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張氏瞧著白氏手扶著周婆子,跨進了沁雪居當中。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張氏的臉色一僵,低下了眼眸,冷冷的瞪著慕伶歌,“你算計我?!”

    慕伶歌的眼淚簌簌而下。向後倒退了些。聲音柔弱的宛如清風拂柳一般,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上,寫滿了驚恐之色,可是。慕伶歌的唇角之上。卻泛起了一絲讓人不不易察覺的冷笑,“若是大娘想要這麽想,女兒也無可奈何!”

    “你……”張氏口中貝齒緊咬。發出了吱吱的聲響,臉色立馬一變。換上了和善的笑容。伸出了手。想要將慕伶歌攙扶起來。

    慕伶歌一眼洞穿張氏的動作,不禁縮了一記哆嗦,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臉頰。顫顫地道:“大娘。女兒真的沒有法子!”

    此時的白氏,緩緩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冰冷的目光地剜了張氏一眼,俯身將慕伶歌給攙扶了起來,“歌丫頭,快讓祖母瞧瞧,有沒有傷了你的臉?!”

    “祖母,孫女兒沒事。”慕伶歌深深地低下了眼眸,聲音略微顯得顫抖地說道。

    “看來,祖母是高估有些人了,讓你受苦了!”白氏將慕伶歌拉入了懷中,輕輕地揉了揉慕伶歌的青絲,安慰道:“歌丫頭,不要怕,有祖母給你做主,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說著,白氏凝眉,怒視張氏,慕伶歌是白氏派來照顧慕童謠的,張氏這般對待慕伶歌,顯然是在打白氏的臉。

    “祖母,您莫要怪大娘,全是因為伶歌沒有用,不能夠治好姐姐,大娘也是關心則亂,一時情急,才會出手打了孫女兒的。”慕伶歌瞧著白氏欲要動怒,闕了闕眸,雙眼之中淚水滾落了下來,言辭之中字字為張氏開脫辯解。

    張氏被氣的直哆嗦,在相府當中這麽多年,何曾被人這般戲耍過,張氏的臉色漲紅,雙手緊握,怒視著慕伶歌,倘若不是白氏在,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將慕伶歌生吞活剝,以解心頭隻恨!

    “哼!”白氏冷哼了一身,深深的剜了張氏一眼,冷然道:“這是我瞧見了,若是我沒看見的時候,指不定怎麽對待歌丫頭呢!?”

    “母親,方才是因為伶歌……”張氏剛要將剛才的情形說出來,可是轉念一想,慕童謠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她若是說慕伶歌有心害慕童謠,不就成為沒有證據的誣陷了。

    張氏深吸了一口氣,滿是怨毒的看向了慕伶歌,此時,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眯了眯眼,朝著白氏屈膝,道:“媳婦兒知道錯了,還請母親念

    在媳婦兒關係童謠,還請饒恕媳婦兒這一次。”

    白氏怒視張氏,轉過了身子,拉住了慕伶歌的手,冷生冷氣地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白氏帶著慕伶歌離開了沁雪居。

    張氏瞧著慕伶歌離去的身影,雙手緊攥成拳,眸色陰沉,宛如毒蛇一般,怨毒的看著慕伶歌,轉身走進了慕童謠的房中。

    慕伶歌低下了睫眸,欣長的羽睫在眼下,留下了兩道剪影。

    這才隻不過是堪堪的一個開始,重頭戲,可還都在後麵呢!

    ……

    正午的日頭,在這炎熱的夏季裏,總是讓人覺厭煩,猛烈且刺眼的光線,從天空之中直射下來,讓大地帶著一股焦灼的味道。

    各房後院的丫鬟、婆子、廚娘們,都忙忙碌碌的,到處,或多或少都能夠聽見吆喝怒罵的聲音,像這樣偌大的宅子之中,到處皆是不乏肉弱強食的蹤影。

    藍心偷盜主子鐲子一事,在相府之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茶餘飯後,倒是成了這些嚼舌頭的婆子們的消遣。

    可是各種緣由或許隻有當事人才能夠知曉,些許人還是認為剛剛恢複的二小姐,多少都有些被人誣陷的因素在其中,可這孰是孰非,也不是這些人,膽敢妄言的。

    寒月居出了藍心一檔子事,慕伶歌對於近身的事情,隻交給幽蘭和幽梅兩人去做,雖是眼下居住在柏鬆苑當中,可依舊有閑言閑語傳入耳中。

    許是太多的人雲亦雲傳入了慕伶歌的耳中,原本是想要輕饒藍心的,可偏偏似乎有人不想要放過那丫頭。

    這兩日,慕伶歌的耳畔不斷的傳入些難聽的話,一有人說在偷竊鐲子一事上,她是清白的,便會有人反駁,說若是她清白,怎麽不去責罰藍心,還好生生的養在身邊,看來定然是主子指示了藍心,她才有那麽大的膽子。

