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淡淡對長公主道：“長公主說得好，好一個幫理不幫親。那麽請長公主說清楚，魏國的理何在？”
長公主最近接二連三被柳川抽臉耍弄，對柳川的仇恨已經爆表，不顧身份喝道：“魏國的理，就是人家本來是運到大夏販賣的貨物，你柳川卻曲解成給女帝的禮物！貪墨了人家的貨物！懂麽？”
這長公主此時情緒激動，簡直比苦主魏如風太子還激動。
別說薑嵐和群臣詫異，就連魏如風太子都一臉懵逼。
莫非，這大夏長公主，是我失散海外多年的親姐姐？
怎麽她比我還激動？
迴去一定要跟父王好好問問。
柳川哦了一聲：“原來，長公主是這個道理。”
長公主氣勢洶洶道：“不錯！柳川，今日你做出了如此醜事，大大貶損了我大夏的天威！損害了大夏在友邦心中禮儀之國的地位！孤王要彈劾你！”
魏如風趁著長公主喘氣，終於找到了說話機會，惡狠狠道：“柳川，你要是不連本帶利，將一億五千萬萬銀子給我，我就發動對大夏的戰爭！”
柳川還未說話，但此時大夏朝廷中一些正直血性臣子，已經忍不住了。
許興運站了出來，斷喝道：“魏如風！你屢次三番，威脅與我大夏開戰！難道我大夏怕了你不成？你可以去問問草原突厥國使者，聽聽他們如何被我大夏打得大敗？又如何迅速跑來求和修好？”
許興運生氣了，怒目圓睜。
魏如風沒想到大夏還有這種兇神惡煞的人，被許興運嚇得倒退兩步。
大夏罵神劉青錢更是體察柳川的心思，自告奮勇跳出來，怒罵魏如風道：“當日，給女帝獻寶時，是你魏國自己人翻譯的！就是那吳德龍嘴中說出的禮物！這可是幾萬人都聽到了。怎麽敢說我大夏貪墨你們禮物？明明是你反悔了，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還誣陷我大夏！”
在這些直臣的訓斥下，魏如風的氣焰頓時被打壓下去，目瞪口呆。
劉青錢罵的對啊。
當日獻寶，明明是吳德龍說得清清楚楚，是送給大夏女帝的禮物！
幾萬人可以作證。
你魏國人自己說的，還能責怪大夏？
就連長公主都仿佛被打了兩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薑嵐長出一口氣，臉色好看多了，看劉青錢的臉色也好多了。
罵神，內戰內行，外戰也不外行啊。
以後可以重用。
魏如風一時語塞，怒視膽怯的吳德龍，怒喝道：“原來你翻譯的，就是這個？”
尼瑪都是翻譯出了問題啊。
他真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吃裏扒外的吳德龍。
吳德龍幹笑兩聲，哀求地看向柳川。
魏如風越想越是生氣，猛然拔出刀子，嗷嗷叫著砍向吳德龍：“本太子殺了你個奸賊！再跟大夏翻臉！本太子不管大夏說什麽，總之要不迴寶物，本王就要發動戰爭！”
吳德龍連滾帶爬，爬向柳川，抱住大腿嚎啕大哭。
柳川一擺手，悠然道：“魏如風太子，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他不怒自威，一言之下，周圍的大漢將軍們也怒目金剛，怒目而視，就連魏如風也被震懾，不敢造次。
柳川淡淡道：“其實，這件事是一場誤會。”
薑嵐一雙龍目盯著柳川，很想知道柳川到底怎麽能擺平這件事。
錢，薑嵐是肯定不還的，但名聲，薑嵐還是要的。
一句話，薑嵐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長公主、許興運、百官等也全部看著柳川。
·······
他們左思右想，怎麽想都不可能兩全其美，解決這個問題。
長公主冷笑，準備看柳川與魏如風談崩了，引起兩國戰爭，他們便可趁機將柳川拉下馬。
這是一個死結。
魏如風兩眼都是怒火，怒吼道：“什麽誤會？”
柳川不緊不慢道：“那寶物，可以還給你魏國。”
他一句話，全場震驚。
薑嵐的臉色難看起來。
進她鐵公雞的寶物，又要拿出去，還背上了不好名聲，柳川如果這麽做，肯定會引起她的大怒。
..........
