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別人的戰爭威脅道自身安危的時候,唯一的選擇就是戰鬥。


    這一點雷東懂,蘇小小懂,金珠也懂,可是張恩敬卻有些糊塗了。


    在她心目中,雷東不過是一個貪財的小幹部,蘇小小不過是個有錢沒處花的富家女,他們狐假虎威可以,仗勢欺人可以,突然拿起槍要打仗這就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張恩敬已經沒心思考慮這個問題了,就在雷東和蘇小小衝向平台掩體的那一瞬間,她身邊崔正義的腦袋也開了花!


    “有狙擊手!”剩下三個士兵的素質太低,明明知道有狙擊手,反映卻完全不同。


    第一個士兵為了躲避倒下來的崔正義的屍體,竟然端著槍站了起來,結果他成了第四個被狙殺的對象。


    第二個士兵則是大家一聲,撒腿就往來路上跑,結果隻跑出去十幾米,也被擊中後腦倒了下去。


    第三個士兵倒是還沒忘記他們必須要保護的對象張恩敬,隻可惜他現在不是保護,而是把張恩敬當成了掩體,他竟然躲在張恩敬身後,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打出去一梭子子彈。


    由此可見,再嚴苛的政治教育都無法替代實戰。


    這些士兵在對首長表忠心的時候,在軍事比賽表演的時候,一個個都生龍活虎,是金剛一樣的戰士,似乎沒有什麽可以戰勝他們的。


    可一旦驟然麵對槍林彈雨,這些隻有思想強大的士兵的表現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子彈貼著耳朵嗖嗖而過,張恩敬嚇得立刻就撲倒在地,連滾帶爬的往前衝。


    也幸虧如此,狙擊手的第五發子彈沒有擊中張恩敬,而是擊中了那個唯一來得及開槍的士兵。


    前後隻不過十幾秒鍾,張恩敬手下的五個保鏢就全部變成了屍體。


    張恩敬也快要崩潰了,她想起來兩年前自己的父親被領袖派人抓起來的那一幕,同樣的槍聲隆隆,同樣的血肉橫飛,那些曾經和她一起長大的男人和女人們在子彈的攢射下是那樣的脆弱,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那樣在她眼皮子底下煙消雲散了。


    這對於一個從小養尊處優,過著公主一樣生活的女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記憶,以至於在隨後的兩年當中,張恩敬經常從噩夢中驚醒,那一灘灘血紅,那一聲聲絕望的哭喊,令她永世難忘。


    隨之而來的就是仇恨,以及為了報仇的不惜一切。


    經過兩年來的準備,張恩敬自以為已經可以直麵鮮血淋淋的場麵了。


    可是今天,她知道自己錯了,自己根本就沒有那麽堅強,自己還是那個脆弱的女人,對死亡充滿恐懼的小女孩。


    “怎麽辦,怎麽辦啊?”距離最近的軍人都在三十米開外,張恩敬隻能向雷東一邊爬一邊唿喊。


    “趴著別動你就不會死!”雷東迴頭怒吼了一句。


    平台上麵本來有接近三十個士兵,分別占據南北兩側的十多個射擊位置,原以為自己居高臨下,因此隻顧著防禦地麵上的敵人進攻,從來沒有考慮過會遭到別人的淩空打擊。


    突然之間,五個同伴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爆了頭,頓時引起一陣恐慌。


    南側的士兵紛紛重新尋找掩體,而北側的士兵則衝著那座水塔拚命開槍。


    雷東再次無奈的搖頭,這是一群什麽樣的士兵啊,整天嚷嚷著世界第一,要解放美國日本,怎麽就這麽點素質?


    四百多米的距離,普通的ak係列步+槍能起效果嗎?


    不過,正是因為他們的胡亂射擊,給了雷東機會,才可以稍微抬起頭,通過一個小小的缺口觀察水塔那邊的情況。


    剛才那邊在十幾秒鍾之內五發五中,雷東懷疑可能不止一個狙擊手。


    果然,經過一番觀察,雷東發現水塔頂端有兩組沙袋,分別堆成兩個簡易的掩體,中間隻露出一個差不多三十厘米寬的觀察孔,勉強把槍筒伸出去。


    也許是一句擊殺五個敵人讓狙擊手感到很興奮,也許是認為反正位置暴露了,對方有沒有遠程精確武器,覺得可以肆無忌憚,因此那兩個狙擊手在麵對十幾支ak掃射的情況下居然還不收斂。


    十幾秒鍾的時間之內,狙擊手再次進行了三次擊發,狙殺了三個士兵。


    這一下,北側的士兵被嚇破了膽,他們不但不敢再露頭向水塔方向射擊,甚至都放棄了對地麵敵人的阻攔。


    三百多米開外,倒戈的第四團士兵一鼓作氣,竟然又向前突進了一百多米。


    轟隆隆的馬達轟鳴聲中,一輛五九式坦克出現在了長街盡頭,坦克炮塔旋轉著對準了大禮堂的正門。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那輛坦克遲遲沒有開火,但也把雷東嚇了一跳。


    這座大禮堂雖然是合那堅固的建築,但如果坦克持續不斷的轟擊,很快就會倒塌,裏麵的幾千人將會粉身碎骨!


