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萱咬著吸管問簡書瑤,“你接下來怎麽辦?總這樣跟你爸對著幹也不是事兒啊,你總歸還是有自己的人生的。”

    “不知道,我感覺自己束手束腳的,什麽事都要被摻一腳,每次我想做什麽他都要在我心口紮根刺來膈應我。”賊煩!

    景萱拍了拍她的肩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加油少女,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棒的。”她半開著玩笑說,過了一會兒,才認認真真道:“瑤瑤,我至今記得你高中時拿去參加省文學賽的那篇文章,你說要麽命運殺死你,要麽你就征服它,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很野性。”

    簡書瑤忍不住笑了,“原來我也有這麽中二的時候!”

    那些年壓在心口的難過和委屈,現在迴首其實已經很淡了,可當時的自己真的是很脆弱,那種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感至今還記憶猶新,簡書瑤覺得那個時候自己就是快被壓垮的駱駝,隻要再有一根稻草,她就崩潰了。

    她記得高中第一天轉學的時候,茫然,無措,又恨又悲涼,從小到大她就跟爸爸不親近,簡瑞峰把所有精力都壓在工作上,她甚至有時候看著自己的爸爸都很陌生。

    但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每次都會告訴她,爸爸很忙,要賺錢養家,你要關心他。

    那時候每次簡瑞峰出差不在家,母親都會讓她每晚給簡瑞峰打一個電話,哪怕隻是兩句,結尾的時候一定要說,爸爸,我愛你。

    母親努力地維係父親和她彼此之間的關係,可是最後呢,父親的自大和自負讓母親慘死,她至今忘不了那個畫麵,每次想起來都是噩夢,所有人都告訴她,是意外,不是簡瑞峰的錯,可是不是他的錯,又能是誰的錯?

    她恨簡瑞峰,又何止隻是恨他的自負害母親喪命。她恨他的全部,也恨自己,恨這個家庭,恨幸運讓一群不會給彼此帶來幸福的人湊在一起彼此折磨。

    那時候年紀小,想不明白是自己太偏激,還是別人太冷漠,那種想反駁又無力的感覺充斥在胸口,壓抑的讓人窒息。

    那時候坐在教室裏,看著窗戶外頭的落葉,覺得特別迷茫,總感覺這一生好像都到頭了。

    那時候景萱坐在她後麵,挺安靜的小姑娘,精致的像個洋娃娃,第一麵就衝她笑,那笑明亮的晃人眼,她想,真沒眼色。

    她覺得悶,晚自習跑出去,一個人去操場的主席台上吹風,景萱一路跟著她,小心翼翼地把外套遞給她,“你別感冒了!”

    一個受傷的小獸在孤獨地舔自己的傷口,一個敏感善良的小白兔想要安慰她,兩個人依偎在漆黑的夜裏,互相訴說彼此的心痛和難過,好像夜並不是那麽漆黑了,人生並沒有那麽灰暗了。

    那個傻姑娘,在以後長久的歲月裏都在試圖讓她開心,在最黑暗的日子裏給她溫暖,給她力量,所以她願意永遠站在她身邊。

    “不說這個了,你呢,不要朱靜,打算讓誰帶你?你以後走電影咖吧,別接些亂七八糟的,不然到時候你跟薑寒公開,扒出來都是黑曆史,對你倆誰都不好!”

    景萱悶悶地吐了口氣,“不知道,合則聚,不合則散,找一個觀念相同的吧!不過我覺得很難,真的很難,瑤瑤,本來我覺得朱靜挺好的,她個性挺強的,特別看重自己的能力,不會因為我哥對我帶有色眼鏡,可是別人就不好說了,我真的挺怕別人因為我哥捧我或者暗地裏搞我,太累了。

    至於拍電影還是電視,看劇本吧!也不一定非要演主角,我想演點有意思的。”

    “你有想法就好,別傻傻的,連自己要什麽都搞不清。”

    “我是不是一直都很弱雞?”

    “不,你是小公主,被保護的太好,太嬌氣了,景博軒從來不讓你接觸那些負麵的東西,你總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很美好的,其實就是太天真。

    以前你年齡小,沒什麽,可是現在你都進入社會了,不能還和以前一樣長不大,你總不能一輩子躲在象牙塔裏,你哥遲早要娶妻生子,薑寒也不是時刻都能在你身邊,你得拿出你的姿態來,別跟軟柿子似的,遇事隻會哭,如果是那樣,就算你哥是景博軒,你男人是薑寒,別人還是照樣敢欺負你。

    不是說這世界不好,是沒你想得那麽好,凡事留個心眼。”簡書瑤拍了拍她的腦袋,“長點心吧,傻丫頭。”

    景萱揉簡書瑤的臉,“瑤瑤,我怎麽這麽愛你的。”

    “你是欠罵嗎?”簡書瑤翻了她一個白眼。

    景萱忍不住笑,“我真的好愛你呢瑤瑤!”

    簡書瑤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夠了啊,要吐了,愛我你把薑寒甩了,姐帶你私奔去。”

    “那不行,薑寒第一,你第二。”

    簡書瑤“唿”了一聲,“小白眼狼!”

