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秋有點兒不高興,說:“當初我學的時候沒少給你錢吧?你當時怎麽答應我的?包教包會,對吧?幫著我開店,打樣什麽的,對不?還有這些用料,說你幫我弄。這個我自己出錢可以,但是你怎麽也得送點兒啊。”


    老板搖搖頭說:“打樣兒肯定得另算錢,我得把店關了去好幾天呢,不算錢我不得賠死。你學技術我收學費不應該呀?該教的我也沒說藏著,對不?


    來迴你來練手我擋了嗎?那油糖米麵的,不都是錢?奶油你用了多少?對吧?我是盡力了,該講的教的我都沒藏著,你自己學成啥樣我管不了,對吧?”


    鄭小秋說:“是,我來迴學習用東西了,那也是應該的呀,我不用東西怎麽學呀?那也不算浪費吧?咱們當初講好了我開店你得幫忙,你也是答應了的。”


    老板說:“我是答應了,你給了我多少學費呀我的哥?我還得關門好幾天去幫忙?南墳那麽遠,一來一迴再打樣啥的,得三四天四五天吧?


    我一走店就得關,這損失不能我自己擔吧?那我把學費退你得了,你把你用的油糖麵蛋奶油啥的錢給我,就算我沒教過你,行不?”他彈了彈煙灰,笑嘻嘻的看著鄭小秋。


    鄭小秋說:“你這是怎麽說話呢,那怎麽就能當沒教過?”


    陳得剛拉住鄭小秋說:“別吵別吵,那啥,老板你也別這麽說,這這這事吧,你看,他還不是在你這學的嘛,俺們手裏也沒多少錢的,開個店也,不容易,也不知道將來怎麽樣,是不?你該幫忙還得幫。”


    他明顯屬於那種,腦子轉的比嘴快那種人,感覺就是語言組織跟不上思維,說話有點卡頓,需要手勢來補充。


    “俺們也不是非得,讓亮子你搭錢幫忙,但是吧,事吧,總得有個說法,對吧?你有什麽呢,就提,咱們商量,是不?你不能不能這麽說呀。”


    老板說:“三千塊錢,我去呆五天,行不?”


    鄭小秋拍了一下桌子:“你瘋啦?知道三千是多少錢不?”


    陳得剛擺著手說:“亮子亮子,三千有點兒,有點多了。俺們一個月工資才一千來塊錢,你這一下整仨月的。”


    老板指了指邊上說:“你看我這,我和市裏溫州人學的你知道吧?我也領你們去看過。當初來給我打樣就兩天,收我五千塊錢,我現跑小靜家去借的,加上她舅大夥湊的。


    開店哪有不花錢的呀?你還想開店掙錢,還啥錢也不想花,哪有那好事兒?你光想著你自己呀?行了,我也不多說啥,兩千,不能再少了,兩千不想給那就算了,愛咋的咋的吧。”


    秦雪梅湊到小紅耳邊小聲說:“不好吃。就這樣有人買嗎?”


    小紅撇著嘴點了點頭,說:“沒接觸過的分不出來什麽。”


    秦雪梅拿小叉子叉起一塊奶油:“你看,這一冷是硬的,像不像蠟?”


    小紅說:“嗯,就是像。咱家最開始也是用的這個,還被人罵過呢,說拿蠟糊弄人。”


    秦雪梅喝了口果珍:“為啥呀?憑啥罵人?”


    小紅說:“那個傻貨,把上麵擺的真蠟給吃了。就是那個壽桃那樣的,那是真的蠟,上麵有撚兒。”


    秦雪梅捂嘴笑起來。小偉感覺今天好像秦雪梅特別開心,也不明白為什麽,反正這樣挺好的。


    “她是不是騙人?哄我樂。”秦雪梅問小偉。


    小偉搖搖頭說:“不是,真的。當時吵了半天,差點要砸櫃台,後來栗玟報警了。”


    秦雪梅問:“那後來咋整了?”


    小偉說:“做實驗唄,拿塊打好的奶油,到外麵雪裏放一會兒拿迴來讓她看,又拿蠟出來點著,警察就把她弄走了。什麽樣的人都有。”


    秦雪梅推了推麵前的蛋糕:“他這個,為什麽沒咱家的好吃?”


    小偉說:“烤法不一樣,這個實點兒,蜂窩蛋糕,成本要低點兒。用料都是麵糖蛋油。”


    秦雪梅叉想一塊蛋糕看了看放到嘴裏,說:“我也想學這個,在家裏可以烤不?”


    小偉說:“可以。等迴去我教你。”


    那邊。


    劉曉冬說:“行了,也別吵吵了,得剛你們要做買賣就得舍得投錢,老板說的也有道理。兩千就兩千吧,人家關好幾天門呢。”


    鄭小秋說:“那盒得給我點兒,還有色素,添加劑,這個行吧?”


    老板說:“行,我給你弄點兒,這些又不是什麽值錢玩藝兒,加起來百八十的。最貴的就是乳化劑,這個我給你拿一桶,能用段時間了。”


    鄭小秋說:“蛋糕盒呢?”


    老板說:“那一套兩三塊錢,你指望從我這拿夠用啊?可能不可能?”


    鄭小秋說:“行,那我不要盒,你把你原來的蛋糕模子給我一套行吧?反正你好幾套呢。”


    老板舔了舔嘴唇,想了想說:“我也是真心服了,那東西找薄鐵的打一套也就百八塊錢,行行,給你。以後我再收徒弟啥的我特麽讓車撞死。真是服了。豆油和糖不用我拿吧?”


    陳得剛樂了,說:“行行,就這樣吧,俺們那邊房子收拾好了給你打電話,完了你就過去,行不?”


    老板說:“行,提前幾天吧,提前一個禮拜,我也得準備一下,關門好幾天呢。”


    劉曉冬站起來拍了拍身上,問小偉:“你們還有事沒?”


    小偉說:“沒事。”


    劉曉冬說:“一塊走不?”


    小紅說:“走吧,也吃飽了。王哥你飽沒?”


    王繼偉把果珍喝完,放下杯子說:“行了,墊墊就行了,這玩藝兒太甜。”


    一個三二蛋糕還剩了三分之一。


    小紅拿錢付賬,劉曉冬說:“我來我來。”


    小偉笑著說:“沒多錢的事兒,晚上吃飯你出吧。”


    劉曉冬說:“行,本來就該我請的事兒。”


    一百零四,收了一百,大夥從店裏出來,陳得剛說:“那果珍一杯收多少?”


    小紅說:“八塊。”


    陳得剛在頭上抓了抓:“我操,這也太黑了,八杯六十四,能用上三分之一袋不?”


    劉曉東說:“可得了,人家開店不掙錢哪?學雷風啊?”


    陳得剛撇了撇嘴:“你們這些黑心的資本家。”


    劉曉東說:“行,你不黑,我看你以後賣多少錢。有能耐你不掙錢白送。”


    陳得剛想了想說:“我頂多收五塊,就是燒點兒開水唄,五塊錢行了。”


    小紅問:“去哪呀?”


    劉曉冬左右看了看說:“要不去唱歌吧,去歌廳,我那地方小了,歌也沒人家全。”


    劉斌說:“那還不如上哪打撲克呢,唱歌有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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