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大老太太的事,雖是四皇子妃悄悄告訴謝莫如知曉的,事情卻是承恩公府了結的,根本不必南安侯出手。南安侯就是讓兒子過去問了父親老承恩公一句,“這爵位,以後是想二房繼承傳承下去,還是要還給長房?”


    老承恩公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是自己大嫂,而且,老承恩公襲爵,並非因兄弟爭爵,而是大哥犯罪失爵,爵位方落到二房頭上。兄弟倆當年不是沒有感情,大嫂守這些年寡,越守越偏激……唉,寧榮大長公主故去後,程離也辭了去,這位老承恩公也越發沒個主意了……老承恩公沒主意,還算年輕的承恩公可不是個沒主意的,現下做承恩公的是南安侯嫡親的兄長,承恩公論本事是大大的不如弟弟南安侯的,要說以前,承恩公這做大哥的,還小小嫉妒過弟弟。隻是,隨著上了年紀,南安侯又是早分府另過的。且,怎麽看都是南安侯府更有前程。承恩公便是不為自己,哪怕為了兒孫,也得跟弟弟搞好關係。何況,此次南安侯給承恩公帶信,也不是刻意挑撥。


    當初太子下江南,身邊便帶了長房重孫輩的大郎在身邊,太子是親近舅家,可說來,人家正經外公舅舅的都是胡家長房,而不是胡家二房。大老太太朱氏肯這般為太子效力,將來太子必酬其功勞。而朱氏這些年的心願是什麽,承恩公也能知道一些。


    爵位和朱氏之間的選擇,容易至極。


    隻是,承恩公另有難事。


    為這個,承恩公還專門去了一趟南安侯府,南安侯自去歲還朝,就開始守孝,平日裏極少出門。承恩公過來的緣故,南安侯大致也猜到了,起身請兄長去書房說話。


    承恩公張嘴先是一陣唉聲歎氣,捏著茶盅也沒喝茶的心思,與南安侯道,“咱們同胞兄弟,有話,我也不瞞你。近年來,為兄實在左右為難。打父親在朝當差時起,到我這裏,咱們家對太子殿下,可是恭恭敬敬、忠心耿耿,可我瞧著,太子似更願意拉扯長房。哥哥我也不是見不得長房好,都是一個祖宗的子孫,隻要長房裏兄弟子侄出息,在外當差謀缺,能幫的,父親和你我都會幫。可這爵位,起先並非父親搶的長房的,實是長房伯父因罪失爵。誰不是一家子老小,別的事能容,此事我斷不能容的。隻是,咱們這裏料理了大老太太,太子那裏怕也就再難說上話了。”承恩公就覺著,自己家簡直是兩麵不是人哪。從來就同五皇子關係平平,巴著太子吧,太子親近的是長房。


    要換個人,南安侯絕不理這事。可自己親大哥這麽眼巴巴的過來,又說這些話,南安侯其實知道大哥的心意,失了太子這個靠山,大哥自然是想借他這裏同五皇子府搭上線。搭線不搭線的,南安侯不是這樣的人,線也不是兄長所說的這種搭法。南安侯問,“兄長覺著,處置了大老太太是在向閩王施恩麽?”


    承恩公連忙道,“為兄豈會這麽想,隻是,咱家效了力,也不好不叫閩王知道。”


    南安侯為什麽是南安侯,腦子簡直比承恩公清醒百倍,南安侯道,“大老太太不過小事,兄長覺著,陛下可有痊愈之機?”


    “陛下乃天子,定會安康。”


    “既如此,兄長何需考慮太子喜怒?”南安侯道,“換句話說,大老太太生事,那是胡家家風不謹。把大老太太的事平了,是胡家明白。此事,說來是咱們胡家的事。兄長倘拿此向閩王邀功,閩王會做何想?”你把自家禍害除了,反倒要沒能禍害成的人家感激你?這是哪裏來的道理?本就是你自家的事,你自家不料理,難不成等別人替你料理?倘別人出手,怕就沒這般和氣了!


