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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山地處江蘇省境內,分南北兩座。一座在長江以南的句容市,稱南茅山;另一座在長江北岸的興化市,叫北茅山。北茅山為三茅真君初煉道之地,山上峰巒疊嶂,雲霧繚繞,奇岩怪石林立密集,大小溶洞深幽迂迴,靈泉聖池星羅棋布,曲澗溪流縱橫交織,綠樹蔽山,青竹繁茂,物華天寶,在修道界一向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譽!


    清晨,北茅山之上薄霧繚繞,霧雖不濃,但在滾滾散散間,卻似有萬馬奔騰,萬象紛呈,讓人永遠看不清其中端倪,越是仔細看,就越是會感覺自己仿佛是對著深邃廣大的銀河,是那般的渺小。


    茅山上無數奇岩怪石以及千年古樹之上,大都刻有一兩道古樸滄拙的符篆,細數起來,少說也有千萬之多,堪稱一項令人歎為觀止的浩大工程。普通人上了茅山,總會在不自覺中受符籙影響而繞道,自動避開茅山的真正山門洞天,而僅能到達那些接待世俗香火的道觀之內。


    山林之內,有一處方圓近百畝,不為人知的石林,石林高矮不一,高地有三四丈,矮的隻有一人來高。石柱的質地似玉瑩潤,表麵都刻滿了密集的符籙,內裏似乎有著淡淡的氣流在不斷奔湧,石柱間還有強大地磁引發的霞光隱現,卻是某種凝聚、調運地氣的中樞陣法。


    最中央的一處最高的石柱之上,有著一個八卦法台,齊藤一身披道袍。居中盤坐,身前石案上放置一方潔白玉印。隱隱散發著重如泰山峻嶽的威壓,卻是茅山傳派至寶。掌門人之象征九老仙都君印。


    此印如今隻是由齊藤一暫時保管,並不代表一眉已將茅山掌門之位傳於他。隻是一眉如今已到了渡四重雷劫的最關鍵階段,正在運轉法力,憑氣機引動劫雷降臨。而渡雷劫的過程,一切身外法寶都歸於無用,憑的隻能是自身的修為與心性,所以一眉才讓齊藤一暫代保管九老仙都君印,而齊藤一也通過此印控製整個北茅山護山大陣,嚴陣以待。嚴防有人乘虛來襲。


    正常來說,渡雷劫之時自身尚且難以自保,所以最忌有外敵乘虛下手,而成功渡過雷劫之後,也會有一段或長或短的虛弱期,所以整個過程非要有同門或者可靠有人代為護持不可。當年天路再通,一眉與石堅得傳道念而瞬息渡過二重雷劫,是因為兩人已在一重雷劫境界卡了許久,一朝被點通關竅。立即水到渠成,奔流千裏,這才沒有太過明顯的虛弱期。但這種可遇不可求之事絕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如今一眉渡四重雷劫。非要齊藤一以及眾弟子用足十成精力守護,確保萬無一失不可。


    若是散修邪修,渡劫之時往往還要運轉法力屏蔽天機。避免被仇敵算出找上門來。但如今一眉渡雷劫卻是堂堂正正去渡,這就是名門正派立身為正。弟子眾多的好處。若是真有強敵乘虛強攻,在長江南岸不遠的龍虎山無論虛情還是實意。都還要派人來援,做足姿態。


    十幾天間,齊藤一已將極樂靈屋以及自己的六道分身與茅山護山大陣結合為一,發揮出八方六和,上天下地絲毫不漏的最周全的守護效果。除此之外,整座北茅山還有不少其他茅山弟子各掌副陣,小心協防。


