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盧植大軍在南邊紮營,夜空下,赤紅的篝火光,處處可見。


    寒月清輝。


    盧植坐在窗前的桌旁披閱文書,雖非甲胄在身,卻帶著殺氣,就在這時,門打開,進來一人,正是其副手宗員。


    此次,黃巾勢大,朝廷封了盧植北中郎將,命護烏桓中郎將宗員任其副手,率領北軍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營的將士來平亂。


    盧植雖然是儒家出身,不過領兵打戰的能力也很強,剛出來的時候,宗員還有不服,但是到了此時,早已經被他折服,甘心輔佐。


    “大帥,從北邊的最新消息,那賊子張超率兩萬大軍前往支援程遠誌。


    薊城之前便說守不住,如今怕是要落入了賊子之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要對張角圍而不攻嗎?”宗員詢問著。


    說罷,微一猶豫,又道:“賊子張超一但助程遠誌攻下薊城,卻是可以抽身迴來,帶大軍來援張角了,若不速遞拿下張角,到時候怕是又有變故啊!”


    盧植想了想,取出一封信,給宗員看去。


    宗員拿到手上,展開一看,才看見署名,就不由臉色一變,隨即喜道:“賊子張寶張梁,竟然敗了!”


    “嘿嘿,若論援軍,我們隻會多,不會少,賊子應該很快就沉不住氣了。”盧植哈哈一笑。


    “張角這賊子的確英雄,數十萬烏合之眾,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條,防禦布置得滴水不漏,而且還能施展強大妖法助陣,想要正麵擊潰他,卻也的確不易,而且損失定然也不小。如今,既然形勢對我們有利,倒是的確不必急著跟他去拚!”宗員頓時說著。


    “你說的沒錯,不過,這賊子年歲也不小了。


    聽說他得到的天書乃是殘篇,他強行修煉,又一一味地求快,早已經大損了身體,不但不能延壽,反而還有大損,早就有人看過,他必然活不過六十。


    而他這些年,為了收買人心,蠱惑百姓,卻是時時施法,又不斷折損著身體。


    如今,他帶著幾十萬烏合之眾在此,勞心勞力,越是親力親為,把一切弄的井井有條,耗損就越大。


    至於施展妖法助力大軍,更是燃燒性命之舉。


    張角也是五十多歲了,如今,他與我們相持這麽久,他那壽命還會剩下幾日?”盧植笑著說著。


    聽得這話,宗員頓時佩服的道:“大帥說的是。這賊軍就靠張角勉力支撐,他若是倒下,頓時崩潰,的確不必力拚,隻需不斷施加壓力,死張角即可。”


    盧植點了點頭,臉上笑容卻是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帥,可是還有什麽不妥?”宗員連忙問著。


    盧植搖了搖頭,輕歎道:“隻是心裏忽有所感罷了!”


    “我說張角命不久矣,可我又何嚐不是?”


    “就在這年歲上,我今年也是接近是五十歲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實際上我們能活到六十已經不錯了。”


    盧植自失的一笑,有些惆然:“久在軍中,風霜雨雪,都是折壽之因,我能否活過六十還不一定,能為朝廷效力的時日不多了。”


    “如今,朝廷實在是不太平。我們支撐尚且吃力。”


    “一旦我們去了,也不知道下一輩小輩還能否支撐得下去。”


    “我每想到這事,就心中擔憂啊”


    說到這裏,盧植就冷冷一笑:“賊子那邊,那程遠誌最先為禍,也被重點圍剿,但是能活下來,而且還能兩度圍攻薊城,卻不是弱者。


    那張超聽說年齡不過十多歲,雖然未必如傳聞裏那般厲害,但是,能被張角這麽看重,而且還坐穩一方,應當是不俗。


    尤其從得到的情報,看他常山施政,眼光甚是長遠,說不定比張角都要難纏。


    雖然朝廷的很多事我是管不了,理不順了,不過,此次,卻是要替朝廷除去這兩人,斷了蛾賊的未來。”


    “此戰不但為現在,也要為將來,為子孫計。


    我不但張角老賊不能留,程遠誌和張超這等小賊也萬萬不能留。


    我確希望他們能盡快過來支援張角,正好一網打盡!”


    盧植話語間,已經滿是森寒殺意和決心。


    宗員聽了,這才曉得,盧植竟然想這麽多,謀的這麽遠。


    雖然覺得盧植小看了大漢的後輩,就他所知袁本初,曹孟德,袁公路等就很不錯,日後或許有超越的機會。


    不過,他卻也覺得盧植說的,要把黃巾軍的未來希望也消滅很有必要,所以便沒提別的。


    他隻道:“定不容此三賊繼續留在世間!”


    而在一刻鍾前,就有數騎奔馳而來,到了大營,就通報了一聲。


    原來是有緊急情報送到,守門將士驗明後就將人放入。


    幾人一路來到帥帳外,恰是盧植和宗員說到要連程遠誌和張超一起消滅之時。


    聽得來報,有重要情報送到,盧植便讓人把信使放進來。


    幾名信使中,為首那人被單獨引入帳內。


    盧植自不避諱宗員,問道:“有什麽重要情報?”


    “烏丸大王丘力居帥大軍二十萬攻入幽州,已經打到漁陽!”那小將立刻說著。


    同時,他還從懷裏掏出一份更詳細一些的文書,舉過頭頂,恭敬奉上。


    盧植和宗員聽得那話,也是大吃了一驚。


    宗員連忙上前,接過那文書,轉交到了盧植手裏。


    盧植展開,仔細閱讀,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而且微微有些發抖。


    宗員心下也是奇怪,便是之前黃巾軍最為勢大的時候,都不見盧植有絲毫驚慌。


    雖然二十萬胡騎,不過威脅應該還不如黃巾軍才對,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這時,卻見盧植把戰報遞了過來。


    宗員才看去,發現,一開始不是說烏丸入侵的,而是看到了公孫瓚兵敗身亡,白馬義從全軍覆沒的消息,頓時大吃一驚。


    “公孫伯圭,世之英才,已得我真傳,我還想,日後定然能成為朝廷棟梁,我們走後,還得靠他們替朝廷撐起天來,不想竟然折在了賊人手裏!”盧植歎息著說著,公孫瓚是他的得意弟子,戰死了對他也是不小的打擊。


    “的確可惜!不過,還請大帥節哀!”宗員也安慰著。


    這時候,盧植卻是又罵道:“虧劉焉這廝還是漢室宗親,得陛下器重,竟然引烏丸入大漢,當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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