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半年過去,時逢冬至。微風吹襲,帶來陣陣寒意。


    ‘嗒嗒....’


    而隨著一陣馬蹄聲,曹仁騎一匹、牽一匹駿馬剛來到河道邊,就看到趙舟在一顆大石頭上側身躺臥,一腿盤膝向前,雙手探伸,一吐,一吸之間如猛虎睡著時候的打鼾模樣,唿吸綿長悠久。


    倘若披上一層虎皮,看上去還真像一隻在河道邊狩獵吃飽、正在休息的大老虎一般。


    不僅如此,曹仁下馬步行,離得近了,好像還看到趙舟身體好似輕微震動,真的如猛虎一樣,唿吸之間還有‘嗯嗯’的隱約悶雷聲。


    “先生是在幹什麽?怎麽和老虎打鼾一樣?”曹仁離趙舟十丈之遙,看得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隻是覺得趙舟躺臥的樣子實在像是大老虎,於是便亂想一通。


    隻是想著,想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讓他自己都笑了。


    “莫不成先生是老虎精變得?要不然怎麽和老虎一模一樣,天天在大山林邊的河道這邊跑....”


    曹仁想到這裏,失笑搖頭,但也沒有發出聲音,怕打擾趙舟練功,反而束手站在了一邊,當成了臨時護衛,環視左右。


    不過,曹仁也沒有猜錯。


    趙舟肯定不是老虎精變得,但是他卻可以用猛虎的唿吸之法,模擬出來了‘虎豹雷音!


    “在半年來水下練勁的過程中,我肺腑練的已經和胃部一樣,可以通過輕微震動,利用血液流通的慣性,共振強化其它內髒。如今,就是不知當所有內髒器官都強化過後,能否踏入化勁。”


    趙舟一邊伸展著虎戲姿勢,一邊思考著一些問題,看到曹仁來到,唿吸也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麽綿綿悠長,準備打完這一套虎戲,或者睡完這一覺,再準備詢問他有何事。


    但是換句話來說。


    趙舟自從能發出虎豹雷音以後,如今不管是吃飯、睡覺,思考問題,或是中斷虎戲,隻要是在唿吸,那麽就是不停的在強化自身內髒!


    比‘咕嚕嚕’引人耳目的釣蟾勁要好上許多。


    隻是,睡覺、或者吃飯坐著的時候,結合著虎戲動作,身子像是做仰臥起坐一樣,蜷著身子,內髒會比平常緊挨在一起一些,虎豹雷音的顫動效果會好一點。


    但他打拳或行走的時候,筋骨伸展,肺腑震動的不夠均勻,效果就會差上一點,


    看似取舍有點兩難,練拳,練勁不可兩得。


    可如今冬至來臨,天氣太冷,他沒有下水練勁,因為冰冷河水會讓細胞活躍度降低,很難達到最大化鍛煉效果。他都是到中午暖和一點的時候,才會去水中練勁。


    平常就在岸邊模擬‘虎豹雷音’。


    也算是上天幫他安排了一下,不讓他為修煉什麽而糾結。


    “唿——”


    將近十來分鍾過去。


    趙舟也沒有讓曹仁久等,最後伸展完了一個虎戲動作,就如平常起床伸懶腰一般,長唿一口氣,把肺腑中多餘的氣息全部吐出,準備換上新的。


    隻是冬至來臨,曹仁看到趙舟起身以後,正準備說話時,就見到趙舟唿出這一口氣,凝聚成一支拇指粗細的雲箭,射出一丈開外,遇到地麵的時候才忽的散開,形成了一個‘圓圈’飄散。


    “吞雲吐霧!”


    一聲大喊,曹仁臉色忽的一驚,很走心的大讚一聲:“先生,你都快成神仙了!”


    “神仙?”


    趙舟失笑一聲,好似習慣了曹仁的追捧,從石頭躍下,望向了他道:“神仙這詞你半年來已經說了十七遍,這句話也說了七八遍了。難道半年來你美酒給的少了,那些文士們沒教過你新的詞?”


    說著,趙舟又見到曹仁低頭沉思,好似真的在琢磨其它詞語時,一擺手道:“子孝尋我何事?”


    “先生。咱們今日該出發了。”


    說到正事,曹仁臉色又忽的從震驚變為正經道:“半年前自從兄長矯詔發出,各路諸侯已經整備好人馬,於這幾日在汜水關外會盟。諸侯當中離得稍遠的,估摸著在多日前就出發了。”


    曹仁說著,臉色帶著焦急,看似想要立馬飛到那邊,怕那些諸侯把董卓斬了。


    “事不宜遲。”


    趙舟聽聞,琢磨了一下也發現這段時間正是十八路諸侯會盟的時間,繼而也未作耽擱,與曹仁一同向著陳留方向行去。


    隻是剛到了城外,曹操已經整頓好了人馬,正在做最後的鼓舞軍心,好似就等著趙舟與曹仁歸來。


    趙舟瞧見,也與曹仁束馬在大軍百米外而停,等到曹操言落,才與大軍匯合。


    不過,說是大軍,曹操人馬最多隻有兩千餘數,騎兵不足百數。


    可是曹操指揮的也是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看到趙舟與曹仁歸隊,便拔出利劍,如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般遙指天空道:“出發!”


