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嘉想著這事兒,隱約覺著有些邪門兒。


    她腦中一股念頭閃過,想起了當初馬麗蘇占她身子的時候,曾說過的話。


    她說那日穿白衣服的倒是長得不錯,可惜身上怨氣太重。


    她又想起曾經看過的誌怪小說:元洲有一女,某日醒來之後對父母言,能知曉未來之事。


    那女說的話果然被一一驗證,但後來卻以被妖言惑眾給燒死了。


    她那時看這個故事的時候還小,不懂那女子的話被一一驗證,卻為何又說她妖言惑眾?!


    於是,她為了這事兒,拿了話本子去問外祖父。


    外祖父怎麽說的,她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當時挨了朱嬤嬤幾個板子。


    現在她倒是知道那女子為何被燒死。


    能言未來,這種事不管真假,很多人是容不下的。


    不然威望過重,被有心之人利用,說出什麽未來哪個皇子當皇帝,這國要亡等等禍亂朝綱的事,那不就得天下大亂。


    宋令嘉秀氣的眉頭皺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未先知那幾個字上。


    這就對了,隻有這樣才能說得通。


    因為未卜先知,所以才能知道那日裏的路會被堵上。


    因為未卜先知,所以才會知道那夜會住到禪院,然後才會把這些算計安排的天衣無縫。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做得再是天衣無縫,都還是有跡可循的,專看有沒有那麽大本事兒了。


    綁架她的人說那日她吃的東西有問題,那麽肯定是買通了給她們上菜僧人。


    宋令嘉不會無故冤枉誰,隻要有跡可循,便會查個清楚。


    她的目光移動,看向那個‘晉’字。


    何況趙珺桐背後還有一個不明身份的人?


    雖說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定不會是什麽小人物。


    畢竟,她金鎖裏麵的東西,小人物拿來沒用,也用不動。


    宋令嘉把這些銘記在心上,把紙放在銅盆裏燒掉。


    榮華院裏的趙珺桐得知宋令嘉在采芷死前去看過采芷,驚得打翻了一盞茶。


    輾轉反側到了半夜,既然發起了噩夢。


    夢裏都是前世的事情。


    那時,正值陽春三月,她約了宋令嘉來泡溫泉。


    她端正坐在莊子的主院裏,身旁守了一眾的宦官和羽林衛。


    手上緊緊拽著繡了粉荷花的白絹帕,密密的汗珠從手心冒出,把帕子打得半濕。


    偏院傳來驚聲的唿叫,她聽出那是宋令嘉的聲音。


    她連忙起身,卻被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刀壓在肩上。


    “怎麽?陳夫人這是後悔算計自己表妹了?可惜遲了。”


    羽林衛為首的姓武,俊逸的臉上帶著一絲壞笑,眼中露出輕蔑和不屑,看她像是看什麽髒東西一般。


    趙珺桐冷笑一聲,心道都是為主子效命,誰又比好得了多少。


    那姓武的似知道她想的一般,冷哼一聲,道:“算計自己的親人,還想和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朝臣相比,真是惡心。”


    說完,他還呸了一口。


    趙珺桐臉被羞辱得滿麵通紅,敢怒不敢言的坐在椅子上。


    可她漸漸覺著奇怪,為什麽偏院裏再沒有傳來聲音?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眾人都覺出不對來,連忙向那個小院跑去。


    門大開,新帝躺在地上,額頭咕嚕嚕的湧出鮮紅的血液,混著甜膩的熏香,令人有些作嘔。


    然而眾人顧不得其它,有人去喊太醫,有人去給新帝包紮,而姓武的這帶了人去找不知所終的宋令嘉。


    趙珺桐無法說出心中的感覺,興奮失落夾雜著,同時她心裏湧出了一個非常奇妙的瘋狂的想法。


    宋令嘉居然敢打傷皇帝,居然還打得頭破血流。


    她心裏湧出一股巨大的喜悅,隻要這皇帝沒死,宋令嘉的丈夫再有權勢,也得倒大黴。


    而那些在外祖母去世,欺她辱她的宋家人同樣會被牽連。


    哈哈哈哈,她心裏笑著,陽光照在她身上,她覺得太舒服了,舒服得要忍不住揚起嘴角。


    她咬著唇,努力吧上翹的嘴角壓下去。


    姓武的經過她時,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會有什麽好下場?”


    她要什麽好下場,她已經受夠了這種日子。


    幾個月後,宋令嘉的夫君騎了馬,衝進溫泉莊子。


    自從她算計了宋令嘉之後,自己丈夫便再也容不下她,歡喜著迎娶了自己表妹,而她這個正妻卻隻能被關在溫泉莊子上。


    她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那些人衝進來,二話不說便開始殺人。


    那人一箭射穿了擋在她麵前的圓圓,又砍下她一臂,刺了她胸口一刀。


    可他竟沒讓她死,吊著她的命,讓她活著,又折磨她。


    她知道那人不是心軟,是一個很可笑的理由。


    她聽那些刑訊的人說過,他怕自己這麽快死了,下了黃泉汙了宋令嘉的眼。


    宋令嘉有什麽好,都怪宋令嘉,如果沒有宋令嘉,裴夫人不會那麽討厭她。


    她可以做裴少奶奶,裴大爺死後,她還可以做裴家的當家主母。


    她悲慘的一生都怪宋令嘉。


    漆黑的牢房裏,每天發黴傷口長蛆,她像一個無知的潑婦咒罵著,她哭喊著,然而沒有什麽用。


    她還是被那人殺死了,那人枯瘦的白淨的手親自要了她的命。


    “啊——”


    趙珺桐驚叫一聲,外間守夜的如詩聽見動靜,連忙挑了燈,走到裏麵。


    “小姐?”


    如詩,把屋裏的燈點亮,這才看清趙珺桐已經坐起,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盯著黃花梨木床上的雕花。


    如詩自從趙珺桐一年前性情大變之後,隱隱有些懼怕她。


    她頓了一瞬,才慢慢移步過去,拿手在趙珺桐眼前晃了晃。


    趙珺桐就如一個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如詩這才發現,她的嘴不知什麽時候緊咬著下唇。


    而下唇流出了血液,沿著唇角流了下來,襯著滿臉的蒼白猶如女鬼一般。


    如詩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一不小心掃落了旁邊的茶盞。


    青花白瓷薄而剔透,但太過易碎,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碎裂的聲音。


    趙珺桐這才迴過神,一雙明媚的大眼直直的盯在跌坐在地上的如詩,染血的紅唇勾了勾。


    “如詩,你會背叛我嗎?”ps:祝各位姐妹新年快樂,來年事事如意,感謝夏目121打賞的平安符。還有今天有些抱歉,更新遲了,保存到存稿箱,定時發布選錯了日期,(⊙﹏⊙)b被自己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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