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隻需幫我找到一個人便可。”李瑾將自己籌碼明明白白的報了出去。


    景熙對於這樣的要求沒做什麽猶豫,以淮陽王府的能力找到一個人還不好說,不管是天上地下,就是掘地三尺也能將人給挖出來。


    此刻他更關心的是自己身邊隱與無形的那個間隙。


    “好,一言為定。但你要先幫我把這邊的事情辦了。”


    “當然。”李瑾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如此順利,雖然是以自己的安全作為代價,帶此刻能得到這樣強有力的保障,對李瑾來說已經是求之不得的了。


    “那具體計劃呢?”


    “嗯,其實太具體的我也沒有想好。”說著李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後立刻補充了一句道:“但那人既然在王爺身邊,且如此急於讓事情做成,便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吧,隻要您能給他製造一個十分合理的機會,我想他一定不會放過的。”李瑾十分自信的說道。


    景熙最初聽到李瑾的迴答後,立刻又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及至李瑾補充之後,那股憤懣之情才稍稍平易。


    的確既然人就在自己身邊,事情也就好說了,且既然主動權在自己手中,便能用最妥當的方法將搜索的範圍控製在最精確的限度。


    若是能在間隙未察覺的情況下將其找到,則更能反其道而行之,讓她在不知不覺間成為自己為對方傳送虛假情報的渠道,可謂是一石二鳥。


    在整個的思考過程中,景熙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李瑾,這女孩有時可說是無謀到了極點,有時候卻也敏銳到了巔峰。這樣的直覺若是能用於朝堂或後宮,可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隻是可惜了,年後便要被嫁到塞北去。景熙不無遺憾的想著。


    “也即是說,無論本王之後的計劃為何,李小姐都會傾力協助咯?”景熙不知在腦中想到了什麽樣的計劃,此刻浮現在突然嘴邊的淺笑,讓李瑾看到後隻覺得背後汗毛直豎。


    但自己許下的承諾自然要奉行到底,李瑾點頭默認,卻不知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出聲迴答。


    得到李瑾的明確承諾後,景熙的眼睛似乎是笑的眯成了一條縫,之後邊笑邊道:“那好,到時候便要麻煩李小姐了,之後詳細的計劃本王會讓鬆煙改日到府上通知的。”


    李瑾這裏聽到景熙這樣明顯的逐客令後,依然穩坐在椅子上,“雖然這不能算做要挾,但我這裏找人的事情還是很著急的,不知道王爺打算幾時給我消息?”


    景熙倒沒料到李瑾會這樣著急或說是信不過淮陽王府的能力,挑了挑眉淮陽王笑道:“哦,竟是這樣著急的事情嗎?李小姐想要幾日見到你要找到人?”


    李瑾伸出三根手指在景熙麵前晃了晃,說道:“最長不超過三日。”


    景熙看後卻哈哈大笑起來,“我以為李小姐是明日黃昏前便要見到本人,既然是三日的期限便沒什麽好擔心的,你隻需將那人名姓或者居處或者隻是有關的任何信息告訴鬆煙即可,最遲不會超過三日,他便會將消息和我的計劃帶給過府去。”


    說著景熙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後,說道:“抱歉,本王這裏還有些事情急著處理,就不遠送了。”


    既然達到目的,李瑾也不打算在這裏耗費更多的時間,正打算起身又想起自己幾次三番被送的貴重禮物,因此轉身謝到。


    “哦,差點忘了。這幾次受寒,要多謝王爺的雪蓮了。隻是東西實在貴重,希望殿下以後莫要再送了。李瑾已不知應迴禮才好了。”說著誠摯的拱手為禮。


    景煕似乎十分高興能看到李瑾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是麵上仍然保持著一貫的平靜,但目光卻灼灼有神的看著李瑾,明顯能讓人感覺到李瑾的謝意讓他十分受用。


    “哪裏,隻是府中正好有這些東西罷了。李小姐不用放在心上,若說謝禮,我這裏早已經收到了。若是李小姐何時得空再送我些,那是再好不過了。”


    李瑾正不解淮陽王所言為何時,隻見他從袖口中拿出折疊整齊的一疊素絹,那並不是很好的紙質,怎麽看都不像是淮陽王會用的東西。看著上麵隱約透出的字跡,李瑾突然福至心靈,那些隱約的字跡像是自己時常練的楷書綜合了草書的感覺,外加自己寫詩時慣用的那被別人常笑說是參差不齊的格式。看來那應該是自己上次在玉靜齋時,交給淮陽王的詩詞。


    也就是說,這迴禮隻用詩詞即可?李瑾聽後不自覺的笑了,該說這淮陽王是真欣賞自己的文采嗎?


    “多謝王爺對李瑾這小才的錯愛。若是偶得佳句,李瑾自當奉送。隻是您的禮物太貴重了,日後若是依然如故,隻怕李瑾隻能對您敬而遠之了。”


    景煕聽後,沒有慍怒反倒更加開心似的笑了起來,並接到:“如此說來,李小姐便是答應本王的請求了,這還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說著起身來到李瑾身邊,似乎是因為心情不錯,而打算送李瑾一程。


    見狀,李瑾反倒是後退了一步,笑道:“王爺還有其他要事,在下就不多打擾了。”說著一震衣袖,行了一個標準的儒生的拜別禮。


    此時景煕似乎才意識到,此刻兩人還應該謹慎行事。這間隙還沒逮到,此刻大搖大擺的與李瑾在府中亂逛隻會讓事情愈發難辦。


    景煕難得的有一絲忘情的時候,此刻被李瑾及時打斷,自己也有一些羞愧的神色浮現出來。


    李瑾故意忽略了眼前疑似緋紅的雙頰,泰然自若的離開了景煕的書房。


    外麵的天色已然暗了,暗金色的天幕顯示出此刻已經該歸家的時候了。


    門外淮陽王的近侍鬆煙與李瑾的近侍蘇靖離著房門數步的廊下靜靜佇立,即是為了阻斷旁人的窺探,也是為了屋內的主人需要可以立刻進去響應。


    蘇靖看到李瑾離開書房時的神色雖然十分疲憊但麵色卻很輕鬆,心底已經了然,估計是李瑾的打算如願以償了,說不感動是假的,此刻看著李瑾那如釋重負的表情,蘇靖隻覺得自己之前謀劃來到李瑾身邊的決定真的是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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