    南安侯寥寥數語就問得承恩公冷汗涔涔,承恩公掛著一腦門子的冷汗問,“阿弟,你覺著,太子,真的,半點機會都沒有?”


    南安侯道,“我外出打仗,大哥知道如何決出勝負麽?”


    承恩公正在緊張,也未對弟弟這種白癡問話有所不滿,道,“誰贏誰就是勝的吧?”


    南安侯問的白癡,承恩公答得更是白癡。兄弟倆委實沒有默契,南安侯一歎,隻得自答自問,道,“對陣雙方,誰先殺了對方將領,誰就是勝者。”


    這話,南安侯說的平平淡淡,此際,五月初的陽光透過窗紙灑入書房,映得南安侯銳利的五官都帶了幾分暖意,但,承恩公聽來硬是心下一凜。南安侯道,“而想打一場勝仗,最重要的是,找準你的對手,倘連對手是誰都不清楚,談何勝負!”


    承恩公自他弟府上告辭時都有些渾渾噩噩,委實沒太明白他弟的意思。南安侯望向他哥有些老邁的背景,沉沉的未再開口說一個字。


    太子一直將閩王視為對手,真是笑話!你堂堂一儲君,何需忌諱一藩王。身為太子,平生最大的對手隻有一人,那就是陛下。你要依附他,明白他,有朝一日取代他,這才是儲君應該做的事。如太子這般,把皇帝弄個半死,然後跟藩王死磕……不是南安侯因私偏狹,他怎麽看,也看不到太子的贏麵兒在哪兒。


    當然,南安侯本就與太子不睦,他亦樂得見仇人倒黴,故將此事知會了閨女知曉。


    至於大老太太朱氏,當天就病的七死八活,自然也不能進宮陪太後說話了。文康長公主還私下勸胡太後道,“現下這個節骨眼兒上,連帝都東市的市場由原來的每天開門,都改成了五天一開門。宮裏皇孫皇女們的課業也暫停了,就是誥命們的請安也都免了,不就是因現下得病的人多麽?母親想人說話,有我呢,難不成,我就不會說話了。何必要去宣外頭那些人,尤其大舅母,年歲比母親還大呢,都快八十的人了。不是我說話不中聽,這虧得是病在了家裏,要是帶病進宮來,可如何是好?母親也是上了年歲的人了,可莫要如此了。”


    胡太後這才說了實話,道,“我是聽人說,你大舅媽認識觀音庵的女神仙,聽說那女神仙也是極靈驗的。就想召你大舅媽進宮來問問,倘真靈驗,也好叫女神仙進宮說說法。”自經白雲仙長與文休法師後,胡太後迷信的熱情被喚起,恨不能天天召幾個仙僧仙道的進宮說話。


    文康長公主不動聲色道,“不就打聽個人,也不一定非用大舅媽,我替母親問一問,如何?”


    胡太後自是樂意。


    謝莫如做事向來迅速,第二日,文康長公主就進宮私下同母親說了,“母親再不必提什麽菩薩庵了,前天晚上出了樁大醜事,闔帝都都給驚動了。”


    “怎麽說?”


    “那菩薩庵不是庵堂麽,說是那庵主極不正經的女尼,原有些小小年紀投奔了去的女尼經常消失不見,人們隻當是丟了,這才知道,竟是叫她調理好了送去結交達官顯貴。”文康長公主嘖嘖兩聲,“我都不樂意說,怕髒了嘴。”


    胡太後也呸了兩聲,道,“果然不是個好的!”


    文康長公主悄與母親道,“幸而母親是把菩薩庵的事悄悄與我說的,我也是命人悄悄查的,不然,叫外人知道母親要召這等人進宮,於母親的名聲豈不有損?”