魏如風哈哈大笑：“這還不夠，你大夏要賠款！”
“賠款？”柳川冷笑一聲，拿出了一張紙：“這個，長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魏如風睜大了眼睛！
薑嵐睜大了眼睛！
長公主睜大了眼睛！
文武百官，統統睜大了眼睛！
因為誰都不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麽？
柳川淡淡道：“這是貴國與我大夏，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啊呸，是平等友好條約【工業基地條約】！”
“這上麵第一條，就規定了魏國運入大夏的所有金銀財寶，都必須在入關之前，折算成大夏的銀票，由大夏官方負責保管，並以大夏銀票進行交易！且不允許魏國金銀財寶，流出大夏！”
“也就是說……”柳川一臉黃鼠狼吃完雞，抹抹滿嘴油的表情，淡然道：“魏國運到大夏的寶物，隻許進，不許出！你們就算否認那是禮物，而是貨物，也該第一時間上繳大夏，折算成銀票，你們能帶迴去的，隻有大夏的銀票或者大夏的貨物！金銀財寶，進了大夏就別想出去了！”
天雷滾滾！
震驚全場！
魏如風石化了。
長公主石化了。
百官石化了。
隻有薑嵐，兩眼發光啊！
吳德龍，捂著臉，不敢看魏如風的表情。
許久，許久。
呆若木雞的大夏群臣中，終於發出了聲音。
“我去！”
“坑爹啊！”
“居然還有這種不平等條約，啊呸，是平等友好條約？”
“我不得不說，柳首輔真是····幹得漂亮啊！”
“我宦海沉浮30多年，自以為見慣了人間最大真善惡，但今天我才發現，自己太年輕了！”
“噗嗤！魏國人的金銀財寶，隻能進不能出？隻能從大夏賺走銀票？”
“這不就是說，大夏用一張擦屁股都嫌硬的紙（銀票），就能換走魏國人的金山銀山麽？”
朝臣們你一言，我一語，都興奮的不行。
這年代，還沒有貨幣戰爭的概念，但尼瑪就是讀書再少，也知道魏國人付出的真金白銀，換走的隻是大夏的銀票，這尼瑪絕對是坑爹啊！
血坑啊。
薑嵐卻龍目中透出無限的欣賞，盯著柳川，仿佛那不是柳川，而是一尊小金人。
薑嵐內心：“柳愛卿，什麽時候簽署的這種條約？”
他光顧著數錢，柳川跟他說了他也忘光了。
“你！你！”魏如風目瞪口呆看著那【工業基地條約】，突然一蹦三尺高道：“這，這種事，本王怎麽會不知道？”
柳川淡淡道：“因為此條約，是經過大夏女帝與貴國皇帝，雙方共同允可後，蓋章生效的。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上麵可是有魏國的國璽的哦！貴國皇帝都認可了，你這個太子為何不知道，這可不能問我！”
魏如風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仔細盯著那國璽。
大夏群臣們都樂開花了。
“魏如風太子，看來你這太子繼承人，在皇帝心中地位不怎麽樣啊。這麽重要的條約，你居然不知道？”
“唉，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
“你老爹都同意了，你還說啥？”
“不，不對！”魏如風太子終於發現了一個重要漏洞，尖叫道：“這條約上麵，沒有大夏的國璽！這協議不生效！”
柳川淡淡看了薑嵐一眼。
兩個並肩戰鬥的戀人，一眼就心意相通。
薑嵐臉色一沉，對司禮監掌印宮女喝道：“你們這些司禮監！辦事是越來越拖遝了！柳愛卿十天前就跟朕說了，與魏國的如此重要的友好條約，需要用印。你為何還不用印？馬上滾去用印！”
司禮監掌印宮女背鍋，卻深知女帝這是套路，屁顛屁顛跑下來，從掌璽太監手中，結過大夏國璽，小心翼翼蓋上去，還用嘴哈了哈氣，滿意地看著紅彤彤的大夏國璽，對柳川賠笑道：
“柳首輔，對不住，都是底下奴婢辦事不用心。咱迴去就打她們板子！”
三步外，魏如風被活活氣炸。
你妹。
套路，都是套路！
他忍不住吼道：“可我還沒看到大夏的銀票呢？”
柳川臉色不變，從大袖子中掏出一遝子空白銀票，慢條斯理道：“太子，您說個數吧。本首輔給你現在畫一張，啊呸，是寫一張銀票。”
魏如風差點吐血。
你妹的。
你現場給我畫一張銀票，就騙走了我2000萬寶物？
柳川還真是說到做到，慢條斯理，用毛筆給魏如風寫了一張1500萬銀票（柳川認定那寶物價值1500萬），遞給了魏如風：“這是太子帶來大夏貨物的貨款。按照工業基地條約，大夏朝廷認定的貨物，可以有權優先購買。所以太子也不用費力自己擺攤了，算我大夏體諒你。這比巨款請收好，不用找零，慢走不送......”
