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抹晨曦出現在天邊,能見度可以讓周邊的景物清晰的出現在楊震望遠鏡的鏡頭中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情況,楊震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之餘,也不禁暗自慶幸自己反應夠快。

    隻是在慶幸之餘,楊震此刻卻恨不得將已經被處置的丁小三抓起來千刀萬剮。此刻出現在他鏡頭內,距離礦山本部不到三百米的公路上的日軍那裏隻是丁小三口中的兩個中隊。

    現在出現在他望遠鏡頭的日軍按照楊震知道的日軍編製人數,足足有一個大隊。至於偽滿軍,至少有一個團。這還不算那一百多名配合作戰的偽警察。

    最讓楊震感覺到有些意外的是,日偽軍出動的兵力不僅僅是大大的超過了預期,裝備也至少比阿什河一線的日偽軍上升了不僅僅一個檔次。在他的望遠鏡中,楊震觀察到了至少六門口徑在九十毫米以上的迫擊炮與整整四門日軍經典武器九二式步兵炮。

    看著眼前出現的敵情,饒是再鎮定,楊震握著望遠鏡的手也不禁微微有些出出汗。他擔心並不是鬼子來的人數多少,他現在最關心的這些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自己是眼皮子下邊日偽軍有沒有發現自己。

    隻要這些日偽軍沒有發現自己,還有自己的那些布置,楊震就有辦法帶著山上這二十人突出去。但若是日偽軍已經發現自己,隻是因為天黑怕自己趁夜色突圍而等待天亮,楊震真的有些不敢想象自己帶著這二十一個人,能夠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突出去。

    失去了隱蔽性,自己這點人還不夠山下的鬼子塞牙縫的。要知道手電筒的光線雖不算強,但在這漆黑一片的山地之中還是很顯眼的。

    最讓楊震有些懊悔不已的是,自己居然被鬼子摸到了眼皮子底下還沒有發現。若是李明瑞一句無意的提醒,恐怕自己被人家繳械了還不知道。想到這裏,楊震不禁在心中暗罵自己太大意了,輕視了自己的這個對手。

    暗罵自己大意之餘,楊震決定還是先做好戰鬥準備。楊震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爬在自己身邊的李明瑞輕聲道:“去通知弟兄們做好戰鬥準備。告訴兄弟們,沒有命令,就算鬼子離的再近也不許開槍。但隻要打起來,就朝鬼子的軍官打。”

    聽到楊震吩咐,李明瑞沒有敢有絲毫的耽擱,馬上便向下傳達。等將楊震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李明瑞才小聲道:“楊長官,這些鬼子雖然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但卻一直沒有發動進攻,是不是沒有發現我們?”

    對於李明瑞的猜測,楊震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鬼子想必來的時間不短了,至於他們為什麽一直沒有發動進攻,是不是還在等待什麽,我也不太清楚。現在的我隻知道,咱們要是真的打起來,可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眼下的形勢不用楊震多解釋,從軍也有一段日子的李明瑞也明白。山下不算偽軍,單單鬼子就來了近千人。自己這邊不過才二十人,就算加上那個潑辣的張婷,也不過才二十一個人。

    自己這一方麵跟山下的日偽軍相比,差別的不單單是人數。還有武器、日常的訓練,當然還包括火力上的絕對劣勢。李明瑞就算再怎麽自大,也沒有狂妄到認為單憑十多支步槍,在加上一挺歪把子和幾把手槍,能與山下輕重機槍、大炮相抗衡。

    看著沉默下來的李明瑞,楊震輕輕的打開那支從日軍基地就開始跟著他的三八式步槍的保險之後,才道:“這些小鬼子明擺著是找咱們的,就算在這裏碰不上,但隻要咱們在這一帶活動,早晚都是要遇上的。”

    “一會打起來,咱們在這裏多堅持一會,就能夠多吸引他們一會,老郭他們離開這裏也就越遠,兄弟們也就越安全。他們帶著那麽多的物資,還有那些沒有一絲戰鬥力的勞工,與這些鬼子一旦遭遇上,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到楊震的話,李明瑞苦笑一下道:“楊長官,我倒不是害怕了。隻不過我就有些納悶,鬼子這次來的怎麽這麽快?那個丁小三的口供不是說他們今兒上午才到嗎?怎麽清晨就到了。”

