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用通俗的一句話來形容東宮的處境便是如此了,李相在刑部把靖江後裔弄死泰半,甭管這事兒是不是李相故意的,但這事兒就得記在東宮一係的頭上。結果,東宮做了初一,轉眼五皇子便去做十五了,一幅關切友善的模樣將靖江後裔還活著的寥寥數人找了房舍安置,又給請封了爵位,女眷也都有了去處,這一對比,五皇子簡直就是真善美的化身哪。原本,這就夠叫東宮嘔血的了,不料這邊穆元帝剛賜婚,五皇子便借著機會與吳駙馬親近起來,還把吳國公府懸而未決的爵位問題給解決了。須知,李相審明南安侯鴆殺一案,一則是為了給太子洗白名聲,二則也是要借機請太子出麵把吳公府爵位之事給個說法的,誰曉得,這邊剛賜婚永福公主長女與五皇子長子,轉過頭又給五皇子搶了先。


    五皇子這手快的,太子恨不能給他剁了!


    當然,太子不能真去剁五皇子的手,非但不能剁,見著五皇子,太子還得和和氣氣、親親熱熱的喊一聲“五弟”,五皇子對太子也是恭敬如故。


    太子笑著打聽,“大郎幾個的定親禮可定了日子?”


    五皇子道,“昨兒我去了欽天監,請監正幫著算幾個吉日。最好是讓他們哥兒仨定一個日子,弟弟這裏忙活一迴就能定下仨兒媳婦。”


    五皇子年歲漸長,再不似少年時總是端嚴著一張臉裝氣派了,他如今頗有些風趣本領。便是太子素不喜五皇子,聽五皇子說的風趣,也不禁笑出聲來。兄弟二人正說笑,穆元帝就來了,問,“說什麽呢,這麽高興,朕在外頭都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太子便將話與父親學了一遍,穆元帝笑睨五兒子一眼,“你倒會省事。”


    五皇子恭請父親上座,一麵接了小內侍的茶奉上,笑著說幾句孩子們的趣事,“倒不是兒子會省事,小子們聽到親事定了,大郎一向穩重,二郎還沒開竅,就是三郎,昨兒就張羅著做喜服了,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穆元帝也是一樂,做祖父的自然更倚重穩重的孫子,但,活潑的孩子天生便有種先聲奪人的歡快勁兒,故此,諸孫輩中,穆元帝對三郎最是喜歡,倒不是覺著三郎能擔大任,就是覺著,這孩子說話輕鬆討喜。


    穆元帝給孫子們指婚,多是從政治層麵上考量,當然,做祖父的,沒有不盼著孫子好的。如今看孫子喜歡,自然高興,笑道,“三郎這麽急,今年就把喜事兒給他辦了吧。”


    五皇子笑眯眯地,“那不行,得抻抻他,叫他跳跳腳再說。”


    穆元帝笑指了五兒子道,“眼瞅你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倒逗起孩子來了。”


    甭說太子瞧著五皇子與穆元帝互動是什麽心情,便是一道隨父親過來大皇子也是心下發堵,切,三郎那小子,別人不曉得,他還不曉得麽。三郎現下就是在兵部打雜,大皇子煩三郎煩的要命,成天在兵部挖他牆角,唉喲,以至於現下三郎都取代他親爹成為大皇子最不喜歡的人了。


    大皇子強忍著堵心,湊趣道,“三郎成親時,我可得送份大禮。”


    五皇子笑,“三郎在家時常與我說呢,說大哥你一點兒不嫌他煩,有什麽事都耐心的很。唉,有時我都受不了他那聒噪,虧得大哥你有耐心。”


    大皇子哈哈笑兩聲,一臉口是心非的,“我就喜歡三郎這孩子,活潑,有朝氣。”


    父子幾人說笑幾句,待內閣大臣們到齊,便開始說起正事,蘇總督於江浙就任也有幾個月了,前兒上奏章想重開靖江港,今天商量的就是的事。五皇子的封地就有閩州港,這是五皇子一手建設出來的,對於港口之事,自然與兩位兄長知道的多。不過,五皇子並不搶太子與大皇子的風頭,他多數時間是處於傾聽者的位置,但隻要開口,必然一語中的。


