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輝真的是梅尚孜要找的兒子。

    郝輝又何時何地不在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呢!

    郝輝早就懷疑過這位秘書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了,那還是在b市分公司裏兩人的一次談話中,使他對她的戒心變成了信任感。特別是調到a市總部在自己辦公室裏的一次談話,更使自己的懷疑向前跨了一大步。但由於生母給他留下的信裏,說爸爸叫夏侯謙,媽媽叫辛秋餘,而麵前這個女人卻叫梅尚孜,這是他不敢貿然行事的第一個原因。假使麵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生母的話,那麽爸爸到哪裏去了?她為什麽不和爸爸登記結婚就有了自己?是她拋棄了爸爸,還是爸爸不要了她?他們既然生了孩子,為什麽又扔下孩子不管不顧,做父母的責任心呢?再說,她是怎樣到新加坡去的,而且還拿到了綠卡?她與總裁及其總裁家人到底是什麽關係?這一連串的問號是他不敢貿然行事的第二個原因。第三個原因,也是郝輝最感尷尬的一個原因:如果麵前的這個女人真是自己親生母親的話,那麽,她這些讓人猜疑不透的經曆——所謂的傳奇,能配當自己的媽媽嗎?

    當他聽完了自己媽媽的介紹,了解了自己媽媽那真正傳奇的、但更是艱辛的人生,又經總裁的補充介紹,他感到了媽媽的偉大!有這樣好的媽媽,自己沒有理由不再母子相認了!

    郝輝也說了自己的經曆。

    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就知道自己有個爺爺和奶奶,爺爺奶奶對他非常好。但當他有一天跟爺爺從鎮上迴來,守著爺爺問奶奶:那集鎮上的小孩怎麽都喊爹叫娘的,爹是什麽?娘是什麽?我怎麽叫你們爺爺奶奶呢?我也想叫你們爹,叫你們娘,不叫爺爺奶奶了。可誰知我這話惹了禍,沒多久,我就被爺爺帶到了一個專署的社會福利院。爺爺臨走時我那個哭啊,按現在來說,那真叫撕心裂肺!我隻記得我反複哭嚎著說:爺爺,我再也不敢叫你爹了,我叫你爺爺!你別不要我了啊!叫奶奶也不叫娘了,我還叫奶奶!你們可不能不要我了啊!但最終爺爺還是走了。他臨走前,一次又一次地抱我,用他那淌滿了眼淚、長滿胡子的臉親吻我。平時,他親我時,我總感到他的胡子紮我,但那天,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出來。他還對我說:盼盼,爺爺也離不開你,你奶奶不定在家怎麽哭呢!但為了你的將來,我和奶奶不得不這麽做,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你不是想叫娘嗎?娘就是媽媽,今後,你管這位郝院長叫媽媽就行了,郝媽媽對你會比我們還要好,你以後要聽郝媽媽的話,好好上學。我和奶奶會經常來看你的。

    爺爺走了,就再也沒有來看我,剛才聽媽媽說,才知道兩位老人遇害了。到現在,兩位老人的音容相貌在我腦海裏還曆曆在目。在福利院裏,郝媽媽對我很好,在我學齡前,就教我認了好多字,從她給我講的故事中,讓我懂得了好多知識和道理。不少來福利院領養孩子的人,都看中了我,但郝媽媽說,這是我自己的孩子,他姓郝,叫郝輝!從此,我的名字盼盼就被郝輝替代了。

    就在我上高一的時候,郝媽媽得了癌症去世了。在她臨終前,交給我兩封信,一封是媽媽您的,一封是雷爺爺的。您的信告訴了我的出生時間,爹娘是誰。雷爺爺的信告訴我長大後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知道自己的身世。現在這兩封信我都保管著。郝媽媽去世後,學校知道了我的情況,他們沒有讓我失學,是國家和人民把我培養成了大學生,我今天沒有任何理由不反哺社會和我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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