    “小小,左一右二!”雷東+突然摘下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丟給了四五米開外的蘇小小。


    頂層平台隻有一道七十多公分的水泥牆,上層平直,做掩體足夠,可是卻不利於觀察。


    如果把狙擊步槍伸出去,通過瞄準鏡鎖定對方狙擊手,必然會把半個腦袋露出去,結果鐵定是被對方搶先狙殺,而雷東雖然可以通過快速掃描的方式鎖定目標,但是抬頭和舉槍之間有時間差,也不能確保一擊必中。


    因此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蘇小小作為自己的眼睛,她來觀察,自己射擊。


    蘇小小撿起瞄準鏡,低聲說道:“你怎麽瞄準?”


    “放心,他們的位置已經刻在我的腦海深處了!”雷東居然蹲在水泥牆後麵閉上了眼睛,但是雙手卻握緊狙擊步槍,隨時準備擊發。


    蘇小小不再猶豫,立刻把瞄準鏡從一個小小的缺口伸出去,仔細觀察起來。


    不到五秒鍾時間,蘇小小突然大聲說道:“二號位,偏左十公分!”


    “砰!”


    蘇小小的聲音還沒落,雷東就猛然睜眼,狙擊步槍探出水泥牆邊緣,連瞄準的動作都沒有,就扣動了扳機。然後迅速收槍,在地上匍匐前進,爬到蘇小小身體右側。


    “精彩,一槍爆頭!”蘇小小興奮地大喊,突然又說道:“他站起來了,要去檢查同伴!”


    聽到這樣的聲音,雷東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


    四百多米開外,一號位那個狙擊手突然己的同伴身子後仰,倒在了血泊之中,下意識的向前一跳,準備從自己藏身的掩體後麵跳到同伴的掩體後麵。


    在狙擊手對決當中,竟然離開掩體,這同樣是戰鬥經驗不足的表現。


    那個狙擊手在撲出去的那一刹那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此身子橫滾,希望以最快的速度把暴露的身體掩藏起來。


    隻可惜他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他麵對的是雷東!


    “砰!”子彈準確的擊中了他的咽喉,他的身子翻動了幾下,然後就如同一塊石頭似的從水塔上麵掉了下去。


    即便是一槍打不死他,四五十米的高空墜落同樣會要了他的命!


    “完美,解決戰鬥!”蘇小小身子橫滾,手中瞄準鏡順勢往前一送。


    雷東蹲下身體,狙擊步槍一拉一提。


    “哢嚓!”一聲,瞄準鏡和狙擊步槍再次融為一體。


    “老公,現在怎麽辦?”戰鬥依然在持續,蘇小小雙目有興奮地光芒在閃爍,顯然她的癮已經被勾上來了,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這不是我們的戰爭,我們隻是一個旁觀者,不許胡來!”雷東當然知道老婆是怎麽想的,抬手在蘇小小腦門上鑿了一下,說道:“找機會,衝出去,我們該迴國了!”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張恩敬趴在地上,驚恐的東和蘇小小。


    “我們是兩口子啊!”蘇小小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此時此刻,已經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兩口子,你……你們都是中國人?”張恩敬驚恐萬狀,蜷縮在水泥牆後麵問道:“這……這是你們告的密?”


    雷東笑道:“你傻啊,要是我們高密,怎麽可能把自己也送到這種危險的境地中來?”


    “那你們?”張恩敬徹底糊塗了,同時也快要崩潰了。


    他搞不清楚雷東蘇小小是什麽人,但卻可以肯定不是和自己一夥的。


    不是一夥的,那就很危險,他們會不會立刻殺了我?


    “恩敬小姐,雷哥和蘇姐是中國的特工,他們是來迎接那個龍首雕像的,和你們今天發生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金珠知道這可能是自己這一生當中在這個國度度過的最後一天了,因此再無顧忌,說道:“龍首已經運走了,因此我們也要走了,請你好自為之吧。”


    “中國特工,迎取龍首!”所有謎團都解開了,張恩敬呆呆的東,好半天才苦笑一聲說道:“厲害,你把我們都騙了!如此說來,那一點五億現金也不可能來到新義州了?”


    “今天肯定不會過來了。”雷東靠在水泥牆上說道:“不過我們不是強盜,也不會把事情做絕。如果你能活過今天,如果你能進入我們的國土,我們還是會給你一些錢的。畢竟除了龍首,你們還提供了九十八件其他寶貝,也價值幾千萬,足夠你奢華的度過餘生了。”


    “活過今天?”張恩敬淒然一笑,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計劃好的行動出了偏差。


    戰鬥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了,崔永浩怎麽了,黃炳南怎麽了,李晚成怎麽還沒來接應?


    他們是死了,還是也倒戈了?


    “帶我走!”突然,張恩敬不管不顧的向雷東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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