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的臉色也一收,看到爸爸那突然威嚴的臉孔,她沒敢得罪,就立即掉轉槍頭,伸出食指戳一下媽媽的額頭,才生氣地說:“我就說你!一定是你不乖,爸爸才想著買那麽多玫瑰來逗你開心!你幹嘛這麽不乖啊?幹嘛要爸爸勞民傷財啊?”


    程雅抱著稀飯,不服氣地臉往後仰說:“哎,你是怎麽迴事?你天天學著你安心阿姨來戳我額頭!!你和爸爸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啊?又不是我叫他買的!”


    “是你的情緒要他買的!!”琳琳直接說。


    “爸爸給媽媽買幾朵花怎麽樣了?”程雅就是要和女兒鬥嘴!


    “這才幾朵花嗎?我剛才數過了,一個平方將近一百朵花,這房間足有倆百二十平方,多少朵花?扣掉家具,我算你倆百平方!多少朵?你迴答我,一百乘以倆百平方!等於多少朵花?”琳琳瞪著眼睛看著媽媽!


    “我……我……我不知道啊!”程雅傻了地急說!


    “倆萬!”琳琳與韓文昊同時看著程雅說。


    程雅的臉一紅,砰的一聲,將碗給放到餐桌上,看著這父女倆說:“又不是我要買的!怎麽整得我錯一樣!我不和你們聊了!”她哼的一聲,憤怒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韓文昊一下子抓著妻子的手,失笑地說:“你要去那裏?”


    “我不敢和你們倆個高智商的人才說話!說什麽話,都是轉著轉著,就到我頭上來了!”程雅氣得受不了!


    韓文昊突然一笑,稍運動,輕拉著妻子的手,讓她整個人跌坐自己的大腿上,雙手環抱著她的纖腰,微笑地說:“我又沒有欺負你!”


    程雅硬是要掙奪韓文昊的懷抱,卻被韓文昊擁得緊緊的,看著妻子微笑地說:“怎麽這家有倆個孩子?”


    程雅的眉頭一皺,轉過頭來看著他……


    “大小的母女倆……都像孩子!”韓文昊突然一笑。


    程雅突然一笑,又忍不住地轉過頭看著女兒……


    琳琳也忍不住看著媽媽,最後倆個人同時哼的一聲別過頭去!


    早餐過後,韓文昊便陪著女兒到書房寫毛筆字,其實程雅還是很困,便坐在沙發上看著看著書,頭又歪到一邊睡著了……


    悠然小心地送過來毛毯,輕輕地披在她的身上,再小心地將落地窗簾稍放下一點,才悄聲地走了出去。


    初秋微浸涼意,其實睡覺好舒服,程雅就那樣沉沉地睡至正午,終於舒緩地微眨開雙眼,看著整個房間的奢華,依然還是有點恍乎感,她重重地喘了口氣,轉過頭,看到沙發旁擺放著的粉紅玫瑰,她微微地一笑,伸出手摘了一朵花,放到鼻間嗅了嗅,頓覺一陣馨香,異常舒緩……


    “人呢?”程雅奇怪地從沙發上坐起來,環看四周的一片靜溢的環境,便悄聲地站起身,先走到內客廳看了看,沒有人,她才緩步地走出房間,立即看到了不遠的書房門輕打開著,她便奇怪地來到門邊,看到韓文昊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站在案台前,手執毛筆,全神貫注地在那宣紙上揮灑著毛筆……


    程雅幽幽地看著韓文昊,不管什麽時候看他,都覺得他的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力量,仿佛不經意間就能撓指風雲,可這樣的一個男子,昨晚卻對著自己極盡地溫柔與體貼,程雅微微地一笑,悄聲地走了進去……


    韓文昊知道程雅進來了,卻還是專注地寫著毛筆字……


    程雅理解他般地先來到落地窗前,把落地窗其中一扇窗,輕輕地關緊,將淒迷的小雨檔在窗外,以免打濕了茶幾,才緩步地來到案台前,看著丈夫在宣紙上寫著: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她微微一愣,抬起頭看著依然專注的丈夫,在最後一個水字,全力地揮灑最後一筆,才問:“明白這意思嗎?”


