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覺得當下最要緊的是解決糧食、瘟疫和安置問題。重修河堤和鞏固河防可以等災情緩解後再進行不遲。糧食問題現在算是解決了。至於怎麽安置,我們可以搭建一些臨時的茅草屋讓他們暫時住下,隨後再發動大家的力量,讓有勞動力的成年人都一起出動,彼此幫助,共同修葺那些被洪水淹沒或是衝垮的房屋,這樣大家都有份,誰也沒的抱怨,同時也不必發工錢給他們,這樣倒是可以節約出更多的銀兩用於購買木料以及請大夫、抓草藥等等的事項。”是胤祥慢條斯理的分析。

    “嗯,我也這麽想。這樣吧,這一萬兩銀子,咱們哥倆現在各拿五十萬,先解決這三大問題。隻是等問題解決後,恐怕銀兩也所剩不多了。重修河堤、鞏固河防……”四阿哥沒有接著說下去,隻是長長歎息了一聲。

    十三聲音也變得凝重,“是呀,四哥,我算過了,這些銀兩也隻夠救災,至於重修河堤,鞏固河防,我們還得另想它法才是。現在國庫空虛,隻怕朝廷也不可能調出多少銀子來修河堤了。可是河防卻不得不修,而且還得好好地修,大力地修,修得牢固些才是。一條黃河關係著千百萬百姓的身家性命呀。”說道最後,他語氣倒是變得堅定有力了。

    “是要修,可談何容易?至少還得一百萬多兩銀子。”

    一陣沉思後,胤祥提議,“我們可以再次讓那些鹽商富戶們捐款,他們上次他們捐的那點錢,恐怕隻夠他們喝一杯水酒的錢。”

    又是一聲輕微的歎息,“也隻能這樣了。十三弟,你想好對策了嗎?”

    鏗鏘的語氣傳來,十三說道,“嗯,半個月前我就暗中調查過,河南總督陳萬全表麵上清廉無私,實際卻是個貪官,他貪的銀子就藏在他老家。等災情緩解之後,我一麵召集所有的地方官員,讓他們陪我去巡查河堤,一麵聲東擊西,暗中派人去他老家搜取贓物,讓他措手不及,防不勝防。隻要搜到贓物,我就可以以欽差的身份名正言順地摘去他的頂戴花翎,抄沒他的家產,將他押送京城審問。這樣以後,也就不怕別的官員不乖乖捐款了。”

    四阿哥點頭讚同,“確實是個好辦法。”

    “那四哥,你打算怎麽辦?”原本自信堅定的聲音中帶了些別的因素,像是要試探什麽。

    他們在假山附近停住腳步,四阿哥考慮了一會兒才迴答,“山東是老八的勢力範圍,現在我們借到了糧,這個消息勢必很快就傳到老八他們耳朵裏的,到時候老八應該會派人送書信來山東交代怎麽應對局麵。隻要半路攔截到那封信,再用它來威脅那些官員,到時候也就不怕他們不乖乖捐款。”

    “四哥,我覺得八哥不是那種人,他這幾年雖然在不斷擴展自己的勢力,可救災畢竟關係到千萬百姓的身家性命,我相信他做不出這種殘害百姓的事情來的。或者這件事他也被蒙在鼓裏。”

    “你還為他說話?”微微氣憤的聲音傳來,四阿哥顯得有些無奈。

    “不是,四哥,我隻是……”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呀,怎麽還是這麽容易相信人?”

    胤祥沒有再爭辯,沉默了一陣,又分析道,“四哥,就算這事兒是八哥指使的,可是八哥一向心思細密,又豈會輕易讓人攔截到他的書信?或許他早料到書信會遭道半路攔截,可能壓根就不會寫信呢。”

    “這個我自有辦法。”

    “我知道四哥你想用什麽辦法。你想用她來要挾她哥哥。”

    她?她是誰?

    隻聽到四阿哥有些驚訝地道:“你……”

    “四哥你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並不是想反對你這麽做。其實你昨天剛提到讓我說服她隨你去山東的時候,我就猜到你的想法了,可是我還是聽從你的意見跟她講了。我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山東局勢緊張,想要那些官員捐款很難,想要抓住他們的把柄更難,所以用她來要挾她哥哥郭羅絡納寧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她一路與你同行,沒什麽防備,你想控製她倒也容易。”

    如果這時候還聽不出他所說的“她”是指誰的話,那我真是白癡了。我拳頭握起,怒上心頭。該死的愛新覺羅胤祥,他讓我去山東,原來不僅是為了借糧,居然還想利用我?!

    真是該死的。

    他們口中的郭羅絡納寧,正是我同父異母的二哥,現任山東守巡道員。聽他們的口氣,我的這位二哥在山東的權力挺大的,應該是山東實際意義上的最高掌權人吧?這也不奇怪,守巡道員雖然官位不高,不過有郭羅絡家的勢力撐腰,再加上八阿哥逐漸擴大的影響力,山東的大小官員自然都會巴結奉承他。

    這麽說來,隻要逼迫二哥帶頭捐款,那其他的官員富戶自然也不敢不捐。這真是個好主意。

    隻是,該死的,他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我要努力控製自己才能不讓自己直接跳起來跑上前去狠狠踹他幾腳。

    我倒要聽聽,他們還想盤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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