    對於李明瑞的疑問,楊震沒有迴答他,隻是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他,讓他自己看原因。

    當李明瑞從望遠鏡中看到日軍中站著一個身穿老百姓衣服,正在點頭哈腰的中國人的時候,馬上便明白了日軍為何到的這麽快。

    那個出賣了自己這一行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親手放掉的那個礦上的廚師時候,李明瑞心中馬上便知道,定是這個漢奸用礦上還未切斷的電話向鬼子報的信。此刻心中懊悔不已的李明瑞直罵自己太過粗心大意,居然忘記了切斷鬼子的電話,讓這個家夥有機可趁。

    明白了事情原因的李明瑞有些惱怒的道:“媽的,又是漢奸告的密。這裏的漢奸怎麽這麽多。”

    聞言,楊震歎了口氣道:“那個丁小三交待鬼子今天上午會來兩個中隊,偽滿軍步騎各一個營。按照他的口供,這些鬼子應該是昨晚便到了的阿城。”

    “他所說的上午趕到,應該是鬼子從阿城出發趕到這裏的時間。如果鬼子使

    用汽車運輸,從阿城到這裏,便是一上午的時間都用不了。哈爾濱是鬼子重兵布防的地方,調集能運送兩個中隊兵力的汽車,應該還是不困難的。”

    “而且有一點你別忘了,這裏距離阿城雖然足足有幾十公裏,但是距離濱綏鐵路卻不過十八公裏。鬼子和偽軍若是先鐵路運輸到小嶺車站,再改為徒步行軍進山,我想他們在清晨時分趕到,並不是什麽難事。以日軍的訓練來說,十八公裏並不算什麽長距離行軍。”

    “如果那個丁小三沒有撒謊的話,日偽軍多出來的兵力是應該從濱綏鐵路上的警備部隊中抽調出來了。可惜,現在無法聯係到老郭。要不然,現在正是他們越過鐵路向北撤退的最好時機。”

    “楊長官,我聽你告訴郭長官,讓他先向北濱綏鐵路防線方向行軍十公裏之後,在轉向東。如果按照你的預計,郭長官帶著的兄弟應該與鬼子遭遇才是。可郭長官撤退的方向並未聽到有任何槍聲,甚至連動靜都沒有,您說這正常嗎?”

    李明瑞的話音落下,楊震也有些感到異常。若是這些鬼子真的是從濱綏鐵路方向過來的,按照時間推算,他們在來的路上應該與按照自己計劃先向北撤退的郭邴勳遭遇才對,可那個方向一直都很平靜。難道說自己的估算錯了?還是郭邴勳那裏出現了什麽異常?

    郭邴勳那裏加上新參軍的勞工足足有七八百人,就算鬼子在兵力、火力上占絕對優勢,但也不可能一槍不發的便輕鬆解決掉這些人。

    除非郭邴勳改變了自己給他指定的行軍路線。一時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現在無法迴答李明瑞疑問的楊震隻能先選擇了沉默。

    兩個人沉默下來,但旁邊一直聽著二人對話,之前被楊震告訴她給她手槍真實意圖而被嚇呆的張婷這個時候卻是反應過來,插言道:“我說你們別瞎猜了。我知道眼前的這些日軍絕對不是從小嶺車站下的火車。所以你們那個什麽郭長官絕對不會有事。”

    聽到她這麽一說,楊震與李明瑞不由的都轉過頭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疑問;“這種事情她一個姑娘家怎麽會知道?”

    看著滿臉疑惑望著自己的楊震與李明瑞,在楊震嘴裏吃了不少虧得張婷卻是顯得有些得意的道:“這還不簡單。偽滿軍原來沒有統一的製服,大部分都還是穿著原來東北軍的製服。去年才開始陸續換裝。”

    “不知道因為什麽,雖然有些新製服,但他們換裝的速度很慢。整個偽滿州國境內的偽軍,隻有吉林的偽軍因為

    靠近他們所謂的新京,所有先換裝。”

    “而這裏是歸濱江省管轄,所以這裏的偽軍一直沒有完全換裝,隻有軍官才換成了新式的軍服,至於士兵還是使用原來的舊式軍裝。你們看,這裏的偽軍的製服是不是與你們曾經遭遇過的偽軍不同?”

