出去,定睛一看是兒子在繼續發揮手欠的天賦。歎了口氣,非常認真的給兒子講:“一般來說呢,去打一個國家的時候,怕有別的國家抄了自己家的後路,這樣的例子很多,大軍在前線調不迴來,即使趕迴來抵禦來犯的敵人,也是疲於奔命。可如果在國內留下足夠的守兵,攻擊別國的時候就會吃力,如果不能碾壓過去,咱們家就會死很多人。”


    張微抓著他盯了半天,確定是爹爹腿上最長的一根超長的腿毛,一臉認真的聽著:“爹爹這次帶二十五萬大軍出征,為什麽這樣有信心?”


    秦王陛下笑了笑:“因為周鄭兩國正在交戰,而且戰線曠日持久,已經有很大的損耗了。如果隻是剛剛開戰,就不能冒然相信,曆史上有這種例子,兩個國家正在打死打生,忽然看到第三個國家傾巢出動去攻擊第四個國家,那兩個國家立刻握手言和,吃掉了第三個國家好多座都城。”


    張微興奮的笑了:“這幫狡詐的壞蛋,比太傅講的君子有意思多了。”


    張繽摸了摸兒子的頭:“君子有君子的好處,不要胡說。兒子,你要知道,這世上有君子,有壞人,還有很多搖擺不定的普通人。真正能當好君子的人,有極大的毅力和勇氣,很多徹頭徹尾的壞人,必須殺掉,不能輕易放過。將領軍師、縱橫家、說客則不能用好壞來界定,判斷標準是他們的能力和向誰效忠。”


    張微問:“那苗梧會留下來教我武功嗎?爹爹你出門去了,我不能沒有師傅。”


    張繽在兒子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什麽話!苗梧是你該叫的嗎?我和他知己相交,你該叫他苗叔叔,即便是把他當作臣屬,也該叫一聲苗卿。他雖然是布衣出身,那一身本事卻容不得你小覷。”


    張微扁著嘴揉頭:“苗叔叔……他女兒叫苗淑書你造嗎?這個名字太占便宜了。”


    張繽又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感覺手感很響亮很舒服:“女孩子家的閨名你不能亂叫!不像清顏,跟你同寢同食,和媳婦兒差不多,才讓你一直沒規矩的叫他名字。”


    金娘娘一直在旁邊擺弄陛下的鎧甲,這時候伸手在張繽身上掐了一下:“再打把兒子打傻了怎麽辦!”


    張微道:“就是!”


    張繽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已經傻了。好好嗷!娘娘高抬貴手,太子殿下一點不傻。我說錯話了,行了行了……”


    金娘娘這才滿意的收迴手。


    張微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最喜歡看爹爹被掐的嗷嗷叫,感覺好幸福~


    張繽懶洋洋的收刀入鞘,說:“我出去帶兵打仗,原先是丞相監國,現在既然你長大了,這次就改成太子監國。你好好幹,就不要想練武的事兒了,你根本沒時間。看奏折就能占用你所有的時間,偶爾抽點空出來,你肯定也沒心思練武,光顧著跟溫清顏玩了。”


    張微有點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小聲說:“爹爹~我監國……太傅不會當眾打我吧”


    張繽挑眉,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溫卿雖然對你過分了點,可除了溫清顏和四個書童之外沒人知道你經常挨打,他還算給你留麵子了。況且,他要是當眾掏出戒尺來打你,那於禮不和,眾臣都會彈劾他。”


    張微鬆了口氣。陛下剛要罵他怎麽這樣慫。


    金娘娘心疼的過來抱起兒子,抱在懷裏從頭揉到屁股:“我的小可憐啊,堂堂太子,被一個太傅嚇成這樣。平常我還沒看出來,怎麽連監國都先想著怕他打你。陛下,按我說,咱們幹脆罷免了這位太傅,讓他專心當丞相好了。再不然呐,出征之前給太傅擺個鴻門宴,讓他把女兒留在宮裏,要不然休想離開。”


    張微歡快的點頭,抱住娘的脖子用力親了一口:“娘你說的太對了!”


    張繽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沉聲道:“好好監國,如果有一國儲君的樣子,不鬧脾氣,不要失了威嚴,我就把清顏許配給你。平常容他百般推托是給他臉了,老子身為一朝天子,給兒子搶個兒媳婦還能搶不迴來嗎?”


    張微白了他一眼,翻舊賬:“爹爹,你在我小時候說五六歲給我和清顏訂婚,現在我都八歲了。”


    張繽漫不經心的翻了他一眼,嘲諷臉:“你在五歲的時候就發狠說,太傅再敢打你,你就搶過戒尺來把他打一頓。從那時候到現在為止,你又被打了多少次了?”