他將那張輕飄飄的銀票，遞到了魏如風的手中，轉身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老神在在，閉目養神。
魏如風太子拿著那種鬼畫符（柳川字爛的一比）的銀票，如同一尊石像，風化在大夏殿堂上，那淒楚的姿態，讓大夏文武百官想起了被嫖客奪走了寶貴初夜、隻拿到了一張白條、含淚而立的可憐少女。
大夏百官們紛紛表達不（幸）滿（災）同（樂）情（禍）。
“唉，這個條約，實在是···”
“既然簽了條約，你情我願，也沒辦法啊。”
“好在這錢還可以買東西，也不算虧。魏如風太子你想開就好。”
“雖然不能帶迴去金銀，但還可以在大夏花啊。對了，南城我知道一處銷金窟，窯姐很漂亮的，要不要介紹給你？”
薑嵐都忍不住笑了。
她充滿欣賞地看了柳川一眼。
難怪柳川有恃無恐，敢黑魏國人的巨額財物，原來早就簽訂了黑心條約，就等著魏國人往裏跳呢。
薑嵐想道：“柳愛卿真是忠君愛國之人。為了不讓朕憂慮，底下做了這麽多利國利民大好事。要不是這魏如風鬧事，長公主起哄，朕還不知道呢。看來又要賞柳愛卿東西了。可賞什麽呢？”
薑嵐頭疼起來。
她身為帝王，當然知道，那蓋了兩國國璽的工業基地條約，對大夏來說是多麽價值萬金不換的好東西！
薑嵐都不敢相信，這種血坑的條約，魏國皇帝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板夾了，才會簽訂！
魏國人來大夏，用得都是真金白銀，拿迴去的隻能是大夏的貨物或者銀票。
這等於魏國人在源源不斷給大夏送金銀啊。
雖然理論上，魏國人也能帶迴去貨物或者購買服務，但薑嵐知道，購買貨物也等於將大部分的價值，留在了大夏！
這無異於大夏吸血魏國。
就連長公主都懵逼了。
魏國自己都簽訂了條約，蓋了國璽，她這個長公主要是再說什麽“幫理不幫親”，那就是自己抽自己嘴巴！
理？
條約算不算？
柳川按照條約辦事，給了魏國銀票，魏國還能說什麽？
長公主這個鬱悶啊，簡直要憋出內傷來。
柳川幹什麽，都預先埋好了坑，長公主隻要一跳，必然掉坑裏。
這已經是年底之前，長公主被柳川第三次血坑。
長公主黨們一個個也麵色灰敗，灰頭土臉，訕訕而退。
大夏群臣一個個鄙視看著他們。
暗中嘲諷也不斷飛起。
“咦？幫理不幫親的呢？怎麽不說話了？”
“吃裏扒外的東西們，這下沒話說了！”
“柳首輔巧妙安排，人家魏國都同意了，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依我看，高拱你這禮部左侍郎，幹脆去魏國做吧！”
魏如風失魂落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惡狠狠瞪了柳川一眼，捏著銀票走了。
吳德龍抱柳川大腿哀求道：“我完蛋了！魏如風肯定會殺了我。”
柳川嘿嘿一笑道：“我在外麵給你備了一輛快車，你馬上趕迴魏國，稟告貴國皇帝。魏國做主的還是皇帝，不是魏如風。你隻要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皇帝，給魏如風頭上潑髒水，說他在大夏傲慢無禮，挑釁大夏，引起兩國外交危機，皇帝自然不喜歡他。我也會關照禮部，給魏國行文，對魏如風威脅與大夏開戰，提出嚴重抗議。幫你作勢！”
柳川絕不放過任何給魏國添堵搗亂的機會。
吳德龍是個好弄臣，如今偷偷簽署了賣國條約的他，除了跟柳川緊密合作，狼狽為奸，繼續坑害魏國，沒有第二條路走。
吳德龍兩眼放光，猛然點頭。
柳川又暗中給他一萬兩黃金，吳德龍感激地涕淚橫流，連夜而去，趕迴魏國。
至於他在魏國，見到皇帝，怎麽說魏如風的壞話，魏如風又是如何暴跳如雷的，那是後話。
如今，柳川完美妥善地解決了魏國的魏如風太子衝突，並第一次將大夏的貨幣，推出海外，迫使另一個強國，使用大夏的銀票。
這個意義，在曆史界得到了極高評價。
後世人這麽評價：“薑嵐那名垂千古的著名首相柳川，以脅迫+欺騙的方式，迫使魏國接受了大夏的銀票，這一通行世界的貨幣。這是世界曆史中，一個強國迫使另一個強國，接受本國貨幣的開端，柳川以超越時代的金融眼光，開啟了大夏貨幣統治世界的進程。”
“大夏貿易，萬國來朝，柳川以工業基地條約為依據，迫使各國以大夏銀票，代替金銀，自此大夏銀票通行世界。各國金銀隻許進，不許出，大夏金銀短缺之禍，自此緩解。”
