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侍從都拿自家的主人沒有辦法,一人搖頭歎息,一人暗暗跺腳,卻也都隻能在一旁默不作聲。


    李瑾想了想道:“我雖然同意比試,但馬術騎射我一定比不過你,據聞琴棋書畫將軍也是涉獵不多。那要怎麽比試才算是公平?”


    李輝此時突然十分興奮,躍躍欲試的從懷裏拿出一枚銅板,笑道:“咱們就現學現賣一把如何?”


    窗外的光線恰巧通過封閉不嚴的窗欞射到了銅板上,一閃而過的光線讓李瑾立刻想起了,前廳的那場聲勢浩大的比試。在樓上觀看時李瑾就很好奇,此時聽說能親手試試,李瑾也同樣躍躍欲試起來。


    “好,隻是詳細的規則,還要勞將軍說明一二。”


    “沒問題。”


    二人坐起立行,商定具體的規則後,李輝與李瑾等人來到木柵欄圍出的小院中,縉雲與香雪將銅板固定在雪堆中的四個樹枝固定的絲線上,而李瑾手中則拿著在木屋內發現的一把竹簽做投注的器具,分成兩人平均的數量。


    不一時眾人都準備妥當,李瑾與李輝這裏剛剛準備開始比試,小二此時卻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呦,兩位客官這是也按著前麵的規矩在這裏試試身手?”小二來到院門前,沒等招唿便先感慨道。


    “何事?”縉雲不想讓自家將軍受幹擾,隻希望趕快打發了這個小二。


    “您別急,別急,我這兒送完東西就走。”小二也是個人精,看縉雲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立刻知趣的表明來意,並將手中拿著的東西亮了出來,並還舉了舉以示自己真的是來送東西的。


    李輝此時早看見那人手中捧著的壇子,美酒當前李輝哪有控製自己的道理,立刻問道:“喂,這位小哥,今日這酒不是都被人定出去了?怎麽還能拿來送人,莫不是你貪下的?”


    說道最後李輝不懷好意的笑道。


    那小二卻不敢在這上麵玩笑,立刻解釋道:“這位客官可不敢開這種玩笑,我們哪裏敢私下裏貪墨,否則東家還不扒了我們的皮。這壇酒是這位小公子賭贏的,我這好不容易才問到小公子人的下落,這不立刻送來了。客官可千萬別這種事兒玩笑,否則我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嘍。”


    不僅李輝,就連一直精神緊繃的香雪,都被小二那討巧的樣子逗笑了。


    “那好,那好,你先說說這是什麽酒,我就放你迴去。”李輝此時隻想把注意力集中到酒上。


    “客官這還真是問著了,別的不敢說,咱家的酒可都是我跟著去窖裏拿的,這還能不知道嗎?您別說,咱們家的酒可都是上好的佳釀,且都是大有來頭咧!”小二說道自己的手頭上事兒,立刻精神百倍起來,不吝溢美之詞的誇讚起來。


    “這壇酒能讓這位小公子得了,也是這位小公子運氣好。這可是今年新啟窖的陳年九華釀,九華釀使用當季的九中名貴花草入酒,使用我們東家指定的山泉為本,這是釀了五年的陳釀,每年隻開三瓶,這是今年開的第一瓶。若不是這位小公子用這樣上好、難見的玉佩為賭資,別說咱們給不給,就是那些等著分酒的客官們也是斷不會放手的。”說著將酒壇和玉佩都交還給了李瑾。


    李瑾卻不太清楚玉佩質地這些,隻記得這些都是母親一手為自己操辦。


    聽過酒的介紹後,李瑾卻更好奇前麵到底是怎麽個輸贏,自己當時也沒怎麽在意,隻把玉佩隨便放了一邊,沒想到還能這麽好運,因此便問道。


    “到底是哪邊贏了?怎麽個狀況?”


    小二聽到問這個,立刻也來了精神,唾沫橫飛的開口道:“您是沒在前麵看到最後,那戰況可是激烈啊……”這一說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香雪怕這小二小半個時辰過去都停不下來,那自己和小姐何時才能迴府,因此在小二換氣的時候匆匆說道。


    “好了,好了,我們小姐讓你說說大概,哪個要你這樣饒舌。送完東西就趕快忙你自己的去。”作勢就要趕人。


    隻是李輝卻似乎聽上了癮,揮手道:“且慢,聽小哥說,發明這種玩兒法的人還沒走?這卻是一個妙人,小二哥可能為我打聽一下這人來曆,這隻是一些辛苦費。”說著拿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之後又說道:“打聽的越細越好,你來迴稟我時,按你打聽的內容,我再多多的賞你。”


