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孟良凡頂著星辰,在碧波湖公園彷徨。最後靜靜地坐在了旁邊的靠椅上,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天上的北鬥七星。


    一個女子從他身邊無精打采晃晃悠悠的走過,黑紅格子外衣帶動的清風摻盡憂傷。


    都這麽晚了,她怎麽還不迴家?一個人遊蕩什麽?


    她緩緩踱到欄幹前,看著眼前映滿星月如鏡般的湖麵。長發一動不動,抽噎著落下眼淚。


    孟良凡走過去,默默看著。她怎麽了?失戀了嗎?為什麽如此傷心?


    他看著眼前的美景,眼前美麗的女子,突然好想婷婷。那一夜,他們就這樣手牽著手倚著攔杆,看著水中的睡蓮,五色的彩燈將湖畔畫得很神秘。他們背靠著背,數著天上銀河中可愛的星星。困了之後,他抱著她,在他的懷中甜蜜的睡去,直到天亮。


    或許她和自己比較是不幸的,因為沒有人陪她數落星辰;或許她和自己比較是幸運的,因為她還有很多時間,還有美麗的人生…


    “菇涼,你為什麽這麽想不開呢?…”


    女孩越過欄杆,裙角絆了一下,跳湖而去。


    “這世間有的人想要活著,有的人卻想要離開。真正的殺手不完全是別人,也是生活,也是自己!”


    他伸出右手,五指分開,掌心向下。將她拖在湖麵上,不讓她沉下去。


    她微微睜開眼,驚奇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湖麵,星光是那樣平靜無欺。


    “我是在做夢嗎?”


    “既然想著做夢,為什麽著急醒呢?不是所有的夢都是幸運的,不是所有的夢都能醒!夢裏夢外,這就是人生,你想成為怎樣的人你就會成為怎樣的人。趁年輕,為何要辜負這來之不易的韶華光景?自尋短見?不要為了打翻的牛奶而苦泣,花點時間可以再衝一杯,不是嗎?…”


    他忘了自己無法和她正常交流,便將她從湖麵送了出來,倚在一棵大樹下。輕輕揮手,通過她的靈寄給了她一個美麗的夢境。


    她夢見自己翹首可摘月,遨遊五嶽山川…早上醒來後,周邊的草木格外精神,鮮花開滿遍地,鳥兒也在枝頭嬉皮打鬧。


    生活就是,每天早上起來,你都能深深唿吸一口清新的空氣。閉上眼睛微笑著小聲說:“好美的一天,而我還在在這兒”


    另一邊的別墅裏,張友明搔了搔頭,“難道是我記錯了?鐵蛋兒,今天是第幾天了?”


    “張總,已經是第三天早上”語言很生硬。為什麽要讓這麽多人守著一個死人,賈四為實在很不開心。


    “第三天?為什麽七盞長明燈一個晚上就隻剩下了兩盞?提前滅了三盞?四為,你有沒有搞錯?”


    賈四為燒著冥紙,看著碗中屹然挺立的筷子。


    “老師,我沒有弄錯。一天一針,每一針我都是按照你說的順序來。下一針就是膻中…”這幾日,賈四為格外冷靜,不敢胡來。


    “他體溫不減,頸上黑筋粗現,說明他現在應該還好吧!照他所說,幾天後就會醒。隻是這剩下的兩盞長明燈,他還有時間,還有機會醒來嗎?”張友明非常擔心,孟良凡這種“人”,他還希望將他納入葉工小隊呢?可是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


    別墅之外,一群同學僵在那兒。


    “你們不能進去,張總正在救治病人”冠虎擋在門口,語言和臂膀如鐵一般。


    李成看著空著急的他們,打算好言相勸“同學們,前幾天孟總在遊樂園出事。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不能打攪,你們迴去吧!過段時間再來”


    孔勝槐眉頭緊鎖,那一日聽到遊樂園何卿卿,南一權等出事,就冒著大雨提前離開了。聽他們說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大家恢複過來,就馬上想見到孟良凡和祝請婷。一方麵是擔心良祝出事,一方麵想搞清楚怎麽迴事。新聞上把這次事故在嚴重批評建築遊樂園經濟人的同時,又大力褒獎救下所有人的救援隊,盡管他們並沒有真正做什麽。


    “你們是什麽人,信不信我報警!今天,我們一定要見到他們,給我走開”南一權想要衝進去。


    李成連忙製住,“不行呀!我們就是警察”說著掏出兜裏的工作牌。


    “同學們,聽我一句勸,迴去吧!要不了幾天,你們就能見到她們了”


    季明抱著手,“為什麽我們都恢複了他們還沒恢複”


    姚夢雨連忙接過來,“你們不會是偽警察吧!你們是抄家呢還是辦案呀!誰惹你們了?”


