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閑適的躺在美人榻上享受著紫蓮香最後的餘味,可還不等她自己醒過神來,外麵就響起一陣擂鼓似得敲門聲。


    敢在靜妃這裏這麽膽大妄為的人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因此雖然讓靜妃嚇了一跳,可除了氣憤外,靜妃更多的則是好奇。


    “娘娘,娘娘……”因為門是從外麵被虛掩上的,因此大力的敲擊下自然而然會應聲而開。伴隨而來的竟然是自己貼身丫鬟菊蕊的唿喚聲。


    靜妃原以為是菊蕊有事沒在門前,所以來稟報的侍女丫鬟沒有分寸才能有這麽大的敲門聲,正想著會是什麽事,什麽人,冷不防竟聽到自己最得意的侍女的聲音,靜妃氣的牙癢癢。這菊蕊辦事越來越沒分寸,看來……


    還沒等靜妃想出了個懲罰措施來,皇帝身邊伺候的公公就與菊蕊一同出現在簾幕後。


    這倒是唬了靜妃一跳,這還是自己進宮頭一迴見這位公公跑腿,這人是皇帝身邊的老人,算是看著皇帝長大的,因此平時靜妃都要讓其三分。


    想起皇帝午時來自己宮中時隻帶了這一個人在身邊,靜妃猜想大概是皇帝剛走出軒景宮時遇到的事情,隻是猜不透會是什麽事兒這麽急連等到皇帝會禦書房再派人來都不等不了了。


    數個念頭在靜妃腦中轉過也不過轉瞬之間,在那位公公來到靜妃身前時,靜妃的臉上已是從容鎮定的一派溫柔笑意。


    “公公可是有什麽急事兒?”


    “娘娘明察,陛下請娘娘移駕軒景宮前門十裏外的小橋上一遊。到那裏娘娘就知道陛下所謂何事了。”


    那位公公轉述後,便說自己還要迴去複旨,立刻轉身就要離去,隻是臨出門前又再三的囑咐靜妃說,事貴急速,遲恐生變。


    因此靜妃並不敢耽擱,當下收拾了一下發鬢,立刻讓人抬著轎攆向皇帝所說的地方趕去。


    等能隱約看見那座小橋時,靜妃的確第一時間就知道,景文讓她來此所謂何事了。


    彼時,李瑾才剛跳下車轅,遙遙看見好似一個俊俏小生與一紅粉佳人遙相對立,配以小橋梅雪,這番景色也當真迷人。


    隻是靜妃心中卻清楚的知道,那橋上的兩人間卻非是遠觀的這般融洽和諧。那車上跳下的定是李瑾無疑,稍想片刻靜妃也知道了那對立的美人究竟是誰。


    想清後,靜妃也暗暗咋舌,暗中著惱景文拋給自己一個大麻煩。原來前些日子這淮陽王的親妹妹沒被邀請去鎮國大將軍的接風宴正鬧得不可開膠。為了平息風波,大皇子榮宣王便送了她一匹寶馬權作安撫,皇帝景文又特許了她在宮內也可騎乘,因此那一身騎裝的除了景鈺郡主便不做他人想了。


    可靜妃也清楚這位和李瑾不知為什麽摩擦不小。


    前些日子也是那鎮國大將軍的接風宴,自己就接到淮陽王送來的李瑾的錦帕和一句口頭的傳話“有勞管教。”


    想來剛進京不到半年的淮陽王,怎麽也不會和深居簡出的李瑾有什麽瓜葛,那也就隻能是他那個常年居住宮中的妹妹與李瑾有點兒什麽關係了。而且按這位郡主的脾氣,怕是除了南湘王的小女兒景玟外,她和其他人就沒有好的關係。


    而那手帕送到自己這裏隻能算是給李瑾一個警告。靜妃很清楚,若是這樣的東西由內侍在宮牆內發現,又交給宗正寺或順天府的話,事情會多麽嚴重。因此也完全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將東西又原封不動的物歸原主了。


    本想著若是李瑾不開竅仍和這位在京中橫行慣了的郡主針尖對麥芒,那自己就不得不出麵教育一下,好歹自己還擔著人家幹媽的名頭,萬一再有什麽事情,也是要帶累靜妃自己的。


    誰知竟還沒等到幾日後,這位李小姐就被皇帝指到了塞北嫁人。這對靜妃來說完全是無足輕重的一件事兒。早早將李瑾打發走,靜妃也樂的清淨。


    可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事兒才剛剛拍板定下來,李瑾出了軒景宮的門還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就又出事兒了。


    靜妃現在有些後悔當初一時意氣收了李瑾做幹女兒,現在想來,這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給自己找麻煩。否則此時自己不還能在角樓裏偷得半日閑呢!


    緊趕慢趕終於算是趕在兩人劍拔弩張還未出手時趕到了現場,靜妃在轎子上被顛簸的頭昏腦漲,下轎後兩邊現在又都得罪不起,因此整個人都有點兒有火沒處發的憋悶。


    好在李瑾看到靜妃後似乎也覺得是解脫,不等景鈺發難,向靜妃行禮告罪一聲,便告辭登上了身後的馬車。


    圍在馬車周圍的侍衛也都是禁衛軍中的人精,不用吩咐立刻打馬轉向,這邊景鈺還沒說話,人與馬車已走出兩三丈遠了。


    可這位郡主卻沒想善罷甘休,看李瑾已經走遠便也不再去追,反倒拉住靜妃道:“娘娘可看見了,她這是畏罪潛逃,不僅進宮麵見貴人衣衫不整,言語無狀,還敢公然在宮牆內以馬車代步。這樁樁件件娘娘可都是親眼看見的,等我一會兒就去宗正寺告他,到時候要娘娘作證,娘娘可別推脫。”這位郡主的嘴皮還真是利落,這一大段話說下了,也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


    中途停下後,才似乎又想起一個問題道:“娘娘你是她名義上的幹媽不會包庇她吧?”


    靜妃此時也有些招架不住這個磨人的丫頭,溫柔笑道:“天子犯法還有庶民同罪,何況他隻是我的幹女兒。”


    “那太好了,這可是娘娘自己說的,到時候對峙時娘娘可要說話算話。”此時這位郡主似乎高興地有點兒忘乎所以,之後又想起什麽來似的一臉困惑的拉著靜妃的衣袖道:“娘娘還有個難辦的事兒,這李瑾雖然是您掛名的幹女兒可到底不算是皇室宗親吧,那審她辦她豈不應該是地方府尹辦的?”


    靜妃終於算是找到了一個拜托這跋扈郡主的方法,立刻笑道:“景鈺郡主這還真是考住我了,平時我雖然也看些雜書,可本朝律法可是一竅不通,要不您去刑部問問,他們定是能給個明確說法的。”


    “嗯,這倒是,那我這就去問個明白,定不讓她逍遙法外就是了。娘娘先迴軒景宮休息吧,到時候需要過堂我派人去請您。”這小丫頭也算是雷厲風行,說完立刻牽起她剛得的寶馬一溜煙消失在進宮門的地方。


    靜妃迴到轎攆上不住搖頭,到底還是沒長大的孩子,三兩句話就可以哄走了。想到這裏卻又想起剛剛自己無論怎麽威逼利誘都無動於衷的李瑾,兩人相差也不過數歲,且那李瑾更是少於人來往,怎麽心眼就比這天天東奔西走的多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靜妃在迴到軒景宮後終於決定放棄與自己的戰鬥。找了一個溫暖的房間去舒緩自己忙碌了一中午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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