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迴到辦公室，郭全貴癱在椅子上。
田園又湊過來：“貴哥，怎麽說的了？”
郭全貴把手裏的信紙遞給田園：“兄弟，幫哥一把，那錢我動了一半。”
田園接過去看了一下，臉也是刷白刷白的，看了郭全貴一眼：“這是真的？”
郭全貴苦澀的點了點頭：“媽逼的咱們讓韓國人坑了。”
田園心慌意亂的迴到自己位置上，想了一會兒打開抽屜翻了翻，拿出個筆記本出來出了屋。
“處長，我犯了錯誤，左思右想感覺不對，我來向組織坦白，這是韓國人夾在文件裏的支票，我沒動。處長，您相信我，當時我沒注意到。我也是被迫的，郭全貴拿了，我沒辦法。”
幾天以後，田園調離了外事辦，能在市裏混的都有點兒背景，升官發財看運氣，調動一下問題不大。
郭全貴蔫了，去了民間組織處。雖然同事都沒說什麽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田園為了脫清自己事兒沒少往外翻。
高處長給陳輝打了電話，話裏話外的表達了一下歉意，督管不力嘛，也算是借這個機會和陳輝小偉認識了。
有高受鄖那一層關係在，都不是外人。
小偉媽迴了奉天，貝貝王燕陳小輝去了京都市局幼兒園，從恭王府門口走過去一公裏多點兒，也不算遠。
小偉和陳輝開車來了天京。
天京成埠的時間不算長，這裏原來是海，後來一度是黃河入海口，一直到金代，黃河南移奪淮改道以後，這邊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金朝在這裏建直沽寨，元代改名海津鎮，人煙漸密，不過一直到了永樂大帝遷都以後，這裏才真正開埠建城，設天京衛，是京城的衛城兼入海港口。
到了清順治九年，天京衛從單一的軍事駐地變成了縣城，開始有了民政稅收等建置。雍正三年升州，九年升府，成為重鎮。近代被洋槍轟開國門成了租界地。
建國初期，天京和巴渝，杯溪等地成為中央直轄市，58年前後，巴渝劃歸巴蜀，杯溪劃歸遼東，天京劃歸翼北，一直到67年，天京恢複直轄。
在90年代這會兒，天京和其他城市一樣，到處是平房雜院，高樓很少，自行車大軍充斥著整個城市。街道也不寬，崩壞的道路兩邊栽種著高大的樹木，紅磚樓水泥橋是主旋律。
稍微熱鬧點兒的路段路兩邊擠滿了搭建的各種棚子鐵皮房，各種大小廣告牌亂七八糟的掛著。
國營單位外麵都豎著巨大的鐵架子，上麵焊著頭大的紅色鐵字，一到晚上霓虹燈亮起來，和各種廣告牌上的射燈交相輝映。
兄弟公司在天京拿了兩塊地，一塊在金鋼橋頭，濱水飯店那樓這時候已經在了，就在對麵，這裏離估衣街不遠，是天京的商業區。
另一塊在慎益大街附近，也是繁華地段兒。這邊和京都那邊同步開建的，這會兒已經在搞內部了。
兩個人到工地上轉了轉。
也沒什麽事兒，就是單純的過來看一眼心裏有個數。
晃了一會兒，兩個人出來聯係夏利廠。
韓科長已經提了副廠長，李廠長也成了李書記，雖然還沒過幾年已經有了點兒物是人非的感覺，好在都是升官，大好事兒。
約好了時間地點，兩個人把車停在賓館院裏出來閑逛。雖然也算來過但還真沒逛過。
這會兒城市還不存在什麽規劃，民宅商業平房樓宇都擠在一塊兒，濃濃的生活氣息撲麵而來。迴字型的雜院兒，低矮的磚房，來迴瘋跑的孩子，滿臉滄桑的老人。
自行車，摩托車，三輪車是路麵上的主流。
這會兒臨近飯點了，大街小巷裏炊煙陣陣，鍋碗瓢盆奏響，很多人家都把爐子飯桌擺在外麵，街坊鄰居一邊說著話一邊忙活著弄菜煮飯。
幾個男人湊在一起喝酒，就在路邊上坐幾個小馬匝，花生米鹵味兒涼拌菜，一個路過的老大娘被塞了個雞腿在手裏，笑咪咪的啃著。