    如此,話說的少,穆元帝反是正重視五兒子的意見。


    謝莫如曾對李九江說過,“陛下是個再實際不過的人,他所看到的,永遠是有用的人。”


    謝莫如與李九江相識於少年,彼此知之甚深。李九江信任謝莫如的眼光,如同謝莫如信任李九江的才幹。於是,李九江一幹人便將五皇子往實幹上包裝,五皇子本身便是個實幹的性子,關鍵是,蘇皇後立後以後,五皇子想往上走,卻又不能同東宮針鋒相對。所以,便給五皇子選了這款低調、實幹、眼光精準的定位。


    言行低調,存在感高調。


    要實現這樣的定位,李九江等人沒少費心思,但凡朝中有什麽事,一幹人先會商量出個大概,五皇子提前做足功課,才能保證自己智珠在握的形象。


    所以,朝中諸人漸漸發現,自從蘇皇後立了皇後,非但五皇子升了嫡皇子,闔府待遇有所提升,五皇子在禦前說話也愈發有份量。這種份量並非來自於五皇子嫡皇子地位的提升,更重要的是,麵對朝政,五皇子給出的建議十分中肯可行。當然,五皇子偶也會有錯漏,但,錯都是小錯,穆元帝提點一句,五皇子也表現的十分謙遜。便是有些建議不被穆元帝采納,五皇子麵兒上都不會太過爭執,無非事後請教他皇爹罷了。


    故此,短短數日,五皇子與他皇爹的感情便更上一層樓。


    五皇子很是慶幸,私下與妻子道,“父皇閑置九江,倒叫我撿了個大便宜。”他皇爹因李九江的出身不喜,雖賜了李九江爵位,到底未授實缺。五皇子可舍不得李九江閑置,便依舊讓李九江在自己府裏做事,他更不介意李九江的出身,對李九江素來委以重任,五皇子禦前大放光彩,少不了李九江的籌謀。


    謝莫如道,“陛下與長公主兄妹情深,其實要我說,往日舊事,到底與九江無幹。陛下不見得是不明白其中道理,隻是人非聖賢,總有喜厭的。”


    五皇子笑眯眯的說了一迴朝中政務,謝莫如同五皇子說些內闈瑣事,道,“母後的遷居禮我都備好了,殿下看看,可要不要添減。”命紫藤拿出禮單給五皇子瞧。


    五皇子略看過,道,“這就很好。咱們雖有心備厚禮,卻也不好離了格。”畢竟還有其他皇子府比對著呢。五皇子是蘇皇後親子,遷居禮略厚重些可以,但也不好離了格,不然,便引人注止。夫婦二人皆是低調性子,在這方麵向來注意的。


    謝莫如又與五皇子商議道,“我叫人去廟裏投了日子,等母後冊封大典後,六月初三是吉日,待那日再迎大郎他們的幾位側室進門吧。暫時院舍一人收拾出一處,待大郎他們大婚禮後,見過主母,側室方可圓房。”


    這話,妻子不是頭一遭說,五皇子自己也是個尊重正室的,道,“成,你瞧著辦吧。大郎他們那裏,我已與他們說過了,他們也都明白。”


    謝莫如瑣事頗多,不論別個,穆元帝這一賜婚,褚國公夫人攜兒媳過來了一迴,家裏女孩兒被賜婚給三郎,既有婚約在身,便不好再給昕姐兒做伴讀了。


    褚氏婆媳臉上帶著融融笑意,雖是心喜,卻也隻露一絲,帶著大家夫人特有的矜持與莊重。當初就是瞧著五皇子勢頭好,方趕緊過來燒熱灶,把家中女孩兒送來做伴讀,不想丫頭果然有造化,竟得賜婚閩王三公子。褚家自是大喜,如今過來,一則是替家中丫頭辭了伴讀之事,二則也是賀一賀蘇皇後之喜。