    “我雖一直在哈爾濱讀書,對軍隊不是很了解。但我們那裏有一個同學的哥哥是偽滿軍的少將。這些都是他前幾天為了顯擺才和我們這些同學說過的。”

    聽張婷一說,楊震又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後發現卻如她所說,這裏的偽軍與昨兒在阿什河一線的偽軍穿著果然不同。除了顏色是綠色的之外,款式反倒是與鬼子的軍裝差不多,即便是軍帽的外形也與鬼子戴的窩窩頭式帽子類似。而自己昨兒在阿什河一線遭遇的偽滿軍則還是上下清一色的大蓋帽。

    而且楊震還細心的發現這些偽軍清一色的都是三八式步槍,裝備也是輕重機槍齊全。而自己昨兒在阿什河一線遭遇的偽軍,除了部分精銳使用日式武器之外,還有不少用的是奉天造七九口徑的遼十三式步槍。兩種步槍外形差別還是不小的,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阿什河一線的偽滿軍人數雖然不少,但隻有兩挺歪把子機槍作為支援火力。就這兩挺歪把子也非日軍原廠製造的,而是奉天兵工廠根據歪把子仿造的十七式輕機槍。

    當然楊震沒有使用過這些古董,除了外形之外,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差別,但隊伍上總還是有明白人的。

    雖然查明了這些日偽軍的真實身份,但楊震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吉林的日偽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專門為了對付自己調集而來的?

    楊震猜的沒有錯,這些日偽軍的確是鬼子特地從吉林調集過來的與抗聯打過多年交道,對於所謂剿匪比較有經驗的部隊。尤其是那些偽滿軍,都參加過針對抗聯的所謂東邊道大討伐,堪稱偽滿軍中的精銳。而下令調動這些日偽軍越區清剿的正是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大將。

    自關東軍防疫給水部出事之後,哈爾濱憲兵隊不敢有片刻的耽誤,以最快的速度上報關東軍司令部。

    當還在沉睡中的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大將接到防疫給水部發生馬路大暴動,包括部隊長石井四郎大佐在內的所有研究人員全部被殺,資料大部丟失的報告之後,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直接背過氣去。

    作為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大將對這支掛著羊頭賣狗肉的所謂防疫給水部究竟是做什麽的自然一清

    二楚。而對這支部隊在軍部甚至天皇心中的重要性也是知道的很清楚。

    當接到防疫給水部全軍覆滅,除了兩個生活區的藝妓之外,無一幸免的報告之時,知道那裏真實底細一旦泄露會帶來什麽後果的植田謙吉大將全無了往日的大將風度。

    尤其是在接到第五獨立守備隊追擊失敗,阿什河一線堵截被擊潰的報告後,暴怒中植田謙吉大將的將自己那間上任後裝修的異常華麗的辦公室砸了個稀爛。而前來匯報的關東軍憲兵司令城倉義衛少將遭遇了池魚之殃,差點沒有被他直接槍斃。

    好在剛剛由第十師團長任上調任關東軍參謀長的磯穀廉介中將冷靜一些,將這位暴怒的大將攔了下來。否則這位城倉義衛少將恐怕會成為日軍曆史上第一個被槍斃的少將軍官。

    這位在前不久的台兒莊會戰中吃了自七七事變以來日軍最大的一個敗仗,與楊震此時很多部下也算是戰場上老相識的磯穀廉介中將,也許是虧吃的多了,此時卻顯得冷靜的多。

    隻是上個月才從第十師團長任上被調過來的磯穀廉介中將剛剛接手關東軍參謀長沒有多少時間,對這裏並不是很熟悉,工作還沒有上手。雖然一向以中國通自居,但擔任過駐華武官多年,卻從未在關東軍任過職的他也出不了什麽有用的主意。

    好在磯穀廉介中將幫不上什麽忙,但地道關東軍出身,與幾個中佐、少佐一手策劃了九一八事變的現任副參謀長石原莞爾少將卻是向植田謙吉大將推薦了一個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時任關東軍獨立第二守備隊隊長,在今後幾年中讓抗聯吃了大虧,甚至幾乎全軍覆滅,數位抗聯名將折損在他手中的野副昌德少將。