    茅山護山大陣始於三茅真君,再經無數代後人增補完善,至今已有兩千年之久,其中蘊含了無數茅山弟子的心血與智慧。齊藤一這些天來主導陣法運轉,又不斷考慮將極樂靈屋與其融合互補,獲益著實匪淺,對於渡過三重雷劫大有益處。隻因他目前雖然有引動三重雷劫的資格,但卻絕非毫無兇險,而積累越多,修為越深,失敗的可能性越小,渡過雷劫後的虛弱期也越短。他正打算盡量爭取時間修煉,到了即將迴歸主神空間之前才去渡劫,而後也可以借主神恢複,將虛弱期可能遭遇的危險降到最低。


    “轟隆~”


    北茅山上空在不知覺間已是烏雲密布,烏雲雖然不大,但卻極為深遠頎長,猶如一條雲龍,一直通向深不可測的宇宙深處,裏麵無數條電絲轉折繚繞,劈裏炸響,任誰都看得出這片電雲正醞釀著極為可怕的毀滅力量!


    齊藤一心知劫雷已現,但距離真正成型還要有小半個時辰,心頭更不敢存絲毫大意,將心神與護山大陣徹底結合為一,方圓五十裏內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全在感應之中,秋毫無漏。


    “當年天路重開,似乎也有不少妖仙降下傳承,讓許多妖修獲益!”


    感受到分布於荒野山林間,乃至長江之內的不少異常氣息,齊藤一心念一動,心知是某些小有氣候的妖修。當年天路重開獲益的除了人類修士外,還有不少具備靈性的動物甚至植物。就像當年那隻曾讓自己著了道的通靈老貓,原本隻能本能地運用一些迷惑人的小術,但獲得妖仙道念後,也能開始自行修煉。不過如今他感受到的這些妖類氣息並沒有什麽能對護山大陣造成威脅的存在,絕大多數都在劫雷氣息下惶然走避,似乎不值得太過重視。然而不知何故,他卻又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之感。


    ……………………………………


    夜色深沉,烏雲四合,無星無月,在毫無燈火的荒郊野外,就是前方究竟是地麵還是水麵都已經徹底無法分辨了。山野林間偶爾有幾點綠芒飄零隱沒,或者是人或動物的屍體散發的磷火、或者是什麽野獸的眼睛,不僅不能照明,反而增添了幾分恐怖、陰森的氣息。


    這個年代的人大都營養不良,所以基本都患有夜盲症,在這種無星無月的夜間出行。一頭載入水坑泥澤中淹死都不出奇。所以眼下的荒野,可以說連剪徑的匪徒、扒墳的盜墓賊都不見半個!


    但是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幼小身影卻在荒野間縱跳奔走如飛。不僅快,而且輕靈無聲。仿佛靈貓狡兔,身形稍閃,須臾不見,徹底融入黑暗中去了。


    這世上,從來還沒有出現過害怕黑暗、害怕荒野的血族,而且血族還擁有驅使蝙蝠、烏鴉、貓頭鷹、狼獾等野獸的天賦能力,夜幕中的荒野,對於他們而言就是自由自在的樂園。


    彌斯力亞雖然隻是半血族,但論起荒野生存及也行能力。比普通血族也是隻強不弱,翻過兩道山梁之後,他終於看到了一座位於山半腰的神廟,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瘟神廟!


    在深沉漆黑的夜幕籠罩下,無燈無火的瘟神廟於山林石樹間半隱半現,遠遠望去,死寂陰森。隨著夜風唿嘯吹過,林木亂舞,在瘟神廟慘白的白灰牆上投下猙獰的怪影。陣陣飄飄渺渺的悲叫哀鳴不斷傳來。如絲如縷﹑直透心扉,叫人毛骨悚然。


    但是若論可怖,眼前瘟神廟相比血族最喜歡居住的陰森哥特古堡還要相差不少,彌斯力亞不僅毫無懼色。小臉反而充滿了憤怒與殺意。


    他是來殺人的!


    先前他固然有殺瘟神廟廟祝的計劃,但還僅僅是計劃罷了,主要隻是基於一種對於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存在的警惕。然而如今,他卻是要將計劃付諸實行了!