離不遠一個大爺自斟自飲，板凳上一盤鹵味一瓶老燕泉兒，曬著陽光看著街麵兒自得其樂。
街邊一家肉檔，賣豬牛肉雞蛋，還擺著幾把菜幾袋米，老板娘蹲在一邊拿扇子扇著地爐子煮飯，蜂窩煤堆在一邊，瞅了小偉陳輝幾個人一眼。
小偉看了一下，豬肉兩塊七，牛肉四塊三，雞蛋兩塊五，對陳輝說：“這邊東西，比奉天要貴一點兒。”
陳輝看了一眼：“差不太多，稍貴一點點正常，現在老百姓也沒人差那幾毛錢了。”
小偉又往邊上看了看：“小站稻米，買點不？聽說小站米好吃。六毛五，不貴。”
陳輝走了過去：“貴是不貴，不知道真假呀，咱也不認識。”
老板娘站起來：“買米呀？咱家小站米那是真真的，您老訪訪，這片兒誰不知道俺們家。”
陳輝從米袋裏抓了一把看了看，搖了搖頭：“不認識。要買就買唄，估計應該差不哪去，他這店開這賣的都是街坊四鄰的，不能摻假。”
女人想賣貨，又要照顧爐子上的鍋，扭頭衝屋裏喊：“當家的，出來，賣米啦，屋裏有嘛扯著你呀？”
一個男人走出來：“吵吵嘛，不就歇會兒喝口水嘛。您幾位，買米呀？正經小站稻子，稱給你高高的。”
小偉說：“那就買吧。老板，米還有多少？”
老板愣了一下：“有呢，昨個兒剛進了三包還沒開封。”
這會兒大米都是麻袋，兩百斤。
93年糧食市場才全麵放開不再憑證用票，議價糧油市場迴落，各地糧站撤並，老百姓吃糧不用算計著買了，吃飽算，可以放開了買。
陳輝說：“都買著得了，六百斤也不多。老板，給送到賓館行吧？”
老板點頭答應，找了個三輪車出來，加上賣了一些那袋一共七百來斤米，小偉付了錢，讓侯強跟著迴賓館去放到車上。
……
韓科，韓廠長訂的地方叫成桂西餐廳，在疙瘩樓，是一家84年開張的老餐廳，用的房子據說是馬連良故居。
五點過，小偉和陳輝來到這邊。
田園又湊過來：“貴哥，怎麽說的了？”
郭全貴把手裏的信紙遞給田園：“兄弟，幫哥一把，那錢我動了一半。”
田園接過去看了一下，臉也是刷白刷白的，看了郭全貴一眼：“這是真的？”
郭全貴苦澀的點了點頭：“媽逼的咱們讓韓國人坑了。”
田園心慌意亂的迴到自己位置上，想了一會兒打開抽屜翻了翻，拿出個筆記本出來出了屋。
“處長，我犯了錯誤，左思右想感覺不對，我來向組織坦白，這是韓國人夾在文件裏的支票，我沒動。處長，您相信我，當時我沒注意到。我也是被迫的，郭全貴拿了，我沒辦法。”
幾天以後，田園調離了外事辦，能在市裏混的都有點兒背景，升官發財看運氣，調動一下問題不大。
郭全貴蔫了，去了民間組織處。雖然同事都沒說什麽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田園為了脫清自己事兒沒少往外翻。
高處長給陳輝打了電話，話裏話外的表達了一下歉意，督管不力嘛，也算是借這個機會和陳輝小偉認識了。
有高受鄖那一層關係在，都不是外人。
小偉媽迴了奉天，貝貝王燕陳小輝去了京都市局幼兒園，從恭王府門口走過去一公裏多點兒，也不算遠。
小偉和陳輝開車來了天京。
天京成埠的時間不算長，這裏原來是海，後來一度是黃河入海口，一直到金代，黃河南移奪淮改道以後，這邊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金朝在這裏建直沽寨，元代改名海津鎮，人煙漸密，不過一直到了永樂大帝遷都以後，這裏才真正開埠建城，設天京衛，是京城的衛城兼入海港口。
到了清順治九年，天京衛從單一的軍事駐地變成了縣城，開始有了民政稅收等建置。雍正三年升州，九年升府，成為重鎮。近代被洋槍轟開國門成了租界地。
