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映仍舊是那樣仿佛什麽也發生過似地笑著,目視著這三人,麵上的笑意清淡如水。


    鳴人也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地走了過來,一邊撓著頭:


    “映,我們本來是過來看你的,結果路上遇見了這家夥,就一起來啦!”


    說著,鳴人抬手一指佐助,但被他指著的那個男孩卻滿臉陰鬱,仿佛什麽也沒聽到一樣,隻有眸子裏流淌著徹底的冷漠疏離,以及一種隱藏在黑色瞳孔中濃鬱的恨意。


    ——遭逢這一次族滅之變,宇智波佐助終於走到了原著的道路上,雖然還不至於日後叛村時的倔傲陰冷,但也開始變得滿身戾氣起來。


    在鳴人之後,雛田也羞怯地走了過來,朝蘇澤映微微鞠了一躬,滿臉通紅:


    “蘇澤映映映……同學,我來看看看望一下你們,希望你們快點好起來……”


    隻是在說話時,她卻還是不時偷瞄著鳴人,很明顯,說是看望蘇澤映和螢緒,但是其中大半的原因卻還是著落在鳴人身上。


    蘇澤映含笑以對,把目光移到兩人之外,那個一臉冰冷的孩子身上。


    ——“宇智波……佐助啊……”


    他麵上不顯,心中卻在微微歎道。


    一時間,不久之前,那一夜宇智波鼬的麵容又浮現在心頭。


    那遠遠超過自己的實力,對全局的掌控力,近乎無懈可擊的防禦,除了體質脆弱一點近乎毫無缺點。但假如他擁有著堪比雷影的身體強度,那麽宇智波鼬絕對是一個堪比宇智波斑那樣的bug級強者了。


    蘇澤映目光微微一閃,雖然對於宇智波鼬的濃烈的殺意有部分轉移到他麵前的這個男孩身上,但是卻還是被他強壓了下去。


    ——轉嫁報複這種事情實在很沒品,雖說殺死佐助這種事可以極大地重創那個男人,但是從反麵來看,沒有了佐助這個拖累,沒有了佐助的羈絆,那個男人相當於卸去了所有的枷鎖。以宇智波鼬的天資才情,隻怕很可能成為又一個無牽無絆的宇智波斑。


    雖然他不是所謂因陀羅的轉世,但是隻要肯下定決心,給自己植入柱間細胞,再修煉仙術,成就仙人體,那麽他最低最低也會成為大蛇兜一類的人物,甚至更高的話,成為十尾人柱力,晉升六道級也未可知。


    ——而且,假如殺死了佐助,那麽以當前木葉的輿論環境,蘇澤映的名聲絕對比之前的大蛇丸要惡劣得多。到時候他不僅要麵對宇智波鼬全心全意的追殺,更要麵對著村子將他列為叛忍的威脅。


    由於宇智波鼬是“曉”組織的成員,可以說,假如他殺了佐助,要麵對的便是“曉”和木葉,這兩個當前世界上最強組織的同時追殺。


    所以說,殺佐助泄憤,打擊宇智波鼬這種事,實在不可取。


    蘇澤映目光一閃,腦海裏已經閃爍過許多想法。


    佐助自然察覺不到他的心理活動,這個突遭橫禍,變為孤兒的男孩隻是走上前一步,死死地看著蘇澤映,握緊了拳頭,澀聲道:


    “蘇澤……映,你們那天晚上,是遭遇到了那個男人才重傷的嗎?”


    蘇澤映看著他,點了點頭。


    鳴人瞪大眼睛看著這兩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麽那個男人啊……你們在說什麽啊……”


    但是佐助完全沒理他,仍隻是死死看著蘇澤映:


    “那麽……那個男人真的叛村了嗎?”


    看著宇智波佐助帶著恨意,迷茫,不甘,還有一絲絲希冀的眼神,蘇澤映微微一笑:


    “那個叫宇智波鼬的男人,擊殺了宇智波家族數百名忍者,將整個宇智波一族從上到下無論老幼婦孺全都清洗了個遍,連螢緒都陷入瀕死境地,之後被各大忍村同時列為s級通緝對象,是一個s級叛忍……結果就在剛剛,佐助同學你跑到這裏來問他是否叛村了嗎——佐助同學,我這麽迴答,你是否滿意了?”


    蘇澤映譏笑道,讓宇智波佐助麵色一赤。


    佐助身子一緊,然後一鬆,整張臉又陰沉下來,口中喃喃道: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


    血色的記憶又漫上心頭,那一夜所見的橫在街道上七零八落的屍體,還有家裏父母二人的屍首又浮現於眼前,讓佐助渾身顫抖起來,整張臉的臉色都變得無比猙獰。


    鳴人站在一邊,愣愣地看著他的臉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瞧瞧蘇澤映,又瞧瞧佐助,張了張嘴,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刹那間,鳴人覺得,好像有什麽自己不知道,卻影響深遠的事在這幾天發生了。而這件事給自己和身邊這幾人之間劃出了一道深深的鴻溝。


    而就在這時,佐助已經抬起了頭:


    “映……你比我要強得多——你跟那個男人交了手的吧,他到底有多強?”


