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在聽完柳清霜的解釋後,眉間閃過一絲不悅,她伸出手便要摘下自己頭上的頭花。


    “你做什麽呀!”柳清萍趕緊嗬止她。


    “我才不要叫人挑揀相看!跟個貨品一樣!”杜若十分豪爽道。


    柳家姐妹卻在聽完她的話後,皺緊眉頭,一臉古怪的看著她,“誰把你當貨品呀?”


    “那些人咯!”杜若看向陸令筠那邊。


    隻見陸令筠此時正同一群夫人貴婦們喝茶吃點心,一群人圍著她,有說有笑。


    她們的目光不時落在了這邊。


    “把我們當做貨品,叫別人看上轉手!”杜若一臉不忿。


    “你想太多了吧!”柳清萍直接道。


    “就是啊,這是互相認識的場合,來的夫人們都是認真的,家裏不是有適齡的公子就是小姐,她們都是在認認真真給家裏的子弟相看,品性品貌家室背景都會仔細考量,哪有相看貨物!”柳清霜一臉不悅。


    她們都是認認真真來參加宴會的。


    這個時代的女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父母也都是用盡了心的。


    她們知道,家裏的長輩帶她們來參加這種宴會,就是為了擴大她們的圈子,叫她們有更多選擇的機會。


    哪裏能像杜若說的,把她們當貨品,隨意輕賤轉手。


    若是這樣,哪還費什麽心辦什麽宴會,直接往上巴結權貴,把女兒往上送便是了。


    更不用去考量什麽門當戶對的,隻管利益最大便是了。


    這時代女子地位低,但是父母也會在有限的選擇裏,盡可能的叫女兒們過得好。


    “反正我不喜歡!”杜若聽不進去。


    她伸出手要把頭上花簪子拔下去。


    “哎呦呦,你這是做什麽!”


    “你別拔呀!那可是我大姐姐特意給你打扮的。”


    “就是,你看看我大姐姐對你多用心,你這一身打扮在這個園子裏都是最亮眼的!”


    “你這人怎麽不識好歹!”


    柳清萍柳清霜紛紛勸阻道。


    杜若聽此,更加不悅,一把摘下頭花,“我用不上這樣的好心!”


    柳清萍見此沒了耐心,隻覺得杜若這人毫無道理,她冷笑一聲,“嗬!你還真以為你來了,就能被相中呀!”


    “是呀,”柳清霜看著杜若,也沒了好態度,“就你這個樣子,誰家能瞧得上你!你摘吧摘吧,你就是戴個鳳冠都沒人瞧得上你!”


    “真是浪費我們大姐姐一番心意。”


    這麽說,杜若可就不愛聽了。


    她隻是不喜歡自己被一群老女人挑揀這件事,可不能接受自己連一群老女人的眼都入不了!


    更何況,還是在一群和她同齡的女子之中。


    這意義可大了!


    從小被一群男子追捧,根本沒把別的女孩子放在眼裏,隻覺得旁的小姐姑娘根本不能跟她比的杜若一下子就被激起了好勝之心。


    她看了一眼滿園的鶯鶯燕燕,“嗬,就她們,我怎麽可能比不過!”


    “你家好像也沒多厲害吧,就兩個哥哥是金吾衛,官職也不高。”


    “對呀,你家世不高你自己還有別的特長嗎?是名滿京城的才女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柳清萍柳清霜一唱一和的問著。


    杜若被懟得啞口無言。


    一時間,她臉上帶上一抹羞怒。


    柳清萍和柳清霜見她要發火,對視一眼,“你要是想知道她們怎麽看,我們不如去偷聽!”


    “對,咱們去聽聽!”


    此時。


    花廳裏。


    陸令筠結交了一群新友,來參加宴會的知道她是寧陽侯世子夫人後,基本都來打了個招唿。


    大家互相認識一圈之後,眾人便是說到了正題上。


    一會兒瞧瞧這個姑娘,一會兒問問那個小姐。


    柳清萍和柳清霜因著陸令筠的緣故,被問了好幾遍。


    柳家舅母心下開心得不得了,同著周圍人一個勁介紹自家女兒。


    這時,一位夫人道,“對了,剛剛那個同柳家姐妹在一起,穿粉衣裳的姑娘是誰呀?”


    在旁邊喝茶的王娘子聽到這兒,顧不得茶水沒咽下,忙道,“是我帶來的,咳咳!”


    “王姐姐你慢點。”陸令筠笑著給她拍拍背。


    王娘子咳了幾聲後,用帕子擦著嘴,忙笑著看向其他人,“也是陸妹妹一起帶來的,她這段時間一直住陸妹妹家裏,由她教養。”


    眾人聽到杜若住在侯府,這幾天還被她教養,紛紛來了興趣。


    “那小姑娘一來我就瞧著氣質不凡。”


    “是呀,那打扮很有品味。”


    “我也覺著她頭上那株粉桃花很是別致,可愛又不失端莊。”


    在花廳後麵偷聽的杜若聽到這裏,立馬左右看向身邊的柳家姐妹。


    柳清萍和柳清霜心下腹誹得緊。


    人家又不是誇你,這是在誇她家大姐姐的審美呢!


    可這會兒不能說話,她們繼續聽著。


    便是聽到裏麵人繼續問,“對了,王娘子,那位姑娘是你什麽人?”


    “是你們家的親眷嗎?”


    “不是,”王娘子笑吟吟看著眾人,“阿若是我鄰居杜娘子的侄女,她家男人是南城門禁衛首領,阿若的父親生前也是個城防門禁衛首領,不過他爹去世了,家裏隻剩下兩個哥哥,皆是在都尉府當值,做金吾衛。”


    王娘子把杜若的家世一報,周圍的貴婦圈夫人們眼裏的光頓時褪了一大半。


    今兒主要來的是文官體係的家眷們,本來文武之間就互相嫌棄,杜家的官職更是不起眼,家裏隻有兩個做金吾衛的哥哥,以及一個城門禁衛首領的姑父,家世實在是不顯眼。


    “那阿若姑娘的母親呢?”還是有人問道。


    “阿若是個苦命的,她母親在她很小就病逝了。”王娘子如實說。


    這話一落,眾人更是興致缺缺。


    這年頭,未出閣的女子相當看重母親的教養。


    有時候父親那邊不起眼,但母親那邊如果有名氣,那也是個大優勢。


    可偏偏,杜若連母親都沒有!


    這簡直是雪上加霜!


    “這阿若姑娘真是可憐呐。”


    “是呀,一個小女子沒得母親教養,怎麽過活。”


    “可惜了那麽好一個姑娘。”


    “誰說不是呀,我剛開始看著可喜歡了,怎麽這麽命苦。”


    眾人皆是歎息,可這話裏話外,都是無感和嫌棄。


    已然把她排除在了兒媳考慮名單裏。


    王娘子聽到這些話,臉上都不由多一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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