    ……


    “同學們,你們稍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張總”說著李成掉頭便走。


    “不必了,你們都進來吧!小聲說話就行”


    老鐵早就聽到外麵吵來吵去,便將他們帶到正房大廳。


    看到婷婷和良玉安然無恙的坐在沙發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竹蜻蜓,怎麽了?你看你都瘦了!”姚夢雨小心的坐了過去。


    諾阿姨給眾人端了一些茶水過去。


    祝清婷看著一臉疑惑的眾人,並不說話。


    萊亞連忙坐過去,給他們解釋,“小凡隻是生病了。張總是醫生,這幾天都在寸步不離的守著他,細心觀察,他會好的,你們不用擔心”


    “既然生病,為什麽不送醫院,這兒有醫療設備嗎?”南一權質問萊亞,需要她解釋解釋。


    萊亞撩了下頭發,端起桌上的清茶,輕輕抿了一口,確保不燙之後,一飲而盡。


    老鐵連忙打圓場,“孟總這個病,爭取的是時間。上次在海南,張總救了孟總之後,就一直讓我們保護孟總。所以隻要他出什麽事,所有需要的醫療設備早就準備好了的”


    “你們張總行嗎?都這麽多天了,還不能讓我們見小凡?”孔勝槐覺得他們就是庸醫。


    南一權悄悄靠近良玉,“小玉,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良玉眼淚“唰”的流了下來,抱住了南一權“他死了!他死了…”


    南一權不知所措,連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沒事的,你哥好好的,別亂說…”看著偏廳緊閉的房門,他們感受到一種肅衣的氣息。


    在另一邊,孟良凡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旁邊是一位年輕女士,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小女孩舔著糖人,時不時抬頭,微笑著看向他。


    “媽媽,這個哥哥好奇怪”


    “什麽?”母親並沒有看見什麽哥哥,旁邊都是些愛理不理的路人而已。


    人行道上,綠燈亮了,一輛大貨車卻失控的向著母親駛來。


    腿腳麻利的急忙閃開,卻把母親和孩子留在了馬路中間,即將是一場血淋淋的車禍。


    孟良凡連忙衝過去,張開雙手擋在她們的前麵,母親和女孩瞬間消失了。


    正當所有人都議論紛紛的時候,女孩和母親又出現在馬路中間。


    “哥哥”


    女孩仰頭看著孟良凡,糖人在陽光下格外耀眼。母親拉著女孩,急急忙忙的走開,很快消失在人群裏。


    貨車司機冒了股冷汗,下車之後暗自慶幸什麽,緩緩舒了口長氣。


    孟良凡繼續自己的步伐,“那麽一個可愛的小朋友,又有誰能預知到命運的軌跡?出生,成長,隨時都可能被獵食者偷取;下一刻,或許就會傷痕累累。小女孩遇到了我,我給了她一個奇跡,而誰又能給我一個奇跡”


    他不停的消耗自己的靈識,運用自己僅有的水火之力,就像超人一樣,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無論是施工基地的工人,還是爬山涉嫌的運動員,還是醫院難產的嬰兒…他就像普度眾生的神,無形中摻和著一切。


    在異世,金蟬已爬上柳梢,黑暗開始破曉。


    囚羽跳入洗靈池,化為一隻鳳凰,直衝霄漢。複而又變化人身,翩翩落下,如女子一般風姿綽約格外妖孽,嘴角又是一抹末世的微笑。


    “囚羽,你還是迴來了!以後我們又可以一起遨遊,守護靈魂渡口,想想都快活呀”寒蘇來到洗靈池,看著精神抖擻的他,很是高興。


    “白虎小蘇?昔時梧桐寮舍醉棋三千年,最終你不還是敗給我了?哈哈哈”囚羽看著眼前雪白長發的寒蘇,相當傲慢。


    “哎,得意什麽?要不要再比一局?這次我絕對不會輸給你”寒蘇迎合上去。


    “沒空!你們這些人一點沒變,我一點都不習慣,其他人呢?算了,我懶得管他們,我去找鎖離”當念到她的名字時,他咬緊了牙,眼晴閃過一絲殺氣。說著就離開洗靈池,朝著彼岸花澗而去。


    “囚羽…他還是一點沒變!他迴來,看來又要發生什麽了!”提修立在那兒,心有不安“如果他知道鎖離死了,他會怎樣?”


    寒蘇看著洗靈池,默默想著,為什麽最開始的七個人,現在隻剩下四個?囚羽心高傲世,販奇又不同路,這都怎麽了?


    別墅裏,同學們聊了一會兒也都被勸迴去了。分道的時候,南一權一一為他們送別。找了個借口又重新轉了迴去。


    未到門口,便看到李成畢恭畢敬的迎著一個奇怪的男子走了進去。


    那個男子是誰?既不是張友明,也不是賈四為,從來沒見過,難道又是一個醫生嗎?


    “我掉東西了,迴來拿一下可以嗎?”


    寇虎攔住南一權不讓他進,“掉東西了明天再來取,今天裏麵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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