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頂著一張滿是手印的臉,迴到了沁雪居中,慕童謠瞧見她這個模樣。眉黛一凝,舉步上前,詢問道:“這是怎麽了!?可有瞧見那小賤人的屍體?!”

    “小姐,她根本就沒有死!”淺月眸色陰沉。對慕童謠說道。

    “什麽?!”慕童謠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眸,臉色陰沉的仿佛籠罩了一層氤氳,“我明明看著她咽氣的,怎麽會……”

    “小姐。淺月所言句句屬實。您瞧瞧淺月臉上的手印,就是拜她所賜!”淺月眼中滿含淚水,聲音顫抖地說道。

    “怎麽會這樣?!”慕童謠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雙眼無神,雙手垂在了兩旁。深吸了兩口氣。慕童謠心中彌散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那可是鴆毒,就算是一頭牛,中了鴆毒之後。也不可能安然無恙。而慕伶歌卻是好好的活著。

    “哢哢……”

    慕童謠將雙手攥緊,泛白的指節發出了聲聲的脆響,徒然,慕童謠站了起來,冷冷的掃了淺月一眼,道:“昨兒,在碎片上的鴆毒,都是你塗抹的,你可仔細著了?!”

    “迴小姐,淺月按照小姐的吩咐,在每一片上都抹上了鴆毒,而且,您也親眼瞧見了,她割破了手指,沾染了鴆毒,一定會……”

    “此事,今後修要在提了,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去給母親迴個話,就說事情敗露,快讓母親想個法子!”慕童謠甚是慌張的對淺月吩咐道。

    “小姐,方才她說,此事不予追究,希望小姐好自為之。”淺月將慕伶歌的話,轉述給了慕童謠。

    聞言,慕童謠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沉吟了半晌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她究竟是什麽意思?!”

    慕童謠凝眉,轉過了身子去,闕上了雙眸,腦海之中反複的迴想著這件事,慕伶歌為何安然無恙,這件事實在是太難解釋了。

    側目瞥了淺月一眼,瞧著淺月臉上滿是紅腫的手印,慕童謠緊攥的手上青筋蹦起,猛然站起了身子,舉步走到了淺月的身前,蹙了蹙眉,神色快速的恢複了過來,冷然道:“哼!沒事就罷了,竟然還當中羞辱你,你是我的丫鬟,羞辱你就代表羞辱我,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罷,慕童謠情緒激動,臉色漲紅,可她這一激動,身上的惡臭味,就更加的濃鬱了起來。

    嗆的淺月直辣眼睛,眼淚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

    慕童謠輕撫了淺月的臉,道:“這件事,本小姐一定

    會為你做主的!”

    “咳咳……”

    淺月咳嗽了兩聲,此時此刻的她,最想要的並不是尋慕伶歌報仇,而是想要將慕童謠推開,原本味道淺了一些,可現在,因為情緒激動,身上的味道就更大了,讓淺月覺著,自己好像掉進了糞坑當中。

    “謝,小姐。”淺月閉著氣,不敢吸入慕童謠身上發出來的惡臭味。

    “行了,你下去抹點藥。”慕童謠聲音柔和了一些,對淺月說道。

    “是。”淺月如蒙大赦,立馬走出了慕童謠的房間當中。

    剛出了房門,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淺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雙頰,慕童謠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難以忍受了,險些就吐了出來。

    ……

    柏鬆苑。

    慕伶歌端坐在白氏的左手邊,白氏手中緊握了一支杏花,放在鼻端輕輕地嗅了嗅,抬起了眼眸,看向了慕伶歌,莞爾一笑,柔聲說道:“歌丫頭的法子,果真是極好的,這兩日,我覺得身子舒坦了不少。”

    “隻要祖母身子能夠好轉,孫女兒就覺著高興。”慕伶歌清淺一笑,說道。

    白氏對慕伶歌點了點頭,笑道:“你這丫頭,就是懂事,也不免祖母疼你,瞧著你總在祖母住著也不是個事,祖母今兒讓你大娘也來了,想要給你修葺一個新院子。”

    “孫女兒覺著在祖母這裏住的甚好,莫不是,祖母不喜歡孫女兒。”說著,慕伶歌低下了睫眸,一副傷感的模樣。

    “你這丫頭多心了。”白氏朝著慕伶歌招了招手,示意慕伶歌上前來說話。

    慕伶歌扯動了裙幅,站了起來,蓮步微搖,朝著白氏走了過去。

    白氏拉起了慕伶歌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說道:“就知道你這丫頭多心,祖母怎麽會不喜你留在祖母的身邊,隻是,祖母年事已高,怕是悶壞了你,再者說,住在這柏鬆苑規矩頗多,若是新修一個院子,你住著也自在些。”

    慕伶歌聞言,頷了頷首,道:“伶歌,一切都聽祖母的便是。”

    這時,周婆子從門外走了進來,盈身一福,道:“老夫人,大夫人來了。”

    “讓她進來。”白氏一揮手,雙唇微啟,道。

    “是。”

