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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薑黃看著王府管家等人,找來不少粗木頂住牆體,繼續向高處修築,內心十分痛苦,心灰意冷。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一麵是自己的母親,一麵是大夏奸賊柳川,乍一看上去,世子薑黃的選擇根本毫無懸念。


    肯定是聽母親的話。


    但如今母親做的事情,卻是偷奸耍滑。


    而奸賊柳川卻是認認真真的做事。


    兩下一對比,這種巨大的落差,世子薑黃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在修建造工業基地牆比拚中,他早已輸給了柳川,從打地基那一步起,他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


    世子薑黃可以承認自己無能,但絕不能做禍國殃民的事。


    “去柳首輔那。”他對跟隨的世子親兵道。


    世子親兵還未迴答,世子薑黃背後卻響起王府管家的聲音:“世子,你要去哪裏?”


    世子薑黃轉過身去,看著王府管家,深深歎息一聲:“我去找柳川坦誠我建造工業基地的失誤。地基不穩,這段牆體終究不能用。我身為世子,不能自欺欺人,更不能再浪費朝廷的銀子和民力,必須盡快推倒重來。”


    王府管家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王府管家苦笑一聲:“世子,你這是怎麽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共同進退,完成工業基地的建造嗎??怎麽你居然要跟柳川那個奸賊沆瀣一氣?”


    世子薑黃憤怒道:“此事,怎麽能說是我跟柳川同流合汙?我此生此世都不會相信柳川!”


    “但是!”


    “問題出在我們自己身上,是我們把事情做錯了!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世子薑黃一聲正氣道:“我決不能坐視因為我的自私自利,讓深山留下這個致命的隱患!”


    王府管家冷笑道:“區區一段牆體,不過幾百米,怎麽就成為深山的致命隱患?我看就算地基不穩,有哪些粗木頂著,牆體也能支撐幾年。”


    世子薑黃堅決道:“不!這隱患一日不除,我世子薑黃一日良心不安!你不要攔我,我要馬上找柳川,坦誠地基的問題,承認我失敗了,讓他用他的辦法,重新夯實地基,再建造工業基地牆。”


    他話音未落,隻聽得王府管家仰天哈哈冷笑一聲:“好一個世子薑黃!你母親已經告訴我,讓我全權做主,而我不允許你如此做!來人!”


    一群人冷笑著將世子薑黃包圍起來。


    世子薑黃怒道:“怎麽?你們還想劫持世子?造反不成?”


    王府管家冷笑道:“哪裏。我們怎麽敢?隻是請世子迴去三思後行。到了牆體建成之日,雙方賭鬥我們贏了,再釋放世子出來不遲。”


    身後的人們皮笑肉不笑道:“還請世子見諒。我等隻是奉命行事而已。還不速速請世子大人迴去休息?”


    “你……”世子薑黃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府管家。


    氣得渾身發抖!


    身為世子,居然會被手下人暗中囚禁?


    這簡直造反了。


    他還想大叫,卻被幾十個人,捂住嘴,推搡著迴到了房間,然後房門被人上鎖,窗戶被人封住。


    世子薑黃憤怒地大叫道:“你這小人!小人誤國!這段牆體絕不能用!放我出去!”


    王府管家冷笑道:“世子,我覺得你是太累了,才會胡思亂想。好好在這休息半個月吧。每天我會派人給你送飯,放心餓不著你。”


    他讓人嚴加看管,施施然走了。


    這情況,當然逃不過柳川派去監視的狄亞傑耳目。


    狄亞傑將這消息立即稟告了柳川。


    柳川房中。


    許興運聽得勃然大怒:“什麽?一個小小的王府管家,竟然囚禁了世子世子薑黃?”


    狄亞傑道:“似乎是世子薑黃良心發現,決定向柳首輔認輸,再將那段地基牆體推倒重來,才遭到這等待遇。”


    許興運氣得猛然一拍桌子:“這長公主是什麽心腸?明明是對國家有百害無一利的事情,他非要幹!世子薑黃雖然做事糊塗,倒也不是良心壞透之人,此事,我們一定要管!”