    胡太後深以為然,文康長公主道,“眼下皇兄病著,我知道母親著急,隻是我想著,這帝都城要論卜算靈驗,無人能及文休法師的。母親切莫再找其他人了,恐被小人所乘,殊不知菩薩庵興許就是個套兒,引著母親上鉤呢。”


    “那不能,你大舅媽不是那樣的人。”


    “大舅媽自不是那樣的人,可她什麽年紀了,給人騙了也不一定。”


    胡太後決定還是聽閨女的,短期內還是不再召那些神姑仙道進宮了。


    如此,謝莫如兩頭截和,算是把朱氏的事了了。


    至於薑六娘的胡言亂語,直接讓安郡王上折子了事。你薑六娘一介女流,盡管謝莫如不歧視女人,但不得不說,女人的性別在權利場上實在是大大的弱勢。安郡王身為靖江一係的法定繼承人,是他的話有份量,還是薑六娘的話有份量,簡直不言而喻。


    五皇子都說,“平日裏多做好事,還是有福報的。”


    謝莫如道,“也不過是站隊罷了。安郡王這是站在了殿下一邊,說來,殿下大敗靖江,對靖江的仇其實更大些。倒是太子,不過是審死了幾十口子,相對於靖江今日下場,太子不是罪魁禍首。”


    五皇子道,“這如何一樣?我打敗靖江,是堂堂正正之道,是輸是贏,並不存在私怨。先時刑部之事,東宮皆出自私利,對靖江後裔刑囚過度。安郡王還小,約摸是別人替他拿的主意。”


    李九江的消息很快,很快打聽清楚,替安郡王拿主意的,倒不是薑家人,而是林凡與鍾大人兩個。


    五皇子道,“有這麽兩個明白人照顧著,安郡王以後也好過日子。”


    兩人的看法是,太子失江南,閩王得江南,眼下雖太子占據優勢,結果則難說。因兩人都是被閩王帶進帝都的,再加上文休法師從無錯漏的卦象,他們更願意將寶押在閩王這邊。


    為此,薑六娘還惱羞成怒,給了安郡王一巴掌,謝莫如得知此事,立刻上稟婆婆蘇皇後,蘇皇後以“掌摑當朝郡王,目無法度,無視禮法,妄議朝政,誹謗親王”為由,立刻派了宮裏粗壯的內侍與嬤嬤,將薑六娘拘禁起來。


    柳賢妃還在太後麵前道,“那薑六娘,說來還是安郡王的姑姑,原是姑侄一時不甚拌了嘴,其實不算大事。”


    蘇皇後仍是那幅柔弱模樣,但自從穆元帝病倒,她也不在鳳儀宮窩著了,天天來慈恩宮報道,聽到柳賢妃說這話,蘇皇後仍是那幅溫溫柔柔的口吻,“安郡王,當朝欽封的王爵。那薑六娘,無封無誥,論起來,不過平民百姓。皆因安郡王心慈,允她寄居安郡王府。一個平民,難道因輩份高些,便能打郡王了?要這麽論,竟不以身份論尊卑,而是以輩份論尊卑了。那以後,這鳳儀宮慈恩宮的,不如就讓給輩份高的來住,我與太後都躲出去。咱們朝廷,也不必論官職的,隻看誰年紀長有輩份,便讓他當家。”


    柳賢妃連忙起身,“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倒是與我說一說,不然,我怕是誤會了賢妃。”


    柳賢妃頓時臊的臉上脹紅,蘇皇後輕咳一聲,呷口藥茶,柔聲道,“自陛下龍體微恙,我這心裏便不安靜,時時擔心陛下龍體,雖有心想給陛下抄些平安經供於佛前,因這心裏放不下,還未下筆。賢妃未進宮時便素有才名,一手簪花小楷,很是漂亮。就由賢妃你代本宮抄些平安經吧。”


    柳賢妃恭聲領命。


    蘇皇後再道,“雖在太後麵前盡孝要緊,到底有我這兒媳婦在,還有趙謝二位貴妃,也是極懂事的,也不差你一個,你就先去抄經吧。”


