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聽到這話,瞬間手心緊張的冒汗,卻在一愣後立刻堅定的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了!


    李瑾笑著收迴視線,邊環視著在場眾人,邊輕鬆道:“雖說你騙的是李輝,最終要出血的是我,但在此地的其他人,也曾因你的莽撞而麵臨險境。對此,你要如何賠罪?”


    蕭凡聞言一怔,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感受,但他卻不敢猶豫,隻怕能和眾人道歉的機會就這樣稍縱即逝了。


    迅速迴神,伸手入懷,並對眾人團團拱手的動作可謂一氣嗬成。


    在拜倒之時,蕭凡邊絮絮道:“這幾日我一直在反省,隻怕沒機會向各位致歉。這些是我用最近用心血做出的符籙。平日可用來祛災保平安,若再有中毒情況,吞服也可暫保性命。”


    邊說著,蕭凡已將用紅繩綁好的,疊的十分整齊的三角形符籙,捧在手心,用雙手奉上的姿勢,躬身舉到身前。


    因為腰身弓的太低了,以致於所有人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隻從那僵硬到顫抖的雙手,在場眾人也沒誰會看不出,蕭凡此刻的緊張與忐忑。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視線都匯集到了李瑾和李輝身上。


    蘇靖最先開口表態道:“我是小姐的侍從,一切已小姐之命馬首是瞻。你若是害了小姐的性命,我必將你大卸八塊。”


    言下之意,也就是對蕭凡對他的所作所為並不追究之意了。


    且蘇靖話閉後,直接看向李瑾,在得到首肯後,上前去拿了一個符籙揣入懷中。


    蘇父雖有些不忿兒子對自己性命的不在乎,但此刻卻也沒多說什麽,隻頓了頓後就緊隨蘇靖之後,去取了符籙。


    若落麟本就不在乎這些,且一直暗中仰慕蕭凡的巫師身份,所以在有人表態後,立刻帶著隨從迫不及待的去拿了屬於自己的符籙。


    陳安早暗中征求過李輝的意思,雖替他家將軍不值,也想胖揍蕭凡一頓出出氣,但此刻事已至此,他家將軍也並無追究的意思,所以心中暗歎一聲後,便也上去取了自己的那一份。


    見眾人都沒話說,李瑾這才又開口道:“好了,現在你和大家的賬算完了,咱們去那邊算算咱們之間的。”


    話閉,李瑾當先轉身,向不遠處的樹下走去。


    李輝則緊隨李瑾的腳步,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


    蕭凡此刻哪裏還看不出來,李瑾這算是暗中迴護了他。


    可這事兒裏,明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一時間,蕭凡的悔意幾乎壓彎了他的脊背。


    要是早知如此,要是他多想想,多看看,早知道李瑾是這樣的人,他也許就能和她開誠布公的將這件事說清楚,何至於弄成今天這樣呢?


    這樣想著,蕭凡幾乎是拖著腳步,跟上了李瑾和李輝。


    當三人都站在樹下後,蕭凡不僅用中原的禮儀一揖到地,更是迅速起身用蠻族最重的禮儀,單膝跪地,雙手高舉過頭,向李瑾請罪道:“李小姐,我真的是糊塗又混賬!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哎,用你們中原話說,我這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瑾坦率的受了蕭凡這一禮,卻並沒等蕭凡說完,就直接一把將人拽了起來。


    “千金難買早知道,你這次做的事兒雖然不地道吧,但好在危害並不算太嚴重,且現在接過也不錯,這件事就用你的三張符籙給我做賠禮,我這裏就算揭過去了。”


    她曾在介紹北方的書中看到過,蠻族的巫醫用心血所做的符籙,是要折損壽元的。


    作為最大的受害者,她這要求也不算過分,也算是對得起自己這一場驚嚇了。


    蕭凡見李瑾這樣爽快,反倒有些羞澀,撓頭道:“其實,俺給你和將軍,一人都做了五個。還怕你們不要呢。”


    李瑾聽得咋舌,心中暗道,這小子對自己可夠狠的。


    與此同時,她注意到蕭凡給她和李輝的符籙,並非直接攤開在手上的,而是兩個素麵的荷包裝著的。


    不小的荷包看起來鼓鼓的,似乎除了符籙還有其他東西。


    李瑾接過後並沒打開,隻疑惑的看向蕭凡。


    “其實,這裏麵還有些藥方,我隨身帶的藥丸,都給李小姐和將軍分了。我自知這都算不上什麽,隻請你們收著以防萬一吧。”


    李瑾聞言,笑著點頭收了荷包,並致謝道:“多謝了,我還擔心這符籙太珍貴,不敢輕易用,有這些藥丸和藥方真是太好了。”


    李輝聽到這話,忽然在一旁噗嗤笑了起來。


    “哈哈,沒想到李小姐還有這麽吝嗇的一麵。嗯,這應該也算是勤儉持家的一種嗎?”


    李瑾磨牙,這小子欠收拾了吧?


    而在李瑾瞪著李輝之時,李輝從荷包中抽出了一個符籙後,利落的將荷包扔迴給了蕭凡。


    “這……”


    不等蕭凡再多說一個字,李輝笑著擺手道:“行了,我的那份已經用拳頭討迴來了。這個就算是利息吧,或者你還想再挨幾拳?”


    蕭凡立刻捂著兩頰,頻頻搖頭。


    開玩笑,再挨個幾拳,他就沒牙吃飯了!


    看著李輝和蕭凡又恢複了往日的嬉笑打鬧,李瑾心中也舒展了不少。


    這事兒蕭凡有錯,卻也罪不至死,看著他們這樣的生死之交因此而陌路,還是讓人心中難受的。


    所以,李瑾才暗中想可能的想辦法,來修補這段關係。


    李輝和蕭凡笑鬧後,立刻將人給打發走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若不抓住了,出穀後還有好多事兒等著他和李瑾,那就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機會對心上人道出心意!


    “咳咳,李小姐,那個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李瑾看李輝開口時,竟緊張的瞬間額頭冒汗,忍不住嘴角微翹。


    這人也有這麽憨憨的時候啊,還真是讓人意外。


    不過,究竟什麽事兒能讓他這麽緊張呢?又或者,是羞於向自己啟齒的緣故?


    嗚,難道是有關斷龍壁?還是離開此處後,他要借助她的力量嗎?


    因在老者處學得的,有關戰神出兵時的儀仗,有關於巫女祝禱的部分。而他們一行,隻她一個女子,所以自然隻能她學了。


    若是出穀後時間緊迫,或沒人適合學那套類似舞蹈的祝禱,大概就隻能她上了吧……


    就在這樣猜測時,李瑾沒有等到李輝開口,反倒是陳安和蘇靖兩人快步找了來。


    “將軍,穀外有情況。”


    “小姐,咱們要準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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