    他還有個習慣。那就是喜歡在傍晚和淩晨動手,這個時間對方的警惕性最小。比深更半夜的時候下手好的多,深更半夜太安靜了,有點兒動靜就容易驚到目標。此時正好是淩晨,雄雞將啼,各種小動物開始蘇醒,但東方又還絲毫不見晨曦,最適合動手不過。


    三米的院牆自然難不住他,在確定左右無人之後立刻一躍而入,快速的來到了偏殿門外,偏殿的門上有一把銅鎖,彌斯力亞直接將其扭斷側身閃入。


    偏殿中的狀況映入眼簾,卻讓他怔了一怔,隻因裏頭竟然停了三十多具屍體。


    單純屍體並不能讓他感到多少意外,隻因他早已打聽到瘟神廟同時還充當了義莊的作用,這一帶的山村集鎮,無親無友之人或者得了疫病橫死之人,死後屍體都會集中到瘟神廟內,由廟祝統一處理。不過眼前屍體的模樣,還是讓彌斯力亞頗感意外。


    這些屍體倒是沒有多少腐臭之氣,不過模樣卻比腐屍還要來的可怖,隻因它們全身的血液、水分似全被抽幹了一般,個個眼窩深陷,闊口大張,慘白的麵皮緊緊貼在骨骼上,近乎骷髏狀,肚皮也幾乎與脊椎貼到一起,連幹癟的內髒都可以看得出幾分輪廓。


    若是一般膽色之人,驟然見了這麽多具可怖的屍體,難免要失控驚叫或者慌亂中撞翻什麽東西。不過對於彌斯力亞來說,這些屍體除了頸部沒有牙印外,基本也就相當於某些個性惡劣血族進食後留下的食物殘渣罷了,雖然意外,但連半點驚駭都欠奉。他幾乎沒作什麽停留,很快就離開偏殿,進入正殿去了。


    他畢竟還是小孩,若是成人,見了那麽多容易引發聯想的屍體,縱然不怕,也免不了要開始考慮改變計劃,但彌斯力亞卻明顯沒想那麽多。


    悄然無聲的潛入大殿,憑著夜視能力,一團漆黑的大殿之中,一切都在彌斯力亞麵前一展無遺。


    這裏畢竟是鄉下,加上廟祝本人似乎不喜奢華,所以大殿的裝潢並不如何出彩,除了一些壁畫浮雕之外,也沒什麽漆金鑲銀的神像,正中隻有一神案,一香鼎,最上方則懸掛了一幅瘟神畫像。


    那畫中瘟神神像麵部生有四隻眼睛,在下眼斂處本該是臉的部位多出了兩隻眼。居上的一對眼睛目露悲憫,另一對卻怒目而視,結合成一種說不出古怪的詭異眼神,看上去令人眩暈。(為什麽四隻眼睛會讓人感覺眩暈,可以搜一下百度圖片。)


    彌斯力亞見了神像,也是不自覺地一暈,緊接著這種眩暈感隨之無限擴大,一時頭暈目眩,腹內絞痛。直欲嘔吐,伴隨著一種忽冷忽熱。四肢抽搐,仿佛發了痢疾、癲癇的強烈不適。擴散全身。


    等他迴過神來,大殿內已經亮起燭火,一名五十餘歲,身穿黑衣之人已經站在香鼎之側,正冷冷地看著他。此人蓬頭垢臉,麵色蠟黃,後背微駝,雙手青筋暴露,結了一層老繭。又黑又亮,好像塗了一層油。而且他全身皮膚遍布黑斑,仿佛得了某種皮膚病,其中麵部兩塊狹長黑斑呈眼眸狀,正好長在眼斂處,看上去就仿佛那畫像中的四眼瘟神正是瘟神廟的廟祝!


    此人畢竟已取得了瘟神符印,代行瘟神之職,故這整個瘟神廟也就等同是他的半個神域。彌斯力亞的潛行技巧雖然頗為可觀,但入廟卻休想瞞得過他。


    見了彌斯力亞。廟祝一聲冷哼:“原來是你這西洋小妖孽,本廟公還想去找你們,卻沒想到你倒自投羅網來了。”


    彌斯力亞咬牙切齒,大聲怒吼迴去:“我們隻是誌願治病救人。又礙著你哪裏了?你憑什麽散布瘟疫禍害我們?”