    起初,也並不像在意這件事,可漸漸的,從內府婆子的口中,聽到的話,越是難聽,本就天氣炎熱使人煩躁,再加上這些擾人厭煩的話,幽梅的小暴脾氣,可是忍無可忍了。

    “小姐,您瞧瞧,那些人說的話,那麽難聽,您怎麽能這般的隱忍!”幽梅眉黛深凝,對慕伶歌說道。

    “嗬嗬……”慕伶歌莞爾淺笑,將手中的醫書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幽梅,淡淡地說道:“那些人的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嘴巴長在別人的臉上,她們喜歡怎樣說,是她們的事情,你們就

    當聽不見就是了。”

    “可小姐,藍心的事情,咱們也要忍嗎?!”幽梅提起藍心,就氣不打一出來,若不是因為藍心的緣故,慕伶歌又怎麽會遭受了這麽多閑話。

    “哼!”慕伶歌輕哼了一聲,闕了闕眸,道:“你若是你說,我倒是忘記了,若是不處罰藍心那丫頭,怕是府中謠言也不止,想來,張氏就等著這謠言漫天的時候。”

    “那小姐的意思是……”

    慕伶歌抬起了眼眸,嘴角扯起了一抹淺笑,道:“就遂了你的心思,給她點教訓吧,但這教訓,也要大些動靜才好。”

    “小姐您就擎好吧!”幽梅清冷一笑,立即轉身走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冷靜的院落外,傳來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慕伶歌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抬起了手來,扶住了幽蘭,笑道:“走吧,咱們也出去瞧瞧,可莫要有心人失望。”

    “是。”

    幽蘭應了一聲,隨著慕伶歌走出了房中。

    瞧著院外藍心跪在地上,幽梅手中擎著藤條,瞧著身子瑟瑟的藍心,冷然道:“藍心丫頭,你可知錯了!”

    “奴婢……”藍心貝齒緊咬唇瓣,事已至此,能夠留下一條性命已經是實屬不易了,現在就算是吃上了一頓鞭子,也是無話可說,“奴婢知錯了!”

    幽蘭搬了把椅子,讓慕伶歌坐在了長廊下,慕伶歌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藍心,淡淡地說道:“藍心,你也莫要怪我,若是不罰你,你在這相府之中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

    “奴婢明白。”藍心咬了咬牙,頷首道。

    慕伶歌一揮手,對幽梅吩咐道:“打!”

    “啪!”

    幽梅手勁大的緊,這一藤條下去,便抽地藍心猛地哆嗦了一下,驚叫了一聲,“啊!”

    十幾下抽下去,藍心已經渾身是傷,栽倒在地,身子抽搐。

    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朝著幽梅一揮手,道:“住手,在打下去,怕是會要了她的命,此時,小懲大誡也就算了。”

    “是!”

    ……

    次日一早,幽蘭和幽梅照慕伶歌的吩咐,前往外府賬房領取月銀,剛一進門,就瞧見唐管事擺著臉子。

    外府的唐管事,原就是大夫人張氏的心腹之人,眼瞧著大夫人因為慕伶歌一而再的責罰,心中對慕伶歌早就有了不少的怨言,“呦,這不

    是二小姐的兩位侍婢嗎?怎麽,如今二小姐這般得老夫人寵愛,也用親自來領月銀啊?!”

    聽著這不鹹不淡的嘲諷,幽蘭蹙了蹙眉,瞳仁微瞥了幽梅一眼,瞧著幽梅臉色陰沉,便一把扯住了幽梅的衣袖,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幽梅不要多生事端。

    幽蘭舉步上前,擋在了幽梅的身前,欠身見禮,恭敬地對唐管事說道:“即便是二小姐在得老夫人寵愛,這領月銀也都是我們家小姐自己的事,哪用得著老夫人費心。”

    “說的也是。”唐管事雲淡風輕的在賬簿上寫著,抬起了眼眸,冷冷地瞥了幽蘭一眼,道:“既然二小姐的月銀,唐某也自然不敢怠慢。”

    說著,唐管事在賬簿上翻看了起來,半晌之後,唐管事合上了賬簿,嘴角扯了一抹輕笑,道:“可二位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眼下,老夫人要為二小姐修葺新院子,咱們府中錢銀有些吃緊,再加上今兒又是領月銀的日子,二位姑娘來的晚了些,怕是要在等幾日,外頭的佃租下來,才能再給二小姐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偌大的相府,連百八十兩的銀子都支不出來,這話傳出去,誰人會相信,幽梅狠狠地剜了唐管事一眼,冷然嗬道。

    “呦,姑娘這是在二小姐身邊囂張慣了,來咱們外府也擺起了威風來了!”唐管事的臉色一變,冷聲冷氣地說道:“就是原話的意思,想要領月銀,就再多等上幾日!”

    話落,唐管事漫過了幽蘭、幽梅,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幽梅氣急,一雙杏眼圓睜,小臉上堆滿了寒霜,挽起了袖子,就想要上前和唐管事理論。

    幽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幽梅的手臂,眯了眯眼,道:“外府水太深,不是咱們能夠隨意的地兒,可莫要給咱們小姐生了事兒。”

    “可蘭兒姐姐,你也瞧見了,他這是什麽態度!”幽梅嗔怒道。

    “行了,忍一忍也就算了,這事先不要告訴小姐,咱們明兒再來。”幽蘭拉著幽梅,出了外府的賬房,朝著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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