    他直視柳川。


    柳川笑眯眯道:“你前兩天不是還想去痛罵世子薑黃麽?”


    許興運老臉一紅,前幾天他一時衝動,還想去痛罵世子薑黃,沒想到果然誤會了世子薑黃。多虧柳川攔住了他,不然這下人丟大了。


    不過許興運屬於死鴨子嘴硬,依舊強嘴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柳川笑眯眯點點頭:“不錯。這世子薑黃總算是良心不錯,沒有失去讀書人的風骨,值得我們一救。不過。”


    他話鋒一轉:“不能驚動敵人。”


    許興運一臉驚奇:“為何?世子在自己的行轅被劫持,這可是震驚朝野的大事啊。”


    柳川歎息道:“正是因為這罪名太大,女帝也會考慮,長公主承受不起這種名聲,怕是會不予追究。想要一口吃個胖子,反而什麽都吃不到。”


    他奸笑兩聲道:“當今最好的辦法,是我們偷偷救出世子薑黃,再與世子薑黃聯手,上演一出好戲!讓天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什麽好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年好孩紙許興運都被柳川帶壞了,伸長了脖子好奇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狄亞傑,附耳過來。”柳川神秘兮兮笑道。


    狄亞傑在黑夜中行動,神不知鬼不覺,落在了世子行轅的屋頂上。


    他走到了世子薑黃的房前,透過觀察窗戶,看了一眼世子薑黃還在,隻是有些憤懣躺在床上。擺在桌子上的午飯晚飯,一點沒動。


    ……


    有王府的人皺起眉頭,問負責送飯之人:“世子,多久沒吃飯了?”


    送飯之人誠惶誠恐道:“自從被囚禁,他就開始絕食,沒吃過飯。”


    “混蛋!”王府的人慌了神,大罵道:“餓死了世子,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他對世子薑黃道:“我的好世子,人是鐵飯是鋼,你身子骨要緊啊。”


    世子薑黃冷哼一聲道:“你不用多說,我活活絕食而死就罷了。”


    王府的人一看這世子薑黃硬骨頭,變了一副嘴臉,惡狠狠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給我衝進去,灌米湯!”


    他帶著幾十個人衝進去,世子薑黃拚命反抗,可惜反抗無效,被人硬生生掰開嘴,灌進去很多米粥。


    王府的人冷笑一聲:“以後再絕食,就給我灌!隻要他不死就行!”


    世子薑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能落淚。


    此時,他突然聽到地下有聲音,嚇了一跳。


    這地下,貌似有土行孫在打洞。


    從地下,突然鑽出一個人腦袋。


    “你,你是人還是鬼?”世子薑黃顫聲道。


    “你才是鬼!”那人沒好氣道:“我家柳首輔,派我來救你。事不宜遲,速速跟我走吧。”


    世子薑黃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的洞。


    要知道,王府管家和可是將周圍百米都控製地飛鳥不入,這人打地洞需要打百米,還能精準地打到自己的房間地下?


    這人要麽會法術,要麽不是一般人。


    一想到柳川建造工業基地時,神乎其技的手段,世子薑黃終於服氣了。


    “柳首輔,手下能人多啊。”世子薑黃苦笑道:“我如果還能再見天日,一定要去看看。”


    在柳川房間,柳川看到了蓬頭垢麵、滿身是土的世子薑黃。


    “柳首輔,都是世子薑黃沒用!”世子薑黃滿臉羞愧,深深鞠躬道:


    “這次賭鬥,是我薑黃輸了!”


    聽著世子薑黃如此坦誠自我批評,柳川心中暗爽,微微搖頭道:“世子何須如此?你也是為國為民啊!”


