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偉說:“你們才幾斤重,又是一個人睡,男的就不行了,兩個人睡更完。改改吧,完了你們的都換換,別在把骨頭睡出問題。”


    等大夥都走了小偉想去單紅梅那邊看看,想了想又感覺不太好,就有點煩燥。


    陳輝說:“於秋本身還行,能處理好。你至於嗎?”


    小偉說:“單紅梅工作能力還是挺強的,人也可靠,咱們現在缺人哪,我就怕她出點什麽意外,到時候這頭得抓,她家裏估計也得埋怨咱們。”


    陳輝看著樓下說:“樓蓋上麵有人開始種地了啊,不管哪?”


    小偉走過來看:“瘋了吧?這大冬天下著雪怎麽種地?”


    過來一看,還真是,冒著大雪在往樓蓋上背土,這還是有經驗的人家,趁這會兒土沒上凍弄迴來鋪好,然後大雪蓋一冬,明天開春雪一化,即殺蟲又肥土。


    小偉說:“不是和他們說過除了電視天線樓頂上什麽也不許弄嗎?留那個門是為了檢修和曬曬被子用的。”


    陳輝說:“那有什麽用,住進來時間一長想幹什麽的沒有,還有想在樓上搪火炕燒柴灶的呢。”


    小偉說:“還有地方弄柴嗎?奉天這周邊連個山都沒有。”


    陳輝說:“我就是說那個意思,沒有柴還沒有煤呀?感覺燒煤比煤氣省錢唄,再說煤能想辦法偷點弄點,煤氣上哪去弄?套個爐子,四塊蜂窩煤能燒小半天了。”


    小偉說:“讓保衛部去吧。黃老五呢?這不是他的事嗎?趕緊過去製止,這再弄漏了可得了。”


    陳輝說:“習慣的力量啊,就沒有人考慮一下這不是過去的平房了。你看看那邊,厲害不?塑料封窗,你說他是怎麽封上的?一,二,三,三樓啊,這不是玩命嗎?”


    小偉說:“得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看樣得貼個通知,不能幹什麽寫出來,真要出點兒什麽事就晚了。走吧,叫上黃老五和高誌軍。”


    陳輝說:“物業的事兒你總叫人家高誌軍幹什麽?”


    小偉說:“這不是保安還沒弄起來嘛,行行,不叫。你喊黃老五。”


    外麵雪下的有點大,仰起臉看不到天空,密密麻麻的雪花落下來,眼睛都睜不開。


    下大雪的時候很少有大風,而且溫度也會比平時稍高一點兒,冷的是雪融化的時候,那才叫徹骨之寒。所以東北有春捂秋凍的說法,春天的冷一般人扛不住。


    幾個人出了樓來到對麵,看了一下,封窗的隻有三家,三樓一家,一樓兩家。這真是習慣了,這邊暖氣相當足,都得開窗透氣,也不知道他們這麽像平房一樣封上窗人怎麽受得了。


    來到樓頂,整個樓頂的雪被清理出來有四分之一,至少一半都培上了新土,弄土的是拆遷過來的一家人,爺倆正滿頭是汗的在忙活,把背上來的土鋪平,鋪的有三十公分深。看這樣也不是弄了一天兩天了,這土可正經弄上來不少。


    小偉走過去問:“大爺,你這是,幹什麽?”


    老頭扭頭看了一眼,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揮起鋤頭,說:“弄點兒地,開春種點什麽,這麽大地方閑著也是白瞎了。你們要弄那邊還有地方,這邊我弄了。”


    黃老五問:“大爺你住幾樓啊?哪個單元的?”


    老頭說:“四樓,二,二單元,二單元,這冷丁問還馬虎了。有事啊?”


    黃老五過去給遞了根煙,笑著說:“大爺,這是五樓人家的屋頂,你也不怕給弄漏了呀?你見過在屋頂上種地的嗎?再說你這得多重了呀,光是壓這樓蓋也受不了啊。”


    老頭跺了跺腳:“哪能呢,我都試了,這麽硬這麽厚呢,沒事兒,壓不著。”


    黃老五說:“大爺,這是樓,不是平房也不是地麵,地麵上你怎麽拆騰都沒事,這樓蓋是有承重要求的,就一層水泥,超重就垮了。就是不垮漏了人家還怎麽住?對不?”


    老頭的兒子在一邊問:“就是不讓弄唄?”


    黃老五說:“我可沒資格說不讓你弄,你們自己住的樓自己折騰,走吧,去我辦公室,你們爺倆給我寫個保證書,樓蓋塌了漏了你們負責就行了,再讓這邊五樓的都簽個字,隻要最後和我們公司沒關係了就行,完了你們愛怎麽弄怎麽弄,別說種菜了,種樹我都不過來。”


    老頭看著黃老五:“我憑啥給你保證,我哪知道它垮不垮漏不漏的,不幹。要是沒事你們就遠點兒,我這還有這麽些活兒呢。”


    黃老五說:“你那意思,你想弄就弄,完了垮了漏了你還不管,是這意思不?大爺你這就有點兒不講理了,事你幹了,結果你不管?哪有這道理呀?我去你家屋裏折騰,完了我還不管不負責,你能幹嗎?”


    老頭兒子說:“這是你家呀?這不是大夥地方嗎?誰占誰用唄,俺們又沒說不讓別人弄。”


    黃老五說:“我也沒說不讓你幹哪,你幹了得負責呀。現在上麵就你一家在弄地,那這垮了漏了不得你們管嗎?你們想弄就弄,完了出事了還得我來管哪?大爺,憑啥呀?你給我種的呀?”


    老頭說:“漏了,誰家的誰個兒管唄,他家漏了他不弄誰弄?”


    黃老五說:“你不在這種地肯定就不用你管哪,你現在在人家房蓋上種地,那肯定就是你管。”


    老頭說:“那誰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我不弄該漏不是一樣得漏。看樣你們這樓蓋的也是不結實,就弄點土就嚇這樣了。沒事,我錘了的,硬著呢。”


    陳輝要說話,小偉扯了陳輝一把,站在一邊看著黃老五處理。


    黃老五說:“大爺你懂建築不?知道這樓頂的承重力是多少斤不?你知道你弄這些土是多少斤不?再澆水,長菜,能算出來不?而且你這土蓋在這水泥上,又得澆水,始終是潮的,你知道這樓頂的壽命得縮短多少不?這水泥就薄薄一層,下麵是防水,是瀝青,你這麽弄能不漏嗎?”


    老頭兒子說:“默及啥呀,漏了俺們賠,行不?閑操心,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呀?你家樓頂啊?”


    黃老五說:“我不管。你賠是不?那寫保證書,寫完我肯定不管了。走吧。”


    老頭兒子說:“賠就賠,像誰不懂似的,漏了又能多大個眼兒?就弄點兒臭油子唄,值錢哪?”


    黃老五比劃了一下:“全部,明白不?要不說你什麽不懂。漏一點兒得全部掀了重做,明白吧?這東西不能補,補不上,隻能掀了全部重來才行,要不然怎麽堵都是漏,明白不?


    還有,你給弄漏了,下麵人家裏東西你不賠呀?我上你家樓上把地板敲個眼往下灌水,完了我把眼堵上就行了唄?你幹不?


    你這邊隻要一漏,整個頂層這些人家弄不好全得滲水,這是一家兩家的事情嗎?你自己算算頂層多少家,你不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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