大夏建立後，長期金銀短缺，以至於嚴重影響經濟活動，被迫以銅錢充當主要貨幣。柳川從外貿入手，推行金融貨幣改革，銀票取代銅錢金銀，成為大夏對外支付方式，大大改善了大夏經濟。據統計，到了柳川去世時，大夏已經囤積了世界47%的黃金，35%的白銀，冠絕全球。”
看到魏如風滾蛋，柳川也暗中長出一口氣。
柳川做每一件事，自有深意。
他處心積慮，血坑各國，都是從根本上為了改善大夏的經濟。
大夏金銀短缺問題，由來已久，但隨著明朝經濟的不斷發展，經濟規模的日益擴大，變得越發尖銳。
……
朝議散了。
薑嵐卻將長公主、柳川等官員留下來。
她沒有賞賜柳川什麽，事實上兩人都清楚，柳川簽訂一係列條約，給大夏創造驚人財富和優勢的功勞，不是區區賞賜可以抵消的。女帝首輔必然後續還有底下協議。
薑嵐卻開宗明義，說了另一件事。
“各位卿家，今日魏國之事，提醒了朕。柳愛卿與魏國約定，大夏金銀隻許進，不許出，此舉甚好！”
薑嵐讚許地看了柳川一眼，話風一轉道：“我大夏，苦於金銀短缺久已。各地收稅都收不上足額的銀子，請各位愛卿，議一議該如何是好？”
柳川一愣。
這薑嵐很敏銳啊。
別人以為薑嵐隻是沉溺在偷懶之中，什麽都不管，但其實薑嵐的聰明，遠超任何人想象。
他隻是冷眼旁觀，就能體察出很多所謂名臣看不到的尖銳問題。
比如大夏貨幣。
長公主、各位官員們對視一眼。
有位官員出列說：“外貿金銀流入，禁止流出，此舉甚好。但這些金銀掠奪，畢竟有限，大夏還是要靠自己開礦才行。”
“臣附議。西南的金礦銀礦，每年能給大夏貢獻300萬兩銀子，才是我大夏更可靠的金銀供給。”
長公主得意洋洋，急忙表功道：“嵐兒，姑姑一向重視西南金礦銀礦開采。年初就上表三道，要求紅山郡等地的郡尹府，加大金銀開采力度，爭取今年貢獻500萬兩金銀，緩解大夏金銀短缺局麵。”
薑嵐少見地讚許看了一眼長公主。
長公主那幾條建議，倒是很符合薑嵐的口味，薑嵐也下令準奏，讓紅山郡郡尹府照辦。
柳川卻充滿憂慮，轉頭看了一眼西南。
對於薑嵐和長公主，下令加大西南金銀開采力度一事，柳川其實持有不同的意見。
薑嵐看到了柳川憂慮，問道：“柳愛卿，你為何如此憂慮？”
柳川笑道：“臣確實有點憂心。根據紅山郡郡尹劉雲勝前幾天的奏報，今年以來，按照長公主的要求，他催促設在紅山各地的金銀礦，加大了開采力度，甚至深入到了藏夷心腹之地，進行勘探，確實開采出的金銀比過去多了4成。但也激起了不少民族的反抗情緒。今年紅山已經爆發了40多次大規模反叛，弄得紅山疲於奔命。可十萬大山，上千萬藏夷，以區區幾萬軍隊，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薑嵐也深深皺起眉頭。
顯然，這紅山郡尹劉雲勝、都指揮使王波的奏折，他也都看過。
提起紅山，長公主和內閣，都皺起眉頭。
“紅山窮山惡水出刁民。有一句話，叫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銀。”有官員搖頭苦笑道：“要不是盛產金銀，我真不知道這樣的土地，要來何用？”
“天下之濱，莫非王土。”許興運倒是不喜歡那位官員這麽保守的論調：“我朝太祖皇帝，開疆拓土，將紅山納入版圖，設立郡尹府，難道錯了？”
那位官員急忙搖頭，可不敢再說這種放棄紅山的話，幹笑兩聲道：“臣可不是那個意思。不過自從設立紅山郡尹府之後，紅山的叛亂也就從未停止過。平叛戰爭不斷，對我大夏來說，北部的可汗，還有西南部的紅山，實在是兩大戰場，讓我大夏不堪重負啊。”
那位官員老成持重，宦海30多年，可是知道大夏在這兩處戰場上，每年要耗費多大的國力。
薑嵐沉默了一下，語重心長道：“西南，是我大夏的國土，不容有失！我朝自建立以來，對西南十分重視。最近西南的局麵，又有糜爛的趨勢。朕十分憂心。”
長公主出列，慷慨激昂道：“嵐兒！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姑姑願意帶兵去西南，平定叛亂！”
薑嵐搖搖頭：“劉雲勝的奏折，隻說情況危急，但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朝廷如今要鎮之以靜，不要輕言用兵。朕估計到了年後，新的消息會傳來的。”
柳川想到劉雲勝，心中一咯噔。
