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彼岸花,又叫曼陀羅華,象征著脫離苦海,獲得重生。可是那苦海無邊無涯,又有誰能夠真正脫離幹淨?


    昔日,鎖離為打開囚羽心鎖換其轉生,終在天之涯尋得方法,以一命換一命,將眼淚哀愁化為無盡海,將四魂八魄化生曼陀羅華,生不得死不得,時時刻刻都要忍受著蝕骨鑽心之痛。如今,看到囚羽不知悔改,又打死霜兒,那種蝕骨鑽心的痛越來越深徹。無盡海帶來的疼痛,使得無盡海破濤駭浪,戾氣狂溢籠罩在整個彼岸花澗,彼岸花枯萎,玉橫和藍火劍皆為折斷。


    由於轉輪朱雀的位置閃爍不安,寒蘇和問天等人早已感應而來。見囚羽被那遮天蔽日的白色彼岸花抓了過去,便飛身上前,準備援救。誰知那白色彼岸花伸出無數騰騰煞氣讓人窒息的白色花蕊和藤蔓,和他們在空中交戰起來!那藤蔓堅韌無比,又有催雷搭電之姿排山倒海勢,更有魅惑乏力之術。隻見一柄梅花折戟和一道棋軌衝了上去,沒過二十迴合,便被那藤蔓層層包圍。


    這時,隻聽那白色彼岸花中傳來鎖離的聲音。


    “你們趕快離開吧!我念你們照顧霜兒之恩情,不傷了你們。至於囚羽,他不知悔改,又害死霜兒,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隨後,鬆開藤蔓,把問天和寒蘇退了迴去。


    “鎖離,不要亂來!”寒蘇說。


    鎖離說:“我會殺了囚羽,以無盡海淹沒我所守護的傷心地,你們不要多言,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孟問:“鎖離,霜兒受了很嚴重的傷,危在旦夕!你真的不願意去尋找救她的方法嗎?”


    “霜兒還活著?”鎖離沉默了兩秒。接著說:“是我對不起霜兒,從她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借用窮書的力量將他封印在離花界,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是我對不起她……如果霜兒有幸能夠活下來,不要讓他知道她的父母都是大非大惡的混蛋,我無法原諒囚羽,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你們走吧,不要在來這裏了……”


    孟:“你是已經逃避過一迴了,這次你可千萬不要再逃避,不然,即便霜兒活下來了,也不會原諒你們!”


    “不”


    孟:“你告訴我們,到底該怎樣做,才能將你拯救出來?”


    “沒用的,我的神識就快被這無盡海消耗殆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了。既然霜兒還活著,我就讓囚羽嚐嚐這無盡海的蝕骨之痛”


    “鎖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放下,才能得到解脫呀!”


    “說得容易!”


    “霜兒還小,還需要你照顧!”


    “霜兒很喜歡你們”


    “那不一樣”


    “隻要它能快樂,真相沒有那麽重要!”


    “如果它能躲過這次劫難,她終會長大,終會知道這一切”


    “我們罪孽深重,本就應該灰飛煙滅,她會理解的”


    “你真的不願意迴頭嗎?”


    “無盡苦海,迴頭也是苦海,這輩子撇不幹淨了”


    “鎖離……”


    “你們再不走,休怪我不念舊情,我可動手了!”


    白色彼岸花失落的揚起藤蔓,她還是選擇了逃避!


    眾人勸無結果。


    隻聽那白色彼岸花中,發出嗚嗚的哭聲,悲痛欲絕。大夥聽著,眼睜睜就看著那株白色彼岸花慢慢流下了鮮血。再看時,白色曼陀羅華已經變成了半白半紅的彼岸花。白色是脫離苦海,獲得重生,而紅色,是自甘墮落,徘徊和永不超生,有時候,天堂和地獄隻有一線之隔,隻在一念之間。


    問天歎了口氣,解釋道:“她已經喪失鬥誌,開始墮落了!當它全部變紅的時候,無盡海將不再澎湃,變成一片死海,鎖離將不再存在,灰飛煙滅!”


    眾人聽了,不知如何是好。


    大夥歎了口氣,說了句聽天由命吧!就扶著提修離開了。


    潘洛斯聖殿,霜兒睡得很深沉,眾人沒什麽言語,苦思冥想救霜兒的方法,唉聲歎氣又這樣過了三四天。


    這一日,孟問祝清婷,為什麽鎖離聽到霜兒還沒死,非但沒有振作起來,反而陷入更加的絕望?


    祝清婷默然不答。


    “小凡,你要不要聽聽孩子的聲音”祝清婷指著自己微微顯懷的肚子。


    孟微笑著,便俯身貼近祝清婷的子宮位置,聽了起來。孟說,我聽到了他們的心跳聲,他們兩個的心跳一上一下,節奏感很好,像支交響樂曲,以後一定是個音樂天才。


    祝噗嗤笑了出來。


    “鬼扯!”


    “好久沒看到你笑了!”