    “好嘞,您稍等,我去去就來。”小二笑的嘴角早都翹到天上去了,轉身人就飛奔出去,瞬間隻能看見個模糊的背影。


    李瑾在李輝身後搖頭,心中暗想這人怎麽這樣玩物喪誌,他的錢雖然說都是他的薪俸外加皇帝賞賜,可李瑾卻覺得就算花在美酒上都比這樣的隨意揮霍來的好。


    隻是這確實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因此李瑾很明智的閉口不言。


    “大將軍,咱們可以開始了?”李瑾問道。


    “當然,當然,勞小姐久侯了。”李輝說著跨行的拱手為禮。李瑾卻側身避過,不受這一禮。


    “大將軍嚴重了。”


    兩人重又站迴了那個方形的範圍旁。李瑾平時在家宴中也玩兒過投壺,隻是那目標的範圍,瓶口的大小和如今這銅錢孔的大小怎可同日而語。而手中原本應該用的比日常使用的筷子還要粗上一些的箭矢,此時變為隻有筷子一般粗細的竹簽,不僅方向不好控製,就是力道都難以拿捏。


    不僅李瑾如此覺得,看那征戰沙場常年拿慣了箭矢的大將軍也是一副愁眉緊鎖的樣子就知道這遊戲有多難了。隻是兩人似乎都十分沉浸在這個遊戲中。


    兩人隻用一局來定勝負,此時兩人手中的竹簽已剩了不足三分之一,可兩人五步開外,縉雲與香雪站立的地方,用於計數的地麵上顯示的,李瑾都投入二支,而李輝此時才剛剛投入一支。


    李輝倒還沒顯出焦急,李瑾卻已是滿頭大汗,手也在微微抖著。隻是因為李瑾幾乎用了全副的心神在控製自己的胳膊與視線上,而李輝卻好似完全再評感覺,沒看他怎麽用心去看銅錢,投擲時也似乎無心一般,隨手一擲。


    可隨著這遊戲的進行,李瑾隻覺得越發力不從心,雖然找到投遞的感覺,可在輪到自己時,手臂似乎已不受自己控製顫抖的根本不能暗自李瑾的預期來投遞,之後竟再沒中過一個。


    另一邊,李輝似乎是慢慢發現了訣竅,隻見他越投離著銅板的中心越近,幾次幾乎是擦著那個圓孔堪堪過去。此時嚇得香雪幾乎叫出聲來。而就在兩人手中都隻剩下兩支竹簽時,李輝輕輕一投竟然就中了。


    此時兩人已是二比二平手,個人手中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香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了。眼看著自家小姐舉起的手顫抖著慢慢向前,香雪覺得那上麵拖著的不是竹簽,反倒向拖著自己的心似的。


    而在李瑾終於鬆手後,香雪緊張的沒敢張眼,直接用雙手捂住了眼睛。聽見竹簽落地的聲音後,香雪才伸開一個指縫去偷偷看結果,最中間的那個區域還是隻有四根竹簽靜靜躺在那裏。香雪立刻有些泄氣,隻是暗暗鼓勵自己,李輝也一定投不中,才將視線轉去李輝那邊。


    誰知此時李輝竟已經將竹簽脫手,那細細的竹條在空中滑出一段漂亮的弧線,香雪已預感到,那竹簽可能會落入銅板的中心,此時香雪卻看見遠遠的那個小廝快步向這裏跑來。


    急中生智,香雪大聲叫說著:“小姐,那小二又來了。”李瑾,邊跑到李瑾身側。而那路線正好經過固定銅板的樹枝,裙擺帶起的微風讓固定銅板的絲線微微晃動,而空中那完美的弧線則並不能配合銅板這裏產生的震動,因此很可惜的,與那中間的空洞擦身而過。


    縉雲此時不忿的瞪了香雪一眼,卻沒說什麽,隻要自家將軍不會被要挾,他就無所謂。


    可他家將軍的下一句話卻讓這個侍從覺得自己會因為待在自家將軍身邊而早死十年。


    “哎,好可惜,看來是平手。嗯,那咱們就一人問一人答如何?”


    李瑾本在沮喪自己失去的大好幾乎,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李輝送上門的機會。


    詫異的盯著李輝看的李瑾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緊緊盯著他的麵部表情。


    李輝卻笑的灑脫道:“難得你賭贏了一壇好酒,難道不拿出來分享麽,咱們的問答就以這壇酒被喝完的時間為限如何?”


    李瑾釋然一笑。原來醉翁之意隻在酒嗎?


    “好。”


    此時,那個遠遠跑來的小二也到了眾人跟前,“公子,公子,那個,你要的那人的消息我給你帶迴來了,還有個好消息……”小二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卻能看出滿麵的喜色,看來他肯定帶迴來的消息能為他帶來一大筆飛來橫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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