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偉指了指秦雪梅:“夏叔,這是秦雪梅,我丈母娘認的閨女,親閨女。姐,這是夏叔,王叔的鐵哥們。”


    秦雪梅欠身叫了聲夏叔。


    老夏說:“建設這運氣,自家丫頭就行了,大個又聰明懂事的,這認個閨女比小紅還能。”


    小紅一叉腰:“姓夏的,你說明白,我咋了?”


    老夏哈哈一笑,說:“你肯定好。我侄女那,沒的挑,行吧?我可沒說你不好。哈哈哈。”


    小偉問秦雪梅:“姐,你能吃狗肉不?”


    秦雪梅有點犯難,搖了搖頭,小偉說:“咱縣裏狗肉鍋算是一絕。算了,你不吃就不吃吧。那夏叔,換個地方吧,我姐不吃那個。”


    狗肉確實好吃,冬天吃大補,但是吃這個也確實需要點兒勇氣,很多人都有心裏障礙,必竟狗是我們的好朋友。90年代狗肉館火了好一陣子,那會兒到處都有偷狗的,也確實挺恨人。


    老夏巴嗒巴嗒嘴,說:“那就算了。那咱們去吃火鍋吧,這大冷天的,暖和暖和。”


    幾個人各自上車,過河迴到城裏,其實過了河都是城裏,縣城本來就沒多大。


    老五沒跟過來,他得處理事兒。


    小偉也沒去關心這些,付出就有迴報,同樣,伸手就得承擔後果,估計這事兒輕活不了,一隻手是肯定得。


    直接到了縣城最好的飯店,確實是縣城最好的飯店,隻不過相對來說有點兒寒酸,和國營飯店一樣的布局安排,光板木頭椅子,白色塑料桌布,口杯廢物利用的酒杯裏插著一張餐巾紙。


    屋裏的裝修也就是指頭上的塑料扣板還有牆上掛的幾幅畫。


    小紅拿小偉電話出去打了個電話,迴來把電話揣小偉兜裏說:“我叫了桂芳姐過來。”


    到樓上包間,暖氣到是挺足,態度也挺熱情,人一進屋熱水毛巾就給端過來了,讓大家洗洗手洗洗臉暖和一下。老板把電暖氣打開拉到桌子旁邊:“夏哥,今天沒什麽事啦?”


    老夏說:“怎麽沒事兒,吃飯就是大事兒。再打盆水來,弄條幹淨毛巾。”


    邊上不知道是服務員還是老板娘扭頭出去,很快又打了一盆熱水,拿了一條新毛巾過來。


    老夏擦了手,脫下皮大衣搭在一邊,說:“吃頓火鍋,怎麽好怎麽弄,你親自去弄去。那個雪梅,你沒有什麽忌口的吧?”


    秦雪梅正洗著手臉,用熱騰騰的毛巾輕輕捂在臉上,說:“沒事兒,你們想吃啥都行,我不忌口。”


    這個年代還沒有品目眼花繚亂的化妝品,也沒有人工美女,臉想洗就洗。


    小紅從包裏拿出潤唇膏來,小偉說:“這個好吃啊?啥味的我嚐嚐行不?”


    秦雪梅噗哧一聲笑出來,小紅惡狠狠的瞪了小偉一眼,把潤唇膏放迴包裏。


    秦雪梅從自己包裏拿了一瓶粉色的詠梅乳液出來:“抹點兒這個吧。我這還有蛤蜊油你要不?”


    小紅接過乳液倒了點兒在手上,說:“你還抹蛤蜊油啊?我嫌太膩了。我前兩天和陳曉一起買了套旁氏你用不?我感覺挺好的。”


    秦雪梅說:“國產的也挺好的,我不喜歡太香的東西。”


    老夏說:“現在抹蛤蜊油的可真不多嘍,那可是好東西啊。現在都盯著外國貨了,外國貨有什麽好,這玩藝兒咱們是老祖宗。”


    小紅問:“夏叔你們男的也抹化妝品哪?”


    老夏說:“原來可不叫什麽化妝品,原來的日子苦啊,冬夏都在外麵,那會兒就是為了不幹不裂。蛤蜊油七分錢,兜裏總裝著一個。後來條件好了慢慢就不碰這些東西了。


    現在都實興化妝了,原來沒人化妝該好看的還不是好看?再說咱們自己產的也不比別人差,還便宜。就你抹這個詠梅,哪差了?以前有個孔鳳春珍珠霜,那是立過功的,效果差呀?


    結果都特麽讓些五六不懂的當官的給弄沒了。好好的企業非得逼著去合資,合特媽的資,最後都特麽折騰沒了老實了,要我說這些人都特麽應該拉去槍斃。


    你看看這才幾年,咱自己還有個啥?都去合資,結果全成了老外的了,就為了個人那點兒功利,幹的全特麽是賠本買賣,這不是賣國嗎?唉,早晚後悔呀。就怕是後悔都晚了。”


    小偉說:“夏叔這,怎麽還憂國憂民上了?那你當初怎麽沒進政府呢?”


    老夏搖搖頭:“看不慣,我這個人性子魯,看不慣就不伺候,不一樣過的挺好。咱一個小老百姓算個啥?算了不說這個。小偉現在能整點不?”


    小偉搖搖頭:“算了,我不喝酒,一沾就倒,這輩子和這玩藝兒沒緣。”


    老夏哈哈笑了一聲:“你爸喝酒就是個孬貨,不過好賴還敢比量,你這更完,連比量都不敢了。”


    小偉說:“這個就是天生的,不能喝就不喝唄,非得逞能不是自己遭罪嗎?”


    老夏說:“算啦,不喝不喝吧,反正你現在也用不著靠喝酒幹啥,也沒幾個人有資格和你喝。老七啊,麻溜的上,完了過來陪我整一杯。”衝外麵喊了一嗓子。


    那個女服務員過來:“老七在廚房呢,有事你和我說。”


    老夏說:“讓他麻溜的,完了過來陪我喝酒。有啥好酒?”


    女的說:“五糧液,古井貢,孔府,你想喝啥?”


    老夏擺擺手:“靠廣告整出來的算什麽好酒,來老窖,有吧?鳳城老窖。”


    小偉說:“咱杯溪不是出了個什麽天女木蘭嗎?”


    老夏說:“可拉倒吧,那玩藝兒,我是喝不下去,聽聽名就行了。”


    小紅說:“夏叔你這觀點就不對,為什麽廣告裏就沒有好東西啊,世界這麽大東西這麽多,都不打廣告你能知道嗎?我們還打廣告呢。”


    老夏說:“到也不是說廣告裏沒有好東西,也不是說打廣告不好,東西要走的遠賣的好廣告必不可少,這是肯定的。但是我為什麽就得信廣告?


    咱就說酒,老龍口,老窖,老白幹,二鍋頭,燒刀子,從低度到高度全了吧?從遼東到京都也全了吧?他比那些電視上天天看的酒差哪了?都是糧食酒。


    不就是賣的便宜嘛,現在人就靠價錢判斷好賴,他為啥便宜?他不好為啥到處都有?沒有廣告費,好喝,就這兩條。


    我不是說上廣告的不好,但同樣的玩藝兒,上廣告的暫時來說,肯定是銷量不行事,市場占有率低。像老白幹二鍋頭,他用上廣告嗎?”


    小紅說:“那茅台王糧液還上廣告呢,你能說他不好啊?人家市場占有率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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