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從安邑到清水這一路比較平坦,行軍速度比較快。一大早出發,終於在日落之前江峰率軍在清水南岸五裏處安營駐紮了。


    “主公,哨騎探報,白波軍也已經到了河對麵,在十裏外安營駐紮了。”荀攸來報。


    江峰已經穿好了盔甲,拿起方天畫戟道:“那好,公達啊,隨我去探探他們的軍營。”


    探營是一個主將的職責,很多事情光聽士兵的匯報可能會不準確。如果一個哨騎都能準切的判斷局勢,那麽還要主將幹什麽?


    主將要做到的是知己知彼,這樣才能百戰不殆。


    而探營,是窺知對方實力的第一步,也是非常關鍵的一步。隻要是有條件,就必須去對方的營寨前看一看,反正對方也抓不住你。


    他派騎兵追你,你就跑,都是騎馬的誰跑得過誰啊。


    江峰與荀攸帶著帶著四個哨騎,一路往白波軍軍營來。在距離白波軍軍營三四裏的一座小山坡上停下。


    “公達,你覺得情況如何啊?”江峰問道。


    荀攸皺眉道:“主公,這次白波軍也是全主力出動,軍營錯落有致,軍中將士士氣高昂,隱隱有歌聲。訓營、哨騎井然有序,不好對付啊。”


    江峰也看到了,點點頭道:“實在沒想到白波軍能做到這種地步,看來這一仗,想要速勝很難了。”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對方的一隊哨兵也巡邏過來,遠遠的看見了呂布等人。兩邊人相隔百餘米,對視了幾秒,哨騎轉身跑了,跑了!


    對,沒有看錯。對方的哨騎跑了,但是這個作法是對的。


    哨騎的作用是什麽?打探消息,防止敵方偷襲。那麽,傳遞消息的關鍵,就是自己別被抓了。


    哨騎的第一要義,就是別被敵方抓了。相信大家都明白,抓個舌頭是什麽意思,這個舌頭就是敵方的人。而最有可能被抓的,也就是敵方的哨兵。哨騎在打探消息的同時,也有可能成為對方的情報員,所以保護自己,往往比抓住敵人更重要。


    能當哨騎的,一般都是單兵作戰能力比較強,馬術一流,而且腦子比較靈活的人。在看到呂布手上的方天畫戟之時,那隊哨騎就知道來者不善。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消息報告給自家主將。


    江峰自然也不會去追,畢竟這裏離地方軍帳近,離自己大營遠。他要做的,也就是打探消息,然後就各自迴營了。


    第二天一早,郭大整軍出發,來到了清水河邊,準備渡河。


    徐晃道:“將軍,我看情況有些不對。昨天哨騎探報,見到了敵方的將領。而今天卻沒有見到敵方的軍隊出擊,我擔心他們是想等我們渡河之時,突然殺出。”


    郭大點了點頭道:“對麵山坡之上的樹林中,隱約有煙塵上揚,定然是有伏兵。先派幾名哨騎前去打探打探吧。”


    “是。”徐晃得令,派出了一隊騎兵,過橋打探。


    一隊騎兵剛到了對麵山坡,突然幾隻冷箭射來,幾人紛紛倒地。隻剩下幾匹馬兒,被樹林裏跑出來的幾個人牽走了。


    見到此狀,郭大立即命令全軍原地休息,這時候已經是深秋時節,天氣比較冷,郭大就命人拾柴火點火取暖。然後召來眾將商議。


    郭大問道:“如今敵軍就在清水對麵等我們渡河,如果我們貿然進軍,一定會在半途被對方打一個措手不及。諸位有什麽建議?”


    李樂道:“這條河上一共有兩座橋,我們可以分兵三路,兩路人在橋邊裝作佯攻。另一路人馬製作浮橋渡河。”


    郭大演了搖頭道:“這一帶地勢開闊,即便是製作浮橋也很容易被人發現。況且我們不知道敵方兵力如何,貿然分兵很有可能被對方各個擊破。”


    韓暹道:“將軍,哪裏用得著這麽畏畏縮縮,之前那個牛輔不也是牛逼吹的叮當響。一個照明就被咱們打趴下了,怕他個卵子。”


    郭大道:“切不可莽撞,我看這次的敵人與之前不同,一張一合深得兵法要理,如果貿然出擊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郭大知道自己的部隊,這段時間連勝幾仗,更是幹掉了董卓的一萬西涼軍,現在已經成了驕兵,都有些目中無人。但是他必須要冷靜,不能盲目樂觀的判斷局勢。


    徐晃道:“末將以為,現在敵軍情況不明,不宜貿然出擊。不如我們分兵幾路,佯作出擊。但是隻修浮橋,不渡河。先看看對方的虛實,等明白了對方的軍力再作打算。”


    郭大點了點頭道:“另外,你們趕緊派人迴去傳信兒,再調五千民兵到此。並且多多準備可以渡河的用具帶來,哪怕是澡盆都要給我弄來。還有,命人密切打探東垣的情況,防止西涼軍偷襲我軍後方。”


    “是,屬下遵命。”郭大一句話,其他人還是乖乖照做的。


    對岸的江峰現在等的也有些不耐煩了,道:“公達,你看郭大還敢過來嗎?”


    荀攸道:“剛才的哨騎既然被我們消滅了,郭大定然不敢貿然出擊。據我猜測,下一步,他需要試探一下我們的兵力部署,然後再作打算。”


    兵法可以告訴你一種情況的最優解是什麽,但是這個最優解往往也會被敵方識破,因為敵方也懂兵法,所以更多的時候,看似麻煩或者錯誤的解題思路往往才是最終答案。


    荀攸繼續道:“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無論他怎麽試探,我們都按兵不動。同時多派哨騎,密切監視敵方的一舉一動。靜觀其變。”


    江峰有些擔憂的道:“公達,你也知道我向董卓立下了一個月的期限,這時間不等人啊。如果我們雙方這樣一直僵持著,對我們不利啊。”


    荀攸道:“主公,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現在這個形勢已經是對我們最有利的情況了。”


    江峰聽了荀攸的話,腦海中猛然冒出了高山流水向他說的。“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而此時又在荀攸的口中聽到,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次江峰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更知道了這句話的意義。


    “你說的沒錯,我們還需要更加耐心。”江峰道。


    荀攸繼續道:“郭大的部隊有十萬餘人,所需糧草是我們的十數倍,時間利我不利敵。而敵方軍力強盛,又攜勝勢而動,我軍新到此地,軍心不穩,不易速戰。”


    江峰對此深表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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