尼瑪，最近總是感到心驚肉跳，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但如今暫時隻能如此。
薑嵐笑了笑：“如今，朝廷年假就要開始。這些天各位愛卿就在家中好好過年吧。柳愛卿，除夕之夜，你進宮，朕與你一起共聚吃年夜飯。”
薑嵐思前想後，最後隻能以親情酬謝柳川了。
官員們都以豔羨目光，看著柳川。
同樣是朝廷的臣子，差距怎麽那麽大捏？
長公主暗中內牛滿麵。
怎麽大過年的，侄女要奸賊柳川陪著，也不要我和皇室宗親陪著？
長公主以十世幽怨目光看著女帝和柳川。
這對戀人卻沒有半點察覺長公主的幽怨。
長公主最近接二連三被柳川抽臉耍弄，對柳川的仇恨已經爆表，不顧身份喝道：“魏國的理，就是人家本來是運到大夏販賣的貨物，你柳川卻曲解成給女帝的禮物！貪墨了人家的貨物！懂麽？”
這長公主此時情緒激動，簡直比苦主魏如風太子還激動。
別說薑嵐和群臣詫異，就連魏如風太子都一臉懵逼。
莫非，這大夏長公主，是我失散海外多年的親姐姐？
怎麽她比我還激動？
迴去一定要跟父王好好問問。
柳川哦了一聲：“原來，長公主是這個道理。”
長公主氣勢洶洶道：“不錯！柳川，今日你做出了如此醜事，大大貶損了我大夏的天威！損害了大夏在友邦心中禮儀之國的地位！孤王要彈劾你！”
魏如風趁著長公主喘氣，終於找到了說話機會，惡狠狠道：“柳川，你要是不連本帶利，將一億五千萬萬銀子給我，我就發動對大夏的戰爭！”
柳川還未說話，但此時大夏朝廷中一些正直血性臣子，已經忍不住了。
許興運站了出來，斷喝道：“魏如風！你屢次三番，威脅與我大夏開戰！難道我大夏怕了你不成？你可以去問問草原突厥國使者，聽聽他們如何被我大夏打得大敗？又如何迅速跑來求和修好？”
許興運生氣了，怒目圓睜。
魏如風沒想到大夏還有這種兇神惡煞的人，被許興運嚇得倒退兩步。
大夏罵神劉青錢更是體察柳川的心思，自告奮勇跳出來，怒罵魏如風道：“當日，給女帝獻寶時，是你魏國自己人翻譯的！就是那吳德龍嘴中說出的禮物！這可是幾萬人都聽到了。怎麽敢說我大夏貪墨你們禮物？明明是你反悔了，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還誣陷我大夏！”
在這些直臣的訓斥下，魏如風的氣焰頓時被打壓下去，目瞪口呆。
劉青錢罵的對啊。
當日獻寶，明明是吳德龍說得清清楚楚，是送給大夏女帝的禮物！
幾萬人可以作證。
你魏國人自己說的，還能責怪大夏？
就連長公主都仿佛被打了兩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薑嵐長出一口氣，臉色好看多了，看劉青錢的臉色也好多了。
罵神，內戰內行，外戰也不外行啊。
以後可以重用。
魏如風一時語塞，怒視膽怯的吳德龍，怒喝道：“原來你翻譯的，就是這個？”
尼瑪都是翻譯出了問題啊。
他真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吃裏扒外的吳德龍。
吳德龍幹笑兩聲，哀求地看向柳川。
魏如風越想越是生氣，猛然拔出刀子，嗷嗷叫著砍向吳德龍：“本太子殺了你個奸賊！再跟大夏翻臉！本太子不管大夏說什麽，總之要不迴寶物，本王就要發動戰爭！”
吳德龍連滾帶爬，爬向柳川，抱住大腿嚎啕大哭。
柳川一擺手，悠然道：“魏如風太子，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他不怒自威，一言之下，周圍的大漢將軍們也怒目金剛，怒目而視，就連魏如風也被震懾，不敢造次。
柳川淡淡道：“其實，這件事是一場誤會。”
薑嵐一雙龍目盯著柳川，很想知道柳川到底怎麽能擺平這件事。
錢，薑嵐是肯定不還的，但名聲，薑嵐還是要的。
一句話，薑嵐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長公主、許興運、百官等也全部看著柳川。
·······
他們左思右想，怎麽想都不可能兩全其美，解決這個問題。
長公主冷笑，準備看柳川與魏如風談崩了，引起兩國戰爭，他們便可趁機將柳川拉下馬。
這是一個死結。
魏如風兩眼都是怒火，怒吼道：“什麽誤會？”
柳川不緊不慢道：“那寶物，可以還給你魏國。”
他一句話，全場震驚。
薑嵐的臉色難看起來。
進她鐵公雞的寶物，又要拿出去，還背上了不好名聲，柳川如果這麽做，肯定會引起她的大怒。
..........