    世子薑黃更是羞愧地滿臉通紅:“柳首輔越是這麽說,薑黃越是慚愧。如今大錯已經鑄成,我還被下屬扣押,如果不是柳首輔派人救援,我就隻能上吊自殺了。”


    看著一臉慚愧的世子薑黃,柳川笑道:“世子雖然做事水平差一點,但大事上不糊塗,不肯同流合汙,本首輔正是衝這一點,才派人救你。”


    做事情水平差,還有救,一旦人心壞了,就徹底沒救了。


    柳川覺得,自己救這世子薑黃,還是值得的。


    “你聽好。如此這般這般……”柳川附耳說道。


    “啊?”世子薑黃一陣驚呆:“這也行?”


    “事實上,王府管家已經在這麽幹了。”柳川笑了笑:“你不信去看看牆體?”


    世子薑黃憤怒已極,衝到了外麵看向自己修築的牆體。


    月色之下,能工巧匠們還在連夜施工,都很疲倦。


    甚至有一個人,搬磚頭時太過困倦,從腳手架上滾落下來,墜落到了地上,慘叫聲響徹夜空。


    他手中的大青磚,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但王府管家不管不顧依舊揮舞鞭子,大吼大罵,命令能工巧匠加速施工。


    在夜色之下,世子薑黃看到,能工巧匠的牆體高度,已經上升到了12米多!比柳川的牆體還要高,進度還要快!


    世子薑黃出離憤怒。


    如果說之前沒發現牆體傾斜,地基沒打好,是能力問題,如今用粗木頂住牆體比拚進度,就完全是惡意造假了!


    世子薑黃氣炸了肺啊。


    世子薑黃氣得跳腳,喝道:“喪盡天良!柳首輔,我這就去阻止這群人!”


    柳川笑笑:“稍安勿躁。按照我說的行事,定然可以阻止這件事情。”


    世子薑黃想了想,也隻好暫時咽下這口氣,正色道:“柳首輔,若你這次能挽救阻止這件事情,日後若有吩咐,我必當盡心竭力。”


    他又怕柳川作為柳川提出什麽非分要求,補充一句:“當然不能違背天理良心。”


    ……


    當夜,王府管家又去巡查了一次世子薑黃的房間,發現世子薑黃唿唿大睡,並沒有異常。


    到了第二天,這位一直絕食、鬧不合作的世子薑黃,居然破天荒主動要求與王府管家談話。


    這讓王府管家等人,喜出望外。


    要知道,雖然他們囚禁了世子薑黃,但這並不是上策。


    就算手腳做的如何幹淨,這裏畢竟是柳川的地盤,柳川一旦問起來,怎麽不見世子,他們很難交代過去。


    就算一直囚禁世子薑黃,到了賭鬥結果那一天,總得把他放出來吧?他要是當眾說自己輸了,被人囚禁,替人背黑鍋,上麵人的臉上也不好看啊。


    最好的辦法,是這個愣頭青自己想通了,肯乖乖答應他母親的要求。


    如今,這位世子薑黃餓了幾天,還真開竅了?


    王府管家與世子薑黃聊了起來。


    世子薑黃倒是真開竅了,歎息兩聲,說自己雖然不喜歡這麽做,但胳膊熬不過大腿,再說乃是他親生母親要求的。考慮了幾天之後,他決定聽母親的,對付柳川。


    王府管家大喜過望。


    世子薑黃作為世子開竅了,那是最好不過。


    王府管家不放心,又檢查了一遍世子薑黃的房間,沒發現任何可疑之物。


    世子薑黃鄙夷看著王府管家,心中對柳川的能力更加佩服。


    昨晚他特意問了一下,柳川是如何將地洞精準地挖到他房間以下的,柳川一指程大位和笛卡爾:“我有一堆能人,偷偷進你的房間有何難度?”


    王府管家檢查無誤,就相信了世子薑黃,重新將他推舉為頭領,釋放出來,皆大歡喜。


    世子薑黃心中冷笑,表麵上淡然道:“建造速度進度如何了?”


    王府管家喜形於色:“世子,我們已經想到了一個絕妙主意,可解決地麵牆體傾斜難題。咱們的建造速度進度,已經大大領先柳川了!”


    世子薑黃一揮手:“待我去視察一下。”


    視察一圈之後,世子薑黃麵色鐵青,摸著空心磚,訓斥王府管家道:“難怪你們建造速度進度快,原來你們還是用粗木盯著牆體!這不是害人麽?”


