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充滿溫暖的柔和光芒,簡直就和眼前這糟糕到了極點的水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次光暈直接如同潮水一般噴湧而出,將整個小湖都覆蓋住了。空氣逐漸變得清新,空氣裏的黑氣也開始變淡。聖子猶如降臨的天神,聖潔的光芒開始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湖水抽幹,露出了湖水底下的罪魁禍首。亞列看到了湖底的疫病源頭——任誰都沒有想到,那居然是一枚精致的戒指,銀白色,不知是什麽質地,上麵好鐫刻著看不懂的字體。那枚戒指被陳立果的聖光托起,懸浮在半空中。它的四周不斷的散發著黑色的濃鬱的黑氣,甚至化為了實質——就連亞列都看見了。聖潔白光不斷的嚐試侵入它,戒指嗡嗡的鳴叫著,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抵抗。這樣的對峙一直持續了一天。聖子站在黑湖麵前,法陣是他的後盾,源源不斷的聖光始終壓製著這黑暗法器。亞列莫名的對聖子充滿了信心。那戒指最後還是被一縷聖光穿過了黑氣侵入其中,這一縷聖光算是打開了缺口,接下來不斷有聖光侵入,最後戒指隻能放棄抵抗,被聖光包裹起來,任由聖光將濃鬱的黑氣全部擠出了它的內部。這一場淨化儀式進行了三天。亞列和騎士團為了保護陳立果施法,均都不眠不休的守著。聖光引來了不少異化的魔獸,但這些魔獸的等級都不算太高,所以騎士團輕鬆的解決掉了。但亞列卻有些擔心,如果繼續下去,難免會引來其他更高階的魔獸——雖然他大概也能殺掉,但很有可能影響聖子的施法。好在亞列的擔心,最後沒有成真。在引來更高級的魔獸前,陳立果的淨化就結束了。湖水恢複了它的澄澈,一枚漂亮的白色戒指,出現在了陳立果同樣白皙的手掌上。陳立果收了法術,臉色有點白,表情也有些疲倦,他道:“可以了。”亞列趕緊過去:“這是什麽?”陳立果的表情有些疑惑,他道:“這……似乎不是黑暗法器。”黑暗法器不會被淨化,隻會被摧毀,隻有被黑暗侵蝕的光明法器,才會出現被淨化的情況。亞列說:“不是黑暗法器?”陳立果點點頭:“具體情況,我還要迴教會研究。”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口袋,那口袋上畫著繁複的花紋,顯然不是一般的儲物工具,然後他將戒指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亞列居然覺得這戒指有些眼熟,但他也感覺到,這時候絕對不能說出這種話,所以裝作不經意道:“聖子大人,你先休息一下吧。”陳立果神色之間夾雜著明顯的疲憊之色,他說:“先去把城邦裏的屍體處理了,還有其他城邦的疫病。”亞列道:“你的身體可受得了?”陳立果抿了抿唇,道:“你幫我找輛馬車吧。”他平日可以用神力恢複體力,但現在體內的神力幾乎是空空如也,所以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亞列犯了難,他心道這荒野之上哪裏有馬車,離最近的城邦路程也有三天呢。亞列猶豫片刻,道:“聖子大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騎一匹馬?你在前麵休息,我來控製馬匹。”陳立果垂著眸,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眉。亞列本來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陳立果居然點了點頭。陳立果說:“這事情不能拖延,就麻煩騎士長大人了。”說完陳立果就翻身上了馬。此時陳立果還穿著一身法袍,這法袍十分寬鬆,腰間卻係了一根腰帶,正好勾勒出聖子窄細的腰肢,那一頭漂亮的金發也沒有束起,隻是隨便捆了一下,看起來有些淩亂。這樣模樣的聖子,少了幾分聖潔的味道,多了一種……亞列也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的喉嚨動了動,終是什麽也沒有說,便坐到了陳立果身後。陳立果太累了,即便是在顛簸的馬匹上,還是靠在騎士長的懷中昏昏睡了過去。騎士略微放慢了速度,想讓自己懷中的聖子睡的更安穩些。聖子的頭就靠在他的懷中,亞列甚至能從他的身上嗅到一種清淡的香氣——他覺得那可能是教會裏的一種名貴的香料。等陳立果再次醒來的時候,路程才走了一半。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到亞列唿吸的熱氣就噴打在他的耳畔。陳立果剛心旌搖曳,腦海裏就瞬間浮起了一片紅色的馬賽克……陳立果:“……”完了完了,他是真的被係統調教出來了。陳立果試探性的說:“聖子和騎士,多麽美好的配對。”係統冷笑一聲:“串起來烤也一定很香。”陳立果抹去一滴眼角的淚水:“……你太過分了。”係統說:“我還可以更過分。”陳立果心中一片望不到頭的哀傷。亞列以為聖子醒了就會要求下馬,心中正略微升起一絲失望,卻見聖子好像在走神,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依舊一動不動。亞列心裏有些不明所以的竊喜,又稍微放慢了一些馬的速度。但該來的還是來了,不想成為烤串的陳立果輕輕開口道:“讓我下去吧。”他的聲音十分優美,亞列敢肯定聖子讀的詩歌,一定很吸引人,但此時這聲音裏多了一分沙啞,讓亞列一聽,便胸如擂鼓,麵紅耳赤。亞列說:“好的,聖子大人。”陳立果腦袋還有點昏沉,他說:“還有多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