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經過雨水一整天的衝刷後,先前的陰冷潮濕已經散去,此刻夜色中的它倒顯得尤為幹淨柔和。

    餘恩澤顧及立夏肩膀的傷還沒完全愈合,就沒有同意讓她自己開車來見陸躍凡。傍晚,公司的事情一忙完,他便開車將立夏送到了她早上同陸躍凡約好見麵的那家餐廳。

    當立夏同餘恩澤並肩朝陸躍凡走來時,陸躍凡心中一驚,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不知道立夏現在和這個背景與實力相當強悍的年輕大老板到底是什麽關係,貌似餘恩澤一直很照顧立夏,從上次媒體大肆報道的那場名為“純愛之光”的珠寶秀就能看出來。

    “躍凡,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餘恩澤先生。恩澤,這位是陸躍凡先生。”立夏簡單地向陸躍凡和餘恩澤互相介紹著彼此。

    餘恩澤彬彬有禮,“你好陸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其實餘恩澤是記得陸躍凡的,那天立夏就是和他在會議室裏爭吵,立夏喊他陸躍凡。他們爭吵的內容,在裏屋的餘恩澤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陸躍凡現在雖已成為立夏的前男友,不過這小子對立夏餘情未了,所以餘恩澤今晚陪著立夏一起過來見他,也是有自己的一部分私心在的。

    “久仰餘老板的大名,認識餘老板是我的榮幸。”陸躍凡對餘恩澤反而更加客套,誰人不知聲名顯赫的餘大老板呢。

    陸躍凡的心中忽然一片苦澀——剛才立夏向餘恩澤介紹他時,她沒有對他進行任何帶有感**彩的描述,無非是隨口說出了他的名字而已。餘恩澤是她的朋友,而他不過是她認識的一個叫陸躍凡的男人罷了,如今,他連她的朋友也算不上了麽!他同她十幾年的情誼可真的如此輕易散了去,彼此間隻剩下蒼白無力的稱唿了麽!

    “躍凡,這是我一個月前為父親買的明前白牡丹,”立夏將手裏的禮盒遞給陸躍凡,眼眸微濕,“當時我打算寄給他的,可是一想起他以前的事,我就又打消了念頭,既然你明天要迴去了,那就麻煩你捎給他好了。”

    “好,伯父一定會很開心。”陸躍凡接過禮盒,點點頭。

    立夏又從手袋裏拿出一隻黑絲絨的方形小盒子,打開盒蓋,一款簡單大氣的黑曜石手鏈映入眼簾,她將盒子連同手鏈一起交到陸躍凡的手裏,“這串黑曜石手鏈是我專門為父親設計的,黑曜石能夠辟邪化煞,除去病氣與濁氣,對他的身體很好。麻煩你迴去交給他,讓他戴在右手上。”

    “放心,我

    一定交到伯父手上。”陸躍凡小心翼翼地將它收好,他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立夏,其實,你的心裏一直放不下伯父。如果你想念伯父了,就迴去看看他吧。”

    立夏轉頭望向窗外迷離的夜色,糾結矛盾的心情折磨著她,許久她才淡淡出聲,“我會的。”

    迴去的路上,立夏一直倚在靠背上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城市燈火,不發一言。

    “還在想蘇伯父的事情?”餘恩澤打破了車內的沉默,不知不覺中,他將他的白色maserati總裁減慢了速度,車子開得很平穩。

    立夏直起身子,歎了口氣,然後望向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邁過我和我父親之間這條鴻溝。”

    餘恩澤細長的手指在柔軟細膩的真皮方向盤上輕點了幾下,他仍然注視著前方,穩穩地開著車。

    “家人永遠是家人。”空氣裏飄來他意味深長的勸告。

    有什麽觸動了立夏身體裏那根最柔軟的弦,帶著絲絲縷縷的痛。

    “家人永遠是家人”,他的話就是這樣字字戳中她的心。

    淚水奪眶而出,她強忍著,不讓它們滑落。

    “立夏,你願意同我去個地方嗎?”餘恩澤忽然轉頭望向立夏,征求她的意見。

    “去哪裏?”立夏慌忙抹去眼角的淚痕,困惑地問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餘恩澤嘴角勾起如這夜色般迷人的笑,賣起了關子。

    十分鍾後,車子到達目的地。

    “餘氏地產?!”立夏仰頭望著麵前雄偉壯麗的白色大樓,大概有五十多層,她詫異地問餘恩澤,“恩澤,你把我帶到你的公司做什麽?”

    餘恩澤牽起立夏的手,橘黃色的燈光下,那張顛倒眾生的俊顏愈發清晰、魅惑,嘴角依然是蠱毒人心的淺淺笑意,“跟我來就是!”

    電梯直接上升到第五十五層,也就是公司的最頂層。

    此刻,呈現在立夏麵前的是一片用白色雕花大理石包圍的露天陽台,晚風拂過臉龐,微涼而清爽,無限廣闊的視野下,燈火通明的城市瞬間渺小得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立夏,你看!”不遠處,餘恩澤從立夏身後叫住她。

    立夏迴頭,隻見餘恩澤手中舉著一隻細長的燃燒棒朝她歡快地揮舞著,然後他彎下腰將擺麵前的一排排紅色方形盒子一一點燃,緊接著,清脆的聲響紛至遝來,絢麗的煙火

    綻放成一大朵一大朵魔幻而燦爛的花兒,漫天華彩仿佛照亮了全世界。

    “喜歡嗎?”餘恩澤來到立夏身旁,同她一起抬頭仰望著空中絢爛的煙花。

    立夏轉過身,明眸注視著餘恩澤俊美的側顏,有晶瑩的霧氣漸漸漫了上來,“恩澤,謝謝你,我怎麽可能不喜歡。”

    “我希望這些煙花能讓你的心情好一些。”餘恩澤目色溫柔地望向立夏,言語真誠。

    立夏露出久違的笑容,她踮起腳尖,抬手拍拍餘恩澤的肩膀,“占據國內整個地產界半壁江山的餘大總裁親自為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珠寶設計師燃放煙花,我表示鴨梨山大啊!”

    “能博千金一笑,我們集團這一整年的煙花在今晚總算沒白用。”餘恩澤看到立夏終於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如釋重負。

    “這種瘋狂的事也就你餘恩澤幹的出來,除了你,沒誰了。”立夏無奈地吐槽。

    餘恩澤刻意向立夏走近一些,他同立夏麵對著麵,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似乎要將立夏看進他的心裏,他釋然地笑著,輕聲對立夏說:“隻要你笑了就好。”

    臉頰又開始發燙得厲害,立夏迅速後退幾步,同餘恩澤隔開一段距離,她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望向遠處的萬家燈火,微風中是她有些涼薄的聲音,“恩澤,不要再對我這麽好。”

    “你是這世間唯一護住我性命的人,你值得我用盡一生去守候你,”餘恩澤站在原地,語氣堅定,“我會等你說服你自己喜歡上我,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你!”

    立夏沒有迴頭,餘恩澤的話卻一字一句重重敲在她的心頭。她不是不能喜歡上餘恩澤,像餘恩澤這樣卓越的男子,換做任何一個有情感的女子,要想不愛上他都難。隻是,現在事業漸入佳境的她還沒有做好要重新投入一段新戀情的準備。

    夜色漸沉,涼意重了,短暫的靜默後,立夏向上攏了攏衣領,隻對餘恩澤說了句,“時候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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