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慢悠悠的念,語氣抑揚頓挫,神情越發肅穆,平添幾分唏噓。


    地上的眾人麵麵相覷,都搞不懂這白大人的畫風為什麽突然就變了。不過問題是……不是說他的文采不輸青蓮嗎?怎麽這詩會作得如此狗屁不通?


    “五火球是什麽?


    五火球是至高無上的


    五火球是宇宙無敵的


    五火球是用心領會的


    五火球學會受益匪淺,反正……你學了五火球就對了……”


    這邊白河還在念著,不過到了這時,“禱文”似乎也進入了某個高潮,他的聲音驟然變得高亢,然後唱了起來:“嘿!五火球一出,這boss必死!”


    “嘿!五火球一出,汝等皆成渣呀!”


    最後一聲大喝:“教主!您最忠實的信徒像您致敬了!蘇裂,接招吧!”


    手一揮。


    轟轟轟轟轟——!


    五火球再現!


    五火球神教永垂不朽!


    白河不禁淚流滿麵,抬頭,望天,仿佛想起了那天在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地麵上,煙塵彌漫。


    由於摸不準蘇裂還有多少血可以撐著,所以那五個火球他也沒有往對方的臉門上砸,隻是隨著神識一動,手指再次抖動,一發“火焰衝擊”已經蓄勢待發了。


    空氣中,有一股灼熱的氣息在蕩漾著。


    煙塵漸漸散去,現出了蘇裂的身影。


    纏住他身體的青藤已經消失了,不過在他的耳側、腋下加上兩腿間,出現了臉盆大的焦黑大坑,正好是五個。


    “咳咳……”


    蘇裂滿臉熏黑,咳了幾聲,然後開口道:“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嗯?這是認輸的節奏嗎?白河愣了一下,心想咱火焰衝擊還沒放呢,你這就認輸了?


    蘇裂爬起來,拱了拱手又道:“大人符術神妙無方,蘇裂佩服!”


    嗯,是認輸了。


    白河鬆一口氣,降落地麵,然後拍拍蘇裂的肩膀,笑道:“你也很不錯,隻是還差那麽一點點……”說著他伸出小拇指比了一下,“就那麽一點點而已。”


    蘇裂頓時一陣哽咽。


    旁邊圍觀的眾修真者也是哽咽,不過也無話可說。


    這一場戰鬥,由始至終蘇裂都沒有碰到白河的半片衣角,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就是在他施展“所向披靡”這一招的時候。


    那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撞飛了白河,得了先手。可是這時迴想起來,那壓根就是白河自己後退的。自那之後,他就再也靠近不了白河的身邊……


    呸,根本就是那死賤人耍賴!


    仗著裝備好,射程遠耍賴!是個男人的,就堂堂正正跟人放對啊,一昧躲著閃著算什麽本事?


    不過這念頭,眾人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而已了,可沒有這個臉說出口。


    這本身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白河身為“弱者”,那當然要揚長避短了,強行要求一個凡人跟一個凝元巔峰的修真者拚刺刀,還真有點無理取鬧了。


    再說了,白河的符術也不是鬧著玩的,無論是石化,還是青藤,還是那五個火球,都是眾人見都沒見過的符術。


    手指抖一抖,就將一個凝元巔峰玩弄於股掌之中,堪稱神奇。


    雖說這其中有蘇裂五大三粗不夠靈敏的原因,可是設身處地想一下,就算換自己上,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石化、青藤、五火球都有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那麽多,你鬼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奇招怪式?比如鋼筋鐵骨、柔情似水什麽……


    總之一句話,如果蘇裂不能靠近白河的身邊,那麽繼續打下去也隻會被人當狗一樣溜著走,最後敗落。既然如此,還不如趁早認輸,至少這樣顯得比較磊落。


    就這樣……


    第一場戰鬥落下帷幕,肉坦vs全魔法師,白河完勝。


    這時,蘇裂退迴了人群裏,細細迴味著方才的戰鬥。


    能現身在東北的修真者,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善茬,戰後總結是他們最基本的日常習慣了。失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敗在哪裏。


    畢竟,知恥而後勇嘛。


    這邊白河麵不紅氣不喘,打了一架,對他來說隻是動動指頭的功夫而已了。然後一扯嗓子,他又對眾人喊道:“還有誰來嗎?打贏有獎哦……”


    說著往懷裏一掏,掏出那尚同墨方拋了幾下,說得好像這墨方就是獎品似的。


    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


    放長線釣大魚,這貨肯定是故意的!