    王府管家不屑一顧道:“這牆體本來就是樣子建造速度。用來搬倒柳川的,隻要贏就行了,在意那麽多幹嘛?”


    世子薑黃看著王府管家隨便亂來的態度,恨不得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強壓怒氣道:


    “可雙方賭約中,除了比拚速度,還要比拚質量。一旦賭約當日,柳川一黨要求檢查質量,又該如何?他手下能人很多,一眼就能看出你們的問題。”


    王府管家和指揮使,之前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胸有成竹道:“世子不用太擔心。既然我們敢這麽幹,當然背後有人撐腰!隻要我們的建造速度,從表麵上看,能比柳川的快,到了驗收之日,長公主前來親自驗收!”


    “母親?”世子薑黃吃驚了:“我母親要親自前來深山?”


    “當然!”王府管家得意洋洋拍著胸脯道:“深山工業基地,風雲際會。嚴賊都親自到深山了,長公主怎麽坐得住?”


    “前幾日,長公主已經進宮麵聖,說這次世子與柳川的賭約,震驚朝野,關注極大。為了避免雙方在結果上扯皮,並作為女帝監督雙方,弄清楚到底誰的建造工業基地之法更好,長公主請求親自來一趟深山,主持這次賭約揭曉儀式,擔任總裁判!”


    “長公主可是您的母親,世子大人您說,這個結局是誰贏??”


    王府管家一臉歉意道:“世子啊,你現在知道,奴才我不是害你了吧?有長公主親自插手此事,柳川絕對贏不了長公主!你隻管放心。”


    世子薑黃心中確實悲涼而笑,


    看到王府管家那吃了蜜蜂屎般的輕狂,世子薑黃就知道,他肯定得到了母親的許諾,日後可以從深山大建造速度中,大撈特撈。


    世子薑黃極其厭惡此人,卻隻能裝出一副鬆了一口的樣子:“母親如果能親自作為總裁判,來到深山,那建造速度質量倒不至於太擔心了。我們隻要日以繼夜,加快施工就好。”


    王府管家點點頭道:“世子說的對,我們正在督促士卒,連夜施工。”


    世子薑黃不動聲色道:“我看到有些能工巧匠因為疲勞過度,摔死、砸死了不少,可要小心啊。”


    王府管家冷笑道:“隻要能贏下這一場,能贏下這一場就行,那些能工巧匠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世子薑黃沉默一會,揮揮手讓他們去幹活。


    王府管家使了個眼色,才退了下去。


    世子薑黃發現,身邊總有不少暗探,一直跟著他,即使上廁所都要跟著。


    顯然,王府管家將他釋放卻不信任他,一直緊緊盯梢呢。


    世子薑黃心中憤懣,要不是聽了柳川的計策,真想現在就跟王府管家這些賤人拚個魚死網破,當麵質問母親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有柳川的計策,世子薑黃心中也就略微安穩。


    不過,他還是暗自懷疑。


    “就這點小手段,能四兩撥千斤,破壞了母親的大計?我真是擔心。”


    他雖然心中還有懷疑,但也隻能按照柳川的交代,繼續在工地上走訪。


    他似乎十分關心建造速度質量,不時與工匠頭目交談,甚至親自指點工匠施工。


    工匠頭目向他哭訴,這些天王府管家根本不聽他們的,一個勁用粗木頂住牆體,弄得牆體搖搖欲墜的,根本不能堅持很久,也許連一年都不到,就會倒塌。


    按照大夏律,一旦牆體等建造速度倒塌,他們這些工匠要反坐。故而這些工匠頭目極度恐懼。


    世子薑黃聽了工匠頭目的話,也表態要加強建造速度質量。


    ……


    “怎麽辦?


    看著世子薑黃在牆體上忙碌的身影,遠處正在指揮草原突厥的五千勇士施工的許興運,皺起眉頭,對柳川道:“你到底搞什麽名堂?為何任由他繼續施工?”


