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白煙樓絕望的笑著,他說:“如果你真的這麽想的,那何辰憂我告訴你,你成功了。”真的成功了。那黑色的筆記本猶如一把匕首,不斷的捅入白煙樓最脆弱的部位翻攪,將白煙樓的靈魂攪的血肉模糊。白煙樓說:“要不要,我來陪你?”或許是他太過用力,那玻璃出現了幾條明顯的裂縫。白煙樓見狀這才鬆了些力道,他說:“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何辰憂,你這個大騙子。”何辰憂的死亡在基地裏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炸的所有人都腦袋發暈。王妍子也是其中之一,她不敢置信的同其他人確認:“何辰憂真的死了麽?你們看見屍體了麽?”有人點點頭,說:“看見了,屍檢我還去了。”王妍子說:“死因呢?”她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那人說:“病死的,基因型溶血症。”“為什麽沒人發現?”王妍子滿目不可思議,這種溶血症的症狀其實非常明顯,就是不停的流鼻血。然而說完這話,王妍子才察覺自己的天真,會有誰發現呢,在這個基地裏,何辰憂就是一個異類,不會有人關心他的生死,隻會有人關心他的價值。王妍子突然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個卑鄙小人罷了,她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後,就幾乎沒有怎麽去看何辰憂。隻有在需要她的時候,才又把目光投向了何辰憂,希望他能製造出改變自己孩子命運的藥劑。“怎麽會這樣。”王妍子呆呆道,“白老大呢,他說什麽了?”“白老大……什麽都沒說。”那人說,“但是感覺,不太妙。”王妍子說:“不太妙?”那人說:“對啊,說不出那種感覺……”每個人都感覺到了白煙樓的變化,卻又無從描述。若說之前的白煙樓雖然無情,但好歹還帶了點感情,那麽現在的白煙樓,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冰冷怪物了。王妍子神色恍惚,她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自己好像隻是在做一個夢,等夢醒了,何辰憂就能迴來。然而如果這是個噩夢,那卻是注定醒不過來了。按理說,死去的人應該下葬,但白煙樓卻把何辰憂的屍體保存了起來。這個世界的科技手段先進,想要保存屍體已經是非常容易的事。其他人知道了白煙樓的這個想法,也沒人敢勸他。白煙樓則是冷笑著對何辰憂說:“你不就是想離開我麽?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於是他把保存屍體的設備搬進了自己的屋子,日日夜夜和屍體做伴。何辰憂雖然死了,但留下的配方掌握在白煙樓的手裏,他在基地裏的地位更加穩固。新的配方可以將普通人百分之百的改造成異能者,政府對待白鹽的態度也更加寬容——誰不想成為異能者呢。白煙樓深知其中關節,並沒有將這種藥劑量產,他不需要那麽多異能者,隻需要將他們牢牢的控製在手裏。白鹽開始侵入這個世界最上層的勢力,藥劑就是硬通貨。在原世界成神的白煙樓,在這個世界也一步步的踏上神壇,隻是使用的方法,要溫和許多。如果說,白煙樓沒有看黑皮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上麵寫了些什麽,那麽他對何辰憂的記憶,恐怕全是美好的。然而當白煙樓終於從巨大的悲痛中冷靜下來,重新翻看筆記本時,他差一點就把筆記本撕了。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乍一看去,這些名字全是基地裏的人,而且全是男人。每個名字後麵都有一個數字,白煙樓一開始還沒有明白這些數字意味著什麽,直到某一天,他和其中一個人一起上了廁所。兩人解開褲子拉鏈,白煙樓朝那人的方向望了一眼。隻是這一眼,就讓白煙樓恍然大悟,然後差點沒把整個基地轟了——何辰憂的筆記本最後,居然記錄著基地裏大部分男性的尺寸,白煙樓氣的發瘋,要不是最後一絲理智,他可能會把基地裏的人全部殺光。何辰憂,騙了自己,他的異能根本不是什麽千裏眼,而是讓白煙樓最無法接受的透視。對和白煙樓一起上廁所的那個哥們兒來說,那一天簡直就是噩夢。他看到他的老大扭頭看了眼他的小弟弟,然後突然發飆,把廁所炸了,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一條命都要交代在那裏。白煙樓站在廢墟之上,陰沉著臉把自己褲子拉鏈拉上了,然後迴到了屋子裏,盯著何辰憂的屍體破口大罵。何辰憂的麵容依舊安詳,白煙樓甚至仿佛看到他嘴角掛上了一抹微笑。那一天,白鹽裏雞飛狗跳。沒人知道他們的老大白煙樓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看見一個人就發火。白煙樓真的是要氣炸了,他的記憶力過人,所以能清楚的記得本子上何辰憂寫的所有內容。有人和白煙樓打招唿,白煙樓一扭頭,看見他的臉腦子裏就冒出一個:十六。白煙樓:“……”那人被白煙樓兇狠的眼神嚇到,道:“白、白老大,你怎麽了?”白煙樓微笑:“沒事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