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瞎子扔掉手裏的瓶嘴對安老五說:“老五,今天對不住了啊,我賠你。還有那桌和那幾個哥們,今天我請了,別怨老五啊,都算我瞎子的。”


    小偉夾起個餃子扔嘴裏,喝了一口湯說:“不用,俺們自己給,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吧,腦袋又淌血了。”


    夏茂盛端著酒杯對李興說:“這個反轉有點牛逼哦,沒想到的事。”


    李興和劉華生碰杯,喝了一口酒說:“一群混子,也就這樣了,全特麽廢的,啥也不是。”


    夏茂盛指著老倔說:“特麽我還以為這是個人物呢,結果隻會吹牛逼,沾事就裝死,還整的挺深沉的在這運氣。人屁了臉還大,還想誰給他個台階好下來,真基巴是個奇葩。”


    李興扭臉斜了老倔一眼搖了搖頭說:“這種人在哪也混不開,在社會上混哪,要麽就硬起來死磕,有啥大不了的,挨打也就疼一會兒的事,怕啥?要熊就熊到底,這玩藝兒也沒啥丟臉的,你就膽小不敢打架,其實也沒人真瞧不起你,讓人瞧不起的就是這種,能拉事不能平事,還得裝個大臉。”


    老倔扭頭問李興:“你說誰呢?”


    李興一拍桌子就站起來:“我說你呢,怎麽的?煩你半天了,上臉是不?”


    老倔又握起拳頭瞪著李興說:“你再說一句試試。”


    李興揚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啪的一聲,把老倔打得轉了半圈差點摔倒,說:“怎麽的?來,撿個瓶子來砸我。就你這熊樣一天不老實在家呆著出來窮混,你特麽能嘎哈?你都給別人丟人,知道不?”


    打嘴巴子這事啊,也是有學問的,勁大的打的不一定狠,打的響不一定能打的疼,警察在這方麵絕對是專業裏的專業,有證的,那是又響又狠,就這一下老倔半邊臉扯著嘴角都腫起來了。


    這裏麵也有心理因素,他沒有後顧之憂啊,不用留手,平時都是麵對敵特的,強大的後台給予了他們強大的自信,相信鐵拳能砸碎一切黑惡醜。


    呃,人話就是打人打習慣了。


    那會兒的東北警察是純粹的暴力機構,不暴也不行,要是像南方那麽溫柔的話估計派出所都能讓這些混子給砸了,必須兇狠才能震得住,要知道他們也是有家人的。必須讓人怕。再說東北人本來就願意動手,如果這個動手還沒人管的話,哈哈。


    李興這一動手,劉華生也站了起來,臨起來還喝了口肉湯,扯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


    夏茂盛笑著對小偉說:“想不想上去過過癮?”


    小偉搖了搖頭說:“沒意思。要是打架也就打了,這算啥呀,你吃飽沒?酒不喝了,我再吃點,他家這餃子餡弄的也好,這個老板真花了心思了,東西整的好吃。”


    夏茂盛夾起個餃子咬了一半往裏看,點著頭說:“肉都是手工剁的丁,還炒過,又彈又不油,確實好吃,這青椒沒用水焯,是用鹽揉的,這也太費勁了吧弄的。”


    小偉說:“想把事幹好掙錢肯定得花心思,還得把事做成習慣。這酸菜餡的也好吃,酸菜也是炒過的,肉用的五花,好像剁丁以後用油滑了一下,這香味第一次吃。”


    安老五正好走了過來,哭笑不得的說:“你倆這真是心大,那邊都打成狗腦袋了,還在這研究我的餃子餡,好吃不?”


    小偉夾一個餃子蘸了點蒜泥扔進嘴裏,一邊嚼一邊說:“老板,你那骨頭俺們不弄,這餃子肯定得跟你這學,跟你說一聲,俺們開餃子館,這餡太香了,反正你平時也不弄這個。”


    安老五點了點頭說:“我這也不是我自己鼓搗的,是從老邊餃子那偷來的,吃過幾次自己迴來琢磨著瞎弄,吃起來還行,到時候你們開業我去教教你們都行。不是哥吹,隻要是吃的,我吃幾次就能鼓搗出來。”


    那邊李興扭頭看這邊:“我操,你這倆操蛋玩藝兒,心真特麽大,還能吃下去啊?這咋整啊?”


    地下躺一個,凳子上歪一個,這還有一個腫著半邊臉又開始放空運氣的,倆軍棉襖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進來也不是,就一直在屋裏這個軍棉襖最輕巧,這會兒站在那邊也舀了碗湯在那喝呢。


    夏茂盛指了指老板安老五說:“聽五哥的吧,這是他的店。”


    李興就扭頭問安老五:“五哥,咋弄?”


    安老五抽了口煙,看著那邊說:“唉呀,頭疼,你看這店裏弄的,晚上我媳婦又得跟我幹仗,這叫個啥事啊你說。那個啥,衛紅,這家弄把菜刀來砍我,你們看著弄吧,瞎子就算了。瞎子你走吧,趕緊去醫院包一下,這天這麽冷別弄出個破傷風來。老倔,把兩桌飯錢付了滾蛋,以後別基吧上我這轉。”


    老倔瞅了安老五一眼說:“憑啥我給呀?是衛紅砸的,我還挨打了呢。”


    安老五看著他說:“飯錢,酒錢,還有砸我店的錢,一分也不能少,聽清沒?”


    李興擺擺手說:“算了五哥,你也別和這傻逼擰了,我弄迴去,你的錢不會差。生子帶銬子沒?”


    劉華生點了點頭,放下碗去腰裏掏,這哥們一聲不吱,站在邊上又吃上了。


    拿了手銬出來,劉華生走過去把躺在地上的衛紅銬上,然後把他扯了起來,照腿上就踢了一下:“站直,裝什麽死,拿刀砍人不是挺牛逼的嗎?”警勾的前頭可是鋼板哪,眼著著衛紅臉一抽抽就瘸了,整個小腿都在抖。


    劉華生也不管衛紅咋的,扯著他走了兩步,用手銬的另一頭把老倔銬上,然後對安老五說:“你這有電話吧?我用一下。”


    安老五指了指櫃台說:“在裏麵呢,中間那隔。”


    劉華生過去打電話,小偉問:“你們這麽抓人能行嗎?這玩藝兒不是分片的嗎?”


    李興坐下拿起筷子說:“生子就這派出所的,合法抓人,俺倆以前就認識,而且我們隻是集訓同學,又不是同事。”


    老倔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扭頭問李興:“你們嘎哈的呀銬我?我咋了啊?”


    李興掏出警官證拍在桌子上說:“見過沒?認識不?你說我銬你嘎哈?整這麽一攤子你沒事啦?”


    老倔說:“我啥也沒幹哪,又不是我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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