    柳川微微一笑:“他手中,拿著一張紙,你看到沒有?”


    許興運眯縫眼睛:“那張紙有什麽用?”


    “等著看好戲吧。”柳川道。


    世子薑黃指揮施工兩天,眼看建造速度就要完工了,又突然病倒了。


    隨後幾天,世子薑黃足不出戶,再也不去工地,每天忙著寫什麽東西。


    王府管家此時忙著趕進度,將建造速度徹底完工,碾壓柳川,也顧不上理會這世子薑黃。


    眼看著他們的建造速度,從13米、14米、15米,馬上就要修到預定的高度了,而柳川的建造速度還在不緊不慢地修著,王府管家等人歡唿雀躍。


    這下,終於贏了。


    又過了兩天,深山迎來了一位大人物。


    當今大夏女帝的姑姑,長公主來了!


    長公主為了享受這一刻,特意請旨從北京風塵仆仆趕到了深山。


    長公主坐在八人大轎上,誌得意滿,風光滿麵,來到深山工地。


    看到區區二十日,深山建造速度已經大變樣,變成了一個火熱的大工地,到處都在開工建設,長公主大吃一驚,特別對深山速度提出了表揚。但同時對深山的施工方法,提出了質疑,對世子薑黃勇於質疑,堅持現有的老辦法,表示讚賞。


    世子薑黃表示不敢,柳川表示不服。


    長公主笑了笑:“本宮這次來,正是奉了女帝旨意,前來裁決你們兩人的建造工業基地賭鬥的。女帝對於一個現有的老辦法,一個創新的辦法,也是頗為矛盾,才讓本宮來親眼看看,到底哪個辦法更好?不過,本宮今日去工地看了一圈,發現世子薑黃的牆體建造速度,眼看就要竣工了,柳川你的建造速度貌似還要幾天。從速度上,似乎薑黃贏了啊。”


    她對著柳川笑起來。


    王府管家立即補刀:“長公主,奴才懷疑,柳川這一套新方法,是為了方便實現某些不可告人對的目的。請長公主明察。”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柳川別有用心,貪賄建造速度款。


    長公主一唱一和,點頭道:“言之有理,這次賭鬥之後,本宮定然會有所檢查,給女帝一個明白。”


    所有人看到長公主和王府管家的態度,都明白了一件事。


    長公主,已經在磨刀霍霍,準備砍向柳川了!


    但柳川卻老神在在,閉目養神,似乎根本沒把長公主和王府管家的威脅放在眼中。


    這弄得長公主極其火大,暗中咬牙切齒。


    “竟敢如此怠慢本宮?你給我等著!”


    長公主也不廢話,一揮手:“本宮就在這裏坐鎮。看誰的建造速度又快又好?”


    柳川和世子薑黃聯袂而出時,世子薑黃低聲問道:“柳首輔,現在可怎麽辦啊?”


    柳川翻了翻白眼:“能怎麽辦?”


    世子薑黃抓狂道:“你怎麽還如此淡定?不怕我母親對付你?”


    柳川依舊那副不死不活的老神在在樣子:“怕。但怕有什麽用?要有辦法。你隻管放心就好。”


    長公主了之後,王府管家更加瘋狂,日以繼夜,拿鞭子抽打能工巧匠,加快修築速度。


    終於,到了第二十日,建造速度竣工!


    而此時柳川的建造速度,也接近竣工了!


    但從速度上說,薑黃這邊的施工隊,贏了!


    長公主欣喜若狂。


    她花費了那麽大力氣,才促成了此事,終於讓孩子薑黃贏了!


    ……


    柳川正在老神在在的哼著我要你,結果接到了長公主的傳令,讓他馬上去長公主行轅中召開裁決儀式。


    許興運擔心不已:“柳首輔,看來長公主馬上要宣布勝負了。咱們的建造速度還未竣工吧?這麽說長公主贏了!”


    “你錯了。”柳川:“長公主要宣布勝負,我也確實沒竣工,但說長公主贏了言之過早吧?”


