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十點。


    月華如水,涼風吹襲。


    在城市南邊,連雲巷子口的邊上。


    哢嚓——


    趙舟下了出租車,待得周蕭把一百多的車錢一付,兩人就順著這過道向裏走去。


    而這裏是一片老城建築區,兩米多寬的過道兩邊,民房一排一排,牆麵紅漆噴了一個圓圈,裏麵繪了一個筆走龍蛇的‘拆’字,上麵貼滿了小廣告。


    再朝裏走去。


    這坑坑窪窪有積水的路上,行人也沒幾個,都是拿著手機燈光照著走的,怕踩著了水坑。


    但一些單層老舊洗發店門口卻站著不少時尚美女,濃摸妝顏,捧著手機玩著,時不時聽見有腳步,便抬頭瞧瞧兩邊,像是再等‘客人’。


    可也是這一聽腳步。


    一位正在聊網友的美女,聽到了遠處巷子口的腳步聲,又見到趙舟兩人從巷子那一頭黑暗陰影處走來,倒是抬頭一笑,目光帶水,好似勾引般,瞬間定在了一身普通名牌的周蕭身上。


    “帥哥!進來理個發?”


    嗒嗒——


    趙舟兩人聽到美女邀請,也沒有說話,接著再往前走。


    因為趙舟說買藥的地方,還在這巷子裏頭。


    而趙舟之所以知道這裏有賣‘好藥’的,也是他今日看到弟子基本都走完了,才按照‘藥材’一詞,翻係統信息,想找找哪裏有賣上了年份的藥材。


    並且這一找,趙舟也根據兩年前網上的一條‘賣五年人參的信息’,找到了離自己城市最近的城南連雲巷裏麵,正有一家有年頭的中藥店。


    隻是這片城區拆拆建建,兩人走上三四十米,拐了一個彎,也沒見到什麽藥店,反而來到一處擴建的小街上。


    頓時,也隨著一陣香味從遠方街道飄來。


    趙舟從這彎過去,也看到巷子過道寬敞了許多,四五米寬,遠處將近百米外的街道兩側還有幾家夜市攤。


    涼粉、餛飩、米線,各色小吃應有盡有。


    並且在這春季稍冷的夜晚,一家燒烤攤上還坐著五位光著膀子的青年,大口喝著白酒,猜著拳,吃著烤肉串,桌底下十來個瓶子,雖然醉醺醺的,但也沒見有人躺地。


    ‘咵啦跨啦’炒鍋炒菜聲響。


    各個攤位的老板,也是張羅著燒菜烤肉,吆喝著賣自家東西,招待各自攤位的零零散散顧客。


    而趙舟見了,聞著空氣中這烤羊肉串的香味,覺察到這肉‘新鮮’,繼而他也是一邊想著換個口味,一邊想著‘問路’一事,便帶著周蕭走到了一家烤肉攤位前。


    “來十串。”


    “十串?”老板抬頭看了一眼趙舟,瞧見兩人眼生,不像是這片城區的熟人,倒也笑著解釋了一句,怕等會結賬的時候出什麽麻煩。


    “朋友,我這比外麵貴,十塊錢一串。但這肉也多,最少三兩。而這羊肉價格,32一斤,十塊不貴吧?”


    “值。”趙舟拿出一張紅票子,又問了一句,“這哪裏有中藥鋪子。”


    “巷子走到裏頭,過個這小集市,有個‘百草堂’。”


    老板隨口一答,空出的手,指了指大約三百米外的另一處巷子,“那裏的孫大夫醫術很高,這街頭巷尾誰要是發燒感冒,喝點孫大夫放冰糖的‘甜湯’就給醫好了....”


    老板說著也沒隱瞞什麽,完全以為趙舟是聽聞孫大夫醫術高超,繼而想過來尋醫問藥。


    這樣的人也不少,他每個月都能見著幾名,引過不少路。


    而趙舟聽聞也沒多問什麽,把手中票子一給烤肉串老板,“肉串烤好,先貼著架子溫著,別讓涼了。”