    褚夫人笑道,“早想親自相賀,隻是不得見娘娘玉麵,今日過來,必得親賀一賀方好。”


    謝莫如也很和氣,“有勞你們想著。”


    既褚氏婆媳前來,謝莫如便說了些孩子們親事上的事,“殿下已命欽天監擇定親吉日了,待擇出吉日,我再譴人過去告你們。”倘是平民百姓家,吉日向來是投兩到三個,然後,男方投出吉日,再由女家從這些吉日裏挑一個。但既是聯姻皇家,一切自是皇家說了算的。褚氏婆媳對此並無意見,倒是褚太太說了句,“聽說陛下賞了薑家姑娘給小王爺為側室……”眼見謝莫如抿著唇未說話,褚太太頗有急智,連忙將話音一轉,道,“娘娘莫要多心,我是想著,府中倘若擺酒,不好不來賀一賀的。”


    謝莫如淡淡道,“正妻未進門,側室怎好擺酒。總得待正妻進門後,她們見過主母,才好圓房的。介時擺酒,必給褚太太一張帖子,你也過來跟著樂一樂。”


    褚太太頓時知道說錯了話,正想如何補救,褚夫人已瞪她一眼,與謝莫如賠禮道,“天生這樣一幅瞎操心的性子,哪裏就能把心操到點兒上呢。娘娘恕罪,別人不曉得,我是曉得的,這闔帝都城,也沒有比娘娘更懂禮的了。就是家裏丫頭,這幾年陪著郡主讀書,得了機緣能見到娘娘,也頗是長進不少。”


    結了親家就是如此,看著孩子的麵子,一些子小事也不值得翻臉。不然,倘換了先前,謝莫如真不稀罕理會褚太太這樣的糊塗人,如今隻得淡淡道,“薇姐兒那裏,夫人多提點著些吧。以後日子如何,還要看她自己。我看她不是個笨的,我做婆婆的,自然盼著孩子們好生相處,把他們的小日子過好。不然,何必叫側室們先進府空住著。就是你們出去打聽打聽,不要說皇室,但凡世族豪門,有幾個權貴子弟到他們這年歲身邊沒放通房的。”說得褚太太脹紅了臉。


    謝莫如有厲害名聲在外,她將臉一板,褚家婆媳一句話都不敢說。謝莫如也也隻是點了這婆媳二人幾句,以免她們將手伸過了界,見她二人難堪,謝莫如漸收了怒色,露出些無奈之意來,與褚太太道,“行了,知道你心疼閨女,你隻管放心吧,我家裏的孩子,別個不說,都不是那等會亂來的。”


    褚太太十分羞愧,起身道,“娘娘恕罪,這也是臣婦一時豬油蒙了心。”


    褚夫人也起身賠了不是,心下埋怨兒媳昏饋,這要是孫女往低裏嫁,做丈母娘的問一問女婿房中人,也得托媒人開口才好呢。這好容易孫女得了皇家賜婚,想都想不到的好親事,也不知這兒媳是不是歡喜傻了,還是覺著謝王妃是個好說話的,竟打聽起人家府中小王爺側室的事兒來。不要說是陛下親賜的,就是謝王妃婚前給安排的,褚家也不好說什麽的。結果,人家謝王妃這般磊落的好婆婆,愈發襯得褚家無禮起來。


    褚家婆媳賠了禮,謝莫如道,“行了,我這裏人口風都緊,你們也莫往外說,省得傳出去叫孩子們麵兒上過不去。”


    褚家婆媳愈發感激,又奉承了謝王妃一迴,方千恩萬謝的告辭而去。


    褚夫人一迴府,摒退諸人,便好生數落了兒媳婦一頓,原本大喜的事,叫媳婦這口無遮攔的,倒得罪了謝王妃。不說蘇皇後剛升後位,閩王府勢頭正好,便是為了孫女以後在婆家的日子考慮,對謝王妃也該客氣些。更何況,再往遠裏說,謝王妃沒有親子,可她這正室的地位占的穩穩當當,閩王府幾位側妃加起來也不及謝王妃的一個邊角呢。先時朝中立後,為何幾位庶出皇子爭綠了眼珠子都要推自己母妃上位,便是因世間還有“子以母貴”的說法。就如閩王,再如何端貴,也隻有蘇皇後被冊中宮之主,閩王方能是嫡皇子。三郎生母為側室,倘能得嫡母另眼相待,這對三郎難道沒有好處?可她這蠢媳倒好,孫女還未嫁到王府呢,先把人家謝王妃得罪個底掉!就憑這不開眼的親家母,叫人家謝王妃如何能另眼相待薇姐兒呢!