魏如風哈哈大笑：“這還不夠，你大夏要賠款！”
“賠款？”柳川冷笑一聲，拿出了一張紙：“這個，長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魏如風睜大了眼睛！
薑嵐睜大了眼睛！
長公主睜大了眼睛！
文武百官，統統睜大了眼睛！
因為誰都不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麽？
柳川淡淡道：“這是貴國與我大夏，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啊呸，是平等友好條約【工業基地條約】！”
“這上麵第一條，就規定了魏國運入大夏的所有金銀財寶，都必須在入關之前，折算成大夏的銀票，由大夏官方負責保管，並以大夏銀票進行交易！且不允許魏國金銀財寶，流出大夏！”
“也就是說……”柳川一臉黃鼠狼吃完雞，抹抹滿嘴油的表情，淡然道：“魏國運到大夏的寶物，隻許進，不許出！你們就算否認那是禮物，而是貨物，也該第一時間上繳大夏，折算成銀票，你們能帶迴去的，隻有大夏的銀票或者大夏的貨物！金銀財寶，進了大夏就別想出去了！”
天雷滾滾！
震驚全場！
魏如風石化了。
長公主石化了。
百官石化了。
隻有薑嵐，兩眼發光啊！
吳德龍，捂著臉，不敢看魏如風的表情。
許久，許久。
呆若木雞的大夏群臣中，終於發出了聲音。
“我去！”
“坑爹啊！”
“居然還有這種不平等條約，啊呸，是平等友好條約？”
“我不得不說，柳首輔真是····幹得漂亮啊！”
“我宦海沉浮30多年，自以為見慣了人間最大真善惡，但今天我才發現，自己太年輕了！”
“噗嗤！魏國人的金銀財寶，隻能進不能出？隻能從大夏賺走銀票？”
“這不就是說，大夏用一張擦屁股都嫌硬的紙（銀票），就能換走魏國人的金山銀山麽？”
朝臣們你一言，我一語，都興奮的不行。
這年代，還沒有貨幣戰爭的概念，但尼瑪就是讀書再少，也知道魏國人付出的真金白銀，換走的隻是大夏的銀票，這尼瑪絕對是坑爹啊！
血坑啊。
薑嵐卻龍目中透出無限的欣賞，盯著柳川，仿佛那不是柳川，而是一尊小金人。
薑嵐內心：“柳愛卿，什麽時候簽署的這種條約？”
他光顧著數錢，柳川跟他說了他也忘光了。
“你！你！”魏如風目瞪口呆看著那【工業基地條約】，突然一蹦三尺高道：“這，這種事，本王怎麽會不知道？”
柳川淡淡道：“因為此條約，是經過大夏女帝與貴國皇帝，雙方共同允可後，蓋章生效的。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上麵可是有魏國的國璽的哦！貴國皇帝都認可了，你這個太子為何不知道，這可不能問我！”
魏如風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仔細盯著那國璽。
大夏群臣們都樂開花了。
“魏如風太子，看來你這太子繼承人，在皇帝心中地位不怎麽樣啊。這麽重要的條約，你居然不知道？”
“唉，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
“你老爹都同意了，你還說啥？”
“不，不對！”魏如風太子終於發現了一個重要漏洞，尖叫道：“這條約上麵，沒有大夏的國璽！這協議不生效！”
柳川淡淡看了薑嵐一眼。
兩個並肩戰鬥的戀人，一眼就心意相通。
薑嵐臉色一沉，對司禮監掌印宮女喝道：“你們這些司禮監！辦事是越來越拖遝了！柳愛卿十天前就跟朕說了，與魏國的如此重要的友好條約，需要用印。你為何還不用印？馬上滾去用印！”
司禮監掌印宮女背鍋，卻深知女帝這是套路，屁顛屁顛跑下來，從掌璽太監手中，結過大夏國璽，小心翼翼蓋上去，還用嘴哈了哈氣，滿意地看著紅彤彤的大夏國璽，對柳川賠笑道：
“柳首輔，對不住，都是底下奴婢辦事不用心。咱迴去就打她們板子！”
三步外，魏如風被活活氣炸。
你妹。
套路，都是套路！
他忍不住吼道：“可我還沒看到大夏的銀票呢？”
柳川臉色不變，從大袖子中掏出一遝子空白銀票，慢條斯理道：“太子，您說個數吧。本首輔給你現在畫一張，啊呸，是寫一張銀票。”
魏如風差點吐血。
你妹的。
你現場給我畫一張銀票，就騙走了我2000萬寶物？
柳川還真是說到做到，慢條斯理，用毛筆給魏如風寫了一張1500萬銀票（柳川認定那寶物價值1500萬），遞給了魏如風：“這是太子帶來大夏貨物的貨款。按照工業基地條約，大夏朝廷認定的貨物，可以有權優先購買。所以太子也不用費力自己擺攤了，算我大夏體諒你。這比巨款請收好，不用找零，慢走不送......”