    許興運擔憂道:“雖然人人都知道,長公主黨建造速度質量有問題,但有長公主坐鎮此事會變成一筆糊塗賬。長公主硬說他們質量沒問題,誰也翻不過案啊。”


    柳川嘿嘿一笑:“咱們走著瞧,你等著看好戲吧。”


    他整理衣服,走了出去。


    長公主在行轅召開會議,裁決世子薑黃和柳川的勝負。


    這次會議,深山幾乎所有官員都參加了。


    長公主、柳川、世子薑黃、王府管家、許興運等,全部都在現場。


    長公主黨誌得意滿,不懷好意看著柳川。


    柳川依舊老神在在,似乎毫無察覺。


    長公主擺出皇室的架勢,八麵威風道:“本宮受女帝之命,來深山主持工業基地賭約之事,如今看這牆體,結果很明顯,現在我宣布——世子薑黃方,勝!”


    聽到長公主迫不及待宣布己方獲勝,長公主黨正要歡唿,卻不想一個人站了出來,怒吼一聲。


    “我反對!”


    長公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長公主黨們氣得橫眉怒目,誰敢這麽不長眼?這不是打長公主的臉麽?


    眾人看去,卻是一愣。


    居然是世子薑黃,他站出來反對自己獲勝?這是怎麽迴事?


    長公主不愧是長公主,勉強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微笑著語帶威脅道:“孩子,不知母親宣布你獲勝,你有何不滿之處?如果是細枝末節的問題,不如我們下來再說如何?”


    就連王府管家也急忙上來賠笑道:“世子,你連夜奮戰,實在是太累了,才會精神恍惚,要不你下去休息吧?”


    誰想到,世子薑黃卻怒目圓睜,怒吼一聲:“我舉報,這建造速度並非我一人所為,而是王府管家這個小人,暗中囚禁我,以我的名義修建的豆腐渣建造速度!”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長公主斷喝一聲道:“孩子,這裏沒有你的事了,還是下去休息吧。”


    世子薑黃大聲道:“母親你錯了!我身為世子,與柳川賭鬥建造工業基地之法,卻不想被壞人利用!前日,我已經寫了奏折向女帝揭發了此事。估計很快就會有旨意!”


    長公主一聽,頓時一慌。


    王府管家氣急敗壞。


    這個怎麽迴事?


    眼看長公主就要將此事辦成鐵案,誰想到鬧出一個世子薑黃,自己反對,還告了禦狀?世子薑黃自己反對自己一方獲勝?


    場麵很尷尬~


    長公主按捺住驚慌,與王府管家的目光對視一眼。


    王府管家惡狠狠搖搖頭,示意女帝沒有證據,不會輕信世子薑黃而不相信長公主。長公主此時不能慫,必須硬頂迴去。堅持就是勝利!


    長公主鎮定了一下,想了想,又覺得王府管家的意思很對。


    世子薑黃終究隻是個孩子,自己卻是他的母親,而且還是整個大夏的長公主,世子薑黃懟自己,孰輕孰重,這還用問嘛?


    她淡淡一笑道:“既然我兒已經告了禦狀,估計本宮在這裏,女帝也會一事不煩二主,委托本宮代為調查世子被囚禁,有人冒名行事之事。還有這深山的牆體質量。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本宮定會秉公裁決!”


    它的語氣森然,顯然對世子薑黃語帶威脅。


    世子薑黃正氣凜然道:“母親,你不能這樣!”


    麵對世子薑黃這種水火不侵、油鹽不進的硬骨頭,長公主也是一臉無奈,問柳川道:“柳首輔,你看此事?”


    柳川一直沒說話,聽到長公主的話,終於睜開了眼,直接說道:“用眼睛看啊!”


    長公主這個氣啊。


    你這不是廢話嘛!


    長公主不得已,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柳川才笑了笑:“迴稟長公主,本首輔覺得,世子說的沒錯!再說,我與世子的賭約中,本身就規定,要又好又快才算獲勝。如今世子一方,咳咳,他本人說不是他做的,而是王府管家一方。”


    王府管家嚇得麵色發白,急忙站出來擺手道:“怎麽是我?柳首輔這可不敢亂說啊,我隻是幫忙而已!”