    褚夫人給兒媳婦氣的心口疼,褚太太也已是悔的了不得,一個勁的掉淚,隻怕連累了閨女。褚夫人捶一捶心口,歎口氣,有什麽法子呢,這兒媳也給褚家生兒育女,又不能休了去。隻得忍氣道,“以後切不可再多嘴,你要沒準頭的話,便不要說。就如同今日之事,我如何不為薇姐兒操心,你有這心思,托誰打聽不成,非要自己問。再沒有丈母娘管婆婆府裏事的道理,虧得謝王妃不與你計較,將這事壓下了,不然,倘傳揚出去,知道褚家有你這麽個了不得的丈母娘,叫孩子們如何議親!”很是教訓了一迴兒媳婦,褚夫人道,“把給蘇皇後搬遷鳳儀宮的禮單拿來,再添幾樣貴重的才好。”


    有了褚太太這樣的親家母,謝莫如瞧永福公主也多了幾分順眼,起碼永福公主很知道與她示好,自從穆元帝賜婚以來,謝莫如幾次進宮見著永福公主,永福公主都很和氣。甭管是裝的還是怎麽著的,反正麵兒上再不那般咄咄逼人或是愛搭不理什麽的。永福公主的長女吳珍在被外祖父賜婚後,也結束了在宮裏的功課,便時常跟著永福公主進宮,謝莫如也有機會多接觸一下長媳。


    謝莫如以往便是來宮裏請安,也不來慈恩宮的,何況,吳珍先時都是同郡主們一道念書,更是見的少。今日見了,少不得多看幾眼,一麵笑道,“孩子們每天要上課念書,就見得少。珍姐兒這相貌,倒有些似太子妃。”


    太子妃笑,“侄女隨姑,可不是像我麽。”招唿珍姐兒上前,笑道,“你這孩子靦腆,見著你五舅媽還不著緊上前,多奉承她幾句,以後叫她疼你。”


    吳珍飛紅了臉,羞澀道,“姑姑也打趣我。”


    “哪裏是打趣,我這是金玉良言。”太子妃側過頭笑問謝莫如,“五弟妹說是不是?”


    謝莫如因升了嫡皇子妃,座位便在太子妃之下,大皇子妃之上了,聞言隻是噙著笑,“太子妃說是就是,我還沒做過婆婆,正想同太子妃取取經,想來,太子妃是經驗之談。”


    一時,宮人過來換茶,吳珍見狀便伸手接了,替太子妃同謝王妃換過了茶水,繼續在一畔聽長輩們說話。謝莫如品度著,倒覺著吳珍有眼力,為人也不似長福公主。


    謝莫如迴府不禁與紫藤說道,“這人哪,還真不好一眼就下了決斷。”以往瞧著好的,興許就有些腦子不清楚的娘。以往覺著不大合適的,細看之下,倒也頗有可取之處。


    紫藤笑,“可見是要做婆婆的人了,娘娘眼光也挑剔起來。”


    “倒不是我挑剔,隻是這親事到底不是我挑的,少不得就得多費心。不然,以後孩子們日子難過。”夫妻離心是什麽下場,看一看六皇子就知道了。


    吳珍的性子讓謝莫如有幾分驚喜,尤其永福公主肯在她麵前克製一下臭脾氣,謝莫如縱使自稱“八風不動”的人,心下也不禁有小小暗爽。接下來,吳家做的事也很合謝莫如的心。褚太太替閨女擔心側室之事,永福公主的脾氣,自然是更擔心的。尤其永福公主身為公主,吳駙馬連個通房都不敢有,可到了閨女這裏,閨女還沒進門兒,側室先賜下去了,倘是謝莫如給孩子們張羅的,永福公主非要找她父皇說說理不可,結果,這側室是親爹賜的。你就把永福公主給堵心的,進宮請安都私下埋怨了父親一迴。