    墨方不是關鍵,關鍵是暗藏裏麵的銘文。而他剛剛得勝,就全靠銘文立了大功,這時候拋出個魔方來,用意很明顯了啊!


    “咕嘟”一聲……


    明知是誘餌,可眾人還是忍不住上鉤了。


    沒辦法……


    銘文這玩意……太誘人了!


    半響,忽然一個矮小的身子越眾而出,然後對白河說了一句:“獎品我可以不要,但我要跟你打一場。”


    騷動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旋即響起整整齊齊的抽氣聲:“黑童,黑瘋子!他是黑瘋子!”


    什麽黑瘋子白瘋子?


    白河神識何等強大,瞬間就發現了人群的狀況,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小矮子,結果卻發現對方居然是一個很……


    精致的小正太。


    看樣貌,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一米四五左右,矮矮瘦瘦的,好像有點營養不良。不過麵容倒是很是精致,白白嫩嫩的。


    一頭長發隨意紮在腦後,一身黑衣卻好像是偷了家裏大人的似的,顯得有點寬大,褲管下端還還用白繩子綁了起來,看著有點像套在外麵的襪子。


    整個形象倒是有點二次元的感覺,酷萌酷萌。


    隻可惜他沒有表情。


    板著一張死人臉,好像誰欠了他十萬九千七。


    不過白河卻注意到橫掛在他背後的劍。


    那是一把大劍。


    人們常用a4腰來女子的窈窕,可是這時看著那把大劍,白河卻無端的想到了a4劍……那劍又大又寬又長,有點像西方的騎士大劍,在大周很少見。


    並不鋒利,但是看上去很重。


    沉甸甸的,黑乎乎的,看上去很楊過。


    “嘛,鐵木劍……年份還不小,至少千年以上,好東西。”白河笑了起來,對旁邊邀月道:“嫂子,沒想到這小盆友倒挺有眼光的。”


    這個黑瘋子的大劍他是頭一次見,但是這材料卻是見多了,不就是鐵木嘛。


    淵虹的劍柄就是用這材料做的,還有大詩仙李白,如今也是用一把鐵木劍。那還是他當初在研究飛劍的時候親手打造出來的……實驗品呢。


    然而邀月的臉色卻忽然變得有點凝重,她不理白河,隻是問了那小正太道:“黑衣黑劍……你就是黑瞳?”


    可是小正太眼角都不掃她一下,隻是定定的看著白河,好像欠錢的人就是他。


    喲,小子蠻酷的嘛,金丹大美女問你話你都不搭理,活該單身啊你!


    白河齜了齜牙,問邀月道:“嫂子,這小盆友你認識?”


    邀月搖了搖頭,旋即又點了點頭。雖然小正太沒有迴答自己,可是她卻肯定了對方的身份,答道:“不認識,卻聽過。他是個……狠人!”


    “狠……狠人?”白河愣了一下,多酷萌的小正太啊,沒想到邀月居然會給出“狠人”這樣的評價來。


    然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邀月是什麽人啊?她是金丹真人,是真正的高人!在場這麽多修真者,可是加起來也不夠她一巴掌的,居然也會說這小正太是個狠人?


    那他得有多狠啊?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又打量了幾眼那小正太。


    可是看來看去,卻始終沒發現對方有什麽特殊之處,就一張死人臉——當然了,你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另類的酷,境界比蘇裂還低。


    蘇裂好歹也是凝元巔峰,十分有代表性,可是這小正太卻隻有凝元初期。


    那小正太見他眼珠子亂掃,倒也不動怒,隻是默默問了一句:“打不打?”


    “打……”


    “不打!”


    白河正要開口,不料卻被小流氓打斷了,轉頭一瞪眼:“你丫的湊什麽熱鬧?”


    “這一場,打不得。”小流氓認真道,又強調一遍:“在場這麽多人,包括我在內,你都有一戰之力,唯獨黑瘋子不行。”


    認識這貨這麽久,白河還是第一次見他認慫的,便好奇道:“他來頭很大?”


    “不大。”小流氓搖頭答道。


    “那為什麽打不得?”