    “放心,您都交代了,涼了算我的!”老板見到這客人把錢給了,便一手烤著其他客人的串,一手拿小刀往羊腿一抹,輕鬆切了上一刀,斷口不毛,不多不少三兩肉。


    同時他也放下了手中小刀,利索著拿鐵釺一挑,一串,架到了爐子上,又如剛才一般開始切新的。


    這一時間,老板唰唰幾刀下去,隻用了半分鍾左右的功夫,就把十串肉串了架上去。


    刀工動作看起來行雲流水,流暢自然。


    讓趙舟旁邊的周蕭都多瞧了幾眼,感覺又是一個‘民間高手’。


    ‘這人難道也是高手?’周蕭心裏想著,也沒吭氣。畢竟連趙舟這樣的宗師都出現了,如今再多個用刀的好手也沒什麽奇怪的。


    而趙舟更是沒說什麽,抬腳就向著那處小過道裏的‘百草堂’走去。


    一路行過。也不過三四百米路程。


    經過幾位才下班的行人,路過幾個小吃攤。


    趙舟也拐進小巷子裏,又走上二三十米遠,就看到過道邊上正有一家比較貼近古時樣式的藥材鋪。


    上書,是‘百草堂’三字。


    左右兩側則是貼著一副聯子,寫著‘但求世間無病苦,寧願架上藥蒙塵’。


    地方是準沒錯,就是一家中藥鋪。


    趙舟見聞,又瞧見店鋪還沒打烊,便抬腳進去,看到屋內正有一位年約六十餘歲的老者坐在櫃台後麵,身子坐的方正,手持毛筆,正在一字一眼的抄錄著一本醫書。


    但除了見到這位老者以外,趙舟也同時嗅了一下空氣中的混合藥材味道。


    並且,他通過幾十年來的藥材接觸,加上六識神通,也清晰辨別出這藥櫃裏有哪種藥材,年份是多少,基本上是差不了幾個月。


    ‘這裏的藥材有十二年的人參,七年的靈芝,倒是都上了年份,算是不枉此行。’


    趙舟思索著,見到這位孫大夫望來,也沒什麽拐彎抹角,道出了強身丹方的四十多種藥材名,示意每種都抓上一兩斤左右。


    或者越多越好,省的他今後再來迴多跑。


    “孫大夫,人參需十年以上。”趙舟又重點說了一下強身丹的主藥,必須是要年份高的人參。


    “稍等。”孫大夫聽到趙舟能喚出他的姓,加上又能道出這些藥名,就知道這位客人不是來看病的,繼而也沒多言,記下藥名,安穩抓自己的藥材就成。


    因為也不少與趙舟一般的客人專門找自己買藥,或者哪家沒存貨的同行,也經常來他的店鋪配藥,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


    他心裏念著這些藥材,還沒抓上幾種放在桌子上的小秤裏時,卻突然奇了一下,發現這四十二種藥材加起來,雖然多數都是大補之物,但其中的幾個涼性藥材摻和,卻正好把這‘陰陽’給平衡了。


    這不由得在他想來,這藥材搭配齊了以後,好像是一個‘藥方’。


    當然,這也是他下意識的一個猜想。


    畢竟,這‘方子’知道歸知道,可不知道具體的煎熬時間,或是小火,大火,是煮,還是先風幹,哪種搭配著服用。


    這藥效出來都是不一樣。


    差的,那就是和吃幹草一樣,毫無營養可言。


    好一點的,也會浪費藥效,不如不配。


    簡單來說,就算是孫大夫知道了藥材搭配,但若是趙舟沒說這個具體練法,那麽他可要好好去琢磨了。


    期間,更會浪費不知多少名貴藥材,還不一定能成。


    ‘這應該是....一個方子?’


    孫大夫心裏盤算了一下,雖然猜測歸猜測,可也沒有冒昧開口問客人,反而是一邊抓著藥,一邊思索著,兩不耽誤。


    一看就是經常幫病人看病的老師傅,一心二用,邊迴答病人的病情,邊配著藥。


    而當琳琅滿目的藥材抓齊,過秤。


    他才突然捧手一禮,向著等待的趙舟與周蕭詢問道:“敢為兩位師傅,這是否..是一副‘藥方’....”


    孫大夫雖然一生都在研究醫術,可卻從未想過要用自身的醫術超越古時的前人名醫,反而想用學到更多的醫術來救治世人。


    門口的那副對聯,就是他的內心寫照。


    同樣,他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今日突聞了這從未聽說過的方子,定然壓製不住的‘求學’心思,想要問一問,肯定一下,完全是性格使然。


    隻是,他不管抱著什麽救治天下的心思,可是這樣冒昧詢問,也難免會有點失了禮數。


    “孫大夫所言極是。此藥確實為一方。”


    不過。


    趙舟卻沒有在意這般明言相問,反而直言相告。


    因為他現在是以‘醫者的身份’和孫大夫交流,那麽不懂就問,在他想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是張仲景先生原先教他醫術,又送他醫書一樣。