    程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略明白……隻是奇中奧妙,還是不太能參透,畢竟,這是禪機……”


    韓文昊淡淡地一笑,才將宣紙小心地舉了起來,放到茶幾上,想借一點風吹幹墨汗,才又重新拿過宣紙,放到案台上,輕輕地磨著墨,才緩聲地說:“人生有三重境界,第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涉世之初,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與新鮮,對一切事物都會像你這般,用最純真的肯光來對待,萬事萬物在我們的眼裏其實很懵懵懂懂,卻固執地相信所見到就是最真實的……”


    程雅安靜地聽著……


    韓文昊繼續研著墨,繼續笑著說:“第二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程雅微笑地接著說:“因為被現實打擊了,所以不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一切如霧裏看花,似真似幻,似真還假,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很容易地我們在現實裏迷失了方向,隨之而來的是迷惑、彷徨、痛苦與掙紮,經曆這一切,我們才開始用心地去體會這個世界,對一切都多了一份理性與現實的思考,山不再是單純意文上的山,水也不是單純意義的水了”


    韓文昊讚許地看著妻子,微笑地說:“接著呢?”


    程雅想了想,沒能參透,隻得笑著搖搖頭……


    “第三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是一種洞察世事後的反璞歸真,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的這一境界。人生的經曆積累到一定程度,不斷的反省,對世事、對自己的追求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認識到“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麽,要放棄的是什麽,這時,已是另一種內涵在內了。”


    韓文昊把話說完,便深深地看著妻子……


    程雅一愣,然後有點溫柔地笑著問:“您看著我,作什麽?”


    韓文昊放下毛筆,拿起石獅子鎮住那紙張,才吩咐說:“幫我磨墨”


    程雅一聽,便溫柔地來到丈夫的麵前,拿起墨柱小心地為他磨墨,邊磨邊柔聲地問:“接下來要寫什麽?”


    韓文昊微微一笑,拿起毛筆字,看著麵前一張空白的宣紙,不經意地問:“你會寫毛筆字嗎?”


    程雅神秘地一笑,然後靈巧地看著丈夫,微微地說:“會……”


    韓文昊有點吃驚地看著妻子,問:“你會?”


    “其實隻是會一點……但我從來沒敢講……琳琳寫的都比我好……”程雅微笑地說。


    “試試!”韓文昊將筆遞給妻子!


    程雅倒也不客氣地接過毛筆字,站至案台前,想了想,便轉過頭看著身後的韓文昊說:“我就針對您剛才寫的禪機,補上最後一句吧……”


    韓文昊看著妻子微笑地說:“嗯!”


    程雅想了想,便在宣紙上,用確是略生澀的毛筆字,在宣紙上寫道……“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無須精心去處世”


    韓文昊驚喜地看著妻子這句話,再深深地看著她。


    程雅手舉毛筆,有點臉紅地說:“是不是很難看?我們村裏專寫年紅的老爺爺曾經教過我幾天……後來我天資不好,就沒有再寫了,現在也隻是胡畫幾下,當一般的字來寫了……”


    “我教你!”韓文昊突然站至妻子的身後,與她一起手握著毛筆,然後對著妻子說:“你掌握了握筆技巧,其它的就不用太過理會,隻是要記得一件事,萬物隨性,自然而生成,由心出發,握筆有勁,想心中所想……這個時候,一切的技巧都不在其中了……”


    韓文昊的話一說完,便教著妻子握筆的最正確姿勢……


    “我們要寫什麽呢?”程雅想了想,才看著韓文昊問。


    韓文昊想了想,便終於腑身握著妻子的小手,將就她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寫道……“執子之手,與之攜老!”


    程雅的心一動,轉過頭深深地看著丈夫……


    韓文昊也微笑地看著妻子,將她手中的毛筆放了下來,才轉過妻子的身子,深深地說:“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準備好做我的妻子了嗎?”


    程雅微笑地說:“嗯!”


    “那個時候……本來擔心你因為壓力過重,而會放棄……心裏既疼又內疚……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的那份寬容的心,比我還能包容一切……我也謝謝你……謝謝你犧牲了太多,包括自己的愛情,來到我的身邊……謝謝你……”韓文昊再真心地說。


    程雅的眼眶一紅,卻隻是低下頭……


    韓文昊伸出手輕挑起程雅的下巴,細看著她那美麗的臉容,感歎地說:“我當時怎麽忍心傷害這麽美麗善良的你?”


    程雅知道他的想法,便立即笑著說:“可能是我太美了,你被迷惑了”


    “哦?”韓文昊想著這句話,突然將程雅橫腰給抱了起來,看著她,霸道地說:“或許是吧!”


    程雅無奈地抱著韓文昊的脖子,笑說:“不行,我真的有點累!”


    “我溫柔點……”韓文昊抱著妻子走出書房,笑著說。


    “你一點兒也不溫柔……”程雅無奈地看著丈夫說。


    韓文昊眉頭一皺,有點不滿地抱著妻子邊走邊說:“程雅!我從來都沒有送過花給別的女人,也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麽狂熱,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程雅的臉一紅,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韓文昊笑說:“你撤謊!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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