    原來在王宗超與阿卡朵離開十數天之後,一種古怪的,根本弄不清傳播途徑的瘟疫就突然在國際紅十字會營地內爆發。絕大多數人染病後都奄奄一息,不到兩天內。就有兩三人甚至已病發身亡。而且附近的村民居然還自動組織起來,不許他們離開營地。說是他們中出了妖孽,離開就會荼毒四方。


    彌斯力亞機警,雖然自身不曾染病,但依然裝成重病。不過他與紅十字會的人旦夕相處,已有不少感情,見他們遭此無妄之災,心中早已怒火中燒。他也意識到這一切十有**就是本地的瘟神廟廟祝搞的鬼,所以趁著夜間潛出營地,趕來瘟神廟殺人。


    沒想到對方聽了他的怒吼後也是怒極而笑,舉手指了指停屍的偏殿道:“就許你們獵殺無辜村民,吸盡鮮血,不許本廟公懲戒你等?”


    “你這狗娘養的栽贓陷害!”彌斯力亞一時倒沒想太多,突然發力,腳下兩塊紅磚徹底粉碎,人以比離弦之箭還快的速度直飆向廟祝。


    廟祝見狀,卻不慌亂,信手一揮,灑出六枚金豆。金豆還未落地,在空中就化為六名形態威武的金甲神將,持刀擎戟,向彌斯力亞兇悍地殺來。


    彌斯力亞出掌一推,將當先一名金甲神將打得轟然飛退,但雙掌卻像打在生鐵之上一般,隱隱發麻,而且對方卻像是沒有受到什麽傷損,隨即又與同伴揮刀殺上。


    這顯然又是來自一貫道的“撒豆成兵”手段,莫看這些金甲神將在石堅麵前猶如土雞瓦犬一般,但其實這些神將每一個都有刀槍不入之身與熊虎巨力,隻要神力不耗盡,就能不眠不休地一直戰鬥下去,在其護持的神域之內,威力還要倍增。


    彌斯力亞試出棘手,果斷不再硬拚,開始遊走飛掠,縱跳轉折。那些金甲神將雖然身堅力大,但武技卻乏善可陳,頗為呆板,彼此配合也不算周密,轉眼間就被他逗了個團團亂轉,手中武器自相碰撞,卻連他衣角都碰不到。


    突然,彌斯力亞一個加速,跳上一位金甲神將肩頭,在其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之前,又跳向另一位衝來的金甲神將,雙腿在對方胸前用力一蹬,借著對方衝勢,加速反彈衝向廟祝。


    但廟祝似乎已早有準備,依舊不慌不忙,用手一指,眼前的香鼎之中頓時有某種黃褐狀的,似沸液、似香灰、又似乎煙霧的渾濁物質開始翻滾湧動,突然又凝成一線,破空直射向彌斯力亞。


    那香鼎造型原本就頗為古怪,看上去倒與一個長了三隻腳的馬桶差不多,彌斯力亞迎上其中射出的一道黃褐色的氣流,頓時覺得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幾十年不洗的汗垢體臭、流膿發爛的瘡毒膿腫、蠅蟲密繞的發臭鹹魚、蛆蟲橫生的積年茅坑、甚至於幾千具死屍堆積在烈日下腐爛了一個月發出的那種味道,委實臭氣熏天、臭不可聞,臭到令人發指臭到慘絕人寰……彌斯力亞雖然勉力側身避過,但被其激起的熏風一衝,頓覺頭暈目眩,有一種久病沉屙後的心煩乏力,又有一種喝醉酒後強烈的惡心膩味的感覺,渾身似乎都被腥穢惡臭包圍。好像泡入了糞坑,連五髒六腑都要全部嘔出來一般。當即一頭栽倒在地。六名金甲神將齊步上前,刀槍劍戟交叉釘住他身側地麵。鋒刃將他死死逼在地麵,不能有絲毫動彈。