    隨即,張氏蓮步微搖,徑直走進了白氏的房中,張氏屈膝一福,恭敬的說道:“媳婦兒給母親請安,媳婦兒管教不嚴,讓身邊的婆子對伶

    歌起了歹心,媳婦兒兩幾日麵壁思過,不曾給母親請安,還望母親恕罪。”

    聽著張氏字字懇切,慕伶歌瀲灩微波,冷冷的瞥了一眼張氏,瞧著張氏雖然身子是纖瘦了一些,可臉色卻還紅潤,想來,張氏雖然水米不進,怕是也背地裏吃不好少的補品。

    白氏抬了抬手,道:“既你依然知錯,就起身坐著說話吧。”

    “媳婦兒謝母親。”張氏緩緩地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一旁,俯身坐了下來。

    “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一時間想要和你商量。”白氏讓周婆子上了茶,凝眉看向了張氏。

    “母親有什麽事情,吩咐便是,何來商量之說,這不是折煞了媳婦兒嘛。”張氏盈盈起身,低下了羽睫,對白氏說道。

    “歌丫頭的寒月居走水了之後,就一直留在我這鬆柏苑當中,我想要給歌丫頭修葺一個新院子,也好讓歌丫頭好生住著,瞧著丫頭早年在外吃苦,我這心裏總不是滋味。”白氏接過了慕伶歌遞上來的茶盞,輕飲了一口,娓娓道來。

    聞言,張氏蹙了蹙眉,這偌大的相府之中,有不少空置的院落,可白氏,卻偏偏要給慕伶歌修葺一處新的院子,想來,定是白氏對慕伶歌心有愧疚,想要彌補慕伶歌罷了,可偏偏,這件事情,白氏交給自己來做,這擺明了是在告訴自己,她都已經對慕伶歌改觀,也讓自己收斂一些。

    張氏闕了闕雙眸,抬起了頭,對白氏說道:“是,媳婦兒一定將這事給母親辦好,不會讓母親失望的。”

    白氏莞爾,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辦,這規模……就按照童謠的沁雪居吧。”

    “是。”張氏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道:“若是母親沒有其他的事情,媳婦兒就先行告退了,媳婦兒聽聞這兩日童謠的身子更加不適,所以想要前去看看。”

    白氏頷首,道:“嗯,昨兒應了月瑤丫頭的話,這兩日,讓歌丫頭跟著照顧著,歌丫頭也他事,就跟著去瞧瞧。”

    “是。”慕伶歌點了點頭,走到了張氏的身邊,欠了欠身,道:“女兒瞧著大娘清瘦了許多,大娘這幾日過的可好?!”

    張氏不好在白氏的麵前發作,隻能隱忍了襲來,抿了抿雙唇,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道:“瞧著童謠和伶歌一同受苦,我這心裏也是不好過,瞧著你沒事,我這心裏還好受了一些,隻不過,你姐姐……”

    “大娘放心,有大娘慈母之心,多加招撫,對女兒視如己出,女兒自

    當會全心全意的照顧姐姐,定然不會讓大娘失望的!”慕伶歌眯了眯雙眸,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

    自打今兒一早,張氏從慕童謠的口中得知了慕伶歌安然無恙,便知道慕伶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眼下,白氏又讓慕伶歌照顧慕童謠,這對於張氏來說,無疑是一樁壞事。

    張氏秀眉微蹙,眼眸之中泛起了一絲寒芒,凝視著慕伶歌,冷然道:“最好如此!”

    說罷,張氏挑起了裙幅,徑直離開了白氏的房中。

    慕伶歌嘴角噙著冷笑,轉過了身子,朝著白氏欠了欠身,道:“孫女兒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

    須臾,慕伶歌跟在了張氏的身後,朝著沁雪居的方向走去。

    堪堪離開了柏鬆苑,張氏徒然轉過了身子,眸色陰沉的看向了慕伶歌,冷聲嗬斥道:“你還是迴柏鬆苑的西廂房吧,不要跟著了!”

    “大娘難道沒有聽見,我可是奉祖母之命,前往沁雪居幫著郎中侍疾,大娘怎麽說讓伶歌迴去呢?!”慕伶歌嘴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鬱了起來。

    “你會有那般好心?!”張氏眯了眯眼,雙眸之中漾過了一絲凜凜的寒意。

    “哼!”慕伶歌輕哼了一聲,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張氏,淡淡地說道:“大娘視我為己出,慕童謠又是我的親姐,我怎麽就會沒有好心了,難道,大娘以為,我也會在碎瓷片上塗上鴆毒,等著姐姐中毒身亡嗎?!”

    “住口!”張氏不容慕伶歌對她的寶貝女兒有任何的傷害,臉色倏然一寒,舉步逼近了慕伶歌,沉聲怒喝道:“我警告你,若是童謠有半點差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嗬嗬嗬……”

    慕伶歌揚起了下巴,冷聲大笑,眸色倏然一厲,雙眸之中泛起了凜然的殺意,冷聲冷氣地說道:“這麽多年,大娘什麽時候放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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