建國初期，天京和巴渝，杯溪等地成為中央直轄市，58年前後，巴渝劃歸巴蜀，杯溪劃歸遼東，天京劃歸翼北，一直到67年，天京恢複直轄。
在90年代這會兒，天京和其他城市一樣，到處是平房雜院，高樓很少，自行車大軍充斥著整個城市。街道也不寬，崩壞的道路兩邊栽種著高大的樹木，紅磚樓水泥橋是主旋律。
稍微熱鬧點兒的路段路兩邊擠滿了搭建的各種棚子鐵皮房，各種大小廣告牌亂七八糟的掛著。
國營單位外麵都豎著巨大的鐵架子，上麵焊著頭大的紅色鐵字，一到晚上霓虹燈亮起來，和各種廣告牌上的射燈交相輝映。
兄弟公司在天京拿了兩塊地，一塊在金鋼橋頭，濱水飯店那樓這時候已經在了，就在對麵，這裏離估衣街不遠，是天京的商業區。
另一塊在慎益大街附近，也是繁華地段兒。這邊和京都那邊同步開建的，這會兒已經在搞內部了。
兩個人到工地上轉了轉。
也沒什麽事兒，就是單純的過來看一眼心裏有個數。
晃了一會兒，兩個人出來聯係夏利廠。
韓科長已經提了副廠長，李廠長也成了李書記，雖然還沒過幾年已經有了點兒物是人非的感覺，好在都是升官，大好事兒。
約好了時間地點，兩個人把車停在賓館院裏出來閑逛。雖然也算來過但還真沒逛過。
這會兒城市還不存在什麽規劃，民宅商業平房樓宇都擠在一塊兒，濃濃的生活氣息撲麵而來。迴字型的雜院兒，低矮的磚房，來迴瘋跑的孩子，滿臉滄桑的老人。
自行車，摩托車，三輪車是路麵上的主流。
這會兒臨近飯點了，大街小巷裏炊煙陣陣，鍋碗瓢盆奏響，很多人家都把爐子飯桌擺在外麵，街坊鄰居一邊說著話一邊忙活著弄菜煮飯。
幾個男人湊在一起喝酒，就在路邊上坐幾個小馬匝，花生米鹵味兒涼拌菜，一個路過的老大娘被塞了個雞腿在手裏，笑咪咪的啃著。
離不遠一個大爺自斟自飲，板凳上一盤鹵味一瓶老燕泉兒，曬著陽光看著街麵兒自得其樂。
街邊一家肉檔，賣豬牛肉雞蛋，還擺著幾把菜幾袋米，老板娘蹲在一邊拿扇子扇著地爐子煮飯，蜂窩煤堆在一邊，瞅了小偉陳輝幾個人一眼。
小偉看了一下，豬肉兩塊七，牛肉四塊三，雞蛋兩塊五，對陳輝說：“這邊東西，比奉天要貴一點兒。”
陳輝看了一眼：“差不太多，稍貴一點點正常，現在老百姓也沒人差那幾毛錢了。”
小偉又往邊上看了看：“小站稻米，買點不？聽說小站米好吃。六毛五，不貴。”
陳輝走了過去：“貴是不貴，不知道真假呀，咱也不認識。”
老板娘站起來：“買米呀？咱家小站米那是真真的，您老訪訪，這片兒誰不知道俺們家。”
陳輝從米袋裏抓了一把看了看，搖了搖頭：“不認識。要買就買唄，估計應該差不哪去，他這店開這賣的都是街坊四鄰的，不能摻假。”
女人想賣貨，又要照顧爐子上的鍋，扭頭衝屋裏喊：“當家的，出來，賣米啦，屋裏有嘛扯著你呀？”
一個男人走出來：“吵吵嘛，不就歇會兒喝口水嘛。您幾位，買米呀？正經小站稻子，稱給你高高的。”
小偉說：“那就買吧。老板，米還有多少？”
老板愣了一下：“有呢，昨個兒剛進了三包還沒開封。”
這會兒大米都是麻袋，兩百斤。
93年糧食市場才全麵放開不再憑證用票，議價糧油市場迴落，各地糧站撤並，老百姓吃糧不用算計著買了，吃飽算，可以放開了買。
陳輝說：“都買著得了，六百斤也不多。老板，給送到賓館行吧？”
老板點頭答應，找了個三輪車出來，加上賣了一些那袋一共七百來斤米，小偉付了錢，讓侯強跟著迴賓館去放到車上。
……
韓科，韓廠長訂的地方叫成桂西餐廳，在疙瘩樓，是一家84年開張的老餐廳，用的房子據說是馬連良故居。
五點過，小偉和陳輝來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