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長順的問話,王效明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但作為政工幹部,他也隻能盡力的往好的方麵去想,去想辦法解釋。沉默了好大一會王效明才道:“我感覺不是參謀長不想增援我們,恐怕參謀長現在手頭也沒有兵了。”


    “你們王光宇的一旅在前一段時間幾乎是徹底的打殘了,成了一幅空架子,到現在還在群策山一線繼續整補。而三旅杜開山在趙副司令的指揮之下,還在浩良河一線與小鬼子的十四聯隊打轉轉,防止他們迂迴我們的側翼。”


    “至於撤退,我們和第二師團咬的這麽緊,怎麽撤?我們一撤,小鬼子馬上就可以跟進。在其絕對優勢的地空火力麵前,部隊別是沒有被打垮,倒是讓小鬼子給衝垮了。你可別忘了,小鬼子還有一個完成的騎兵聯隊。”


    說到這裏,王效明看了看自己的這位老夥計道:“老劉,你別瞎猜,總部首長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們還是按照總部首長的部署好好打好自己的仗就是了。我想政委與參謀長是絕對不會坐視二旅拚光的。參謀長的為人你應該清楚。”


    聞言,劉長順苦笑道:“我知道,可打這麽大的仗,司令員冷不丁的一缺席還真是不習慣。你說司令員平時看起來挺堅毅的人,至少罵起我來雷厲風行的很。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心至此?這小鬼子也真他媽的缺德,戰場上打不過,就拿人家老婆撒氣。”


    “奶奶的,這他媽的還算軍人嗎?虧他們還整天吹噓什麽皇軍威武,戰無不勝。這幫王八蛋,真他媽的缺德帶冒煙。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牛皮吹破了,便耍陰謀詭計。老子這迴豁出去了,就是二旅真的打光了,也要給小張報仇。”


    看著提起張婷氣憤填膺的劉長順,王效明苦笑一聲,這個家夥都當旅長了,怎麽還是這種毛驢脾氣?剛剛還為部隊的傷亡痛心疾首,這會一提到犧牲的張婷就又變的氣勢洶洶。就是六月天變的也沒有他快。


    實際上王效明考慮的事情要比劉長順多的多。他總感覺楊震這次的病並不像政委與參謀長傳達的那麽簡單。從第二階段戰役一開始,麵對著此次作戰迥然不同的戰術部署,王效明雖然感覺到陌生,但卻又是總感覺裏麵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味道。


    他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現在的這個局勢,倒是更像司令員有意的給日軍設置的一個套。他很難想象像司令員這麽堅毅的人就這麽會被輕易的擊倒。如果說楊震因為重傷失去指揮能力他信,但如果說因為未婚妻的犧牲而傷心過度,在大戰時候無法指揮部隊,王效明壓根就不信。


    如果說張婷的犧牲,司令員不難過,這不可能。但要說司令員會因此被擊倒,王效明壓根就不信一個永不言敗的人會如此的被輕易擊倒。隻是總指揮、政委和參謀長這麽傳達,他也不敢妄加評議。


    劉長順嘴上說就算把二旅打光了也在所不惜,實際上這個家夥是嘴上說的一套,做的卻是另外一套。雖然不敢再明說要求撤退或是請求增援,但卻每一天一遍雷打不動的將自己的傷亡數字報告給郭邴勳。


    不過也確實有些難為他。他以一個旅的兵力阻擊日軍三個齊頭並進的聯隊,的確是相當的吃力。為了在寬大的阻擊正麵保持足夠的兵力,在阻擊戰的第三天,劉長順除了留下少量的預備隊之外,將手頭的全部兵力,甚至旅部的馬夫、文書等非戰鬥人員全部投入了一線陣地。


    戰鬥進行到第六天,當且戰且退的二旅已經退至東安、永興一線時,已經將手頭上最後兩個用來做最後預備隊的連,也就是二旅警衛連和旅直屬工兵連投入到一線陣地。此時手頭上所有預備隊已經消耗一空的劉長順,這次真的不得不再次向郭邴勳請求援軍。


    接到劉長順再次請求援軍的電報後,李延平揚了揚電報對郭邴勳道:“老郭,劉長順有些吃不住勁了。按照他這些天上報的傷亡數字來看,恐怕他的二旅到現在已經傷亡近半了。打到現在,我感覺我們的戲已經做足了。是不是可以給王光宇下令出擊了?”


