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估計又得拚個你死我活。


    他們都不再講話,收斂了心神,一動不動地盯著皇上他們一行人的動靜。


    隨著皇上他們離得越來越近,空氣中所含的迷藥成分也就越來越濃。


    看來,另外那撥人和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先下迷藥,再行刺,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很多。


    等皇上他們與他們的距離不足一百米的時候,從他們後方突然竄出來很多蒙麵黑衣人,明晃晃的長劍直指皇上所乘坐的金鑾大馬車。


    因為先前吸入了迷藥的緣故,很多侍衛反應很遲鈍,明顯招架不住。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衣人早已用鬼魅般的速度來到他們麵前,手起刀落就結果了一條人命。


    然而,還有近一半人,看上去明顯沒受到迷藥過多的影響。他們幾乎同樣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靠近他們的黑衣人給撂倒在地,根本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出的招。


    蕭媚兒不禁嘖嘖讚歎:“主上果然神機妙算,果真有那麽一大批大內高手喬裝在其間。看他們的武功,要是我們剛剛貿然行事的話,估計也夠我們喝幾壺的了。”


    他們三人重重地點點頭,表示讚同。心裏默念阿彌陀佛,主上英明。


    沁兒看著下麵黑衣殺手們嫻熟的動作,殺一個人如同殺魚一樣簡單,“這些殺手也不知道來自於哪門哪派,動作身手竟如此敏捷。”


    忘塵“嗯”了一聲,“也許是像我們一樣,隻為一個主子服務,肝腦塗地,馬首是瞻也無所畏懼。”


    蕭媚兒皺了皺眉,“看他們也挺厲害的,不可能沒發現我們在這啊。”而且他們剛剛講話聲音貌似也挺大的。


    “不會,”書生把身子往前伸了伸,手指著一個離他們相對比較近的黑衣人,“他們都是鬼魅殺手,看他們脖子後麵的刺青印記就知道了。”


    他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人衣服的領口處赫然刻著一個“魅”字的刺青。


    鬼魅殺手並不常見,一般都是被訓練以後,被人買下,用一種特製的蠱毒侵食空他們的腦子,讓他們失去聽覺,嗅覺,隻會聽從他們主人的吩咐。他們也不會有痛感,如果被人傷到了要害,也會毫無痛覺的死去。


    他們四人興致盎然地趴在樹上看好戲,絲毫沒有要現身去幫助一下同行的意思。既然他們要幹的事情有人代勞了,他們也樂的清閑,到時候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呢!


    而下麵的戰況也越演越烈,那些大內高手們把皇上乘坐的那馬車團團圍住,不容許黑衣人靠近半步。


    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仗著人多,前赴後繼,不一會兒,大內高手也應接不暇,有心無力了。


    下麵的人感覺勢均力敵,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其中一個站在那馬車的車門前保護皇上的人說:“你們究竟是何人,難道不知道這裏麵坐的是當今聖上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當今皇上都敢行刺,都不想要狗命了是嗎?”


    然而這些話對那些鬼魅殺手毫無作用,他們依舊原地不動地站著,目光兇狠地盯著大內高手們死死護著的那輛車。但是,其中還是有一個清明的領頭人,他嗬嗬一笑說道:“常言道,皇上輪流做,明年到我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個江山,也該易主了!”


    “放肆!”皇上在車內吼了一聲,聲音聽起來略微有些顫抖,“你們這群亂臣賊子,看朕治你們個以下犯上,謀逆的死罪!”


    “哈哈哈,”剛剛說話的黑衣人仰天大笑,“死到臨頭還嘴硬,皇上,在治我罪之前,還是好好擔心一下自己待會兒會怎麽死吧!少廢話,給我上!”


    隨著他一聲令下,周圍蠢蠢欲動的黑衣人們全部蜂擁而上,刀劍交接,電光火石的打鬥異常激烈,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也越躺越多,皇上那一方繞是高手眾多,但畢竟寡不敵眾,打鬥了不久終於敗下陣迴來。


    其中兩個人看情形不妙想要把皇上和寧月清帶走,沒跑幾步就被一支從樹林中射出的箭給射死了。


    看著後麵的箭接踵而來,皇上不由分說地擋在了寧月清前麵,一根塗滿了毒藥的劍正中心髒。


    寧月清大叫了聲“不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皇上飄搖墜下的身體。


    皇上大口喘著氣,氣若遊絲地躺在寧月清懷裏,摸著寧月清的臉,一顆眼淚“啪”地落在地上,“月清,朕這一輩子,心裏……心裏……隻有你……”


    寧月清哭到失聲,她隻能一個勁兒地點頭,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這麽多年,她隻不過是在跟他賭氣罷了。可是他,臨死前最後講的還在是和她講這一句和她講了無數遍的話。


    書生看了眼已經奄奄一息的皇上,歎了口氣,“嘖嘖嘖,就這樣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這也太容易了點吧,這可是皇上耶,怎麽那麽不堪一擊。這些大內高手也真是垃圾,怎麽就不能多撐一會兒呢,我都還沒看夠呢,這就結束了?無聊,我們找個機會偷偷溜吧?”