    ……

    簡書瑤知道薑寒拍戲跟組不在家的時候,果斷來蹭睡了。

    駱盛輝的《倒

    數毀滅》已經開拍了,但是景萱的戲份不多,而且都在後麵,她的進組時間比較晚,大概還有一個半月她才會進組,這期間她隻是參加一些《一世長寧》的宣傳,原本她的工作安排正逐漸移到朱靜手裏了,可這會兒,兩個人掰了,所有的工作聯係都直接過來聯係她,她頭疼的不行,景博軒又給她介紹了幾個資深的經紀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朱靜的緣故,景萱對他們已經不能信任了。

    一個藝人一旦對她的經紀人產生不信任感,這是很危險的。

    見了幾個後,她就放棄了,整個人跟鹹魚似的趴在家裏,電視台的綜藝節目,網站的綜藝節目,路演活動,甚至還有富豪的生日助興,她的工作號和工作郵箱都快被爆了。

    簡書瑤這幾天一直窩在家裏當宅女,看著她焦頭爛額的樣子,心疼地不行,“就是個經紀人嘛,懂事就行了,你就別那麽挑了,看把你累的。”簡書瑤把她按進懷裏,“誒呦,我的小可憐。”

    景萱嘔了一聲,“你說的倒容易,要不你來做?”

    “好啊,小意思嘛。”她翻著她的工作郵件,“看這些,大多數是要推掉的,看都不用看,直接先過濾掉,還有一些要分辨,去不去的仔細衡量,有些看嘉賓,你一看去的都是大咖,你在一旁就是個綠葉當陪襯的,這種能不去就不去吧,你也沒必要蹭熱度。”

    景萱看她快速地處理著郵件,那些眼花繚亂的東西沒多久就清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需要再斟酌的,不禁有些佩服簡書瑤。

    簡書瑤笑笑,“這事就是亂、雜,條理屢清楚了,就簡單多了,你的定位是什麽首先要自己清楚,然後根據定位選合作對象,有這個底線,就容易選擇多了,你看你手忙腳亂的。”

    “不擅長嘛,還是我家瑤瑤厲害。”景萱狗腿地衝她笑。

    簡書瑤擺出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慢慢卻笑了,“別想騙我當你免費勞動力。”

    “我請你吃大閘蟹?幫幫忙嘛,幹脆我請你當我經紀人好了,你最了解我,而且我也相信你,多好。我們又能永永遠遠在一起了。”

    簡書瑤聽見她說大閘蟹,忍不住罵了她一句“土包子”,想了想又說,“經紀人?好像還不錯……”

    自從簡書瑤幫景萱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很明快了,景萱覺得如有神助,不是簡書瑤有多厲害,而是兩個人配合的很默契,她幫她選的,都是她想接的。

    於是景萱更舍不得放開她了。

    軟磨硬泡之後,簡書瑤成功地踏入經紀人領域。

    景萱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薑寒了,偶爾他打過來電話都是夜裏,他低沉地嗓音敲在她耳膜上,讓她更想他了。

    閔皓迴來過一次,帶了一名律師,那是一周後,清晨敲開門的時候,景萱還以為薑寒迴來了,伸著頭在閔皓身後掃了一圈沒看到人,害她還被閔皓嘲笑了。

    她哼了哼,“你膽子倒是很大嘛!”

    閔皓是覺得挺好玩的,景萱那表情有點像久不見主人的小狗,巴巴的,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熱情,不知道薑老師那麽冷淡的人,麵對景小姐這個模樣,會是什麽反應?他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景小姐,這是薑老師帶給你簽的文件,他倒是想迴來親自交給你,不過他最近實在太忙了。”

    景萱撇撇嘴,“他都加冕影帝了,還用得著這麽拚嗎?”

    閔皓笑了,“本來行程沒這麽滿的,薑老師把未來三年的工作量擠壓在一起了,說是要逐漸轉幕後。你知道,一些談好的合作,不能一下子都推掉。”

    “轉幕後?”

    “是啊,宋哥的製作公司,是和薑老師合作的,兩個人都是老板,不過外人不太清楚。他以後可能就不怎麽接通告了,忙完這一年,以後就會輕鬆許多。”

    “哦,他還沒跟我講。”

    “景小姐,這是一份財產公正文件,這位是薑老師的私人律師,姓安。”

    “安律師你好!”對方是個很斯文的年輕人,麵目很和善,不像個律師,倒像個老師。

    “景小姐你好。”安律師笑了笑,“能讓薑寒去做財產公正,並且把所有的房產和地產過戶到他太太身上,並且簽署淨身出戶聲明,我一直很想見見你,今天終於如願了。”

    景萱全程都是懵的,文件很多,很雜,上麵寫的什麽她都分不清,如果不是薑寒打電話過來,她都懷疑家裏來了騙子。

    晚上的時候簡書瑤迴來,看到這些的時候臥槽了聲,“厲害了我的妹,薑寒這承諾夠實在,他要跟你離婚差不多就是淨身出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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