    佐助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他直勾勾地盯著蘇澤映,目中滿是殺意。


    “多強……”


    蘇澤映眯了眯眼。


    “佐助……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我得說,那個男人要比你想的強得多。無論是實力還是心誌上。起碼,我可以確定一件事,假如你不能收斂你的殺意的話,那麽你這輩子都勝不了他!”


    蘇澤映鋼鐵般冷硬的聲音響起,讓佐助的神色一愣,隨後他的麵上就是漸漸的怒氣浮現。但在這時,蘇澤映轉過頭,已經繼續說道,他的聲音冰冷如刀:


    “佐助……想要成為一個強大的忍者,最重要的就是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無論是恨意,喜悅還是憤怒,都不要輕易展露出來,就目前看來,這一點上你還做的很勉強。”


    “就在那一夜,我親眼看著螢緒擋在我身前,被那個男人差點殺死。這是我到現在以來,覺得最憤怒的事。但是憤怒不能殺死人,恰恰相反,憤怒者是這世界上最無力的存在。因為憤怒隻能驗證自己的無能。”


    蘇澤映的聲音響在房間中,有一種冰晶般疏離的質感,他所說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冷冷地澆在了宇智波佐助身上,讓他臉上的怒意退去,讓佐助陷入了沉思。


    “佐助。”


    蘇澤映輕輕撫著螢緒的頭發,握著她因為自己的話而想起那一夜的事情,所以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的手,目光中露出一股嘲諷般的笑意。


    “我很好奇——為什麽宇智波鼬殺死了所有族人,卻沒有殺死你?”


    佐助聽著他的問話,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個男人說……他想要我進化出萬花筒寫輪眼,然後把我的雙眼奪去,讓他的眼睛進化成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


    佐助的聲音有些遲疑,但是蘇澤映聽著這話,卻搖了搖頭:


    “這理由不充分。”


    “就算是要萬花筒,那麽佐助你的父親可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為什麽宇智波鼬不選擇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大人作為奪眼對象呢?”


    “說實話……我倒是覺得宇智波鼬留下你是另有隱情呢……”


    “怎麽可能是這樣,那個男人怎麽可能有什麽隱情?!”


    宇智波佐助的眸子裏閃過深深的嫌惡,下意識地拒絕了這樣的想法。


    “是嗎?我倒僅僅是猜測而已……我實在是猜不透宇智波鼬的想法,也隻能做此判斷了——不過,佐助,假如那個男人真的有什麽隱情,他不殺你是因為不想殺死你,那麽你會原諒他嗎?”


    蘇澤映側過臉,看著佐助。


    佐助下意識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卻也就在這時,瞧見了蘇澤映似笑非笑的臉。


    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啞口無言。


    蘇澤映搖搖頭,哂笑起來:


    “哈哈……果然是哥哥的乖弟弟啊——佐助,宇智波鼬殺你全族,殺你父母,把你像是狗一樣地丟在了血泊之中,最後僅僅是考慮到他有可能的‘隱情’,你竟然就下意識躊躇了起來……你所謂的殺意,原來是這樣可笑的事情啊!”


    蘇澤映猛然轉過頭,冷笑著看著宇智波佐助。


    佐助聽到這句話,眸子裏原本躑躅的殺意立刻堅決了起來:


    “怎麽可能……不管那人是怎麽想的,不管他有什麽樣的理由——從那個夜晚開始,我就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殺了他!不管用什麽樣的方式!”


    佐助猛然怒吼起來,憤怒的聲音響徹整間病房。


    蘇澤映冷笑著看著他,表麵上似乎是不齒與不屑,但是心中閃過的卻是一個個冷漠的算計:


    “很好……很好,就是這樣……”


    “雖然離出村沒多久了……但是從現在開始,就要給佐助的心中植入這樣的觀點:不管怎樣,鼬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不管有什麽樣的理由……”


    “今天是一次這樣的想法強化,等到以後迴村之時……還要不斷地在佐助麵前強化這樣的觀點,最終做到讓他完全地被洗腦,讓他心中的恨意根深蒂固,無論麵對怎樣的情況,都拋棄不了這股已經深埋在心頭的恨意!”


    “既然宇智波鼬你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背負著一切所謂的‘黑暗’死在佐助手中,那我就讓你求仁得仁好了……”


    “讓你的弟弟,一輩子都懷揣著對你的恨意持續下去!不會再有原著裏那樣的洗白了……我不管你是如何苦大仇深,如何舍己為人……”


    “至少,從那一夜開始,我就下定了要將你徹徹底底地,斬殺殆盡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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