    穆元帝對永福公主雖不若對長泰公主那般喜歡,到底是第一個女兒,也是偏疼的。見閨女抱怨這個,穆元帝笑,“這不是沒想到麽。一個側室,不必放在眼裏。誰還能委屈了珍姐兒去?”


    抱怨也無用,父親總不能把聖旨收迴來。永福公主又托了婆婆吳夫人,再請吳夫人托了嫁進謝家的二小姑子,如此,請了二小姑子出麵,跟謝莫如打聽一下那薑姓側室的事兒。起碼,什麽樣的人品,什麽樣的相貌,永福公主得心裏有數。


    永福公主做的這事就比褚太太高明一千倍。


    吳氏是私底下同謝莫如講的,吳氏低聲道,“公主倒不是別個意思,就是尋常兩家結親,女方也得打聽一下女婿的屋裏人呢。不為別個,略知曉一些,以後正室進門也好相處。”


    謝莫如便把對側室的安置與弟妹說了一遍,吳氏聞之大喜,笑道,“有娘娘這樣的婆婆,哪家閨女嫁進來都是享福的。”可惜她閨女年紀小,不然也不是不有聯姻啊,當然,也得皇家願意才行。便是不提聯姻,兒媳婦能遇到謝莫如這樣明白的婆婆,也是福氣呢。


    謝莫如道,“我知弟妹也是受人之托,隻管把我話帶過去,叫永福公主安心就是。”


    吳氏笑,“永福公主那性子,再高傲不過,這些年,就是在我母親麵前也極尊貴的,難為她肯為了珍姐兒托我母親打聽。珍姐兒那孩子,我是見過的,性子柔婉,小時候就知道顧著弟妹,極懂事的孩子。”


    謝莫如雖與永福公主不和,倒不吝誇讚兒媳婦,道,“我看她也不錯。”


    吳氏聽大姑子謝王妃這般說,心下便更是歡喜了。待吳氏迴娘家把話同母親說了,吳夫人直念佛,道,“都說謝王妃厲害,其實是再尊重不過的人,閩王府的幾位小公子都是極懂事的。珍姐兒得此姻緣,也是她的福氣。”女人嫁得好壞,第一看丈夫,第二就是看婆婆了。倘遇著個刁婆婆,有幾個媳婦能痛快過日子的。


    便是永福公主從婆婆這兒聽聞了謝莫如對側室的安排,也說了一句,“她還不錯。”於是,在蘇皇後搬遷鳳儀宮之日,永福公主也送了份厚禮。


    同樣感激謝王妃的還有趙國公府,趙國公府是托了大皇子妃過來打聽,大皇子妃雖煩著婆婆趙貴妃把閨女說到了趙國公府去,可趙國公夫人托到跟前,大皇子妃也不好迴絕。隻得過府問了一問,謝莫如的安排,連死對頭永福公主都挑不出不是,何況是趙國公府。


    趙國公夫人入宮請安時,還同趙貴妃提了一句,“都說謝王妃厲害,其實,倒是個厚道人。”


    趙貴妃想說,閩王府那一窩庶子沒一個是謝王妃生的,她當然得厚道著。可一想,便是謝王妃按著規矩叫側室進門兒便與幾位公子圓房,也沒人能挑出不是,畢竟是穆元帝親賜的親事。今,謝王妃能攔上一攔,的確可以說的上厚道了。


    於是,穆元帝一樁賜婚,倒叫謝莫如賺盡了名聲。


    便是先時因謝莫如厲害不敢與閩王府結親的權貴人家,此時也紛紛動了心事,不要說閩王府愈發端貴,便是謝王妃這樣講禮法,明正側的婆婆,擱哪家閨女遇著了,也是福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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