    “哎”祝清婷收迴笑容,又歎了口氣。


    “婷婷,我把你送迴地球吧!這裏有太多的不如意”


    “不行”


    “你的媽媽也很想你”


    “霜兒這孩子可憐,親生父母都不管她了,我們不能再不管她,我要留下來照顧她……”


    “婷婷,你怎麽能這麽善良”


    “霜兒跟了我們這麽久,我知道,誰都是有感情的”


    “沒事的,別難受。我最近一直嚐試著找到墨非,或許他有辦法!”


    “找到他了嗎?”


    “自從上次和他吵了一架現在都不管我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二人歎了口氣,依偎著坐在洗靈池岸,迎接著孤狼星的晨曦!


    “不好,出事了!”


    提修從遠處匆匆趕了過來。


    “怎麽了,提修姐”


    提修說,我今天去了趟彼岸花澗,哪裏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生出了無數彌漫在血霧裏的荊棘樹,上不見天,下不見地,著實奇怪。我用雪夜海棠花照亮著進去看了看,那塢子樹神和那株鎖離幻化的彼岸花也不見了,我尋無結果,先來通知你們了。恐怕囚羽和鎖離兇多吉少了!


    “別急,叫上大夥,我們去看看。婷婷,你和大白在這裏照顧霜兒,我們去去就迴,不用擔心”


    “嗯,小心點”


    話不多說,大夥再次來到彼岸花澗。


    這裏確實如提修所說一樣,沒有天也沒有地,黑蒙蒙一片,除了猙獰向上的荊棘,就是血紅色蒸騰的霧!


    還未等大夥多想,整個荊棘林就變動起來,瞬間將眾人包圍。血霧彌漫,眾人剛想往後撤,就斷了迴路。那些荊棘林三百六十度轉來轉去,隻感覺天昏地暗,眾人已經失去了方向。


    寒蘇:“這是怎麽迴事?”


    兮瑤:“這可能是鎖離內心世界的表現!”


    寒蘇:“為何這樣說?”


    “這裏的結構錯綜複雜,和她的內心一樣心事重重,她無處宣泄,隻能把它幻了出來”


    鎖離想要把這裏變成地獄嗎?”


    問天:“我想,這就是地獄!”


    琉月:“這比起塵埃落差得遠了,那裏才是地獄!”


    問天:“月兒,別怕”


    孟:“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寒蘇:“有什麽麻煩的?”


    提修:“麻煩在於,鎖離已經無法控製自己”


    浮齋:“不就是個荊棘林嘛,有什麽可怕的”


    寒蘇:“對,管他的,且闖一闖,不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孟說了句大家小心,便掌著冥火,和大夥小心翼翼的前行。


    寒蘇說:“幹脆你放一把火,把這裏燒成灰燼,把鎖離的心事燒成灰燼,她不就解脫了?”


    提修:“囚羽和鎖離應該還在這裏麵,我們仔細找找,倘若燒了荊棘,一定會誤傷他們”


    孟:“哀莫大於心死,這裏亦真亦幻,斷不可胡來”


    眾人且行且停,突然,荊棘林又變動起來,伸出荊棘,荊棘上全是刺,氣勢洶洶,朝著大夥一通打來。


    寒蘇:“鎖離已經六親不認了,大家當心”


    大家各展所長,躲開荊棘。


    隻見提修不留意,被荊棘一通打來,束縛了四肢。先重傷其胳膊,又重傷其胸口,鮮血滴滴的流淌,她幻出玉簫飛空去擋,全身無力,被擊退落地。


    孟注意到了鎖離的異常,一個閃身上前,幻出雷霆,退開那些攻擊提修的荊棘。那些荊棘見勢,並不後退,瞬間又鋪天蓋地而來,孟幻出壁壘,把它們擋在外麵。


    此時,寒蘇,問天,琉月,兮瑤和浮齋他們也被荊棘衝散。


    “提修,你沒事吧!”


    孟扶起唿吸不均勻的提修。


    “你受傷了!我給你療傷”


    “你別碰我!”


    “我不碰你,我用鏡術遠遠的給你療傷,你忍著點”


    “謝謝”


    “那些荊棘毫不留情的向你打來,你為什麽不躲開,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裏?”


    提修喘著粗氣,鏡術帶來的痛苦,讓她咬牙堅持,大汗淋漓。


    “我以為鎖離不會殺人的,沒想到……”


    “她早就失去了理智,你真是傻!”


    “或許吧!我和鎖離關係不錯,我知道,她的心很好”


    “要不,我先把你送出去吧!”


    “我們正在鎖離的蜃子迷陣裏麵,她如果不肯放我們離開,我們是跑不出去的”


    “鎖離的幻術?”


    “鎖離是蜃子一族,蜃族和玄族都精通幻術,但是鎖離的幻術比一般蜃族的更高深。在離花花海的時候,你也見識到了”


    “啊,疼”


    由於疼痛,鎖離還是叫了出來,讓他趕快停下。


    “生筋長肉自然是疼的,你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這才修複一點”


    “我怕我還被治好,就被你折磨死了!就這樣吧,我沒事”


    “要是婷婷在就好了,我和她一起給你療傷,一定讓你完好如初”


    “真羨慕她,有你這麽喜歡她”


    “我和她在高中時認識,那時候,雖然我們都有些幼稚,但是心裏都有彼此。她善良漂亮,重要的是她關心我愛我,現在又有了我的孩子,我感覺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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