    此刻急於消滅這些膽大包天的馬路大,不使防疫給水部秘密外泄的植田謙吉大將也顧不得挑肥揀瘦了,對於石原莞爾少將推薦的人選二話沒說,便點頭同意了。

    這位被專門派飛機從吉林接過來的駐長春的獨立第二守備隊司令官的野副昌德少將也幹脆,聽到命令後直接表態:“派我去不是不可以,但我要用我的獨立第二守備隊。至於獨立第五守備隊還是接著防守他們的哈爾濱去吧。”

    這位野副昌德少將不單單要求抽調自己的獨立第二守備隊,甚至連協同作戰的滿洲國軍都要自己指定的,這讓找他談話的磯穀廉介中將極為不滿。

    但急於消滅暴亂分子的植田謙吉大將也是顧忌不到這些了,對野副昌德的要求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全部答應。心

    急如焚的植田謙吉大將除了要求野副昌德的部隊在天亮之前必須出發。還要求磯穀廉介立即從新京車站為獨立第二守備隊調一列特快專列。

    這次急於將暴亂分子以最快速度消滅,以平息軍部甚至天皇怒火的植田謙吉大將一改日軍將領慣有的小家子氣,出奇的大方。不僅任命野副昌德為濱江省討伐指揮官,有調集該地所有日偽軍的權利。

    甚至還將那個倒黴的,在此事上用後世的話來說負有重大領導責任的關東軍憲兵司令城倉義衛少將派去哈爾濱專門為野副昌德少將管理軍需供應以及協調作戰。至於那個時間的直接責任人哈爾濱的憲兵隊長則被他勒令刨腹謝罪。

    讓植田謙吉大將如此急於將這些該死的,居然敢發動叛亂馬路大消滅的原因不單單是為了關東軍防疫給水部的損失。還有此時正在防疫給水部做客,準備進行毒氣戰實驗的,準備用來組建關東軍化學部,卻成了被順手牽走的那隻羊的那些日本頂尖的化學戰專家。

    一下子丟掉了軍部和天皇的兩隻眼球子部隊所有的精華,植田謙吉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會麵臨什麽樣的處罰。急於將功補過的植田謙吉大將這才忍受著野副昌德一個區區少將的敲詐。

    對,野副昌德的這些無禮的要求,在植田謙吉大將眼中就是**裸的敲詐。在植田謙吉大將看來,野副昌德少將提出的這些要求,是對自己這個司令官權威的侮辱。但對於石原莞爾少將無計不從的他,在此刻也隻能接受野副昌德少將這個石原莞爾一手推薦的家夥的無理要求。

    野副昌德動作很迅速,也很狡猾。在植田謙吉答應了自己所有的要求之後,馬上便動員了一個大隊,偽滿軍一個精銳步兵團當天淩晨便從長春南郊的孟家屯火車站上車。

    他並沒有帶隊直接到已經發現敵人蹤跡的阿城下車,也沒有在五常縣城下車,而是直接在五常背陰河車站下火車後,乘坐臨時調集來卡車速度向接到發現敵人最後蹤跡的五道嶺鐵礦地區迂迴。

    等趕到與五道嶺鐵礦距離已經不遠的道平嶺一線棄車步行,就在楊震剛剛掐滅張婷手中的手電筒的時候,他大部隊的先頭中隊也正好抵達了五道嶺鐵礦。

    對所有中國人都不相信的野副昌德少將在抵達背陰河的時候,耍了一手詭計。在給阿城地區的偽滿軍政人員下命令的時候,隻字未提自己已經抵達背陰河一線,而是告訴他們討伐部隊明天上午才能抵達。至於兵力也被他大大的壓低了。楊震在這點上是有些誤會丁小三了。

    隻是因為天黑的原因,野副昌德並未急於發起搜捕,而是耐心的等到天亮之後,才整隊準備進攻。甚至擔心中埋伏,野副昌德連礦區都沒有進,隻是在外圍靜靜的等著。

    楊震的感覺很靈驗,他若是哪怕晚關閉張婷的手電一分鍾,就會被野副昌德的先頭部隊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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