    瘟神神力,理論上能夠驅使、影響天地間的一切傳播疫病的媒介,包括山林間的瘴氣、毒霧、死水,乃至人間的汙濁之物以及有害煞氣,甚至於各種鼠類蚊蟲。不過如今這位廟祝原本是挑糞工出身,所以專注於煉製、驅使六種源於人體的汙穢疫毒,即汗垢皮屑、口痰鼻涕、月經精汙、瘡毒膿液、屎尿排泄、屍水屍氣,煉化歸一。是為“**疫氣”。這種“**疫氣”雖然不如操縱天地間瘴氣煞氣那麽無形無相荼毒甚廣,也不如控製帶病蟲鼠那麽無孔不入防不勝防,但卻勝在至汙至穢,毒性極其強烈,能夠汙穢一切清淨法體以及法器法寶。這廟祝還特地將自己以往用於挑糞的一個便桶煉製成香鼎,將“**疫氣”與香火信仰結合,威力更增。如今在這瘟神廟內,更非彌斯力亞所能抗拒。


    古往今來,瘟神雖然令大多數人避之則吉。但卻絕對稱得上是極具影響力的一尊神祗,不僅病人家屬常要拜祭,詛咒仇人時常見拜祭,而且官方也經常組織人拜祭。這種拜祭不僅僅為了消災。有時候也往往為了降災。因為古代皇權最忌諱的往往不是瘟疫流行,而是饑荒。相比饑荒可能導致亂民大規模集結造反,瘟疫反而是一種相對“安全”的消滅過多人口的方式。


    此時彌斯力亞麵門朝下趴到在地。四麵金甲神將持兵環伺,形如刀俎下魚肉。廟祝冷笑上前。伸腳踩住男孩的頭,冷笑道:“待本廟公先行拷問。再等你的妖孽同夥上門,一網成擒。”


    彌斯力亞眉毛皺成了一團,卻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對方的濃烈腳臭。忽然他有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問道:“下午的血豆腐,味道還不錯吧?”


    “什麽?”


    廟祝一怔,剛剛感到不妙的瞬間,就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腹內傳來,而彌斯力亞的身形則驟然縮小,身體像一條沒有骨頭的遊蛇一般,從四麵交叉的刀槍劍戟間遊走閃出,全身毫發無損。


    “你……下毒?毒……怎可能……傷我?”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廟祝,轉眼間生命已如風中殘燭,行將熄滅,隻見他麵色猙獰,雙手死死捧住腹部,在那裏,有一片血跡正在迅速擴大。


    “不是毒,是我的血!”


    彌斯力亞早已躍上一條離地近兩丈的梁柱,與金甲神將保持距離,小臉帶著無法掩飾的得意說道。其實由於廟祝如今已是痛不欲生,顧不上對金甲神將下令,所以這六名金甲神將還是呆在原地,沒有作出攻擊。


    他自小就已被教育到了,要刺殺一個目標,目標的資料收集得越詳盡越好。所以他早就通過利誘、催眠各種手段,從附近村民口中將廟祝的底細摸清,尤其知道廟祝喜歡吃血豆腐,村民輪流供養,送入瘟神廟的供奉中每次都必不可少。


    知道這點,下毒就是不錯的選擇,然而偏偏對方有具瘟神神力,不怕任何毒物。所以彌斯力亞就從自己的血入手,尋找機會將少量自己的血滲入當天晚上村民準備的血豆腐中。


    他的血,理論上並不算毒,殺不死人,而且半血族的少量鮮血也不可能製造出什麽後裔。不過血族對於自己的血液尤具百倍控製力,加上他的冰火異能,這招相當於在對方體內埋下了一枚遙控炸彈,隻要距離近到一定程度,即可引爆,有身體接觸時效果尤佳,廟祝如今身體表麵雖然看起來損傷不大,但五髒六腑其實已經徹底糜爛,離死不遠。而瘟神神力,雖然可以散毒解毒,卻沒有醫療物理損傷,起死迴生的功能。


