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何來?什麽十二宮,我看他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楊戩口中雖然如此說,卻是連派了兩撥人馬前往探路。兩撥天兵先後進入迷霧之中,過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個動靜。再看白玉京,人卻帶著冷笑一閃而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將軍...”楊戩跟哪吒對視一眼,正打算派出第三批人馬,忽而見一渾身是血的天兵踉蹌著從迷霧中走了出來。口中喊了一將軍,雙膝一軟當時撲倒在地。


    “將軍,走,敵方有埋伏!”那天兵才被楊戩托起身子,說完這句,已然是身死當場。


    “全軍...”兩撥人馬,不下於四百人。眼下卻隻迴來了一個,可是就連這一個,也死在了楊戩眼前。楊戩咬牙揮臂,正打算帶人先撤一段距離。周遭的迷霧卻是倒湧了迴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巍峨高大的石殿。殿門前有一長長的石階,約莫千餘級。台階之上是一方平台,平台占地方圓十幾丈。當間有一石門,石門左右各矗立了一尊黑鐵鑄就的老鼠。石門的門楣處,則是高懸了一顆黑色的太陽。門半掩著,一攤子血液順著門縫緩緩向外流淌了出來。


    “楊二郎,此時想走,怕是遲了!既然來了,那麽就闖一闖我這虛日宮如何?哈哈哈哈!給你一點小提示,別說我白玉京欺負你。十二宮環環相扣,想要迴去,要麽你把十二宮破個幹淨。要麽,就跟你的那些屬下一樣,留在這裏吧!”白玉京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你留下壓陣,我先闖一闖再說!”楊戩等人聞聲四顧,卻見四周已無退路。眾人所在之地,卻是在一方懸崖之上。懸崖外,隱約泛起一片漣漪,哪吒趨使乾坤圈試探了一下。乾坤圈撞擊在漣漪上,被其反震了迴來。楊戩見狀,心裏暗道一聲中計。口中,卻是對一旁的哪吒說道。此時他不能顯露出慌亂之色來,隻要他一慌,軍心立刻就會崩塌。


    “還是我去...”哪吒聞言開口說道。若不是自己父親下了追擊的軍令,眾人也不會中計。哪吒用餘光看了看周遭的天兵,心裏對他們有些愧疚。十二宮是個什麽所在,目前沒人知道。但是哪吒心裏有數,能被白玉京當做殺手鐧來用的東西,必定厲害非常。這一戰,又有多少人能夠迴去?


    “我先去探路,不行你再上。既然已經被困在這裏,誰先誰後都無所謂了。對了,讓將士們原地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才能有力氣突圍!”楊戩摸了摸哮天犬的頭,打懷裏拿出一根骨頭拋到它麵前笑道。哮天犬嗅了嗅那骨頭,吧嗒吧嗒幾口就將其吞進了腹內。


    “哮天,吃飽了開始幹活!”楊戩緊了緊腰間的束帶,手提著三尖兩刃刀帶著哮天犬就朝那段長長的石階走去。哮天犬低頭在地上嗅了嗅,緩緩走在了楊戩的前頭。越往前走,虛日宮內傳出的血腥味就越濃鬱。楊戩的戰靴逐漸無處下腳,因為打石門後頭流淌出的血液,已經開始鋪滿了石階。


    “老程,你沒事吧?”楊戩帶人前去追繳敵軍,久久未歸。這讓張百忍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妙來。看了看階下的李靖,他繼而吩咐程小凡帶一撥人馬前去尋找大軍的下落。十萬天兵,一戰損失了數千。又被楊戩和哪吒帶走了數千。要是再損失了,這一戰天宮城就相當於消耗掉了十分之一的力量。多來這麽幾次,還怎麽跟白玉京打?程小凡帶人順著道一路追下去,很快就看見了正被銳鋒營團團護在當中的程昱。


    “沒什麽事,剛才跟那黑衣觀音對了一掌,受了點小傷!”程昱麵色比剛才要看得多,這完全得益於他識海中的那棵小樹苗。樹頁上那如同露珠一般的東西,每滴落一滴,就讓他的傷勢好轉一分。他緩緩活動了一下四肢,覺得沒什麽大礙了,隨即起身對程小凡抱拳笑道。


    “你來做什麽?”程昱示意自己無礙,讓銳鋒營撤下去,然後開口問程小凡道。


    “楊戩跟小藕人帶兵追擊,去了這麽久也沒個音訊。這不是上頭著急上火,讓我帶人來看看究竟麽!”程小凡聳聳肩低聲對程昱說道。


    “他們應該就在前頭吧,楊將軍他們過去多久了?”程昱一直在療傷,並不知道楊戩等人離開了多久。跟程小凡說話間,他開口問了身邊的銳鋒營一句。


    “兩個時辰!”有人開口答道。


    “你們先迴去跟冷長老迴合,我稍後便迴!”程昱聞言看了看程小凡和他身後那百多個天兵,然後揮手對銳鋒營說道。楊戩帶了幾千人,去了兩個時辰還沒個音訊。程昱覺得怕是他們遇到什麽事情了。若是別人去尋楊戩等人,他也就算了。可是眼下,被派來尋找楊戩的是程小凡。他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助他一臂之力。但是他沒打算帶銳鋒營一起去,因為這幾百人,是青丘城的家底。如果損失過大,再想培養出這麽一批人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統領...”銳鋒營上下猶豫著不願離去。方才程昱擋在他們身前,接下了對麵黑衣大能的那一掌,護住了他們周全。這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心裏也有數。他們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人。程昱不走,沒人願意撇下他先走。


    “迴去跟冷長老迴合,還要我說第二遍?”程昱麵色一沉,背手對銳鋒營眾人說道。見他麵露不悅,眾人這才齊齊抱拳,然後轉身朝著天宮城方向撤去。


    “老程如今越來越有官威了!”程小凡摸摸鼻子笑道。


    “走,我陪你一起去找楊戩!”目送銳鋒營離去,程昱拍了拍程小凡的肩頭說道。


    “小程,這條路,咱們剛才是不是走過?”帶著百把號人,沿途就那麽朝前找了下去。一直到天色全黑,一輪碩大的月亮低垂在眾人頭頂,也沒有找到楊戩等人的下落。借著月光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程昱忽然停下步子開口道。路邊扔了兩枚煙蒂,在這個世界上,程昱敢斷定除了自己跟程小凡之外。再沒有別人會有香煙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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