    柳賢妃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看向胡太後,胡太後人老腦子慢,還在想蘇皇後這一套說了些什麽,文縐縐東扯西扯的,好像是讓柳賢妃替兒子抄經。對哦,抄經也是個好主意。佛祖菩薩定能保佑兒子的。胡太後正在思考,也就沒留意柳賢妃求助的眼神,蘇皇後卻是淡淡一笑,與胡太後道,“我說話不管用,還得勞太後娘娘吩咐一聲。”


    柳賢妃再不敢有二話,連忙道,“妾恭領皇後娘娘鳳諭。”


    文康長公主心下暗恨柳賢妃沒眼色,笑與蘇皇後道,“母後年老,宮裏還是得有皇嫂看著些。尤其現下,最是要緊。”


    蘇皇後歎,“是啊,以往靖江後裔何等安分,陛下剛有些小恙,一個個就開始蹦噠。那薑六娘豈是個好的,她的母親邱氏,活著時便把靖江世子擠兌得沒立足之地,後來,邱氏母子更是喪心病狂,毒殺世子。有這樣的母親,薑六娘人品可想而知。她的心事,我是知道的。靖江後人中,有薑六娘的親侄子,還有安郡王,當初陛下賜爵,想著安郡王是世子一支,薑六娘那個侄子,到底是庶支,便將爵位賜予了安郡王。今天薑六娘敢打安郡王,無非是對陛下的安排不滿,想打死了安郡王,她的侄子襲爵罷了。”


    胡太後聽到此處已是不痛快了,竟然有人敢置疑她兒子的安排,立刻板著臉道,“靖江王就是個壞種,這薑六娘也不是好的。”


    趙謝二人見蘇皇後發飆,已是驚訝的說不出話,見太後這般說,文康長公主又肯給蘇皇後麵子,也紛紛附和起來。


    蘇皇後又柔聲細氣道,“賢妃說我處置不當,其實,我也隻是將人拘禁起來看管,並未如何。到底怎麽處置,還是得太後娘娘做主。”


    胡太後道,“這樣不懂事的賤人,闔該一頓好打。”


    蘇皇後道,“未免麻煩了些。”


    胡太後問,“依皇後的意思呢。”


    “要往日,教訓一二無妨。可現下,不重處,怕一個個的有樣學樣,都以為咱們好欺負,個個的要起來造反呢。”蘇皇後一派柔弱模樣,歎道,“賜她三尺白綾則罷。”


    蘇皇後出手收拾了薑六娘,薑六娘一死,她那些話,再無人敢提。蘇皇後從來都是深居簡出之人,連宮務都是趙謝二位貴妃代理,以至於大家習慣性的忘記了她的存在。結果,她這一出手,人們方意識到,後宮,是有女主人的。


    大皇子三皇子都紛紛為五皇子說話,直說薑六娘妄議朝政,誹謗君王,她的話,一定都不可信。想也是,傳國玉璽什麽的,倘真有那玩意兒,在江南斷然瞞不住的。


    非但大皇子三皇子表態,朝中譬如禮部尚書秦大人,工部尚書卓大人,戶部尚書唐大人,吏部尚書於大人,連帶著代兵部尚書,還有禦史台左都禦史鐵大人等,都表了態。或許是因後位空懸多年的緣故,以至於這些大人們似乎剛剛意識到,縱太子成事,按禮法也得尊皇後為母後皇太後的,後宮有蘇皇後,再如何也保得住五皇子。隻要五皇子性命無礙,這將來……阿彌陀佛,佛說,不可說。


    太子大為惱怒,私下恨恨道,“她倒還擺起皇後的譜來!”


    這話,太子妃都不好接。蘇皇後到底是皇後,就是太子到了跟前,也得恭順的叫聲母後的。


    薑六娘此事一了,大理寺、禦史台查明忠勇伯清白,太子隻得讓忠勇伯官複原職,同時還撫慰了忠勇伯幾句。不知是不是風水問題,太子發現,自己這裏事事不順,非但朝中有群臣與令人生厭的大皇子三皇子事事與他唱反調,讓太子驚懼的是,五皇子府上程太醫似乎在秘密研究什麽。


    五皇子處處盯緊東宮,東宮也在處處盯緊閩王府。那程太醫,原是五皇子吩咐一道研究防疫藥方的,就在前兒被五皇子召迴,自此就再未參加防疫藥方的研究。也就是在程太醫迴到王府的第二天,江行雲便帶人離開了帝都。


    傳迴來的消息是,江行雲南下去了。


    南下!