    可說白了。


    就是如今的強身丹方對於他而言已經沒有用了,說不說都一樣。


    畢竟,在江湖世界中,這方子也隻是給武當派的普通弟子的築基所用,更別說這同為中級的世界,定然在修煉者眼中算不得什麽。


    說不定他言告幾句,還能在孫大夫這裏‘以方換方’,再換個新方子。


    尤其,趙舟這一段時間去哪裏配藥,都沒有隱瞞過這個方子。


    因為趙舟也是想用這方子,試探一下這座城市中有沒有大夫能覺察出來自己的這個‘方子’門道。


    這樣,趙舟就可以推算出來此方世界的大約醫術水平,和自己比起來又會如何。


    可惜。


    這幾天過去,趙舟跑遍了所有中醫館,也隻有這位孫大夫能覺察一二。


    並且還是蒙出來的。


    因此。


    趙舟能推斷出,目前這座城市內他見到的數百位中醫當中,自己的醫術當屬一絕,超他們不知多遠。


    “此方為強身丹方,屬於練體方子。”趙舟說話敞亮,根本沒有遮遮掩掩,好似張仲景先生當時教自己一般,隻要孫大夫問,自己便會說。


    而孫大夫肯定了這確實是方子以後,了卻了心中的好奇,卻沒有再多問具體的煉藥步驟。


    因為這在他想來不是治病的,那就沒有必要再問了。


    “多謝這位師傅相告。”他又是一捧手,把分別兩斤多重的各種藥材打了包,遞給了上前來接的周蕭,也沒有說藥錢的事。


    意思是他剛才得罪人了,這十來萬塊錢的藥材,就當做賠罪。


    同樣,這也能看出孫大夫雖然住這小巷子裏,但本身是不差錢。


    不然,他這般‘大方’,哪怕是不交房租,也早就餓死了,還談什麽懸壺濟世。


    “再會。”趙舟見到孫大夫不收錢,又沒問丹方,覺察他神色不似作假,也就沒客套什麽,抬腳就走。


    不過。


    孫大夫卻好似想了幾息,突然又向著剛轉身的趙舟兩人道:“兩位師傅,能否留個電話號?”


    孫大夫說著,望向了突然轉身的周蕭時,看到他眼中的戒備,繼而也盡量臉色和善道:“這位師傅,你可是修煉者?”


    雖然在外人看來,周蕭習武之後是沒有任何變化。


    可對於孫大夫來說,中醫本就是望聞聽切,致使他第一眼見到周蕭的時候,就感覺周蕭的眼神中有一種‘隱晦亮光’,像是濃霧中的星光。


    這是‘神’充足的表現,常人是達不到的,哪怕是點了閃亮滴眼液,或是帶了美瞳,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隱晦又亮’效果。


    但不說那麽玄乎。


    最簡單的驗證方法,就是周蕭掂著這八十斤左右的藥材,是一點吃力的感覺都沒有。


    加上趙舟又說了這‘方子’是‘練武方子’,孫大夫才肯定周蕭定然是‘修煉者’無疑。


    因為在他行醫幾十年的推算下,隻要吃了這個方子,就算不是修煉者,也能‘練成’修煉者。


    隻是,孫大夫看不透趙舟虛實,致使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向著周蕭說的。


    “成。”而趙舟聽聞孫大夫要他們電話,也是二話沒說,就讓周蕭把兩人的手機號留了。


    因為孫大夫能覺得周蕭不對勁,更別說趙舟是以修‘神通’為主,定然比他的眼光更加如炬。


    早就在走來的一路上,看出了自己見到的很多人都不對勁。


    趙舟也簡單的迴想了一下。


    其一,就是那烤肉師傅是刀法高手,舉輕若重,切口如光,已經把勁力練到了一定的水平,最少是化勁拳師。


    而那讓他們進去洗頭的美女,在四十米外就聽到兩人的腳步聲,並且抬頭的一瞬間就鎖定了周蕭身上,定然是也是一位高手。


    還有那光著膀子吃串的五人,十來瓶白酒下肚,卻沒有倒地,看似醉了,但其實是在裝著醉意。因為他們心態如常,怎麽能瞞過開了六識的趙舟。


    於是。


    趙舟覺察這個情況,就肯定了他們都是修煉者。


    但該買藥的計劃還是會照常進行。


    隻是臨時當中多了一個接觸他們的計劃。


    這也是趙舟想看看這個修煉者組織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不過,這個‘邀請’還不能自個去問,得讓別人來請他加入。


    不然,再傻的人也會防著點。


    可若是有別人來請,多了個‘引路人’,那這先天防備就會少些。


    而趙舟也是這般想來,準備先拿藥,再說計劃的時候。


    當他進了這百草堂,讓這孫大夫拿藥時,卻覺察到這孫師傅‘心情波動’(思索藥方),但手上動作不慢,一心二用,拿捏藥材過秤中,斤兩分毫不差,就知道這孫大夫定然也不對勁。


    於是。


    趙舟在聽聞孫大夫詢問自己的藥方時,想著‘引路人’的事情,繼而就表現出一副‘醫聖’風采,好似孫大夫若問,自己就會全盤說出強身丹的配方。


    體現出來了和孫大夫一般無二的‘救濟天下’之心。


    同樣。


    孫大夫見聞這位客人因為自己一句話,既然連這‘秘方’都要說,繼而他思索再三,又看到趙舟說走就走不做作,好似‘高人風度’,最後才決定七八,準備邀請趙舟。


    因為他這也是怕趙舟一走,不知何年何月見麵,不想錯過一位看似不錯的‘將來組織成員’。


    “趙師傅,我們這是自建的‘修煉者’組織。”


