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立馬讓侍衛打開城門,讓那些災民進城來,我們要趕著出城。”隨著四阿哥的一聲令下,那知府立馬下令打開城門,並喚醒正熟睡的災民,那些個子災民們一見城門開了,立馬欣喜若狂,像是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看到生命的奇跡一樣,歡唿雀躍地呐喊著,“城門開了,城門開了……”伴隨著那聲呐喊,在燈籠與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無數災民流出了激動的眼淚,立馬起身湧向城門……

    站在高處,看著底下那陣陣的歡唿,那激動而擁擠的場麵,讓我仿佛是受到感染一樣,眼中的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我一愣,立馬低下頭,伸手悄悄擦幹,覺得這麽大的人了還哭,特別是還在下屬麵前哭,有些丟臉兒。

    擦幹後我臉上帶上笑容抬頭,看向胤祥,他……我有些不敢相信,眨眨眼睛,再看,沒錯,確實是這樣,他緊緊地盯著城樓下,一雙漆亮的眼因為濕意顯得有些朦朧,他眼睛裏居然閃著淚光?!

    原來有人比我更容易動容!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的原因,他立馬發現了,一愣,低頭故作兇悍地瞪著我,見我一點兒也不怕他,他也不瞪了,把身子轉向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整理了一下情緒,轉過身來時眼睛裏已經明亮如初了。他看著四阿哥提醒道,“四哥,災民大多已經進城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嗯。”四阿哥輕輕點頭。

    我的五個護衛因為要去送信,所以就沒有與我們同行,而是去挑選馬匹去了。剩下的我們六個人下了城樓,正走向車輛,突然“哇”的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啼哭從城門外傳來。

    我們心底一怔,難道城門外躺著一個孩子。沒有多想,幾個人立馬往城外跑去。

    一個衣著襤褸的年輕婦女抱著一個才出生沒幾個月的嬰兒緊緊靠著城門口的角落裏坐著,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她幾個手指上布滿了傷口,有些血肉模糊,其中一個還正流著鮮血呢。再轉頭看向那啼哭的嬰兒,她嘴裏也有著血跡。

    一個念頭突然電光火石般地劈進我心裏,我驀然的睜大了眼,陡然間明白,她是用自己的血喂養孩子。

    我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腦子裏也仿佛被壓了塊醃菜的石頭,沉甸甸的。以前隻是聽說過,沒覺得什麽,可是當親眼看到了,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原來母愛可以這麽偉大,偉大到犧牲自己的生命。其實之前我一直不太相信的。

    見到有人過來了,那婦人努力睜開眼,像是要坐起身來卻無能為力,翕張的鼻翼急促地噴出微弱的氣息,語氣雖然激動卻也顯得無力,她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是……好心的善人。”

    胤祥立馬幾大步跑過去蹲到她旁邊,扶起她的身子輕聲安慰道,“你放心,你們都有救了,城門已經開了,你們有糧食可以吃了。”

    那婦女卻像是沒聽到一般,隻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立馬緊緊抓住胤祥的袖子,用盡全身力氣說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抬了抬手,像是要把孩子遞給胤祥一樣。

    胤祥會意,立馬放開那婦人,輕輕接過她懷中的孩子,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的。”

    那婦女欣慰地笑了,用盡最後一口氣說道,“求求你……收養……她……做……做……丫鬟……也……行……”行字出口,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垂下了手臂。

    對於這一變化,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胤祥輕輕搖了搖她的身體,“這位夫人。”

    迴答他的隻有深夜微涼的夜風。

    一個維修員把手伸到那婦女鼻子邊探了探,向大家確切地宣布答案,“她已經死了。”

    死了?我嚇得“啊”地大叫一聲,立馬轉過身去不看她。我從未見過死人,心裏怕得要命。雖然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不過從小聽人談鬼談得太多,心裏不自覺得害怕著。

    我背對著他們站著,即使不迴頭我也能感受到四周漂浮著的沉默和壓抑的氣息。隻是除了那嬰兒在一個勁兒的哭,好像還越哭越大聲。

    “十三弟,我們該走了。”背後傳來四阿哥的話語。

    “嗯。劉知府,一會兒讓人把她好好安葬了吧。”感覺胤祥好像站了起來對那知府交代著,聲音有些無奈和感傷。

    “是,微臣一定照辦,十三爺請放心。”

    大夥兒一起上了車,汽車又重新啟動了。車廂內,胤祥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來迴走動,笨嘴笨手的哄著,“孩子乖,不哭不哭哦,孩子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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