    南下會去哪兒呢?


    寧祭酒給出的解釋是,“五皇子的勢力都在江南,怕是聯絡那些人手去了。”


    李相的結論相反,“南方太遠,倘調兵譴將,瞞不過朝廷。何況,朝廷在帝都,不在江南。現下她聯絡再多的人,於大局沒有影響。江伯爵必定不是南下聯絡人手去了,閩王還沒到此地步。”


    寧祭酒雖不滿李相與他唱反調,卻是突然心生一計,建議太子,“何不外調閩王?”


    太子驚道,“豈非放虎歸山?”


    寧祭酒微微一笑,拈須道,“臣並沒有說要調閩王去江南,是北上,還是西行,都可。”寧祭酒的意思是,調閩王離開帝都,便可秘密逮捕。隻要閩王不在,閩王係人馬無可寄托,便是千般妙計,萬般手段,怕也無處施展。


    太子屢屢在閩王身上失手,閩王自身,包括閩王係,都極難對付,就是朝中大臣,也多有願為閩王說話者。在帝都收拾不了閩王,寧祭酒出此主意,倒合了太子心意。太子早不待見閩王,隻是,太子也有自身難處,太子低聲道,“如果沒有恰當的理由,不要說蘇皇後,就是皇祖母那裏,怕也說不過去。”


    胡太後還好糊弄,可是,蘇皇後不成,這女人以往跟沒有似的,突然發作起來,胡太後在她跟前就是白給,幾句話能將胡太後繞暈。何況,蘇皇後畢竟是嫡母,倘有什麽話,她說出來,便是太子,也要聽從的。


    李相對於此計極不讚同,眉心一皺,立刻道,“朝中,靖南公、南安侯、忠勇伯,都是赫赫戰將,縱有戰事,難不成放著大將不用,非要派皇子出征?世間沒有這個道理,何況正當陛下病重之時,但凡殿下在朝中提此一句,必受朝臣攻詰。”


    寧祭酒也是兩朝老臣,腦子活泛,非常人可比,他轉念再生一法,建議太子道,“靖南公、南巡侯、忠勇伯等人,皆閩王羽翼,太子不趁此剪去,更待何時?先行將三人分調出帝都,再收拾閩王,豈不容易。”


    太子頗是心動,又有為難,“天下太平,未有戰事。”


    寧祭酒笑望李相一眼,頗有深意道,“別的地方不容易,李相於陝甘經營多年,想來定有心得。”


    聞此言,李相險氣個仰倒,想著我內閣相爺,要你個小小祭酒指揮!何況,寧祭酒話中之意,李相便是想做首輔,想輔佐太子上位,也再也容不得姓寧的這般陰毒主意!靖南公、南安侯、忠勇伯等人雖與五皇子相交,可一樣是朝廷的臣子啊。李相並不是看這些人多順眼,可,尼瑪現下把人都弄沒了,以後打仗,難道叫姓寧的去披掛上陣麽?李相登時大怒,指著寧祭酒的鼻子大罵,“但凡戰事,各地匪類,可用當地駐軍繅滅,倘當地駐軍不敵,朝廷方會派兵。即便派兵,如靖南公等人,皆公侯伯爵,何等顯貴!等閑小戰事,何需他們出馬!但用他們,必是大戰!我等雖為殿下謀劃,亦是在朝多年,焉能視戰事為兒戲,視子民性民為無物!爭,便在帝都爭!倘弄得江山頹敗,天下大亂,這帝位,不要也罷!便是臣,深受兩代帝王深恩,於朝不說戰戰兢兢,卻也擔不起禍國二字!更恥與小人為伍!”話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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