    柳川不理他,繼續自顧自道:“何須自謙?推辭功勞?我可是親眼看見你一直負責此項建造速度。過分自謙就是驕傲!你就不用推辭了。你們說,是不是?”


    他身後,無數的人,異口同聲作證道:“沒錯,就是王府管家建設的深山牆體!世子後來消失,完全是他在負責此事。那邊工地大小事宜,都是請示他。”


    柳川又叫來了王府管家一方的工匠頭目,一指世子薑黃和王府管家,微笑道:“你們說說,平時都是誰在負責建造速度啊?”


    這幾個工匠頭目,都提前得到了柳川的口信,說要想不被秋後算賬,替人背鍋,就要說實話。


    他們齊刷刷一指王府管家,異口同聲道:“大人,都是此人負責的!除了一開始,世子主管了幾天,後麵都是易縣令主管。他說了算!”


    王府管家被眾人推出來,知道找世子薑黃當替罪羊的圖謀破產,嚇得夠嗆。


    這建造速度負責人的頭銜可不是白當的,一旦建造速度質量出問題,那是要拿身家性命來陪的。


    世子薑黃卻十分解氣。


    柳川替他將黑鍋甩出去,讓世子薑黃十分感激。


    但柳川卻不打算這麽輕易放過王府管家,自顧自道:“長公主,當初說好了,是要又比建造速度進度,又比建造速度質量的。如今進度上,王府管家一方已經獲勝,但建造速度質量麽,本首輔不敢恭維……”


    世子薑黃大聲道:“這牆體有貓膩!根本是豆腐渣建造速度!”


    長公主勃然大怒,梗著脖子說:“胡說!本宮看了一圈,這王府管家,不,是我兒你的牆體建造速度質量沒問題!比柳川的建造速度質量好!”


    王府管家心中暗暗叫苦。


    麵對長公主的誇獎,王府管家此時也有點慌了,連忙甩鍋:“哪裏,這建造速度時間緊,任務重,我也隻是恪守職責,在世子薑黃的領導下,勉為其難完成而已。建造速度質量或許還有瑕疵,但肯定比柳川的好!”


    他如今撕破臉,也直唿柳川其名了。


    許興運氣得站出來大罵道:“放屁!你們的豆腐渣建造速度,我們都看在眼裏!你敢說你修的牆體,能立在這裏兩年麽?”


    許興運在大夏,早已天下聞名,嚇得王府管家一陣哆嗦,心說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要不要這麽玩命啊?


    不過,長公主黨一方帶了不少人,輸人不輸陣,紛紛出來罵街。


    柳川和長公主黨一方,都有不少人公然對罵,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吵什麽?”長公主怒了,一拍桌子吼道:“驗證一下,不就得啦?”


    柳川整好以暇道:“對,長公主這句話說對了,本首輔有一個法子。”


    長公主被噎得直翻白眼,什麽叫“這句話說對了”?感情之前本宮說的都不對?


    她正要答應,卻看到王府管家如同殺雞一般,直抹自己脖子,知道王府管家肯定有事情瞞著他,多了一個心眼:“柳首輔有何妙計,不妨說來聽聽?”


    柳川淡淡道:“既然是牆體,當然首要是要牢固。故而質量都要嚴格按照戰時標準來。所以牆體必須禁得住一定的投石機的石頭撞擊。不如我們用三公主軍營內的投石機,試一試?若是不倒,就算質量過關。”


    柳川這是把王府管家往火坑裏推啊。


    王府管家和後軍指揮使對視一眼,臉色都綠了。


    投石機?


    這怎麽行?


    兩人拚命給長公主使眼色。


    長公主也是聰明人,一看情況就不對。


    王府管家肯定瞞著自己,偷工減料了。


    長公主心中這個氣啊。他雖然指示不擇手段,要贏得勝利,但也沒想到底下人這麽豬隊友,搞得紙飛機建造速度啊。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長公主也清楚,隻能虎死不倒架,硬挺到最後了。


    “不行!”長公主斷然拒絕。


    柳川問:“為何不行?”