    夜時十點四十左右。


    百草堂內。


    趙舟與周蕭兩人也沒走,在聽孫大夫說‘修煉者組織’的事情。


    而,簡單來說。


    他們連雲巷子街,就是城南‘修煉者’的聚點,平常該賣串的賣串,該治病的治病,該幹什麽幹什麽,不會幹擾各自生活。


    隻是等有了一些‘靈異事件’發生,或者是得到了什麽常人無法處理的事情,孫大夫才會通知大家,看誰有空能來的,就過來搭個手,幫個忙。


    不能來的,誰也不會怪誰。


    因為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是自願想當英雄,自願為和諧社會貢獻一份力量,也不會指望別人也和自己一樣,平白無故的去為民除害。


    但組織內除了平常該幹什麽幹什麽的。


    其中那位美女,就是組織的‘偵查員’,站在組織門口,觀望附近是否有來往的外來修煉者。


    之前周蕭也是被她發現,才會被一瞬間鎖定。


    可她覺察周蕭好像沒有惡意,加上趙舟才兩人,也就沒有攔截。


    因為若是兩人就能把他們殺完,攔了也沒用。


    同樣,賣串老板也是覺察周蕭不一般,才會展現‘刀工’,看似是顯擺,實際是讓周蕭‘掂量掂量’,心裏有點數,是朋友歡迎,給你烤串。是敵人,那這個釺子就紮你身上了。


    隨後,那醉酒的五人,則是平常的巡邏隊員,負責巡邏組織中心地區,以及收集城南區域的情報,把各類靈異事件上報‘組織首領’。


    也就是孫大夫這邊。


    不過,孫大夫這個組織的首領也沒什麽權限,就是有情況就會通知所有人。


    而趙舟來這之前,也沒想到這裏會有什麽組織。


    但趙舟卻以‘隨時準備’的情況下把周蕭帶上,希望真發現修煉者組織以後,周蕭可以轉移一些視線。


    這樣也可以在不顯露自己的前提下,讓這些人知道自己二人當中有修煉者,繼而孫大夫,或者其他人才會說出‘邀請’。


    而如今。


    這買藥,留電話的事都完成了。


    趙舟還聯係到了一個‘修煉者’組織,算是有了‘門路’。


    今日的事情圓滿。


    尤其趙舟聯係組織也是有目的。


    因為他既然要教徒弟,也不可能讓他們天天在武館內瞎比劃。


    肯定要帶他們去實戰一番,見見血,這樣八成才是自己人!


    用那句話怎麽來說著,如果他們手裏再有幾條人命案子,那才叫做‘投名狀!’


    而此時。


    趙舟和那孫大夫告別一番,答應了有事相互幫忙以後,也帶著周蕭出了藥鋪。


    一路迴往。


    趙舟又路過了那個烤肉攤子,老板見到趙舟過來,也把熱乎的肉串遞了過來,“十幾分鍾前就熟透了。看吧,沒涼。”


    “麻煩師傅了。”趙舟道謝一聲,左右一分,和周蕭一人五串。


    “多謝趙師傅!”周蕭一手掂著藥材,一手拿著串,吃的正香,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敬重的趙師傅把他給‘賣了’。


    但事實上。


    趙舟既然把人帶出來了,隻要出事,哪怕是把這裏的修煉者全殺了,也會把人再給平平安安的安穩帶迴去。


    這是道義。


    隻是,快到巷子門口,那美女卻又對周蕭拋了媚眼,“帥哥,洗個頭嗎?”


    趙舟兩人還是沒有說話,接著向外走去。


    而隨後。


    趙舟迴往了武館,讓周蕭早點迴家以後,也如往常一般,先是打完了勁力,睡覺,早上起來熬藥,等那兩位弟子過來。


    同樣。


    往後三個星期,趙舟也沒接到什麽組織通知。而上班族與眼鏡還是該練要練,和往常一樣。


    隻是他們服用新藥方的前幾天,卻感覺身體暖唿唿的,有些不同。


    但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感覺自己漲多少勁力。


    這也是他們訓練太少,藥效發揮的不明顯。


    可力氣也最少漲了五斤,隻是他們沒有注意到。


    不過。


    也在第三十九天。


    趙舟在外溜達,無意中聽到幾名大學生小聲交談,說眼鏡經常被同學嘲笑‘蹭吃蹭喝’以後,待得今日晚上訓練完了,卻讓上班族先走,把眼鏡單獨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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