    忘塵一把拉住他,“別急,我們先看看再說。得確定皇上確實咽氣了,再迴去也不遲。”


    書生一想他說的也對,要是突然從哪裏冒出幾個禦醫什麽的,又把皇上救活了可怎麽辦?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但又不需要他出力的差事,他還是很樂意幹的!


    這都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主要是這根突如其來的箭,太讓人一頭霧水了。不是隻有殺手嗎?難道還有一批弓箭手?


    如此一來,他們更不敢輕舉妄動了。對方的底細他們絲毫不清楚,可他們這橫豎就四個人啊,一目了然,估計貿然行事四個人就成四個馬蜂窩了。


    這麽一想,他又重新趴了迴來。


    “你們說,我要不要灑點忘憂散,讓皇上死得輕鬆一點,我看他的樣子真的好痛苦,想死死不了,想活辦不到的……”


    蕭媚兒挑眉一笑,“喲,我們的冷麵書生什麽氣候那麽善良了?”


    “我一直都很善良好不好,我們這種善良的人,最受不了看到別人痛苦了,感覺別人痛苦我也很痛苦。”


    說著,手一揮,一些白色顆粒狀的粉末便順著風向落了下去。


    隻見皇上聞了之後,突然麵部漲紅,死死的捏著脖子,腳無力地蹬了幾下,仿佛在做垂死掙紮,然後就表情痛苦地死了。


    樹上的其他三人看到這一幕,不禁愕然,很有默契地咽了一口口水。這就是書生所謂的忘憂散?怎麽看皇上的表情,一點都沒忘憂呢?不僅沒忘憂,怎麽感覺他還很多憂呢?


    嘖嘖,果然,冷麵書生就是冷麵書生,就不能聽信他一派胡言,還什麽看不慣別人痛苦。依他們看,應該是別人越痛苦,他就越幸福吧?


    他們都不自覺地朝旁邊挪了挪,想盡量離書生遠一點,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誰知道他拿著粉末什麽的有沒有裝好,要是不小心抖落一點在自己身上,那死相估計比皇上還慘。


    然後以一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書生”的表情看著書生,書生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本來是要下忘憂散的,真的。結果,我身上帶著的藥粉太多了,我就給搞錯了……好像下了一味剛研製的,可以快速催發體內毒性的藥。事實證明,這藥效果還挺不錯的哈,嗬嗬。”


    他們三都看著他搖頭,“不用解釋了,我們懂!畢竟江湖人都叫你冷麵書生,你做事是得對得起別人給你地稱謂的。沒事,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這點我們真的可以理解的。”


    書生快急哭了,“不是,真的是我搞錯了。你們要相信我,我一開始真的想下忘憂散來著。”


    他們敷衍的點點頭,擺擺手道:“好好好,相信你,相信你,可以了吧?”


    書生看著他們幾個人敷衍的神情,心下無比憂傷,他可以對天發誓,這次真的是他搞錯了……可是很明顯,沒人相信他。


    下麵的寧月清抱著皇上的屍體,流著淚大叫了一聲,隨手撿起地上的劍,往脖子上一劃,也朝一邊倒去。


    她身邊的黑衣人用腳碰了碰她,見她沒反應,不禁冷笑兩聲:“死得倒是幹脆。”


    另一個黑衣人問:“老大,皇上已經死了,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那個黑衣人頭目走過來,看看皇上和寧月清,“上麵隻是吩咐殺了皇上即可,既然皇帝已經死了,就沒我們的事了,撤!”


    說完,隨著幾聲風的唿嘯,下麵的黑衣人全部消失殆盡。


    蕭媚兒從樹上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道:“看,連主角都撤了,我們這些看戲的也沒有再留下去必要,走吧。”


    他們幾人點點頭,現在不走的話,估計一會兒就有羽林軍什麽的趕過來了,沒必要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正要走,沁兒眼尖地瞥見剛剛有黑衣人站過的草叢裏,隱約有什麽東西,“你們看那是什麽?”


    忘塵身形一閃,就已經把那東西給取迴來了。


    他把那東西拿在手裏拋了兩下,“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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