他將那張輕飄飄的銀票，遞到了魏如風的手中，轉身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老神在在，閉目養神。
魏如風太子拿著那種鬼畫符（柳川字爛的一比）的銀票，如同一尊石像，風化在大夏殿堂上，那淒楚的姿態，讓大夏文武百官想起了被嫖客奪走了寶貴初夜、隻拿到了一張白條、含淚而立的可憐少女。
大夏百官們紛紛表達不（幸）滿（災）同（樂）情（禍）。
“唉，這個條約，實在是···”
“既然簽了條約，你情我願，也沒辦法啊。”
“好在這錢還可以買東西，也不算虧。魏如風太子你想開就好。”
“雖然不能帶迴去金銀，但還可以在大夏花啊。對了，南城我知道一處銷金窟，窯姐很漂亮的，要不要介紹給你？”
薑嵐都忍不住笑了。
她充滿欣賞地看了柳川一眼。
難怪柳川有恃無恐，敢黑魏國人的巨額財物，原來早就簽訂了黑心條約，就等著魏國人往裏跳呢。
薑嵐想道：“柳愛卿真是忠君愛國之人。為了不讓朕憂慮，底下做了這麽多利國利民大好事。要不是這魏如風鬧事，長公主起哄，朕還不知道呢。看來又要賞柳愛卿東西了。可賞什麽呢？”
薑嵐頭疼起來。
她身為帝王，當然知道，那蓋了兩國國璽的工業基地條約，對大夏來說是多麽價值萬金不換的好東西！
薑嵐都不敢相信，這種血坑的條約，魏國皇帝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板夾了，才會簽訂！
魏國人來大夏，用得都是真金白銀，拿迴去的隻能是大夏的貨物或者銀票。
這等於魏國人在源源不斷給大夏送金銀啊。
雖然理論上，魏國人也能帶迴去貨物或者購買服務，但薑嵐知道，購買貨物也等於將大部分的價值，留在了大夏！
這無異於大夏吸血魏國。
就連長公主都懵逼了。
魏國自己都簽訂了條約，蓋了國璽，她這個長公主要是再說什麽“幫理不幫親”，那就是自己抽自己嘴巴！
理？
條約算不算？
柳川按照條約辦事，給了魏國銀票，魏國還能說什麽？
長公主這個鬱悶啊，簡直要憋出內傷來。
柳川幹什麽，都預先埋好了坑，長公主隻要一跳，必然掉坑裏。
這已經是年底之前，長公主被柳川第三次血坑。
長公主黨們一個個也麵色灰敗，灰頭土臉，訕訕而退。
大夏群臣一個個鄙視看著他們。
暗中嘲諷也不斷飛起。
“咦？幫理不幫親的呢？怎麽不說話了？”
“吃裏扒外的東西們，這下沒話說了！”
“柳首輔巧妙安排，人家魏國都同意了，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依我看，高拱你這禮部左侍郎，幹脆去魏國做吧！”
魏如風失魂落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惡狠狠瞪了柳川一眼，捏著銀票走了。
吳德龍抱柳川大腿哀求道：“我完蛋了！魏如風肯定會殺了我。”
柳川嘿嘿一笑道：“我在外麵給你備了一輛快車，你馬上趕迴魏國，稟告貴國皇帝。魏國做主的還是皇帝，不是魏如風。你隻要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皇帝，給魏如風頭上潑髒水，說他在大夏傲慢無禮，挑釁大夏，引起兩國外交危機，皇帝自然不喜歡他。我也會關照禮部，給魏國行文，對魏如風威脅與大夏開戰，提出嚴重抗議。幫你作勢！”
柳川絕不放過任何給魏國添堵搗亂的機會。
吳德龍是個好弄臣，如今偷偷簽署了賣國條約的他，除了跟柳川緊密合作，狼狽為奸，繼續坑害魏國，沒有第二條路走。
吳德龍兩眼放光，猛然點頭。
柳川又暗中給他一萬兩黃金，吳德龍感激地涕淚橫流，連夜而去，趕迴魏國。
至於他在魏國，見到皇帝，怎麽說魏如風的壞話，魏如風又是如何暴跳如雷的，那是後話。
如今，柳川完美妥善地解決了魏國的魏如風太子衝突，並第一次將大夏的貨幣，推出海外，迫使另一個強國，使用大夏的銀票。
這個意義，在曆史界得到了極高評價。
後世人這麽評價：“薑嵐那名垂千古的著名首相柳川，以脅迫+欺騙的方式，迫使魏國接受了大夏的銀票，這一通行世界的貨幣。這是世界曆史中，一個強國迫使另一個強國，接受本國貨幣的開端，柳川以超越時代的金融眼光，開啟了大夏貨幣統治世界的進程。”
“大夏貿易，萬國來朝，柳川以工業基地條約為依據，迫使各國以大夏銀票，代替金銀，自此大夏銀票通行世界。各國金銀隻許進，不許出，大夏金銀短缺之禍，自此緩解。”
大夏建立後，長期金銀短缺，以至於嚴重影響經濟活動，被迫以銅錢充當主要貨幣。柳川從外貿入手，推行金融貨幣改革，銀票取代銅錢金銀，成為大夏對外支付方式，大大改善了大夏經濟。據統計，到了柳川去世時，大夏已經囤積了世界47%的黃金，35%的白銀，冠絕全球。”
看到魏如風滾蛋，柳川也暗中長出一口氣。