    “因為跟他打你可能會死。”


    “我會死?別開玩笑了!就他那小身板,哥一指頭就戳翻他了,你信不信?”白河這句話說得信心十足。看身形,這小正太還沒他腋窩高呢。


    “不信。”小流氓搖頭,要是身高能決定勝負,那大家還修什麽真?


    白河不耐煩了,幹脆推開小流氓,然後牛氣哄哄的對那小正太說了一句:“小盆友,報上名來!”


    “……”小流氓不禁輕歎了一聲,心想:老白,咱們認識這麽久了,小爺我好難得認真一次,你咋就不聽勸呢?


    不過他也知白河心意已決,於是也不勸了,隻是暗自凝神戒備,稍後一有什麽亂子,就立馬出手,救下老白。


    那邊的小正太默默答了一句:“他們都叫我黑瘋子,你可以叫我黑同。”


    “黑瞳……瞳孔的瞳,還是童子的童?”


    “同伴的同。”


    白河:“……”


    你丫的是故意的吧?你這麽皮,你家裏大人知道嗎?


    包括小流氓、邀月在內,所有的修真者也是噎得不輕。


    黑,大周的確是有這個姓,可是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那是化名,所以就黑瞳、或者黑童的叫。畢竟他黑衣黑褲黑大劍,瞳孔頭發也是黑的,比較形象嘛。


    可沒想到,居然是那個同。


    “黑同,啥意思?”


    所有人心中都有疑問,然而這時也不是糾結著的時候,那邊白河已經迴過神來了,勾了勾手指,對黑同說了一句:“黑同是吧?很好,這名字很有個性,我記住了!那就放馬過來吧!”


    黑同不說話,隻是默默抽出了大劍。


    然後人們便以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的看著白河。


    黑同,來曆不詳,大周江湖籍,黑瘋子是他的外號,因為他打起架來就跟個瘋子似的,所以叫黑瘋子。


    邀月說他是個“狠人”,那是因為他不但對敵人狠,他對自己更狠。


    這黑瘋子的功法有點特殊。


    別人出手或多或少都會留有餘力,可是他不留。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是那種越打越狠,越狠越瘋,越瘋越勇的人,一出手就停不下來,要麽把人打死,要麽被人打死。


    沒有第三種選擇。


    所以,說實話,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切磋,隻適合死戰,以及戰場。


    事實也是如此。


    大周邊疆“打獵”之風古已有之,而這黑瘋子,就是一個經驗最豐富的老獵人。劍下斬過的外族,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隻怕也沒有他多。


    隻可惜白河不知道這些。


    然而,就算他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掌握了符術之後,他壓根就沒跟人動過手,就連切磋也沒有,剛剛跟蘇裂打,還是他的處、、、、女戰來著。


    結果這一戰過後,他的信心就蹭蹭蹭的上來了。


    嗯,用專業術語來說,這叫順風浪。


    “嗖”一聲。


    小正太說動手就動手,連招唿都不打一個,掄起鐵木大劍就化作一道黑影衝了過來,當頭就是一劍。


    好快!


    快到白河連畫一道符的時間都沒有。


    也好狠!


    狠到“duang”的一聲,他就倒飛了迴頭。


    “什麽情況?!”觀戰的眾人瞬間就瞪大了嘴巴,他們隻感到眼前一花,一道黑影略過,然後一聲巨響,黑同就已經飛了迴頭。


    “白大人他終於出劍了嗎?”


    “不!他沒有!”


    驚叫聲中,眾人轉頭去看白河,卻見到他的身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半透明的金色氣牆,如同大鍾一般籠罩在他的體外。


    很顯然,黑同就是被這金鍾震飛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他出手毫無保留,金鍾的反彈也是毫無保留,於是這一劍就等於砍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當場被震飛,還“噗啦”的吐了一口血。


    血跡在空中飛灑,有點像小淒美。


    “金、金剛不壞玄功?”


    “我覺得應該是金鍾罩,你看這金光的形狀……”


    眾人眼都直了,議論紛紛。


    “什麽金鍾罩啊?土!太土了!我堂堂凡人,怎會去練金鍾罩這麽老土的功法?”


    白河先是呸了一聲,然後一瞪眼糾正道:“裝備技能懂不懂?我這衣服自帶東皇鍾難道我也會告訴你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放開那個女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發情的野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發情的野豬並收藏放開那個女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