    長公主語塞半晌,看向王府管家,支支吾吾道:“你告訴柳首輔,為何不能用投石車撞擊?”


    王府管家不愧是老狐狸,眼珠一轉道:“此事,不合規矩!!”


    這些人隻要想反對什麽,就說不合規矩。


    長公主一拍桌子:“對啊!不合規矩!哪裏有這種先例?”


    他不耐煩了,一指建造速度道:“本宮看了兩邊的牆體,認定是王府管家一方更好!既然是女帝派來的總裁判,這就裁決……額,到底算是我兒薑黃修建的,還是王府管家你修建的?”


    眼看長公主就要一手遮天,將此事敲定結論,柳川一方人人悲憤莫名。


    唯有柳川還比較淡定,但依舊忍不住翻白眼:“怎麽就不合規矩了?”


    這豆腐渣建造速度就這麽堂而皇之獲勝了?


    這還有天理麽?


    世子薑黃一臉憤懣。


    王府管家一聽,長公主就要宣布自己獲勝了,也得意忘形,不再一味推辭,站出來道:“此事乃是世子薑黃與柳川賭鬥,我監工負責修建的。”


    眼看功勞要下來了,王府管家也不客氣了,將這份功勞攬在自己身上,承認是自己幹的。


    隻有柳川看著王府管家,微微一笑。


    長公主狠狠點點頭,他也厭煩了反水的世子薑黃,宣布道:“本宮宣布,這次獲勝者為……”


    “不著急吧?”一個不大卻充滿不容置疑的女子聲音,在門口響起。


    長公主行轅中的眾人,紛紛側目。


    誰敢打斷長公主的話?不想活了麽?


    長公主一聽,卻頭皮都炸了起來。我去!這聲音,怎麽這麽像那個人?


    她怎麽可能來到深山?


    王府管家正要被長公主宣布勝利,正在期待中,卻被人硬生生掐斷,心中這個不爽啊,站出來大罵道:“誰啊?如此無禮?打斷長公主?不想活了?”


    柳川斷喝一聲:“住口!”


    王府管家迴頭一看,整個人傻了。


    從門口徐徐走入一列威武雄壯、盔明甲亮禦林軍!!


    看到這些威武雄壯、盔明甲亮的禦林軍,王府管家臉色都綠了。


    柳川笑眯眯地迎了上去,首先跪拜道:“微臣,恭迎女帝!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多全場所有人紛紛跪下迎接女帝。


    來的人,居然是女帝女帝!


    此時,女帝在瑤歌以及一群禦林軍的簇擁之下,慢慢悠悠走了進來,微笑一抬手道:“平身吧!”


    長公主這才反應過來:“嵐兒,你來深山怎麽不提前告知姑姑啊?”


    女帝似乎心情很好,笑吟吟道:“朕在宮中接到了堂弟的告狀信,又接到了柳首輔的密折,還接到了姑姑你的迴複。聽說深山又是工業基地,又是弟弟與柳愛卿打賭,還有弟弟被手下囚禁。這麽熱鬧,朕靜極思動,也是心裏癢癢,就來親眼看看工業基地,到底怎麽樣了。”


    長公主這才知道,原來世子薑黃和柳川一直與女帝保持密折聯係,頓時心驚膽戰,然後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柳川似乎對女帝的到來,毫不意外,微笑道:“女帝事必躬親,勤政愛民,乃是我等楷模!女帝親自來深山工業基地工地視察,必將極大鼓舞士氣,大大加快建造速度進度,且女帝蒞臨指導,我等才心裏有底!”


    果然是柳川,見了女帝二話不說,先一波酸爽馬屁走起。


    女帝久不聞柳川的馬屁,立即被這熟悉的酸爽感覺擊倒,舒服地深吸一口氣,仿佛身上的毛孔都舒張開來了。


    嗯,就是這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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