    嗚嗚——


    軍號響起,兵馬帶著物資緩緩出動。


    趙舟歸隊以後,來到隊伍前方,策馬與曹操並行而騎,身旁還有夏侯惇等人,曹仁則是坐鎮中軍。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


    剛才自信滿滿的曹操,迴望了一眼自己的部隊,就開始心中沒底。但臉色上還是豪雲蓋世,好似千餘兵馬,抵得上會盟的數十萬大軍,讓附近的將士見了,也是士氣滿滿,邁的步子都更有力!


    “士氣不落,此軍方能用以破敵!”


    曹操思索著,環視一圈,隻是等到他目光落在身側趙舟的身上後,卻策馬兩步,避開軍士目光,忽的一歎道:“先生,你對十八路會盟之事有何看法?咱們千餘人馬,能否殺了董賊?”


    “是啊,先生,孟德說的不錯。”


    夏侯惇也策馬兩步,也加入曹操與趙舟的談論道:“咱們千餘人馬,怕是在會盟中翻不出什麽水花,沒法讓那些人聽咱們的。尤其那些軍閥多年來逍遙自在慣了,就算是有孟德的矯詔,他們也有可能各自為利,同心不同力!殺了董賊,卻又與董賊一般把持朝政!”


    “對,元讓所想,正是我之所想。”


    曹操接話,“隻是,先不談最後功落誰身。單言,我等軍馬在百萬大軍的廝殺中確實稱得滄海一粟,在萬騎而過,箭雨落下,我等安危都很難有所保證。”


    “兄長說的不錯,亂世征戰,誰能有安危可長談....”曹洪等人也策馬而來,幾人並在一起,他們也知道等上了戰場,那邊是生死各安天命,此時一聚,有可能就是永久之別。


    於是,他們言語間也不由從十八路諸侯會盟,演變成了感歎萬千,生死造化。


    而趙舟聽聞,又看到眾人感慨萬千的模樣,卻斟酌一番,一字一句道:“諸君莫歎,縱然萬騎橫過,馬踏連營,隻要諸君在武極身側,武極定會保諸君安危無恙,於萬軍之中殺出血路。”


    趙舟在曹家待了半年,曹操等人對他不錯,他心知感恩,力所能及的事,必然會去做。


    尤其縱觀曹操一生,九死一生的事情太少,趙舟也不算誇下海口。


    “先生!”不過曹操等人聽聞,卻是眼中一紅,手指捏著咯吱一響,猛然拱手,心中感動萬千。


    但他們也沒做什麽兒女姿態。


    拱手一番,又縱馬遊走,開始督促軍隊,加緊趕路。


    也隨著時間的過去。


    五日之後。


    趙舟於馬匹上體悟著馬步樁子時,也來到了會盟之處。


    等待兵馬安紮。


    他也隨著曹操夏侯惇一起,來到了聯盟大帳,見到了袁紹袁術等人。


    “孟德你來了!”


    “這不是孟德嗎?”


    “本初兄!”


    眾人霎一見麵,便開始相互追捧,要麽就是老友長談,久久不切入正題。


    趙舟對此也無任何看法,閉目養神,緩緩唿吸之間接著練起自身勁力。


    也是過了一會。


    等眾人相聚一番,約好了晚上大擺筵席慶祝結盟以後,眾人也告辭離開,迴往了各自大營。


    “先生,你看本初此人如何?”而在迴往大營的路上,曹操也詢問趙舟一番,想知道趙舟對袁紹有什麽評價。


    可最重要的就是,曹操怕自己的這位先生跟著這些大軍閥們走了。


    “袁紹?”但也在下一刻,趙舟聽到曹操詢問,也大約琢磨到了曹操的小心思,也開著玩笑吹捧了一句,讓曹操心中安定,並且還讓他得意片刻。


    “以我所見,除孟德外,帳中無一人是英雄。”


    “先生!”


    曹操雖然被旁人吹捧慣了,可如今聽到了趙舟的讚賞,卻是大喜過望,臉上都笑出了一朵花。


    趙舟瞧見,也沒理他,接著向大營走去。


    可走著走著,遠方正有三人步行從遠方趕來,向著袁紹處兵營走去,卻又被附近的兵士攔下。


    “劉備、關羽、張飛?”


    趙舟停步,目光望向了約莫百丈外的袁紹大營,也看到張飛與袁紹士兵爭執起來。


    “先生?”曹操看到趙舟駐步,以為有什麽事,臉色笑容收斂,小聲詢問了一番。他身旁的夏侯惇等人,也是站在了原地,望向了趙舟。


    “憑什麽不讓我哥哥進去?”


    隻是下一刻,他們還沒等到趙舟的迴答,卻聽到了張飛的大嗓門,也就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袁紹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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