    “從鬆花江一直到將軍石一線除了少數的漫崗之外,幾乎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在這種地形上與擁有地空火力優勢的日軍作戰,其實對我們很不利。劉長順不過一個旅近萬的兵力,其防守正麵卻高達四五十公裏。這種一字排開的陣型,能在日軍一個精銳師團的攻擊之下,堅持六天也難為他了。”


    “你曾跟我說過,防禦戰固然不能不重視全線防禦,但更重要的是要選擇要防禦的重點。兵力絕對不能平均分配,一線指揮員手頭要掌握一支強大的預備隊,以免一點被突破全線動搖。但現在劉長順打的卻恰恰是這種你說的絕對要避免的戰鬥。


    “他那裏現在已經傷亡三分之一,手頭的預備隊已經消耗餘燼,形勢已經很危急了。再拖下去,我擔心一旦一點被突破,預備隊已經消耗幹淨的他那裏,恐怕真的會出現全線崩潰的局麵。”


    正伏在地圖上標著第二師團進展的郭邴勳聽到李延平的話,搖搖頭道:“政委,司令員說過隻要這個第二師團一天不分兵,王光宇的一旅就絕對不能動。日軍現在還很謹慎,其騎兵聯隊的警戒線還保持在五十公裏左右。”


    “我們一動,無論是穿插還是迂迴,即便在夜間行動也很避開過這個騎兵聯隊布置的警戒線。按照其目前的態勢來看,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這個第二師團肯定會收縮成一團。以目前第二師團的實力,以及其戰鬥力來看,一旦其全部收縮起來,我們將很難達到我們的戰略目的。”


    “這個安井藤治雖然該堅決的地方絕不手軟,但其整體戰術還是太謹慎了。其采取三個聯隊齊頭並進的戰術,這三個聯隊之間的間隔不足五公裏。劉長順幾次示弱,非但沒有能引誘其分兵,反倒差點沒有被其趁虛突破側翼。”


    “而且從趙副司令那邊的情況來看,二十五師團的雖然攻勢很猛,但其屁股卻始終不肯離開浩良河一線。也就說無論哪一個方向,我們現在都沒有合適的戰機。王光宇指揮的一旅以及三個獨立團是我們手頭最後的底牌,一旦亮出去就再也沒有挽迴的餘地了。”


    “而從這個第二師團目前的戰鬥力來看,若是其始終不肯分兵,即便我們將手頭上所有的兵力全部壓上去,也恐怕奈何不了他們。甚至連一個擊潰戰都很難打成功,弄不好還會被其反咬一口。”


    說到這裏,郭邴勳頓了一頓道:“劉長順那裏必須堅持,日軍隻要一日不分兵,他們就不能撤退。東安、永興位於那打河與鶴立河之間,兩側都是大片的沼澤地,其防禦正麵可以大大的縮短。而且這一帶又是河流縱橫,雖然水量都不大,但可以形成天然的阻擊陣地。”


    “一旦這裏被突破,從東安到將軍石一線將再也無險可守。隻要卡住這裏,就能遏製住第二師團北進的通道。如果第二師團久攻不下,就算他安井藤治不想分兵,我想梅津美治郎也會逼著他分兵的。”


    “而這一帶東麵是梧桐河兩岸廣大的沼澤地,就算日軍知道其中有路可走,但根本就無法容納大量的部隊通行。如果第二師團想分兵北進興安街,那麽就隻能繞過西麵那打河兩岸麵積較小的沼澤地,走元寶山一線。”


    “而且這一線不僅可以迂迴我軍的左翼,還可以順勢搶占群策山一線,收複這個曾經的關東軍最大的秘密戰略倉庫。我想這個果子對於梅津美治郎來說,應該誘惑力還是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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