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拿著藥箱給安樂塗著紅腫的脖子,一道被掐過五指印特別的醒目。


    “小主子,疼麽。”宮女小若不敢下太重手,隻能輕輕的用著棉花沾著藥水輕輕的塗抹。


    安樂搖頭,眉頭卻是輕皺的。


    “可是小主子,那個人真的不是皇上嗎?”小若滿滿的不相信,“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相像之人,那氣息也像極了皇上。”


    她輕輕的扭了扭脖子,緩減脖子的酸疼感,輕蹙著柳眉搖頭,“我覺得不像,雖然氣息相似,可是說的話卻和他不相似。”而且他還說著什麽她姐姐來著,那是誰?或許那個男子將她當成了什麽相似的人也說不定。


    “咱們就這麽讓他住在這裏,若是什麽刺客,以後被皇上知道了,我們都會人頭落地。”小若眉心滿滿的擔憂,“這個人咱們不能留,會給咱們帶來麻煩的。”


    她也是輕歎了口,“小若姐姐,你說的我都知道。”


    “但那是那麽野蠻,若是先通知了宮裏的人,咱們的人頭就先被他給掐斷了。”


    不是她想留,而是不得不留。


    “我們就先做晚膳吧。”


    安樂將吃食擺在桌麵上,而他嫌棄的擰起了冷眉。


    “這是什麽。”他的語氣裏滿滿的鄙夷。


    安樂看著桌麵上簡單的小菜,沒有一個暈食,清一色的素,微紅了臉,“那個,我這裏是冷宮能有這些已算是很不錯了。”


    濮陽冷冷的盯著桌上清粥小菜,胃口全失,放下筷。


    “可有酒。”


    隻要也有酒那也算勉強。


    哪知她臉色更是羞澀的紅了,“沒,我和小若姐姐都是女孩兒家並不會喝酒。”


    “嘖,真是窮酸。”濮陽從鼻息間一聲叱笑,起身,“撤走。”


    安樂望著桌上一口未動的菜,再瞧了眼他冷漠的背影隨即默默收拾著離開。


    ————一曲安樂,誤終身。——————


    是夜。


    漆黑夜裏隻有天上的半彎的月亮照路的明燈,幽暗幽暗的給寂靜的夜裏添上了別樣的光芒。


    細看,不遠處有一處房間點著燭光,一閃一閃的,偶爾從裏麵傳來一陣陣的香氣和煙霧。


    原來是安樂在廚房裏,她一麵往鍋裏塞著柴火,也不知道手上有灰就往小臉上一抹,頓時臉上就五個手指印,滑稽中又帶著可愛。


    “你在做甚。”


    本做的仔細認真的安樂被一道冰冷的聲音給驚了一跳,差點扔掉了手裏的勺子,失驚的抬起頭。


    隻見濮陽佇立在廚房的門前,寬大的身子站在廚房前似乎門對於他來說有些矮小,他冷眉微擰著,深紫色的眸子帶著絲不解的深深的凝視著她。


    濮陽打量著她漆黑的臉,和桌麵上一些糕點,還冒著熱氣似乎是剛剛做好不久。


    還有一些花瓣,和釀酒的壇子。


    “你在釀酒?”


    她尷尬的點了點頭,“看著有花瓣,便想說做花瓣酒也可以,不過安樂從來都沒有釀過酒,都失敗了。”


    濮陽掃視著地麵上的一個個的失敗品,微眯了眯眸子邁了進來。


    他撚起盤子裏的糕點淺嚐了口。


    入口香甜,細潤柔滑。


    “你用了玫瑰花瓣。”


    安樂見他並不是很排斥,輕笑了笑,“恩,花瓣都掉落下來了,不想就那麽可惜的落入土裏,用來做糕點味道也是很不錯的。”


    濮陽目光凝視著她清澈的眸子,黑漆漆的小臉,“你深夜不睡是看本尊昨日未吃,所以在做這些糕點?”


    “正巧也是睡不著,所以幹脆就在這裏研究一下。”她抹了抹漆黑的手,分神看著鍋裏還未熟的東西。


    濮陽深紫的眸子深深的打量著她,帶著滿滿的探究。


    “你到是與本尊認識的曲安樂不是很相像。”


    她歪了歪頭,疑慮的望著他。


    “本尊不會在這裏叨嘮多久,找到了一個人便會帶著她離開這裏。”濮陽坐下,身上卸下了平日裏的幾分冷漠。


    或許是因為如此,她才敢走近他。


    “您說的是曲安樂的姐姐嗎?”昨天見到他時就一直說曲安樂的姐姐,難道說曲安樂姐姐是他念念不忘的心上人麽。


    濮陽難得大方的點首,“找到她便帶她離開。”


    他說起慕容言佳的時,整個深紫的眸子都柔的像一汪水,平和又帶著思念。


    她心中一悸。


    或許是覺得太驚異了,明明是個冷血的人卻有著柔和的目光,不由的她有些羨慕。


    “那位姑娘真是好命,能讓您掛在心上。”


    濮陽並未迴她,那麵龐上的溫和也是一閃而逝,就像是流星般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卻是主動的拿起酒壇。


    “仔細看著,以後酒就歸你釀。”


    “好。”她沒想到他竟會釀酒,眸子裏滿滿的好奇湊近了些,仔細的觀看。


    她大而清澈的眸子裏滿滿的求知欲,讓他神情為之一恍,似乎記憶裏有個人也用過這種滿滿求知的大眼睛望著他,總是能新鮮事物有著滿滿的期待。


    安樂仔細著看著他修長好看的手,釀著酒,舉動沒有一絲的拖拖拉拉,好似他做的每個動作都不是在釀酒,而是在做著一個美麗的藝術品,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直到空氣裏傳來一陣焦焦的氣味。


    “什麽味道。”他嫌棄的皺了皺眉心。


    “啊!”她這才想起鍋裏還煮著東西,連忙站起手忙腳亂的奔向鍋子旁,將滾燙的鍋蓋給掀開,用著筷子掏起了幾個圓滾滾帶著點焦的土豆。


    “我肚子有點餓所以煮了幾個土豆,你吃麽。”她將土豆裝盤然後拿了碟鹽坐在他的麵前,純真的望著他,“土豆沾鹽味道很不錯的。”


    她大力的推薦,但他的眸子依然嫌棄。


    她隻好自己剝著土豆沾著鹽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濮陽本根本不會碰這些看起來髒兮兮,醜醜的東西,可是望著她滿足的吃相竟然覺得有幾分胃口,再加上她仔細剝好皮沾好鹽,遞到他的麵前。


    “您試試,味道很不錯的。”


    他就那般自然的接過,嚐了口。


    嗯,味道並不是想像中的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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