    而彌斯力亞之前雖然中了些許“**疫氣”,但其實影響遠沒他表麵裝出來的嚴重。畢竟他的本源生命力異常強大,這段時間又被王宗超淬煉得無比精純凝練,而且從精神層麵,他也並不畏懼瘟神。


    王宗超之前曾和他講過一個故事兩個人進一個荒廟避雨,見神像倒在地上,第一個人坐在神像頭上,拿神像擦鞋底,臨走還在神像身上撒了泡尿,而第二個人則小心翼翼將神像扶正,洗去泥濘,虔誠拜祭。兩人走後,神像對小鬼說我要罰人,小鬼問罰誰,神像說當然是罰那個扶我拜我的人,隻因另外一個人根本不把我當迴事,所以想罰也罰不了。


    則其實也是神力的一個本質屬性,信則靈,不信則會大打折扣,越是弱小的神明越是如此。王宗超憑著對神力的最本質理解,幾乎可以無視真神以下的一切神力。而彌斯力亞從出生起就因生命力強大而毫無患病的時候,對疫病之神本就不存多少畏懼,又因王宗超的指點而事先對自己進行了催眠,所以些許“**疫氣”對他造成的傷害其實有限得很。


    不過他終究還是小孩,若是成熟殺手,一擊得手後立即遠遁高飛,根本不會同對方解釋什麽,對手越是看不破自己手段,越是死個不明不白越好。而他卻因遏製不住心中因擊殺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的得意,和對方多廢話了幾句。


    憑著瘟神神力,廟祝勉強吊住自己一條殘命,不至於暴斃當場,麵色煞是猙獰駭人,忽然猛力一撲,將麵前的香鼎整個推倒。


    一時仿佛黃河決堤,黃水傾盆,猶如陰溝裏汙穢糞水以及屍體徹底腐爛後的黴渣膿液混合成的無窮無盡黃褐濁水與帶著各種不知所謂的惡心臭氣翻騰湧動,鋪天蓋地,充斥整座瘟神廟。


    所有精煉壓縮到半液化的“**疫氣”一次性爆發,威力足以瞬間殺死數以千萬計的人,並造成蔓延數個省,荼毒數百上千萬人的大瘟疫,絕非之前用來對付彌斯力亞的一縷黃氣可比。


    彌斯力亞的小臉刷的一下變白了,這些疫氣能否殺他暫且不提,但單是這股驚天地泣鬼神的惡臭惡心與肮髒汙穢就足以讓他連馬上抹脖子自殺的心都有了。


    驀地,隨著一道七色彩光劃過,瘟神廟大半個屋頂徹底粉碎,緊接著七色靈光頓時如同變幻莫測的七彩帷幕絲帶一般籠罩而下,將彌斯力亞包裹護住。


    瀕死的廟祝鼓盡最後餘力,驅使“**疫氣”全力衝擊七色彩光,卻一直無法撼動,反而從七色彩光之中感受到七股詭秘、歹毒、兇狠,濃鬱得粘稠如漿,浩大到令人戰栗的詛咒煞氣,不斷反彈衝擊,讓“**疫氣”趨於崩潰!


    不僅如此,借著瘟神神力感應,他還從那彩光中包裹的一位西洋美女身上,感受到一股讓他為之變色,無法想象,仿佛足以滅世的瘟疫之源。


    “妖孽……真是妖孽!”他喃喃咒罵,嘴角湧出的血已經帶上大量內髒碎片。


    “姐姐,你是誰啊?”彌斯力亞眼珠一轉,對著身邊隨七色彩光而來的一位高挑颯爽的女子問道。


    “要叫阿姨!”艾麗絲帶著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向男孩糾正道,“我啊……是你爸爸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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