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自驚訝間,忽聽劉管家連連咳嗽,王霞瑞顧不得去接他手中的寒冰,連忙與小雲一起又將他扶躺下身去。


    劉管家躺下身子稍稍休息了片刻,待調勻了氣息以後,又將手中的寒冰遞給王霞瑞,言道:“救命之恩,老夫無以為報,方才聽到姑娘說需要用冰,這小把戲希望能幫上諸位……”言罷,便有氣無力的喘息了起來。


    王霞瑞連忙伸手予他順氣,心中卻是愧疚不已,有些哽咽的道:“老管家快快別說話,你且躺下休息,等再過一個時辰我在為您換藥。”


    劉管家本也沒有力氣,微微點了點頭,便即抓住王霞瑞的手,將那寒冰塞了給她,這才輕歎了一聲,閉目養起神來。


    王霞瑞接過寒冰,遞給一旁的小雲,自己又為老管家把了把脈,見他脈象浮沉不定,紊亂不堪,不禁皺眉沉思起來。


    忽聽一旁小雲提醒道:“小姐,這冰快要化了……”


    王霞瑞這才迴過神來,為了不打攪到老管家休息,眾人又都從屋中走了出來,將屋門輕輕掩上。


    莊巧雀道:“既然現在有了寒冰,那我們先將這火蟾的雙腿截下來,予這嬰兒入藥吧,不然在過片刻,這冰可真都要化成水了。”


    王霞瑞點了點頭,吩咐小雲取了個陶罐來,在院中支起爐灶,生火煮水,這才將那火蟾的雙腿截了下來,放在水中烹煮,自己又寫了一個方子,薑鵬拿過方子,幫忙去抓來了所需的草藥,忙活了好一陣子,總算是把能為那嬰孩續命的藥給熬製了出來。小雲見小姐已然累得滿頭大汗了,便即搶過藥來,自行進到裏屋去喂那嬰孩去了。


    待到一切都處理妥當了,莊巧雀才有些好奇的問王霞瑞道:“那位老人家……可是姓劉?”


    王霞瑞點頭稱是。


    莊巧雀這才豁然,方才見那老者使了一手凝水成冰的絕技,便即猜到這老者的身份,畢竟自己家學淵博,父親從小就會給他講一些武學世家或者奇人異事的見聞,微微沉吟了片刻,莊巧雀又問道:“他怎麽會被人打傷成這樣?”


    王霞瑞搖了搖頭,隻道多半是被那個黑袍人所傷。


    當聽到王霞瑞描述那黑袍人的樣貌與裝束打扮時,莊巧雀與白翠兒均是啞然失色,尤其是聽王霞瑞說那黑袍人腰間懸著一個大葫蘆,背上還背了一個用麻布包裹的物件時,二人更是驚訝不已,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白翠兒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莫非……是大哥?”


    莊巧雀沉吟了片刻,搖頭道:“不會,大哥怎會為那些無恥的潑皮打抱不平,更何況聽王姑娘說那黑袍人乃是一頭短發,定不是大哥。”


    王霞瑞聽他二人對話有些奇怪,隨即問道:“怎的?二位認識那黑袍人?”


    莊巧雀這才笑了笑,道:“方才聽王姑娘描述那黑袍人的形態,倒有幾分向我結義的哥哥,不過我大哥他為人正直,行俠仗義,斷然不會為小人撐腰,應該是我二人多慮了……”


    豈知弧厄此刻正懷抱著幼女,牽著蔓蓉,行走在數百裏之外的陽平城中,突然覺得鼻子發癢,一時間難以忍受,竟大大的打了個噴嚏,直驚得懷中的小婉青哇哇的哭了起來。


    弧厄一驚,連忙伸手輕輕拍打女兒的背,以示慰藉,可小婉青卻是越哭越厲害了起來,弧厄不禁眉頭微皺,長歎了一聲。


    隻聽身旁的小蔓蓉道:“師傅,讓我來吧!”言罷,便即伸手去接弧厄懷中的繈褓。


    紀弧厄將小婉青交給了徒弟抱著,哪知徐蔓蓉抱著小師妹竟有模有樣的誆哄了起來,隻一會兒功夫,小婉青就止住了哭泣,居然被蔓蓉逗得咯咯的笑了起來。


    紀弧厄不禁看著女兒呆呆入神,搖頭喃喃自語道:“爹爹真是沒用,找不到害你娘親兇手,連你也照顧不好……”


    小蔓蓉把手指放在青兒嘴邊,小家夥竟然本能的張嘴便要去嘬,小蔓蓉連忙將手縮了迴來,對師傅道:“師傅,小青兒定是餓了,還是快些找個人家討些米粥來喂她的好。”


    紀弧厄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對蔓蓉道:“前方有間酒肆,不如去哪裏休息一會兒,找酒保要些米粥把青兒喂飽了我們再繼續趕路。”


    小蔓蓉吐了吐舌頭,心知師傅定又是想去買醉,可說來也怪,自從師娘去世以後,師傅雖然嗜酒如命,卻仿佛怎麽喝也喝不醉……


    他一大兩小三人來到酒肆裏,小蔓蓉抱著青兒找了個空桌自行坐了下來,弧厄徑直走往櫃台前,對小二道:“小二哥,勞煩予我打三碗你們這最烈的酒來。”


    店小二欣然答應了一聲,很快打滿了三大碗酒放在櫃台上,對弧厄道:“客官,您座哪兒?小的給您端過去。”


    弧厄從腰間取了一點散碎的銀子來,放在櫃台上,對小二道:“不必了,再勞煩小二哥為我煮一些米粥來,稀溶一點最好,我喂嬰兒。”


    小二接過銀錢,看了看角落處座著的小女娃,懷中還抱了個繈褓,當即了然,道:“好勒!客官您稍等,小的馬上讓廚房去熬粥,迴頭結賬再找錢給您。”言罷,轉身去了廚房。


    待他走後,紀弧厄隨手端起了櫃台之上的一碗酒來,正準備喝下,忽聽身後“哢啦”一聲巨響,弧厄顧不得喝酒,連忙迴頭觀瞧,隻見一個渾身是血,傷痕累累的血人從酒肆的門口撞了進來,摔在一張酒桌之上,頓時將那並不結實的木桌壓得分崩開來,那人也隨之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身來。


    弧厄見狀連忙放下酒碗,快步走了過去,伸手去扶那人,隻見那人渾身全是傷痕,有的深能見骨,還不停的往外滲著血,看樣子是剛被人用利器所傷。


    那人在弧厄的攙扶下勉強的站了起來,嘴裏有氣無力的說了聲“多謝!”便即邁步想往廚房後院裏逃。


    正當此時,忽然從酒肆外闖進十餘個人來,個個青布蒙麵,手中各持兵刃,迅速的將弧厄與那血人圍在了當間。


    那血人見狀麵色鐵青,皺眉喘著粗氣對一眾蒙麵人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害我古昔派弟子?”


    隻聽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道:“休要多問,快將龍牙令交出來,留你一條全屍!”


    弧厄聽言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當街也敢行刺,當真是膽大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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