    金娘娘又好氣又好笑的拍了拍把頭埋在自己肩膀上的蠢兒子:“好了好了!我困了,睡覺吧。”


    張繽問:“要不然爹給你一壇子酒怎麽樣,都說酒壯慫人膽,你得喝多少才能在挨打的時候反抗一下啊?溫丞相更個小雞仔似的,你都不敢在他打你的時候製止他,你行不行啊。”


    張微告退之後,迴去一夜沒睡著。


    仔細想了很久,我爹說的話在理,很在理啊。


    我咋就這麽慫?


    第二天依舊是溫太傅來上課,他按慣例講課前先嘲諷太子殿下:不懂兵書、不懂戰術。我女兒年紀小小,又是個女孩子,還比你厲害。


    張微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抄起書往桌子上一拍,啪的巨大一聲把他自己都嚇到了。強撐著怒道:“太傅此言差矣!溫清顏大我3歲,學的早,而且不用練武,不學兵法政治。她又不是笨蛋,懂得比我多是正常的。太傅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溫太傅怒氣值10


    溫太傅拿起了武器【戒尺】


    溫太傅發起了進攻


    太子張微【閃避】成功


    太子張微拿起了武器【硯台】


    張微左手一摟就抓住了戒尺,讓溫太傅雙手拽了半天也沒拽出去,他右手抄起硯台,真他媽想拍下去。然後猶豫了一下,想起爹爹念叨了很多遍的‘有些人不禁打’‘太傅那個小體格,一個指頭就能戳倒’‘你得會打人、要不然就把人打死了’。


    想了這幾秒,手就酸了——太子殿下用的上好的端硯,巨大的一塊,上刻龍紋,要說是十斤那麽沉,還差點,可也有四五斤了。他都快拿不住了。


    沒按照想象中的把硯台拍在溫太傅臉上,讓他安靜一會——要是那樣溫太傅就徹底安靜了。太子也就完犢子了,弑師也是很嚴重的問題,況且他還是丞相。


    四個伴讀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


    太子隻是輕蔑的把硯台裏的濃厚墨汁潑了他一臉,嘲諷道:“太傅,講道理講不過人家,就動手打人,這就是你的師道尊嚴嗎?”


    太傅臉黑了,衣服也黑了,可是眼睛紅了。


    這種事兒忍不了,於是開扁。


    太子和太傅扭打在一起,打的滿地打滾,剛開始太子還試著報以拳頭,可是被溫太傅抬手就是兩個嘴巴子,氣得他一把揪住太傅的發髻,用力拽。


    太子學過很多招式,可實在是沒經驗。


    溫太傅沒有經驗,也沒有招式,唰唰唰就給太子連撓帶抹,弄了個一臉花。


    太子看他手到眼前,下意識的張嘴就咬,剛咬了一口就麵向一旁呸呸呸的吐了好幾口唾沫,唾沫都是黑的。


    兩位都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在太子書房裏,打的跟潑婦罵街似的。唯一好的是沒有人罵街。


    方玉瞅瞅方襄:“咱拉架不?”


    方襄謹慎的搖搖頭:“弄傷了誰都不好。打一會累了就收手了。”


    李敬道和柳文華想想這話說得在理,於是隻是在旁邊喊些根本沒用的話:“別打啦!”“太子手下留情!”“太傅住手!”


    門口侍衛從驚呆中恢複過來,跑去稟告陛下。


    方玉謹慎的試圖靠近,然後才發現根本靠近不了:“太傅!你怎麽這樣逾禮,這可不好。”


    太子居高臨下的呸了他一口:“斯文敗類!拿著古聖先賢的文章為虎作倀,那些東西又不是你寫的,你牛氣什麽!還天天打我!”


    溫太傅畢竟是個成年人,用力在太子肉肚子上打了一拳,趁著他哀叫的功夫,一翻身把太子壓在下麵,揍:“你敢惦記我女兒!我不打你打誰?”


    太子奮力折騰,要把他掀翻,可溫太傅體力不行,也有一百二十多斤的體重,壓的他直翻白眼。


    抓住他的拳頭咬牙切齒的往後推:“溫清顏是我的,誰他媽攔我一個試試!她上天,老子追到淩霄殿,入海追到水晶宮,就算她去西方極樂出家為尼,老子也有法子逼她迴來!太傅教了我這麽多,怎麽忘了君!臣!之!別!”


    溫太傅也是氣紅了眼,什麽狠話都說了:“張微,你別忘了民為重君為輕,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太子雖然經常被陛下叫蠢兒子,實際上不蠢,這下徹底氣瘋:“我告訴你,溫玉!你女兒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他俯下身,咬著牙:“她小肚子上那個胎記,我喜歡的很。她這輩子,要麽是太子妃,要麽是我後宮中一個姬妾,沒別的選擇。”


    溫太傅冷笑一聲:“憑你?”


    我女兒的武功,那可是想殺誰就能殺誰——苗梧說的,五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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