柳川做每一件事，自有深意。
他處心積慮，血坑各國，都是從根本上為了改善大夏的經濟。
大夏金銀短缺問題，由來已久，但隨著明朝經濟的不斷發展，經濟規模的日益擴大，變得越發尖銳。
……
朝議散了。
薑嵐卻將長公主、柳川等官員留下來。
她沒有賞賜柳川什麽，事實上兩人都清楚，柳川簽訂一係列條約，給大夏創造驚人財富和優勢的功勞，不是區區賞賜可以抵消的。女帝首輔必然後續還有底下協議。
薑嵐卻開宗明義，說了另一件事。
“各位卿家，今日魏國之事，提醒了朕。柳愛卿與魏國約定，大夏金銀隻許進，不許出，此舉甚好！”
薑嵐讚許地看了柳川一眼，話風一轉道：“我大夏，苦於金銀短缺久已。各地收稅都收不上足額的銀子，請各位愛卿，議一議該如何是好？”
柳川一愣。
這薑嵐很敏銳啊。
別人以為薑嵐隻是沉溺在偷懶之中，什麽都不管，但其實薑嵐的聰明，遠超任何人想象。
他隻是冷眼旁觀，就能體察出很多所謂名臣看不到的尖銳問題。
比如大夏貨幣。
長公主、各位官員們對視一眼。
有位官員出列說：“外貿金銀流入，禁止流出，此舉甚好。但這些金銀掠奪，畢竟有限，大夏還是要靠自己開礦才行。”
“臣附議。西南的金礦銀礦，每年能給大夏貢獻300萬兩銀子，才是我大夏更可靠的金銀供給。”
長公主得意洋洋，急忙表功道：“嵐兒，姑姑一向重視西南金礦銀礦開采。年初就上表三道，要求紅山郡等地的郡尹府，加大金銀開采力度，爭取今年貢獻500萬兩金銀，緩解大夏金銀短缺局麵。”
薑嵐少見地讚許看了一眼長公主。
長公主那幾條建議，倒是很符合薑嵐的口味，薑嵐也下令準奏，讓紅山郡郡尹府照辦。
柳川卻充滿憂慮，轉頭看了一眼西南。
對於薑嵐和長公主，下令加大西南金銀開采力度一事，柳川其實持有不同的意見。
薑嵐看到了柳川憂慮，問道：“柳愛卿，你為何如此憂慮？”
柳川笑道：“臣確實有點憂心。根據紅山郡郡尹劉雲勝前幾天的奏報，今年以來，按照長公主的要求，他催促設在紅山各地的金銀礦，加大了開采力度，甚至深入到了藏夷心腹之地，進行勘探，確實開采出的金銀比過去多了4成。但也激起了不少民族的反抗情緒。今年紅山已經爆發了40多次大規模反叛，弄得紅山疲於奔命。可十萬大山，上千萬藏夷，以區區幾萬軍隊，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薑嵐也深深皺起眉頭。
顯然，這紅山郡尹劉雲勝、都指揮使王波的奏折，他也都看過。
提起紅山，長公主和內閣，都皺起眉頭。
“紅山窮山惡水出刁民。有一句話，叫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銀。”有官員搖頭苦笑道：“要不是盛產金銀，我真不知道這樣的土地，要來何用？”
“天下之濱，莫非王土。”許興運倒是不喜歡那位官員這麽保守的論調：“我朝太祖皇帝，開疆拓土，將紅山納入版圖，設立郡尹府，難道錯了？”
那位官員急忙搖頭，可不敢再說這種放棄紅山的話，幹笑兩聲道：“臣可不是那個意思。不過自從設立紅山郡尹府之後，紅山的叛亂也就從未停止過。平叛戰爭不斷，對我大夏來說，北部的可汗，還有西南部的紅山，實在是兩大戰場，讓我大夏不堪重負啊。”
那位官員老成持重，宦海30多年，可是知道大夏在這兩處戰場上，每年要耗費多大的國力。
薑嵐沉默了一下，語重心長道：“西南，是我大夏的國土，不容有失！我朝自建立以來，對西南十分重視。最近西南的局麵，又有糜爛的趨勢。朕十分憂心。”
長公主出列，慷慨激昂道：“嵐兒！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姑姑願意帶兵去西南，平定叛亂！”
薑嵐搖搖頭：“劉雲勝的奏折，隻說情況危急，但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朝廷如今要鎮之以靜，不要輕言用兵。朕估計到了年後，新的消息會傳來的。”
柳川想到劉雲勝，心中一咯噔。
尼瑪，最近總是感到心驚肉跳，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但如今暫時隻能如此。
薑嵐笑了笑：“如今，朝廷年假就要開始。這些天各位愛卿就在家中好好過年吧。柳愛卿，除夕之夜，你進宮，朕與你一起共聚吃年夜飯。”
薑嵐思前想後，最後隻能以親情酬謝柳川了。
官員們都以豔羨目光，看著柳川。
同樣是朝廷的臣子，差距怎麽那麽大捏？
長公主暗中內牛滿麵。
怎麽大過年的，侄女要奸賊柳川陪著，也不要我和皇室宗親陪著？
長公主以十世幽怨目光看著女帝和柳川。
這對戀人卻沒有半點察覺長公主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